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孤本》一絮

41、第四十一章 理清真相

　　接下来的几天，荀荧都没再嚷嚷着要出门，而是在房间里潜心研读那些书籍。
　　“你看得懂么？”刘洋好奇地看着那些歪歪扭扭的符号。
　　荀荧摇了摇头，“目前还看不懂，不过本姑婆可是熟悉古今中外各种文字的，只要找出规则，学习一种全新的文字也不是什么难事。”
　　“噗！”刘洋仰躺在床上笑得直打滚，“我求求你，别再以为自己是我祖宗了好吗？你都变成小屁孩了！带出去别人都会说你是我的私生女！”
　　荀荧不满地用小脚丫子踹了他一下。

　　“吃饭咯！”共工又端来了他引以为傲的美食。
　　这几天他每天都把菜品送上门，一日四顿，完全不重样，堪称四界顶级大厨，想来是一个人在这太无聊，所以除了研究药就是研究美食，这样更能骗“游客”把药吃下去。
　　荀荧自然知晓里面掺了药，他之前说过让他们留下来就是帮忙试药的，但反正都这样了，也没有可以选择的余地，开开心心地过日子吃美食，总比被绑起来硬灌好啊！

　　“吃完跟我去一个地方。”共工突然说道。
　　“去哪？”刘洋警惕地看着他。
　　“去金字塔顶上。”
　　“鬼火炼狱？”荀荧停下咀嚼的小嘴巴。
　　共工点点头。
　　“不行！”刘洋赶忙把小荀荧抱了过来，紧紧地护在怀里。
　　共工看他那样子，不禁讪笑，“你们没得选择，不是么？”

　　好吧，确实没得选。
　　为了避免被捆到祭台上，他们还是乖乖地跟共工来到了鬼火炼狱，那熊熊的蓝色鬼火之下，就是传说中的冥界，所以说，这是可以吞噬四界一切生灵的深渊。
　　“谢谢你们这些日子以来帮我试药。”共工突然转过身，恭敬地对他们鞠了个躬，“但是，很对不起，我必须要这么做。”
　　“你想干什么？！”刘洋抱着荀荧后退了几步。
　　“我要用她炼药。”共工指了指放在不远处的一个药炉，“她能变小，说明她所吃的配方能够返老还童，所以只要把她炼成药，让毓秀吃了，她就能变回年轻时的模样，也就能原谅我……”
　　刘洋吓了一跳，一只手抄起起旁边的树枝作防御状，“我告诉你，别乱来哦！”
　　“原来你打的是这个主意……”荀荧淡淡地说道。

　　共工一挥手，在空中划出一道蓝色的弧，击落了那根树枝，“小子，你吃的药没有用，我可以放过你，让你继续留在这，反正这有吃有喝，你可以活到老死。别作无谓的抵抗，把她给我。”
　　“死也不给！”
　　“我答应你。”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刘洋定定地看着怀里的小孩。
　　她摸了摸他的脑袋，就像以前一样，而后攀着他的脖子凑过去，在他耳畔小声地说：“我们没得选，死一个比死两个好。”
　　“不行！”刘洋来到这里第一次哭了，“要死一块死！”
　　荀荧吸吸鼻子，用小手抹他脸上的泪水，却怎么也摸不干净，“谢谢你。”

　　荀荧示意刘洋把她放下来，但他死活不肯。
　　“既然我都答应你了，能不能最后满足我一个愿望呢？”荀荧看向共工问道。
　　共工大方地点头，“你说。”
　　“我想听你和荀毓秀的故事。”
　　共工眼中闪现一丝惊恐，但瞬间又恢复镇定，“当年，我们相爱了，并得到圣尊赐婚，本来很美满，但毓秀的修为不如我，她衰老了，而我还依旧年轻，她开始自卑，不愿意跟我一起出现在大家的视野里，然后说族里有事不回家，渐渐地离我越来越远，我知晓缘由后跟她谈过，告诉她我不介意，但她依旧耿耿于怀。后来，我听夸父说，这里有返老还童药，所以就来找，不料有去无回……”
　　“真的是这样么？”荀荧反问。
　　“真的。”
　　“不，事实并非如此。”荀荧笃定地说道，“如果真的是这么简单，《巫族志》不会没有记载，你们的故事之所以被抹去，因为那是巫族的污点。例如，荀毓秀爱上的是一个人类，而你杀了他……”
　　共工惊恐地看着她，“不，不是！”
　　原来是真的。
　　从他的表情可以看出，那个传言是真的。

