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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Chapter 05 ...

  •   快艇载着季鱼和郑淙进入海岛东边鲸头的一个海湾内,最终靠岸停住。
      郑淙把快艇绑在岸边的一块礁石上,领着季鱼穿过沙滩,往远远离海的方向走,边走边聊天,他像个导游在旁边向她介绍岛上的一些情况。
      南舟岛地处太平洋西南边缘地带,典型的热带岛屿。
      岛上空气清新,气候舒适宜人,全年阳光充沛,是一个旅游天堂,因地形富有变化,以及海水具超高透明度,被誉为世界最佳潜水圣地。
      因对中国人免签,很多人来这里旅游,他们一路走过来,遇见了几个中国人。
      季鱼想到一个问题,南舟岛和北舟岛靠得那么接近,却一个对中国公民免签,一个很难通过签证。
      郑淙解释说,这两座岛原本是一座岛,叫双舟岛,后来因为种种原因,分属于不同国家,所以分开命名。
      北舟岛高楼林立、工业发达,完全是一个现代化的岛屿。
      南舟岛还没有完全被开发,岛上居民原本多以捕鱼为生,但现在西岛已经变成了开发区,有大的地产商和集团涌入。
      东岛,也就是他们所在的这一片区域,既无邮轮停靠,也没有现代化的高楼大厦,还保留着时光凝固的气息,本地居民几乎过着不插电的生活。
      这里的玛纳村据说是全世界最后一个全手工捕鱼的村落。
      “欢迎来到南舟岛玛纳湾,到了这儿,没有人能找到你。每一条路都通向大海,曲径通幽,蓝径通海,所以每一条路都叫‘蓝色曲径’,你可以整天在海里出没。”
      “……”季鱼回望大海的方向。
      阳光下的海面,波光粼粼,仿佛被漆成了耀眼的白色,反衬着蓝色天空。近海处,海水清澈见底,连海床上沙子的纹路和岩石都能看清。
      和北舟岛游人如织的景况不同,海滩上人不多,有人在浅海中学习潜水,有小男孩在沙滩上做侧翻,一对外籍中年夫妇漫步在沙滩上,手交缠在一起。
      郑淙一一向他们打招呼,并向她介绍,学潜水的是他们蓝鲸海联新来的志愿者,这片沙滩是他们的海边训练场。
      小男孩人瘦得像火柴,身上穿着特大号印着“我是美人鱼”字样的T恤,翻了几圈,站立,冲他们做鬼脸,用不太标准的中文喊道:
      “水手哥哥,船长教的《三字经》我会背了,人之初,性……性……性……”第一句就卡壳了,急得挠头。
      “兴笨山(性本善)。”路过的中年夫妇异口同声,音调完全不准,却一脸“我学会了全世界最难学的语言我怕谁”的自豪表情。
      郑淙告诉她,他们是希腊人,来南舟旅游,爱上了这里,就留了下来,开了一家希腊式咖啡馆,叫“海岛七号”。
      希腊夫妇继续秀中文。
      “你知道,他们为什么那么喜欢来海岛七号吃东西?”丈夫问妻子。
      “因为我长得漂亮。”妻子也是够自恋的。
      “不不不,因为我的‘拳’打得漂亮。”丈夫的自恋不亚于妻子,还是个戏精,摆出一个中国功夫的姿势。
      “你学了什么拳?”妻子很惊讶。
      “色香味俱全(拳)。”
      “这是什么拳?我怎么不知道?我也要学。”
      “……”丈夫哈哈大笑,笑声融进了浪花里,笑完以后,低头给了妻子一个宠溺的吻,走过来跟郑淙和季鱼拥抱打招呼,之后搂着妻子离开了。
      季鱼和郑淙立在原地,目送他们离开,像灌了一碗甜水,回味许久。
      “什么是希腊式咖啡馆?”
      “希腊式咖啡馆——Kafenio,就是一处融合了咖啡馆、杂货店和俱乐部的场所,离我们的海边小院不远,我们是海岛一号,他们是海岛七号。”
      季鱼对这些新奇的东西最感兴趣。只是听他描述,她已经爱上了这座岛屿,爱上了这里的人,这里的海,恨不得现在就四处去转转,低头看看自己狼狈的样子,打消了这个念头。
      他们穿过沙滩,踏上层层石阶梯,上到一座朝着大海方向的海边小院。
      小院的地势比沙滩高出很多,从石阶梯向两边各有一条小路,其中一个方向通往一个岩石小洞,看起来像鲸鱼嘴,上下颚微微张开,下颚的岩石比上颚厚很多。
      他们进入小院,院子里有一棵大树,有很多休闲石桌椅,四间木屋纵向依次排列。
      郑淙告诉她,朝着海的方向最前面那一间最大的,是他们船长住的,他住后面那一间,挨着他那间的是另外两个队友住的,最后面那间兼做娱乐室、会议室、临时餐厅等。
      除了这座小院,沿着沙滩,附近还有好几座这样的小院,有的是当地居民自己住的,有的租给游客住,也有一处是他们蓝鲸海联租下来给潜水员或短期志愿者住的集体宿舍。
      他们现在进入的是郑淙的房间。
      “你刚才说维和,撤侨,救援什么的,你们是海军?”季鱼从船长那问不到什么,打算从郑淙这下手。
      “不不不,除了船长是海军陆战队军人出身,其他都不是,三教九流的人都有,来了这里都叫‘潜行者’。我刚才跟你开玩笑,我说的话,十句里面,你一个标点符号都别信。”
      “还挺有自知之明,”季鱼笑道,“既然是潜水员,为什么都叫他船长?”
