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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白鹿青崖水云间一 ...

  •   【白鹿青崖水云间】

      【白鹿青崖水云间一】

      我们回到了客栈,将白泽君置于床榻之上。

      白泽君受了伤,昏迷不醒,桃桃也一副累极了的模样。

      我心中百感交集,尚不知道该如何将那些故事告诉他们,桃桃却提议一起将白泽君送回择善府。

      我看着白泽君紧闭的双眼,疑惑他到底为何如此。

      白泽君一路都表现的十分安定人心,为什么会在我昏迷之时,受了这么重的伤,我手上割开的伤口犹存,乌骨镜也揣在怀里,想了半天,也没有对白泽君问出话来。倒是桃桃难得安静地看着我,我转头问他:“你和白泽君到底遇到了什么?”

      桃桃坚定地摇摇头,就是不告诉我。

      毕竟白泽君被我累及如此,我也不好将他丢在这里,遂同意先将他送回。

      夜半桃桃去城荒给我偷了一具新尸,将我断掉的手臂重新换了一副,待休息了一夜后,我们去往了择善府。

      择善府位于水云间,是距离仙界最近的一座仙府,据说当年与之比邻的还有一座仙府,名为青君府,这青君府的青崖小公子也是年少成名,与如今的白泽君不相上下,只可惜年纪轻轻就病死了。

      路上之时,桃桃给我讲了一段择善府和青君府的纠葛。

      当年不周山坍塌,累及青君府损毁,青君府的家主丧命,百废待兴之时,是青崖接下家主之位,并将青君府送上高位,在当时的一段时间里,人们只知道水云间的青君府,却不知道一旁的择善府。

      不过也有小道消息称,当年青崖公子本和择善府白泽君的妹妹白鹿留有婚约,但因为白泽君嫉妒青崖公子,遂将自己的准妹夫害死了。

      桃桃表示不相信,其实我也不相信,谣传终究是谣传,大家愿意听这样的故事,那些编故事的人自然顺着人意,这么抹黑白泽君,反正他们也真的见不到这位玉树临风的仙君,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

      我们一路行了许久,路过集市便储些干粮,扎寨野乡村便吃果子喝露水,就这样过了半月,我们才寻到水云间。

      入城后,我们抢先坐进了一家酒肆之中,放开肚皮点了一桌子美味佳肴,反正这是白泽君的地盘,我们一路不辞辛苦将他送了过来,花他点钱也没什么问题。

      风餐露宿了半个月,我看到这桌子肉眼睛都直了,筷子刚拿起来,就见一白衣红纹的少女登登登跑上楼,冲着我们这桌就杀过来。

      若不是这少女和白泽君面容几分相似,我一定猜不到这便是白泽君的妹妹——白鹿。

      她先是对着我们身旁昏迷不醒的白泽君哭天抹泪,然后对着我与桃桃拜了又拜,嘴里一遍一遍道谢,这个性子与白泽君大相径庭,我和桃桃瞠目结舌,他掸了掸白泽君衣襟上并不存在的灰尘,然后吩咐这才追过来的下人将家主送回。

      桃桃问:“你怎么不跟着回去?”

      她满脸堆笑地蹭到我们桌旁,拿起一副筷子,道:“陪你们吃饭。”

      桃桃推辞道:“不必了。”

      她笑道:“要的要的,我哥哥付的钱,我不吃点太亏了。”

      桃桃:“……”

      所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我以为我和桃桃就够不要脸了,现在与白鹿小妹妹一见,才知幸会幸会,实在是相见恨晚啊。

      我们三人风卷残涌般扫荡了一桌子美味,临了白泽君他妹又要了几坛子酒,美其名曰:“都花了我哥这么多钱,好不容有个机会,不多花点太亏了。”她俨然已经把我们当成自己人,帮着我们算计他哥,真是白泽君“教导有方”啊哈哈哈。

      我们三人勾肩搭背从天亮喝到天黑,夜幕降临,星子高悬云端,我们才从酒肆里跌跌撞撞出来,冷风吹过,我打了个颤,稍微清醒了些,撇过头望了一眼白鹿,随即怔住,白鹿居然没有喝醉,真是出人意料。

      她立于风中,酒肆灯火自身后渡来,将他乌黑的长发描出一个轮廓,半束长发的发带绕到胸前轻轻起伏,与衣角起伏一致,浓黑的眼中一派沉寂,胸口的红纹蔓延开来,衬得她面色愈发白皙。

