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有钱着呢》冰糖葫芦宝

7、第 7 章

　　当然，最后还是没有缝上的。

　　即便在陆健音看来自己是一片好心，就在二丫迫于陆科越的眼神之下时，该散了。

　　陆琼暗叹自己逃过一劫，在各家各户的母亲说着：“回了。”时，头一次站起来最快的就是她。
　　要被父亲骂她也不管，这兄妹两太可怕了。

　　就这个样，一切平静如水，各回各家，该干什么的干什么。

　　一日过的很快，陆科越本想在回院后寻陆晋桓，想着了解一下陆府近来的状况。

　　可不巧陆晋桓今日正有正事，要去店铺。陆科越本还想着跟着一块儿去瞧瞧，两世他还都没去过陆家自己的产业门店。

　　但是，仔细一想还是作罢了。

　　今日太突兀，若是陆晋桓真有正事，耽搁了就不好了。再者说如今他还未过十字头，去的话并不合适。

　　浅笑摸了摸妹妹的细软的头发，陆健音正吃着点心，抬头甜甜一笑，伸手就要给陆科越塞一口。

　　满嘴都是糕点的陆科越觉着，就这么在家陪着妹妹也是好的。就是有点渴，妹妹一下塞太多了。

　　顺便．．．还能同母亲聊聊。

　　时间可是过得很快的，离陆健音当时出嫁的时候，按年岁算都只有差不多十年的工夫了。况且，还不知那戴宗德到底是何时看上的陆健音。

　　陆科越双眼微眯，神色一正。

　　既然决定了，就要行动。嘴上说说可是假把式。

　　楚念向来是个温和的性子，这一人带着孩子在后宅时，也只是在院子里或者屋里待着。

　　陆健音跟着楚念的优点，就是能坐得住，还有懂得分寸，该做什么的时候做什么。

　　就好像是楚念正在刺绣，那陆健音就是乖乖的在一旁坐着，干着自个儿的事。

　　不管是吃零嘴，还是玩耍这些，都是在一边自己好好的玩。若是想出去玩，那也是跟楚念说一声，带着人，不乱跑。基本让自己处在楚念的视线范围。

　　而且不会刻意的闹，也不会影响别人。就连要找楚念说什么的时候，都会先看楚念在做什么，若是楚念正好在刺绣，那么还会等楚念一针缝完在下一针之前开口。以免楚念因为她，而不小心受伤。

　　陆科越越看自己的妹妹，那就越满意。

　　自家妹妹这长得好看，脾性也好。这般可心的人儿，如何会不讨喜？

　　趁着陆健音跑出去在院子里玩耍时，等了许久时机的陆科越这才开口道：“娘。”

　　楚念放下手中的事，看向陆科越：“嗯？”

　　为了避免让陆健音听见，陆科越尽量让声音保持平衡的音量，语气装作不经意，免得引起楚念的好奇：“妹妹是在哪儿出生的？”

　　这个问题问的很奇怪，生孩子能在哪儿生？但是直到知道陆健音并非父母亲生的，他才再次问起这个问题。

　　陆健音的确不是在陆家出生的。

　　而是当年有孕的楚念，陪同陆晋桓出了门。但是途中出了些意外，导致孩子早产，匆忙的在一个小地方生下了孩子。生下了孩子却因着是小村庄，为了救那时候危在旦夕的楚念，急忙的带着楚念赶到了可医治的地方。

　　直到在外将身子养的好了不少，这才赶了回来。也是因为这个意外，楚念身子坏了，短年内不能有孕，身体也跟着虚弱了不少。

　　这是陆科越上一世听到的说法，当时的他并没有在意。只想着母亲妹妹安全回来了，其余的都不在意。

　　因着是父亲所言，陆科越对此也没有怀疑。他那时候只觉着，这亲生骨肉难不成还会有错？
　　可事实上，的确出错了。

　　如今他要知道的是错在哪儿，若是陆健音不是自己的亲生妹妹，那自己的亲生妹妹是谁？

　　亲生妹妹如今又在何处？

　　楚念当是什么问题，又低头做起了事，边回答：“不是说过？在外面。”

