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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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苏小妹最为头疼的事情，那肯定是沈蒹葭的人生大事。
“想当初，我阿兄也是为了我，为了我不要遭受那烟花之地的污浊，白白被人打晕了过去。醒了后说什么也要办这样一间酒楼……
想当初，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就觉得你的遭遇、你的神情像极了当时的我，所以说什么也要把你培养出来……
你既叫我一声妈妈，我也是真心把你当做亲女儿看待的……”
苏小妹其实也就比沈蒹葭大了十来岁，说做女儿是有些夸张了的，只是刚把沈蒹葭带回来的时候她还小，就这么让她叫着“苏妈妈”叫惯了。
沈蒹葭扯了扯嘴角，拍了拍面前的苏小妹，干笑了两声，“妈妈莫听那彩儿胡说八道，我感激妈妈还来不及，怎么会动出走的念头，呵呵呵……”
苏小妹还在重复曾经说过了十几遍的话，“你也知道，多年来我与阿兄相依为命，如今，我阿兄与嫂嫂四处游历去做神仙眷侣去了；我放心不下的也只有你……”
沈蒹葭企图劝说她，“其实……您当初把险些流落街头的我带回来，收留我，又请人教我歌舞，我已是感激不尽，如今我也不该让您操心了……”
所以……就别再说情感问题了吧……？
苏小妹嗔怪看她一眼，“我怎能不为你操心？你说你，放着好好的燕京第一绝不做，非要退到后院带其他姑娘排歌舞……云清倒也罢了，她始终身份特殊，我也不好为她做主；可你呢，如今你年纪也有双十了，这燕京里的姑娘还有谁到了这个年纪还没成婚的？如果你现在还在前头，我倒也不会这么为你操心了，想当初，多少公子一掷千金只为听蒹葭姑娘唱一句……”
好了……沈蒹葭深深叹气，绕了半天又绕回来了，看来苏小妹对这个问题真的很执着……
不过苏小妹也说了，那是当初了，如今……
汀芷楼代有才人出，名盛一时的蒹葭也会成为过去。
她倒也不甚在意这个，若是在意了，她也不会在名声最胜的时候忽然退下来了。
沈蒹葭这么想着，又想到姜云清先前说过的话，便玩笑道，“如今这样不也挺好？至少燕京里还有人时不时说起我的存在，若是我学着先前柳絮姑娘一样，嫁做商人妇，如今我的名字哪儿还能留在万千公子们的心中呐~”
苏小妹又换了个方向，小心翼翼问道，“可你刚刚听到……咳，我的意思是，或许你心中……？”
蒹葭不明所以，“我心中什么？”
苏小妹暗自思量着，就沈蒹葭刚刚听到晋阳王的反应来看，的确是有些不同的。若蒹葭真的对萧祤有些不同，那也好办了，免得她整日操心蒹葭的事情；可晋阳王的身份又在那里，再怎么也是个王爷，蒹葭她……不过也不一定，蒹葭的身份她隐约也晓得一些，毕竟蒹葭她姓沈……
“咳，没事了。”苏小妹挥挥手告别。
沈蒹葭本人并不知道，在她对面半天都没有说话的苏小妹心里已然产生了这么多内心戏。
*
到了晚间的时候，沈蒹葭依旧没有出去。
不一会儿小丫头进来了，很是困惑，“倒也奇怪了，听说晋阳王今晚要来，可刚刚进来两人，分明不是晋阳王的人，苏妈妈却让人带他们去雅间了。”
二楼的雅间到了晚上向来是留给身份不一般的客人的。
沈蒹葭也就随口搭着话，“这又有什么奇怪？许是还有别的人家的公子吧。”
“那也不对……”小丫头自言自语，“看苏妈妈那态度，仿佛比对从前来过几次的晋阳王更恭敬了些，如今这燕京里还有谁身份比王爷高？总不可能是圣上——那两人年纪对不上。”
沈蒹葭原本手里拿着梳子无意识地梳着发尾，又想不出个所以然，最终对着丫头笑道，“看来，你在汀芷楼呆了一年多也是有长进的，不然怎么还能瞧出苏妈妈对谁更恭敬些？”
丫头知道她在玩笑，到底年纪还小，对她俏皮吐吐舌头。
沈蒹葭看向铜镜，心里头想着丫头的话，想来她不是随口乱诌；不过能让苏小妹摆出更恭敬的态度的，除了圣上还有谁？更何况，圣上日理万机，又怎会随意出宫来民间的酒楼？
当下便出了门想去前面看看。