　　荀荧见他乱了方寸，继续说道：“你因为嫉妒，杀了荀毓秀的爱人，而那个人在人类中有一定的地位，圣尊不想你影响巫族在人界的形象，所以你才被驱逐到这里。”
　　共工拼命地摇头，企图将她的话甩出自己的脑海。
　　“你想弥补荀毓秀、求得她的原谅，所以制造了这个特殊磁场，不惜一切把路过百慕大三角的人拉下来做实验。”荀荧言辞紧逼，跟她现在小孩的外貌完全不相符。
　　“是！”共工突然发怒，恶狠狠地瞪着她，蓝色眸子溢散到整个眼眶，将整个眼球染成了蓝色。
　　刘洋吓了一跳，腿一软差点跌倒，赶忙抱紧荀荧扶住身后的围栏。

　　“反正你也要死了，我就满足你的好奇心。”共工用诡异的蓝眼球瞪着她，“巫族本来就应该跟巫族通婚，圣尊都把她许给我了，可她偏偏爱上人界的一个皇帝！我忍了！想着人类也就活几十年，等那人死了，她还是我的妻子。可是，圣尊出尔反尔，给那个人加了五百年寿命……还好夸父偷偷告诉我，不然我一直蒙在鼓里！”
　　“所以，荀毓秀爱上那个人类，也是夸父告诉你的？”
　　“是。我还亲眼看到他们并肩作战，统一六国，好不亲密！”共工说得咬牙切齿。
　　“你杀掉的那个皇帝叫嬴政？”
　　“对。”共工的眼神突然暗淡，“毓秀因此与我决裂，还骗我说她自惭形秽，让我来这找返老还童药。我虽然不是巫祖一辈，但自小跟着轩辕黄帝，当然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可我还是来了，因为我要赎罪，她开心就好……”

　　“可她并不开心。”荀荧理了理整件事，“如果我没猜错，荀毓秀的任务只是协助嬴政完成大统，你是因为受了夸父的挑唆，所以才觉得他们有私情。而你杀了人界的皇帝，自然会受到巫界严惩，她只是不想让你受到更大的惩罚而已。”
　　“不，不是真的，你一个黄毛丫头，根本不可能知道这些！”共工咬牙切齿地指着她。
　　“那你说，她为什么撇开自己的家族，独自来到这偏远的百慕大群岛上，一住就是几千年？”
　　“她……在这附近的岛上住了几千年？”
　　“是。”
　　共工开始失控，竟然是他！是他自己的错？！
　　他恨自己亲手酿造了这场悲剧，恨荀荧揭开了这块伤疤，继而将悔恨化作了对她的怨恨，颤抖地勾起手指头凝聚巫术，狠狠地砸向她。

　　而今的荀荧只是一个小孩，根本无法招架这猛烈的攻击，硬生生地被击中，从刘洋臂弯里掉落，继而被共工丢向药炉，不料却被吸入鬼火炼狱。
　　刘洋扑过来抓住那双小手，与鬼火炼狱的吸力对抗，拼尽全身力气拉住她。
　　共工始料不及，但知道自己无力回天，只得嗤笑，“我劝你还是放手，你一个弱小的人类，根本没办法跟鬼火炼狱对抗，再拉着她，恐怕你也要下地狱去了。”
　　刘洋没回答，好像多说一句话都要浪费他的力气，他不能，他必须拉住她。
　　可是，荀荧似乎一点也不害怕，她只是定定地看着他，好像在思索着什么。

　　就在他快要撑不下去的时候，一只金色的狮子飞跃过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荀荧揪走，又把刘洋踢到远离蓝色坑洞的地方。
　　狮子落地后幻化出人形，将手中的小孩放到刘洋身边。
　　刘洋爬过去将小荀荧揽入怀中，紧张兮兮地检查她有没有受伤。

　　“烛照？”共工看着那个金发的男子。
　　只见他怒目一瞪，一掌将共工扫落鬼火炼狱，深渊处传来凄烈的惨叫。
　　刘洋听到叫声才反应过来，抬头对上那个男人，哆哆嗦嗦地问道：“大饼？荀彬？”
　　“他是太阳烛照，昆仑圣尊。”
　　这个声音已经不是小孩的奶音，荀荧挣开刘洋的手，恢复原来的大小。
　　“你……”烛照看着她，惊讶得无法言语。
　　荀荧冷笑，一字一顿地对他说道：“我回来了，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