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笑倩兮君心悦》怃念

4、Where’s my 骨气、矜持和初恋？

　　才走七天，怎么感觉学校变样了呢——各个显眼的地方都贴满了海报。开学一个月，各个学院都准备开迎新晚会了。哎，把学生会退了，消息都不灵通了。

　　8号上课，我还处在假期综合症里没恢复过来，中午却被告知广播台要开会！急急忙忙吃完饭赶过去，结果就是个新台员见面会，我当时那个悲愤呀！
　　好不容易等到开完会，想回去睡觉了，却又被人叫住：“学姐学姐。”回头一看，又是那个怂恿吃饭的学弟，刚才听他自我介绍，好像叫……尚……尚齐勋。
　　江逸城不在，我连装友好都懒了，直接用眼神问他“有事吗”。他倒无所谓，递给我张票说：“我们学院这周六晚上办迎新晚会，江……啊不，我想请你去看……看，可以吗？”
　　“啊？我……”
　　“江逸城有独奏！”见我犹豫，他马上补了一句。
　　“那……好吧！”我的骨气呢？

　　整场晚会的焦点我觉得就是江逸城，大一军训结束到现在也没几天的时间，根本来不及排出什么太好的节目，大二大三出的节目质量虽高，但颜值不够，江逸城的小提琴独奏，简直完美！
　　先不说他往台上一站就自带光环，就我仅有的那点音乐素养，我能听出来他拉的是帕格尼尼24首随想曲里的两首，包括第十三随想曲魔鬼的笑声——这可是公认的超高难度的曲子，他就这么轻轻松松演奏出来了！男神啊！
　　这之后的节目还有什么看头呢？想必观众席上所有妹子的芳心都在刚才许给了那个身穿黑色燕尾服的小提琴手了吧。
　　这样有才有颜的男生，有几个女生会不为之心动呢。可为什么我现在感觉心里酸溜溜的呢。

　　虽然无心观赏后面的节目，但我还是等到晚会结束才走的。学生寝室比较分散，我们学院的寝室又恰好离礼堂很远，中间要经过一段没有路灯的小路。建筑的晚会，我们学院去看的人很少，都没有同路的。而且这时候已经将近十点，学校小人少，此时的小路上基本是没人的，虽然我不相信有鬼，但一个人走还真有些怕怕的。
　　没走两步，就听到后面有脚步声，吓得我立刻站定在原地，一动都不敢动。
　　“学姐？”
　　嗯？怎么是江逸城的声音。在黑暗里待了一会儿，我的眼睛也差不多适应了，回头一看，果然是换掉了演出服的他。
　　“你怎么到这儿来了？你寝室不用往这儿走啊。”
　　“我还有点事，和你刚好顺路。”于是我就自然而然地跟着他走了。
　　这两个人间的距离真是个微妙的事——离他近一点吧，我不好意思；离远点吧，我又害怕。想来想去，觉得假装和他聊聊天，再不经意凑近一点点，似乎会比较自然。
　　“我……刚刚听你演奏了，拉得真好！”
　　“谢谢。”
　　“那个，第一首是不是帕格尼尼的第十三随想曲魔鬼的笑声啊？”
　　“对。你也听小提琴曲？”他的声音虽然没什么起伏，但我似乎听出了一丝惊喜。
　　“我小时候学过一点，老师拉给我们听过，印象挺深的。不过我觉得你拉的比她好。”
　　“真的吗？那你这是从专业角度的评价吗？”他半开玩笑地问……
　　“呃……呵呵呵呵……”我很尴尬地笑了出来，“其实我就学到四级，而且现在已经全忘了……只是知道几首曲子而已……”
　　江逸城看我尴尬地笑了那么多声，自己也笑了出来：“彼此彼此，我也很多年没碰了，只是那24首随想曲以前练得比较多，还有点印象，被拉上去演奏的时候随便挑了两首。还好碰到你这样不专业的，不然就丢人了。”
　　我在黑暗里默默地把嘴巴张成“O”型，暗自嘀咕：很多年没碰，上去就能拉魔鬼的笑声！你在逗我！