屏风后面有一小块休憩的区域，是苏小妹专门留给她的。沈蒹葭晚间闲来没事，也会在屏风后面看看姑娘们的歌舞。
除了看歌舞，还能一览大堂里的全貌，不失为一个好位置。
沈蒹葭刚到的时候，萧祤正好进来了。
注意到萧祤进来的显然不止她一人，她分明听出台上正在唱曲的姑娘尾音都拖长了一分，显得更婉转柔媚了；她旁边正在伴舞的姑娘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水袖都恨不得甩到萧祤面前去。
矜持啊矜持！沈蒹葭在心里叹着，往日里和姑娘们说过的话全成耳旁风了，
沈蒹葭一点也不怀疑，若不是汀芷楼仍然算一间比较单纯的酒楼，姑娘们此刻要呆在台上并不能随意走动，这些姑娘们早该围到萧祤身边去了。
不过也不能怪姑娘们的反应与平日里不同。
燕京里的传闻不假，萧祤长得确实好看。
如何个好看法呢？
譬如此刻，萧祤走进这酒楼的时候，好像所有人的目光都被他吸引了去了。
萧祤的母妃不是中原人，是西域小国的公主，当初美其名曰说是为了两方友谊被送来献给合庆帝的；传言萧祤的母妃长得就极美，又因为生得与中原女子不同，所以很得合庆帝的喜爱；
萧祤显然是继承了母亲的部分容貌的，他的五官比一般人更立体些。
从前在汀芷楼，也有过有着西域血统的姑娘，她们的眉眼深邃，若是再做出些表情就更加风情万种；而萧祤和她们深邃的眉眼相比，又少了一分柔情，多了一分硬气，倒显得他更器宇不凡了。
今日的萧祤穿了月白色长衫，手中又执着一柄扇，又有几分文雅书生的模样。
萧祤进来后对着看着他的姑娘们客套一笑，便径直去二楼雅间了。
看来也是熟门熟路啊。蒹葭心里这么想着。
刚欲回去，彩儿又来和她说，“二楼‘虞美人’的客人想要见姑娘呢。”
“见我？”蒹葭有些疑惑重复道，“可是你听错了？”
如今蒹葭姑娘的名号早已慢慢淡出燕京了，且她现在又甚少在众人面前露面，许多人都不一定知道她仍在汀芷楼。可如今竟还有人要见她？
“奴婢虽只是传话，但也不曾听错。”彩儿肯定道。
蒹葭踌躇一阵，竟不知道露面合不合适，“苏妈妈如何说？”
“苏妈妈说，他们是姑娘相见的人。”彩儿自顾自点点头。
他们？蒹葭暗自揣摩了下彩儿刚刚说的这句话，也就是说，“虞美人”那间里不止一个人？
楼上的几间雅间都是当初苏老板亲自设计的，名字取得也雅致，都是词牌名。
每间都相对独立，保证了客人的私密性。
唯有“虞美人”这一间与其他间不同，这一间里有单独的楼梯通往楼下的后院。
看来要见她的人连这一点都考虑好了，特意选了这一间，她过去的时候也不会被其他人瞧见。
“我知道了，这就去。”蒹葭对她点点头。
脑海里又忽然回忆起之前小丫头和她说的话，说是来了两位客人，瞧苏小妹态度更恭敬了一些……
她原以为那丫头夸张了，放眼如今燕京，除了圣上还有谁身份比晋阳王萧祤更高？却忘了还有个人……他如今身份倒是特殊，但是绝不比圣上低……她和苏小妹也是为数不多的知道他身份的人之一……
蒹葭又想到，之前总有传言说什么来着？说这汀芷楼能在燕京屹立不倒，是因为背后的人大有来头，还是位和皇家有关系的人。
虽不完全准确，但也并不是瞎掰啊。
对里面的人的身份猜了个八/九不离十，沈蒹葭也就径直从后院那处楼梯上去了。
看到门口的丫头之后，便更加坚定了心中的猜想。
丫头显然是认识她的，对她微微一笑就侧了身让她进去了。
沈蒹葭低着头要行礼，一时之间却又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公子？老爷？不太恰当……还是……太上皇？好像更不恰当……
还在左右为难，已经有个欢快的女声响起了，“蒹葭姐姐如今跟我生分了么？怎么还讲起这些虚礼来了？”
沈蒹葭也就起了身，看清屋子里的人后，艰难地挑了挑眉毛。
坐着的不止林鸢和萧祈，还有萧祤。
沈蒹葭：“您……？！”
萧祤：“你……？！”
作者有话说第2章 第 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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