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笑倩兮君心悦》怃念

5、第一次约会？

　　虽然被盘问了很久，但是这并不能影响我激动的心情，也不能改变我激动着激动着就睡着的本能。
　　早上是被江逸城的短信吵醒的：我家里有事要去S市，五天后回来，照顾好自己。
　　哪有刚告白成功就走开五天的！不过他肯这样向我报告行踪我还是很开心的，然而我打字的手却非常诚实地表达了我的心声：你就不能挑你在的时候告白吗……
　　隔了一会儿，他发过来：……我的错。看来是被我无语到了。

　　今天周日，照例又在寝室窝了一天，只是晚上洗完澡回来，感觉喉咙有点疼。以为是渴了，就泡了点柠檬水喝，边喝还边和江逸城微信聊天。
　　也不知道他在忙什么，每次都要过十几二十分钟才回复，而且还很简短。聊了会儿我就没耐心了，说了晚安就上床睡了。
　　星期一早上第一两节有课，我明显感觉到了起床的艰难，头晕晕的，全身没力气。刚开始还以为是没睡醒，结果一堂课下来还是这样，心知是生病了。
　　下午的体育课自然就不去了，她们上完课回来，见我躺在床上哼哼唧唧地喊头疼，竟然先关心我男朋友怎么没有给我送药。
　　我当时真是要多委屈有多委屈，感觉一交男朋友整个寝室都没爱了！恨恨地回答她们：“他去S市了，不知道我生病。”
　　“啊？他课都不上啦？要去几天啊？”叶纯这个时候竟然在关心江逸城的行程！
　　“咳咳……五天。”我咳了两声回答。
　　“你怎么找了个这么浪的男朋友啊，竟然逃课五天出去玩！”学霸的关注点永远都和正常人不在一个频道，但是她后面那句话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啊，害我被整个寝室的人嘲笑了好久好久，“不过话说回来，小瓷，你不会得相思病了吧！”
　　话音落，笑声起，我今天没力气反驳她们，索性把头往被子里一缩，不理她们。
　　江逸城十点的时候发了条短信来，问我怎么今天那么安静。那时候我已经迷迷糊糊快睡着了，头疼加被吵醒，简单直接地回了两个字“头疼”，就把手机一扔，继续睡。
　　结果刚闭上眼睛，电话铃就响了……
　　我把手机摸过来，插上耳机，又扔回去，磨蹭了好久才接，果然是江逸城：“睡了？”他的声音很温柔但是好像带了笑意。
　　我哼哼唧唧地回答：“被你吵醒了。”
　　“真的头疼？”
　　“骗你干嘛。”
　　“不是让你照顾好自己吗，怎么才第二天就头疼了？严不严重？有没有去医院？”
　　“哪有感冒就去医院的……不想动。”
　　“药呢？吃了没。”
　　“没……我头疼只要睡一觉就好了。”
　　他原本来想说些什么，但是旁边好像有人叫他，便说：“那你好好睡一觉，多喝点水，实在不舒服还是要吃点药的。我明天再打给你。”

　　睡了一觉，头疼是好了，但更可怕的事发生了——我嗓子哑了，说话自带鼻音，一点都不萌萌哒了。
　　江逸城的电话响了又停停了又响，我仍旧在犹豫要不要接。颜颜在旁边听烦了，摘下耳机，走过来帮还盯着屏幕发呆的我按下了接听键。
　　我愤怒地瞪了她一眼，怕怕地把手机拿起来“喂”了一声。
　　“在干嘛呢？怎么这么久不接电话。”
　　“在上课。”尽管我把声音压得像蚊子叫一样，但嗓子哑掉之后是无论怎么降低音量都没用的。江逸城果然一下就听出来了：“你声音怎么了，感冒是不是又加重了。”
　　“嗯。”
　　“吃药了吗？”
　　“没……”

　　星期三，江逸城走的第四天，感冒的第三天，今天不光有哑了的嗓子，还有了停不下来的咳嗽，偏偏早上还有一节逃不了的毛概课。毛概老师太恶心，根本没人听的课，她就是不肯睁一只眼闭只眼，非要每节课点名，就算请假也得要有辅导员签了名字和日期的假条……而我们亲爱的辅导员老师，昨天正好出差了……
　　我在寝室哭天喊地地把毛概老师骂了一遍，然后在郬辰和玄曦的搀扶下，一步一咳地走出了寝室。
　　咦？宿舍楼外的那个男生的背影怎么那么眼熟呢：“江逸城？咳咳……”
　　果然是他，听到我喊，他马上放下手机，转身朝我走来，郬辰自动退后，把我的右手臂给他。
　　“你不是说要五天才回来吗，咳咳……怎么……咳咳……”
　　“你不要讲话了。”我还没问完他就打断我，“吃过药了吗？”
　　我摇头。
　　“去医院。”
　　我又摇头，可是他根本没看我，而是对郬辰说：“帮她请假。”然后就扶着我往校门口走。
　　我还生着病，根本反抗不了，只能跟着他走：“可是……咳咳……跟毛概老师请假……咳咳……要假条。”
　　“你那个室友连这点事都办不了，在学生会就白待了。”
　　于是，我就这样一路无话地被他押到了医院。