　　聊着聊着，小路就走到头了，在再跨一步就能照到路灯的地方，江逸城却突然把我拉住，我错愕地回头——这黑灯瞎火的，你想干啥！
　　他走到和我面对面的地方，稍用力，把我拉得离他更近了些，两人的脸大概只隔了十五、二十厘米。路灯的半缕灯光恰好照在他脸上，我看清他的表情——很认真的表情：“这样，好不好？”说话间，抓着我手腕的手微微下滑，握住了我的手，另一只手轻轻扶上我后腰。
　　！
　　我石化在当场，却清晰地感觉到他的动作。
　　很久，借着还有的一点点理智，艰难地憋出几个字:“不……太好吧……”
　　虽然不知道他是要亲还是要抱，但总归有些名不正言不顺呐……
　　结果下一秒他就给我找到了解决办法:“做我女朋友，好不好？”
　　“啊？！”我接收外界信息的神经们这时候非常奇怪的没同我的身体一起石化还异常灵敏，我没有一点障碍地听进这句话，并在脑中分析完－－这也太直接粗暴了吧！
　　然而更可怕的是，我的信息输出系统从根源出错，我的嘴巴竟快过了脑子，“可是我不能接受姐弟恋。”
　　他认真严肃的表情瞬间破功，直接笑了出来，“你以为我叫你声学姐，就真的比你小啊……”
　　“你复读啦？！”他话还没讲完我便脱口问出，脑子依旧没反应过来。
　　“不是，是有事，所以休学了两年。”江逸城忍着笑耐心解释。
　　“你生病啦？”完了，今晚脑子的转速注定赶不上嘴巴的速度了。
　　“你脑洞怎么这么大！”
　　“啊？”
　　他看了我一会儿，轻轻叹了口气，复又恢复认真的表情：“你愿不愿意和我在一起。”这次，他是一个字一个字慢慢说的。
　　我这才发现我的关注点好像一直放在他为什么晚上学上了，他是……哦天呐！他是在跟我告白！我愿意！我当然愿意！可是女孩子还是要含蓄些吧，还好这时候脑子的转速恢复了些：“可……可以啊……”
　　以上就是告白的全过程……
　　然后，他松开对我后腰的一丝丝“禁锢”，顺着两人握在一起的手，牵着我往我寝室走去，转头间，我似乎看到了他嘴角一点淡淡的微笑。
　　再然后，我后知后觉，我竟然任他拉着手抱了那么久半点推开的意思都没有，答应他时好不容易才装出的一点点矜持原来早就一点不剩地全被潜意识动作出卖了……

　　对于一个单身了近二十年且情商不是太高的姑娘，破坏气氛这种事真的不能怪我……
　　“哎？你刚才不是说有事吗？怎么还不去啊？”
　　“小瓷……”
　　“嗯？”
　　“我的事情已经做完了。”
　　“啊？”
　　江逸城没有再说话，在宿舍楼外的花坛边停下脚步，我也跟着他停下，疑惑地看着他。
　　他转过来扶着我的肩和我面对面站着，然后……看着我无声地笑了。（事后回想，那眼神里可是满满的宠溺与无奈啊！）
　　我睁着好奇的大眼睛仰头看了他好一会儿他都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我刚要开口，他却突然抬手捧住我的脸，亲……亲了上来！
　　不要多想哦，就是在额头上亲了一下。不过我当时仍是被惊到了，哪有刚在一起就亲的，条件反射地低头闭眼，想躲过这酥酥麻麻的感觉，江逸城也没有勉强，蜻蜓点水地亲了一下就放开了我。看我还不肯抬头，就指了指寝室门说：“快进去吧，宿管要锁门了。”
　　我当时超级害羞，根本不知道该做什么该说什么，既然他给了我这么好的一个台阶，我当然毫不犹豫地走下去。转身走了两步才想起还没说再见，就回头特别不好意思地说了句“晚安”，他也回了句一样的，然后我就跑了进去，没敢回头。

　　寝室里，五个人端端正正地坐在各自的椅子上，听到开门声，齐刷刷地回头看着我。我刚从害羞激动中恢复了一点点，又被寝室的阵仗吓了一跳，说话都不利索了：“怎……怎么啦？你们……你们怎么都不睡啊？”
　　“晚会好看吗？”、“学弟帅吗？”、“看完晚会干什么去了？”、“还记得回来？”郬辰，玄曦，颜颜，昕昕一个接一个保持着似笑非笑的表情把问题抛出来，叶纯似笑非笑地看着我被盘问，只是昕昕刚问完她就绷不住了，当场大笑出来。
　　玄曦看气氛被打破，便不旁敲侧击了，直接问：“刚刚干嘛去了呀？”
　　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像是都知道了一样，不过我不确定，便想负隅顽抗一下：“看晚会去了呀，你们不是都知道吗。”
　　“哦……”玄曦边点头边拖长了声音“哦”，然后起身走出门，在走廊的窗边向下看去，“下面景色不错。”
　　“嗯？！”我这才想起了什么，跑出去站到玄曦身边一看，果然——刚刚和江逸城站的地方……寝室外的走廊窗口可不就是最佳观赏点吗。
　　寝室里的人也到陆陆续续出来，郬辰站到我身边说：“嗯，景色是不错，难怪颜颜每次和男朋友打电话都喜欢站在这儿。”
　　她这么说，肯定是刚才颜颜在外面打电话的时候看见了，而且把她们都叫出来看了：“你们，都看见啦？”
　　“看见什么了？”郬辰非要逼我自己承认。
　　“就是……我和江逸城，在一起了。”
　　“谁先开的口？”
　　“他。”
　　“不错嘛，小瓷，这么快就把学弟勾搭到手了。可是你不是不能接受姐弟恋吗？”
　　“他比我大。”
　　“复读啦？！”
　　“他没有复读，他是家里有事休学了两年。”
　　………… ………… …………
　　站在走廊的窗边被五个八卦的妹子盘问了半天才被放进去，真想不明白，为什么郬辰和玄曦脱单的时候不用遭受这种待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