　　也不知是否因为那次太惊险，毕竟是母女都有生命危险的时候，留给楚念的记忆并不好。陆科越能隐约的感觉到母亲的情绪，并不是很想提起这个话题。

　　察觉到的陆科越对此也有些歉疚，提及并让母亲回忆起了那些事。

　　“爹那时候说，好像是村子。难道外面还有村子吗？”陆科越作奇怪的模样，语气里尽是难以置信。

　　这样让楚念听起来，只觉着是一个男孩子对外面产生了探索好奇心罢了。

　　果不其然，听了这话楚念唇角微勾：“当然有村子，咱们国可不只有京城一处。”

　　陆科越微微失色道：“是吗．．．”

　　感受到了陆科越刻意散发的失落情绪，楚念又道：“等再过两年，让你爹带你出城。到处去看看，不要老是拘在这个小城里。外面可有意思了。”

　　她儿子难得对有些东西感兴趣了，她这个做娘的自然不会扼杀，再说也不是什么不能答应的事儿。

　　陆科越保证自己的眼睛头一回睁的那么大：“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他还知道十三十四，就让孩子自己出去跟着商队跑了。

　　不过，还是要装不知道的。

　　楚念摸了摸儿子的头，柔声道：“真的。”

　　到底还是个孩子啊，有自己喜欢的东西一下就高兴了。

　　陆科越乘胜追击又问：“那娘你去的村庄是什么村啊？也跟京城一样叫京城吗？”

　　楚念笑笑，低头做回自己的事：“怎么可能叫同样的名字呢？是木家村。”

　　木家村！

　　木！

　　陆科越心中一紧，面上不动声色，仍做不解的模样：“木家村啊．．．为什么叫木家村啊？”

　　这下楚念并未立刻回复陆科越，反倒是放下手中的事，转过身正对着陆科越，耐心道：“因为这个村子里的人都姓木，所以叫木家村了。”

　　楚念并未觉着不对劲，只是想着自己平日这个不爱多言的儿子，头一回对除了妹妹意外的事物产生了兴趣，作为母亲认真的对待儿子询问更好。

　　真的是木家．．．木．．．

　　找到了．．．

　　找到了头，陆科越一时间话却好像卡在了喉咙眼里，根本出不了声。对上楚念认真的双眼，更是忘了自己是在做戏了。

　　“娘亲！娘亲！”

　　听到女儿的呼唤，楚念将注意力放到了陆健音身上。女儿很少会大叫，闻声看去，见陆晋桓正把陆健音放在肩上，要同陆健音玩耍。

　　听到妹妹的声音，楚念的视线一移开。陆科越立马开始呼吸，方才他仿佛呼吸都停止了。察觉到事情迹象的陆科越，这才发现自己还做不到对母亲说谎。

　　总觉得，母亲能看透一般。

　　万幸妹妹的声音出现，时机如此的准确。他都觉着再一个眨眼的工夫，他都能说出：“妹妹不是娘亲生的吗？”这种话来。

　　差点点，就差一点点。

　　短时期内，他还是不要再询问关于陆健音身世的了。

　　他发现，自己对于控制自己还是差了很多。无论是脾性，还是行事。都太孩子气了，这样实在是太危险。

　　说不定哪天，就要露陷。

　　不过，今日的收获已经很多了。至少他已经抓到了引线的头，接下来只要寻着这条线索下去了。总是不会出大差错的。

　　刚放下心的陆科越，不禁又想的更多。接下来的事，才是真真最难的了。

　　无权无财的，他如何行事。

　　想寻着陆健音的身世找下去，可他如今的能力，连府都不能独自出。

　　真真是．．．难啊。

　　外面热闹的情景，让陆科越不禁想到，父亲、母亲到底知不知情。

　　若是不知情，也就罢了。可若是知情，那么这样真的同对待亲生女儿一样的父母，到底是为何。

　　这其中，到底有些什么？

　　院内大槐树下。

　　本在独自玩耍的陆健音，只觉着突然有一只大手，绕过自己的小肚子，一把就把她捞了起来，往高处带。

　　堂皇恐惧下的第一反应让陆健音：“娘亲！娘亲！”的大叫，四肢没有着落的陆健音，乱动挣扎还想踹这个捞起自己的人。

　　陆晋桓笑着将陆健音弄起后，就要往肩上放。直到陆健音坐在他脖子的位置，抓住搭在他胸前使劲晃荡的两条小胖腿，稳住陆健音的身子。

　　陆晋桓笑道：“音儿不要爹爹啦？”

　　“爹爹？”

　　低头确认是自己的爹后，陆健音用力的抓着陆晋桓的头发，哇哇大哭起来：“爹爹！啊！！！爹爹！！”

