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樱桦色》水石黑井

4、新叶（二）

　　“这孩子就叫若叶好了。”
　　小心翼翼地抱着自己的女儿，平子温柔地看着她。
　　淡金色的头发柔软地贴服在头上，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翕动着。浦原的培养皿确实发挥了相当的效用，那团从自己身体里分离出的根本没有形体的灵力的凝聚物，经过了一年的缓慢培养后，变成了他怀中的自己的女儿。这是一种非常奇妙的感觉，他能够感觉到怀中的孩子与他确实存在着某种联系。
　　随后他感受到的却是深深的恐慌。
　　在这个陌生的世界中，他是这孩子最后的依靠。而他现在一无所有，也无法为这个孩子做出任何承诺；甚至很有可能，他要去亲手杀死另一个与这个孩子存在着血缘关系的男人。
　　“这个孩子叫若叶吗？”他的好友疲惫地笑着打趣他，“是新的开始啊，真是美好的祝愿。”
　　“谢谢你，喜助。”男人郑重地向着好友道谢。如果没有他的帮助，那么也不会有他怀中的孩子。虽然男人和男人的孩子时至今日听起来还是很怪异，但这并不妨碍平子喜欢上怀中的孩子。
　　浦原喜助摘下帽子，长出一口气：“没事就好，比起小若叶，还有一个事情我希望你知道，虽然若叶很健康，但是……”
　　领着不安的金发男人向着室内走去，浦原商店的拉门合拢，上面挂着“今日停业”的牌子。在这个阴雨连绵的午后，喜悦与不安交织着，盘旋在男人的心头。

　　天台上空无一物，黑崎一护回来是这样说的。鉴于他那令人堪忧的探测灵压的能力，若叶还是决定亲自上天台看一下。天台的确如一护所说，并没有什么异常。带着对浦原的失望，若叶走下楼梯。
　　“抱歉啊黑崎，大晚上把你喊过来结果只是魂葬了几个地缚灵而已。”
　　她摸着后脑勺，心里暗暗责怪自己师父的不靠谱。又是这样晚回去，虽然父亲并不会责怪她，但也正因如此，她才更加地觉得失策。
　　“没关系。”一护摇摇头，“话说，你不能魂葬吗？”
　　“我并非真正的死神。”若叶摇头，“魂葬时将魂魄引渡到尸魂界后，尸魂界的负责人会检查地狱蝶的印记。所以如果是我进行魂葬，尸魂界会发现我。你拿着露琪亚的刀是没什么关系的啦——”
　　“欸？”一护茫然地看着若叶，“这就是我的刀啊？”
　　“……你的刀？”这次轮到若叶一头雾水，“那个，这不是朽木的刀吗？她将死神之力转给你的时候刀不也交由你使用了吗？”
　　“不是啊！”一护对着若叶比划着，“露琪亚的刀大概这么长，之后插入我的身体里，我背后就背着这把刀了。”
　　若叶的脸色变得古怪起来：“也就是说，你从变成死神之后，就用着自己的斩魄刀给魂魄们进行着魂葬？朽木没有告诉你转让死神力量给人类是重罪吗？”
　　一护也迅速明白过来。
　　在危急时刻将自己的死神力量转换给一护的露琪亚，从最开始就冒着被尸魂界发现的风险让他执行着死神的任务。但是露琪亚自己也知道，这种情况迟早会被尸魂界发现，而唯一的方法只有等待死神之力恢复后再向尸魂界解释。如今没有死神之力的露琪亚——
　　“她随时有可能被尸魂界来的人抓走。”若叶收回刀，严肃地看着一护，“对不起，我不该把你叫出来的，没有想到这点是我的不对。现在离市内太远，我感觉不到市内的灵压……总之你先回去，我一个人可以应付这里。”
　　一护点点头：“我明白了。”
　　目送着他下楼，月光下少年奔跑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她的视野中。看着那个死神化的少年连蹦带跳向市内跑去的样子，若叶微微歪头，若有所思。
　　“我刚才是不是忘了给他讲解什么是瞬步？”
　　与黑崎不同，自己从出生开始，因为与她有血缘关系的两个人都是死神，所以拥有死神真血的她从出生开始体内就有死神的力量。但是黑崎一护不同，而迟迟没有恢复灵力，甚至灵力一天比一天微弱的朽木露琪亚也令她无比在意。就算是将死神之力全部交给了黑崎一护，朽木露琪亚也断不至于不会恢复灵力。
　　平子若叶承认，自己从来就没有见过这种莫名其妙情况。如果浦原说的是对的话，那么尸魂界目前应该已经发现了来自空座町的地狱蝶是由未知的死神标记，接着就会派人调查。朽木会不会抓走是其中一个问题，若叶可不想被人发现自己也有死神的力量。
　　“真是麻烦啊……”她望着城市的方向喃喃自语。
　　因为这次委托虚讨的地点较远，所以若叶是瞬步来到郊外，自然调查无果后也瞬步回到了住宅区，走回家中。刚到家门口，她就看到了正在洗车的平子真子。
　　“啊，真是的！”若叶一手叉着腰，“都说了不用等我啊爸爸！”
　　“没有！”平子反驳，还扬起手里的水枪给若叶看，“我就是在洗车而已啦！”
　　“谁家半夜洗车啊！你能看清楚洗没洗干净吗！”
　　面对女儿准确的吐槽，平子真子的肩膀垮下来。他灰溜溜地将水枪收起，把车倒入了车库中后搓着手给若叶打开房门。
　　“怎么样，这次的虚讨，还算顺利吧？”
　　“没有，上面根本没有师父说的什么危险的虚。”
　　若叶摇头，这次是带着忧虑地看向自己的父亲：“我可能犯了个错。”