      郑淙倚在门梁上,歪着头看着她,表情很意外:“你跟他,我们船长,不熟吗?”
      “我跟他一定要熟?”季鱼转过身来看向他,背靠着窗户。
      “那他吃饱了撑着,冒死留在海滩上救你?救那个小男孩我能理解,英雄嘛,路见小孩落水,当然应该挺身救人。换我,也会……要考虑一下。”
      郑淙眼睛盯着虚空,似是在努力回想什么,嘴角一抽:
      “诶,这不对啊。我们一星期前收到游客发来的照片,北舟岛近海有一大片浅滩,海水被染成红色,昨天最严重。我们在附近的公海巡逻了好几天。昨天我和船长潜入水中,去附近搜查过,没发现可疑情况。我们返回的时候,发现一个小男孩被冲到海里,船长去救人,让我先回来。他却一直没回来,我只能先回南舟岛。等到今天他才回来,还带着你。难道他不是专门去救你的吗?”
      “……”季鱼不知道怎么解释他们逃亡的整个过程,因为太突然,她自己到现在还没理清楚。
      “你们既然不是海军,也不是海上搜救人员,只是潜水员,为什么会去北舟岛海域搜查?难道是……”
      “你别乱猜。”郑淙站直身体,“不行,既然你们不认识,我可不敢乱说话。你想知道什么自己去问船长。”
      郑淙离开后,她把门反锁,把窗户关上,窗帘也拉上,把身上的礼服裙脱下来。
      房间里有个简易的洗浴室。季鱼洗了个澡,把礼服裙也洗了,晾在对着大海的窗户上,等着风干。
      她找到一条还没拆掉标签的浴巾,裹在身上,躺在床上眯了一会儿。
      有人来敲门的时候,她估摸着应该已经是中午。果然,敲门的人叫她去餐厅吃午饭,是郑淙的声音。
      “我不饿,你们吃吧。”季鱼说完,肚子“咕咚”一声巨响。
      他们从北舟岛一路赶过来,一直没吃东西,她就昨晚吃了个面包,怎么可能不饿。她其实是不习惯穿别人的衣服,她的礼服裙还没干。
      季鱼继续等礼服裙干,拿出已经充好电的手机,这个区域信号不好,她拿着手机对着窗户高高举起,试试能不能收到一点信号。
      她换了好几个角度,偶尔确实会有一两格信号。
      一有信号,她就给简婕拨电话,拨了好几遍,才接通。
      “季鱼,你死哪去了?今天比赛第一天,你怎么能缺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新闻里面说你误杀了海豚和小鲸?”
      “我误杀海豚和小鲸?怎么可能?”季鱼想要解释,信号很不好,声音断断续续,她只能长话短说:
      “他们的话你不要信,具体等见面我再向你解释。我现在已经安全,你帮我给老贾打个电话,让他别瞎担心。”
      “我给他打过电话了,只是没告诉他你已经被禁止出境,现在岛上到处都是通缉你的警察。昨晚还有一群黑衣人来酒店找我们,问你去哪了。季鱼,你可能以后都不能……”
      信号突然中断,季鱼喂了半天没反应,把手机放在不同方位拨号码,却再没拨通。
      误杀海豚和小鲸,禁止出境……季鱼没想到,事情会变得这么严重。打开手机里的视频,里面一幕幕血腥的画面。
      虽然隔得远,但她亲眼看到了,明明就是他们捕杀蝠鲼、海豚和乌拉鲸、海盗鲸、白嘴鲸等普通小鲸,老贾研究海洋生物,大部分物种她认识。
      现在变成她误杀,还被警方通缉,这是什么逻辑?!