　　“痛痛痛．．．痛．．．”他的头皮要被扯起来了。

　　楚念一出来，眼前的景象便是咬牙切齿面目狰狞的陆晋桓，头顶上是涕泗横流的都弄到身上的陆健音。

　　苦笑无奈上前：“你啊你，让你吓唬孩子。”说着，对陆健音张开双手，声音越发的温柔道：“来，音儿，娘亲在呢。让娘亲抱好不好？”

　　“娘亲？”

　　听到娘亲声音，陆健音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打了个嗝，接着对母亲的手俯着身子扑去：“娘亲！啊！！！娘亲！！”

　　陆晋桓小心翼翼的从陆健音手里，抽出她即便在楚念怀里也不松开的手。他的头发啊，他的头皮啊．．．

　　发现陆晋桓动作的陆健音，手上再一用力，扑在楚念胸前大哭道“娘亲！爹爹欺负音儿！娘亲！爹爹欺负音儿！”

　　随着陆健音的叫喊，恒院四周鸟类四起，好不热闹。

　　远处捂着耳朵的二丫保证，小姐好久没这么大声的。

　　楚念轻拍着陆健音的后背，轻声细语哄道：“都是爹爹不好，欺负音儿。音儿不哭啊，音儿不哭。”一边安慰着陆健音，一边还不着痕迹的帮陆晋桓把头发拿出来。

　　头发终于解放的陆晋桓忍不住揉了揉头皮，在陆健音的挣扎之下，陆晋桓衣带不整，被踢到的地方更是印上了黑黑的脚印，至于束得细致的头发，早就散开了。

　　不过，形象早没了，在自家院子里顾忌什么。

　　陆健音光顾着趴在楚念身上哭，根本没空注意后面一句满是伤痕的陆晋桓。

　　楚念笑着这父女两的同时，也在想着自己身上一身满是鼻涕眼泪的衣裳，怕是得好好洗一洗了。

　　楚念轻声斥责道：“你看看你，把孩子吓的。下回可不能这样了，把孩子吓坏了可怎么办？”

　　陆晋桓解着自己被抓的打结了的头发，应道：“再也不这样了。”再这样下去，他还没老呢，头发就该没了。

　　陆健音哭的声音越来越小，本还想跟陆健音说话的陆晋桓，却不想陆健音一扭头闪开，看都不看他。

　　“音儿？”

　　头一扭，下颚一扬。哼，不理。

　　“音儿，爹爹错了，爹爹再也不这样了。”

　　再一闪，小嘴一噘。哼，还是不理。

　　“音儿。”

　　陆晋桓跑到哪边，陆健音就闪到另一边。那小嘴噘得都能挂个小壶了，还含着泪的眼里满是不悦，还有红了的鼻头。

　　整个糊涂的小脸看的抱着她的楚念笑出了声，女儿真是连哭都是可爱的。

　　听到了楚念笑声的陆健音，转头正对着楚念的脸。嘴巴一瘪，眼角一耷拉，抽了两下鼻子。让楚念放她下来，说话还带着哭腔：“放我下来，放我下来。”

　　楚念本就身子弱，抱一会儿陆健音已是吃力，陆健音再一动，她更抱不动了。小心的将陆健音放下，刚要说话。却只见陆健音一边哭着，一边跑回里屋。

　　夫妻俩跟着陆健音的脚步，见陆健音直接扑到了陆科越身上，扒着陆科越身上的白衣裳，啜泣的小声道：“哥哥，哥哥。爹爹，娘亲都欺负音儿。哥哥，哥哥。”

　　这下好，又一件衣裳得好好洗洗了，还是白的。

　　陆科越可不会像楚念，还能想到衣裳。抱不起陆健音，他就蹲下环抱着陆健音。

　　从夹层里取出帕子，细细的擦拭着陆健音哭的红红的小脸，低声道：“妹妹不哭，”

　　擦完脸，陆健音死死的扒在陆科越的肩头，细声嘤咛道：“哥哥，哥哥。”

　　虽然他看见的只有一个后脑勺，但是陆科越也好好的帮陆健音整理了散乱了的头发，将手指当做梳子，轻柔的顺着头发。

　　“不怕，哥哥帮你欺负回去。”

　　听到这话的夫妇两眼中微微一定，对上陆科越淡漠的眼眸。

　　儿子，不要用如此温柔的语调，对着父母说着这样的话。

　　真的，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