　　还好第二天一早，若叶还是看到了来正常上学的朽木。像是往常一样，两个人因为上课时探测到虚的反应而匆匆忙忙跑了出去。若叶一手托腮，看着露琪亚空掉的位置。
　　看起来昨晚并没有发生什么事情，而从朽木的态度上来看，黑崎将自己告诉他的东西瞒了下来。最近的话，周围的同学不知道是受了什么影响，原本没有灵力的人也开始出现了灵压波动。
　　就连织姬也是。这样想着，若叶又斜眼看向了井上织姬。某天下午她请假去拍摄后，回来的时候就看到了学校走廊满地的碎玻璃，空气中还残留着虚的气息。
　　自那之后，自己从国中以来认识的这位少女身上就有了若有若无的灵力，并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慢慢增加。这样一直发呆到下课之后，她终于看见了气喘吁吁赶回来的黑崎一护和朽木露琪亚。
　　——放着不管的话朽木说不定会抓回去，但是要管的话，若叶也并不知道如何才能保证她不会被带走。正当她思考之时，上衣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打开手机，上面是浦原的邮件。
　　“From 浦原：今晚拜托再去查看一二啦，小若叶！我已经和平子先生打过招呼了。对了，今晚可能会下雨，记得带伞哦！”
　　什么啊，这个靠不住的大叔，根本就没有讲到底是什么原因一定要让自己前去查看那个破建筑！晚上一个女孩子一个人去那里很危险啊，这个大叔在想什么！若叶哀叹着将自己的手机收回去，又看向了露琪亚。
　　黑崎似乎是被叫走了；在黑崎转身走掉后，朽木露出了忧虑的神色。
　　“喂，朽木同学！”
　　最终，若叶打算试探一下对方的想法。如果可以的话，自己在保护朽木不被抓走的同时，也可以抓来几个死神逼供一下关于自己在尸魂界的那位父亲的行踪，两不耽误。
　　“怎么啦，朽木同学，有什么困扰吗？”
　　然而正当若叶起身向露琪亚走过去的时候，露琪亚却慌忙摆手。
　　“啊，那个，没问题的！”她干笑着连连后退，“我没什么事情，别在意！”
　　还未等若叶反应过来，她就飞快跑掉了。
　　“真是奇怪……”若叶看着她的背影喃喃自语。
　　这时井上刚好从教室里出来，也看到了这一幕，她也点点头：“朽木同学从今天一早看起来就有些心不在焉呢。”
　　“欸？今天一早吗？”若叶吃了一惊，“你什么时候发现的啊！织姬你还是一如既往地观察敏锐啊！”
　　“今早我在夸朽木同学画的恰比的时候，就是那个时候！”井上肯定地点点头。若叶仰起头，看着走廊的天花板想了一会，最终干脆放弃了思考，转而拉起井上：“可能是有什么事吧？如果明天她还是这样的话，到时候再去找她问问吧！”
　　每个人都会有自己不愿意诉诸于外的顾虑，井上显然也明白这个道理。两个女生拿着便当，向着天台楼梯的方向走去。在没有战斗的时候，若叶还是挺喜欢在天台享受微风和俯瞰城市的风景旳。