      季鱼终于明白,船长为什么要强行把她扛上快艇,连夜带着她离开北舟岛。如果不是他,她现在很有可能已经被杀人灭口。
      她盯着手机屏幕,思索着应该怎么处理这段视频。
      如果有网络,她可以上传到相关国际环保组织的网站,直接曝光。可现在什么也没有,她也什么做不了,只能先这么放着。
      季鱼走到窗户边,摸了摸礼服裙,终于干了,她把裙子收回来,刚往身上套,又脱下来。
      她寻思着怎么把撕裂的部分缝合起来。这院子里的人全都是男人,针线这种东西她也不敢指望。
      她把裙摆最边缘一圈撕下来,做布条用,裙摆变成毛边,也是一种设计。
      季鱼找到一把匕首,把从肩膀到腰际线被撕裂的拼缝,两边布料重叠,各戳了一排洞,直接把布条穿在洞里面,像穿鞋带一样穿了一圈,最后在腰际线处绑了个蝴蝶结,看起来也不突兀,挺有设计感。
      裙子穿上以后,她自我感觉还不差,至少,裙子足够长了,肩膀也不用全露,更不用担心抹胸裙会突然掉下来。
      她重新把头发拢到一边,梳理成她习惯的发型,鱼形耳坠也还在,鞋子没了,在逃跑过程中早就不知去向。她干脆直接赤脚。
      季鱼装扮完毕,离开房间,经过一个房间,去最后面那间餐厅吃饭。
      房间和郑淙的房间差不多大,两张吊床收起来,变成了简易餐厅。
      里面很安静,只有两个人,一边吃饭,一边在谈论事情。
      “北舟岛当地新闻报道,有一名中国籍女游客,在玩海底狩猎项目时,误杀了若干条海豚和小鲸,导致整个浅滩海水被染红。影响恶劣,当地警方已经介入调查。该中国籍女游客曾是一名职业自由潜水运动员,拿过世界冠军。经深入调查得知,该自由潜水运动员在当天训练中,曾服食兴奋剂,导致精神失控,误杀了海豚和小鲸,她所在的俱乐部已经将她除名……卧槽,真的假的?”
      郑淙对着手机屏幕念完,把手机往桌上一扔,看向旁边的男人,笑道:“船长,能耐了啊,一不小心捡了个世界冠军回来。”
      “这是今年第几起误杀?”船长忽略他的调侃,张开食指和大拇指,自问自答,“第八起。半年时间不到,平均每个月都有人误杀,这明显不正常。你尽快把这些消息汇总报给尼克和郑小姐。”
      “我那小爸爸,好啊。”郑淙调侃道。
      郑小姐是他老妈,全名郑敏,年纪不小心却不老,尼克只比他大一点点,却是他老妈的男朋友,所以他经常戏谑地称尼克为“小爸爸”。
      “尼克的船‘波塞冬’号过两天就会到南舟岛。”郑淙调抗的语气突然变得严肃:
      “你也知道还有尼克和郑小姐是吧?所以,船长大人,以后咱能不能别动不动就往北舟岛跑?什么恶性捕捞,那些糟心的事现在不归我们管。你别忘了,咱们的‘鲲鹏’号已经变成残骸,躺在你房间隔壁的杂屋里呢。既然留在南舟岛,我们就打捞打捞垃圾,治理治理珊瑚,多培养几个潜水员,管好那两个分队就行了。有时间就去给小林子他们上上汉语课,三字经、百家姓他们都已经背得滚瓜烂熟,等着你去教老子、庄子呢。这么多事,已经够我们忙的。”
      “你一定要三天两头旧事重提吗?”博海紧盯着他,黑眸眼神锐利。
      郑淙在北欧长大,表面看起来不太严肃,甚至有些吊儿郎当,骨子里却是个很传统的人,自带“管家婆”属性。
      他说的这些事,博海不太想去回顾。
      七年前,博海从海军陆战队退役后,加入郑敏创立的东方海洋守望者组织,成为海上巡逻船“鲲鹏”号的船长,追踪恶性捕捞船,保护海豚、鲸、蝠鲼、海狮、海豹等濒危海洋生物,枇杷、郑淙和泥鳅先后上了船,一直追随着他到现在。
      三年前,“鲲鹏”号被人动用军事力量击毁,他及时带领众人弃船逃生到南舟岛。
      在岛上,为了生存,他和郑淙去蓝鲸潜水俱乐部当潜水教练,原本只是为了过渡一下,筹集足够运营资金,重新起航“鲲鹏”号。
      没想到,俱乐部的两个老板对他们一见如故,邀请他们加入成为合伙人。他们对经营俱乐部没什么兴趣,决定和他们合作。
      博海于是退出了东方海洋守望者,以蓝鲸俱乐部为基站,从潜水员这一群体为切入点,发起成立了蓝鲸潜水员海洋保护联盟。
      三年过去了,“鲲鹏”号运营资金筹集艰难,一直没有重新起航,连船的影子都没有,只有他一遍又一遍修改的设计图,和他一刀一刀雕出来的木头模型。