　　早上的医院，不用想都知道，肯定人满为患，江逸城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直接把我带到了医生面前，问他只说是医院有熟人，想想也是，本地人就是任性。
　　前两天有股冷空气过来，气温骤降，所以现在输液大厅里……江逸城往里看了一眼，皱眉问我：“要不要换个安静点的地方？”
　　虽然我知道他可能真的能到找个安静的地方，但是我已经咳得走不动路了：“咳咳……哎呀，输个液也就两三个小时的事，不要那么麻烦了。”然后就朝离我们最近的两张空位走去。
　　“要不要喝水？”他扶我坐下后问。
　　我刚想点头，却突然想到了什么，连忙摇头。
　　两个人安静地坐了一会儿，我想起了一件事，用能动的那只手戳了戳他：“江逸城，这算不算是我们的第一次约会呀……”
　　江逸城当时正在闭目养神，听到我的话，转过头，用一种无奈的目光看着我：“你都这样了，怎么还有心思想这个……”他说的没错，刚才医生说，我咳得太严重，再拖两天就要成肺炎了，可我却还能边咳边想约会的问题，确实不正常。
　　见他不想回答，我就没再追问。可是坐了一会儿又觉得无聊了，便换了个问题：“那，你为什么会喜欢我啊？”这好像是每个女孩都喜欢问的。
　　江逸城只得又一次睁开眼睛，不过这次他没有马上回答，而是看了我很久，然后……然后一边笑一边捏着我的脸说：“因为你傻呀。”
　　“什么？！”我以为他至少会说因为我可爱之类的话，没想到……
　　“啊！”我一个激动，就动了一下那只戳了针的手，痛呼出声。
　　“有没有事？不是让你不要乱动吗！”他脸色一变，马上低头检查我的那只手，确认没有肿，才松了口气。不过他的手却没放，“你的手怎么这么冷？”说完脱下自己的外套给我盖上，他的手也抓着我的那只帮我捂。
　　他的外套很暖和，还带着他的体温和他身上的味道，他的手帮我捂着也很舒服，可是，他自己现在只穿了件衬衫啊：“你不冷吗？”
　　“我没事，你有没有好点？”
　　“嗯。其实我天一冷就会手脚冰凉，没事的。”然而他听了并没有放开捂着我的手，也没有拿回自己的外套穿上。
　　等到还有小半瓶药水的时候我终于开始使唤他了：“江逸城，我渴了。”然后，他很有效率地给我弄回了一杯温度正好的水。
　　这个时候，我的咳嗽已经好了很多，又有力气找江逸城说话了：“你不是说你要五天才能回来嘛，怎么今天早上就到了。”
　　“事情提早办完了。”
　　“那你为什么要在寝室楼下等，怎么不打电话给我呢，万一我没课不下来怎么办？”
　　他没有正面回答我，而是问：“你手机呢？”
　　我虽然很奇怪他为什么这么问，但还是很配合地从风衣口袋里把手机挖了出来：“在这儿啊，怎么了？”说话间，我习惯性地按下home键，可是没反应。再按锁屏键，依旧没反应，这才想到，“没电了……昨天和你打完电话自动关机了……”还好江逸城把我带到医院来了，不然毛概课没手机玩该有多痛苦啊。
　　江逸城没有说话，我试探着问：“你生气啦……是不是我早上一直不接电话让你担心啦……”
　　“那倒没有，我一开始就是准备上去找你的，打你电话是怕你到时候会被吓到。”江逸城淡定地回答。
　　“原来你是想进女生寝室啊！怎么还能说得这么坦荡！”
　　“我接女朋友去医院，理由很正当，而且你们宿管已经同意了。”
　　“你……你……以后不许这样！”大早上的让男朋友到女生寝室逛一圈！我可没这么大度。而且，万一让他看到我蓬头垢面的样子怎么办！
　　江逸城看到我紧张的样子，笑着问我：“吃醋啦？还是害羞了？”我没说话，他只好坦白，“好了，骗你的，我知道你今天早上有课，前面有几周看到过你那时候去上课。”
　　“你怎么这么坏！”我忍不住伸手推了他一下，力气用得有点大，另一只手也不小心动了。
　　“小心！好了好了，都怪我。”他把我戳着针的手放回原处，检查了下才放开。
　　刚坐回原处，我又想起了另一件事：“对了，刚才医药费是不是你帮我付的？多少钱，我还给你！”
　　“还什么，为什么要还？”
　　“我看病的钱怎么能让你出呢！”
　　“怎么不能，你现在只要把身体养好就行了。”这话乍一听，怎么有种霸道总裁的气势呢，“药水快没了，去找护士拔针吧。”