      她扬起下颚,眼过乌云,倒有几分白泽君的影子。

      我有一种错觉,此时这位小姑娘,才应该是白泽君妹妹应有的样子,方才那个,大概才是喝多了。

      她伸手搀过烂醉如泥的桃桃,我直起后背,冲她道谢,她轻轻摇了摇头,红润的小脸浮起一丝疏离,与我不着痕迹地拉开了些距离。

      我一时有些尴尬,便见她又回头催促我跟上,言语间似乎与酒桌上无二,我觉得这个姑娘一定有故事,有很深的故事。

      桃桃醉的不像样,一开始还能走路,到后面腿就打瘸,整个身子压在我与白鹿的身上,我本也喝的挺多,脚步间也十分不利索,此番他之于我等同于雪上加霜,我又不能把他整个人都扔给白鹿,于是一咬牙,大喝一声,逞强将他抬起,这导致的结果就是我们俩一同摔在地上,疼的我嘴都歪了。

      他这一摔,也清醒了不少,白鹿觉得这样不妥,于是带我们去了一处破院子歇歇脚。

      这处破院子真是比陋巷还破,似乎还经历过打斗,院墙上刀剑的划痕十分清晰,白鹿轻车熟路的打扫出一片可以坐下的地方,然后拉着我们席地而坐,坐下后我才发现这个位置十分刁钻,抬头便是一轮圆月,无任何云朵遮挡。

      月辉漏下来,周遭也没什么小虫子,这地方我们三个人坐略有些挤,若少一个人那必定是舒舒服服,还能翘个二郎腿。

      白鹿安安静静坐在这里,我凑过去问道:“这个地方有什么故事吗?”说完搓了搓手,表现出一副十分期待的样子。

      她摇摇头:“嘘,这是民宅,我随便进来的,让我哥哥知道得打死我们三个。”

      “白泽君还会打人?还会打死人?”我突然更加好奇,“那我们大点声吧。”

      白鹿:“……”

      我们靠着的这面墙上有一扇窗,我话音刚落,窗子就被一抹昏黄染亮,我吓得赶紧闭嘴,白鹿看我一眼,继续抬头望向那轮圆月,这时候,我们的好朋友,桃桃兄,站了起来,他不负众望地当着我们的面,跳了一支舞,又唱了一支歌,然后醉眼迷离地看着我们傻笑,我从他的脸上看出了满足。

      我很欣慰,他完成了我的夙愿,这段天籁之音果真将屋子里的东西引了出来,从这团东西给我的感觉可以判断,屋子里住的绝对不是人。

      却在看清这团东西后,我愣住了。

      是个木人。

      这木人带着脸谱,似乎是个笑脸,他扭动关节,发出咯咯的声音,和普通人一样的身高,也穿着和普通人一般无二的布衣。他直挺挺从屋里走出来,在门槛处顿住身形,将头转了半圈,身子朝着面目所望的方向走去,然后垂身抱起一捆柴火,将其拿入屋中,屋门一合,屋中那抹昏黄就灭了。

      从始至终,他都没有看我们几个一眼。

      哪怕是桃桃歌舞未歇,这个木人也没有反应,不过毕竟是个木头人,我也不能指望它有能听到和看到。

      可我总觉得这里洋溢着怪怪的气氛。

      我觉得还是先离开为妙。

      桃桃折腾了这么久,又是蹦又是跳,比方才清醒不少,可以凭借自己的双脚走路,我很欣慰,于是我们便和白鹿一同离开。

      方才喝得太多,没什么防备,可如今一看,我才发现这座城的奇怪之处——特别安静。与我们路上经过的那些城不同,出了熙攘的长街,周遭便再无一丁点其他声响,普通的民宅都门扉紧闭,且无人点灯,整条路伸手不见五指,就连月光也照不进来,出奇的怪异。

      我一路走得胆战心惊,生怕有什么东西突然跳出来,也因看不清脚下,走路有些磕绊,总之,这感觉绝不算好。

      可白鹿不同,那抹白衣格外扎眼,我总是时不时不经意瞟向她,她走得极其平稳,应是十分熟悉这条路,我张口,想问问她这是什么情况,结果一阵肃风从耳畔掠过,紧接着一道黑影截住我的目光,直冲着那抹扎眼的白而去,我惊呼:“小心!”

      白鹿反应很快,一扬衣袖,退后数步,桃桃则上前与这黑衣人过了几招,招招打在拳头上,他们二人打的十分实在,最后黑衣人拳脚收招,没入黑夜之中,想必是离开了,我们又防备了一会儿,才松下身子。

      我问道:“劫财?还是劫色?”

      桃桃分析道:“这儿这么黑,劫色不太可能吧,都看不清脸,谁知道劫的是个什么玩应。”玩应二字他加了几分语气,我心知他在调侃我身上这幅死人之躯,遂笑道:“我们这儿可有个白面小郎君,没准惹得人家看上了。”

      桃桃顿悟道:“说的也是。”

      我:“……”

      此时白鹿出声道:“我丢了东西。”她声音不大,但能感觉到她言语中的认真,想必这个东西该是个十分值钱的物件。

      桃桃忙问道:“是什么?”

      “骨灰。”

  •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个故事,恢复日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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