      蓝鲸海联却出乎他们的意料,发展到了今天的规模。除了郑淙、泥鳅、枇杷和他四个出自“鲲鹏”号的人,底下还发展了两个分队,各有四名长驻队员,分别针对海洋塑料垃圾污染和珊瑚白化做一些事情。每年寒暑假,还会有来自全世界的志愿者参与进来,大多都是一些高校大学生,也有一些专业人士。
      死里逃生的人,比任何人都知道生命有多么可贵,做事除了心存义念,也要拿捏有度,知轻重,求务实,讲效益。
      博海曾经是个纯粹彻底的理想主义者,“鲲鹏”号海上漂泊四年,一夕被击毁,惨痛的事实把他从理想的云端拽到了现实的地面。
      郑淙说的他不是不清楚,但郑淙不知道,他身负另一个使命,搜寻十三年前一艘沉船,具有“中国泰坦尼克”号之称的“东方”号,北舟岛是一个重要线索,击沉“鲲鹏”号的人也很有可能潜藏在北舟岛上。
      ……
      门突然被敲响,打断了博海的思绪,他们的谈话也被中断。
      季鱼刚敲了下门,门直接开了。
      郑淙正对着门的方向,看到一身蓝色礼服裙的女人,踩着笋尖般的小脚走进来,眼睛都直了。
      原本高贵典雅的礼服裙,腰线以上,一边正常缝边,一边是本布系带设计,看起来随性,略有一丝粗犷的味道。
      郑淙阅人无数,却是第一次见到这么有个性的女人。也很惊讶,一个女人能同时驾驭优雅华贵和粗狂不羁这两种极端的着装风格。
      “能进来吗?”季鱼视线落在郑淙身旁背对着她坐着的男人身上。
      “你穿得这么隆重,是要来喝谁的喜酒吗?”郑淙笑着调侃道。
      季鱼没解释这么乱改衣服的原因,直接走到简易餐桌边。
      郑淙给她搬了一把椅子,她说了声“谢谢”,坐下来。
      “饭已经没有,我给你煮碗面条,不过,千万不要对我的厨艺抱有任何期待,肯定比不上我们贤惠的枇杷兄弟。”
      郑淙边说边走向角落的一个嵌柜,走到柜子前,打开柜门,从里面搜罗出锅碗瓢盆等一堆的餐具来,一一摆上,开始烧水煮面。
      餐厅立刻又变成了简易厨房。
      一直埋头吃饭的男人终于吃完,抬头时,视线撞上旁边的女人,目光在女人身上瞬了一瞬,移向郑淙,似是不认识她。
      季鱼能感觉到,这个坚定沉着、冷静坚毅的硬汉船长,话不多,习惯用行动表达一切,从昨天到现在,两天时间的接触,她就像在看一幕幕富有感染力的哑剧。
      既然他不跟她说话,季鱼也当不认识他,转了个方向,背对着他,却不知为何,胸腔里憋着一口气。
      “怎么没人问,你们出海回来,枇杷和泥鳅去哪了?”郑淙突然发问,打破了沉寂。
      他一边煮面,一边自问自答,解释枇杷和泥鳅的去向:
      “枇杷肯定又躲到鲸鱼嘴去了。船长你昨晚没回来,他说你不要他了,一个人躲在里面,不知道有没有哭鼻子。不过请放心,我让泥鳅一直看着他,今天还带他出海了,结果他非得背上水肺潜那些设备,下海去捞垃圾。至于为什么现在你回来了,他们还没出现,是因为……”
      他双手撑着桌沿,笑望着季鱼:“应该是怕再见到天上掉下来的美人鱼吧。”
      季鱼回过头来,看向郑淙:“这么严重?是我长得像恐龙,见不得人吗?”
      “不不不,恰恰相反,是因为你太见得人了。”郑淙把一碗热气腾腾的面端到她面前,笑着解释:
      “我们家枇杷小兄弟,你今天见过,船潜的时候,就是胖胖的背着氧气瓶和浮力调整器的那个,他情况特殊,怕见生人,又很粘船长,你多多包涵。”
      “我去看看他,30米下潜训练的时候,那小混蛋一直没跟我说话。”船长起身,让郑淙再煮两碗面,迈着长腿,转身大步离开。
      “等等,”季鱼把刚拿起来的筷子又放下,“要去也是我去。我得亲自让他知道,我一点都不可怕。”
      她抢在了他前面跨出房间,手臂却被他拽住。
      “你不吃面,去做什么?”他毫不费力地把她拽了回来。
      “你管我去做什么,我们又不熟。”
      季鱼挣脱他的手,不等他说什么,双手提起裙摆,快步往外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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