　　刚拔完针，我就想上厕所了，这时候我不得不感叹我的机智，万一一开始就喝水，输液输到一半想上厕所，那就尴尬了……

　　从医院出来已经是下午了，今天温度虽然低，但太阳很好，刚从室内出来，我还不大能适应外面的亮度，边抬手挡光，边跑到太阳光取暖，江逸城就一直在后面不紧不慢地跟着。
　　“饿了吗？”
　　“嗯！”他不说我还不觉得，他一问我就感觉到了，早上咳得太厉害，都没吃什么东西。
　　“想吃什么？”
　　“嗯……想喝粥。”

　　我不得不说，江逸城实在是太了解我了，我只是说了要喝粥，他就准确无误地把我带到了我和郬辰常去的那家粤式砂锅粥店。
　　一到门口我就嗨了，进去坐下连菜单都没翻开就对服务员说：“来一份海鲜粥。”
　　服务员还没反应过来，江逸城就特别严肃地说：“不行，你感冒还没好，不许吃海鲜！”
　　“那……干贝排骨粥？”我被他突然严肃的表情给吓到了。
　　“干贝也不行。”
　　“那吃什么……”因为我和郬辰都挺爱吃海鲜的，所以过来一般都只点这两种口味的。两个都被他否决掉，我就不知道该吃什么了。
　　江逸城看了眼菜单再看了眼我，把菜单合上对服务员说：“山药排骨粥，不要放葱。”
　　听到还有肉吃，我就放心了，也没有在意他竟然知道我不爱吃葱。
　　服务员走后，他看向懒懒地趴在桌上的我，看着看着就笑了：“常客啊。”
　　“你不也挺熟悉的嘛……”见他看出来了，我也就没有否认，继续趴在那里用蚊子叫一样的声音回他。他没有再讲话，我却想到了刚才的场景，便坐直了身子质问他，“你为什么对我那么凶？”
　　他的目光随着我的动作从下往上变动，听完我的话，他盯着我看了两秒，好像在思考我说的是哪件事，然后边往我杯子里倒水边说：“谁让你不乖的。”
　　我捧着杯子对他瞪大了眼睛：我什么时候不乖了……
　　他看懂了我的眼神，回答道：“哪有生病还喝海鲜粥的，不想好了吗？以前是不是这样干过。”
　　虽是问句，却用的肯定语气，我被他问得心虚，乖乖承认道：“嗯……”脸都快埋进杯子里去了。
　　然后，我不敢讲话也不敢看江逸城。他看把我吓够了，就伸手过来捏捏我的脸问：“人家女孩子生病了就没胃口吃不下饭，你怎么还想着吃肉啊？”
　　我听到肉就又活过来了，笑得见牙不见眼：“这个啊……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我从小到大不管生病成什么样，食欲都不会受影响的。”
　　他挑了挑眉：“那你倒是挺好养的。”顺便又捏了一下我的脸。
　　我打掉他的手，刚想说些什么，粥就端上来了，一看到吃的，我当然什么都忘了。
　　江逸城帮我把粥盛到碗里，还特意多放了几块肉在里面，虽然让我小心烫，但我仍然一边被烫得龇牙咧嘴，一边根本停不下来地吃着。

　　粥店在购物中心顶楼，我们出了大门才发现已经是傍晚了。我吃得太饱，一直喊着难受。江逸城不仅不安慰我，还在那里说风凉话：“我刚才问你饱了没，你说没感觉，现在知道难受了？”
　　那么一大锅粥基本都是我吃的，坐着吃的时候真的感觉不到饱，吃完站起来才知道什么叫自作孽不可活——肚子胀得感觉要被撑破了，以前都是吃完就饿的，现在却怎么都不消化。
　　现在正好是下班高峰，出租车难打又堵车，正好学校离得也不远，我就哼哼唧唧地提议要走回去，希望能帮助消化。
　　江逸城没什么异议，于是我们就开始在静止的车流边穿行。
　　虽然撑得走路都困难，但我还是不肯乖乖走，要么摇摇欲坠地走马路牙子，要么在两块方砖宽的盲道上蹦蹦跳跳。江逸城也不说什么，总是走在我身侧靠近马路的那一边看着我蹦跶，偶尔伸手扶一扶站不稳的我。
　　学校在西边，我们面朝夕阳走，看着收敛了刺目光芒的红日缓缓落向地平线，霞光渐渐染红半边天，真美……

　　两三公里的路就这样走完了，以前偶尔和郬辰走一次总会累得死去活来的路程，这次走完竟然一点感觉都没有！
　　江逸城把我送到寝室楼下，把手里装着药的袋子给我，叮嘱道：“按时吃药，多喝点热水。”
　　我很听话地不停点头，他却趁机摸着我低着的头，凑到我耳边，轻声说了句“再见”。只是一句“再见”就让我猝不及防地面红耳赤起来，只好把头低得更低，什么都没说就匆匆跑进寝室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