　　“爸爸，我觉得我犯了个错误。”在吃饭的时候，若叶不安地对自己的父亲说。
　　平子真子照常为自己的女儿倒上自己做的鲜榨混合果汁。尽管若叶无数次撒娇希望能喝上冰镇的果汁，但都被平子拒绝了，原因是会对肠胃不好。为女儿倒上一杯果汁，又按下咖啡机煮上咖啡后，平子将果汁端到若叶的手边：“慢慢说，我听着呢。”
　　“那个，今天去虚讨的时候，我没有带师父给我制造的专门用来魂葬的灵刀。”
　　从头开始，若叶将今晚所发生的事情说给了平子听。专注地听完后，平子陷入了沉思之中。
　　“私自将死神的能力转让给人类是大罪，一般来说四十六室会将这些死神关起来，怎么说也会关个二三十年，如果是有席位的席官还要进行除席的惩罚。”
　　若叶的勺子戳着盘子里的蛋包饭，很快蛋包饭就被戳得糊成了一片。平子实在是看不下去那已经被戳的乱七八糟的饭，只好停下来：“你还是先吃饭吧，吃完我再告诉你。”
　　少女低头看向自己的盘子，目睹那原本精致的蛋包饭被自己戳烂的惨状后，胃口顿时消失了大半。在父亲转身去倒咖啡时，她狼吞虎咽地往嘴里塞着蛋包饭。平子手里还拿着咖啡壶，听见勺子和盘子混乱的撞击的声音后回过头龇着牙，看向自己的女儿：“都说了不要吃那么快！慢慢吃！”
　　胡乱地吃完饭后若叶双手合十，一副心满意足的表情。她眼神闪亮地看着平子，而平子顿时一阵头痛。拿起盘子向着水池走去，平子一边说着。
　　“确实如此，一般只是空有灵力的人也不会像那小子所说的那样刀往胸口一插就变成死神的。可能是他比较有资质也说不定。你还提到了他妈妈已经往生了？说不定他妈妈是个死神……”
　　“就像你一样吗？”
　　瞬间若叶脑补了一个死神爱上人类不管不顾追到了现世放弃自己一切的凄美动人的爱情故事，平子背对着若叶，所以若叶看不到自己父亲正在抽搐的嘴角。
　　“我不一样。”他闷闷地说，“你也可以问问喜助，他一直在关注那小子，知道的肯定比我要更多。”
　　若叶撇了撇嘴：“他不会告诉我的。”
　　但知道了朽木最多也就是被关个二三十年后，若叶也就放下心来。死神的寿命很长，只是二三十年的话应该没有什么问题。不过黑崎的事情要怎么处理呢？尸魂界是不会放任一个有死神力量的人类在现世胡来吧？
　　“嗯，所以很可能那家伙会被废掉死神之力，然后消除记忆吧？”平子将盘子擦干净放好，解下自己的围裙，一边说着，“不用担心，他大概会混乱一段时间吧，失去记忆之后肯定会影响到生活，但不至于丢掉性命。”
　　若叶放下心来，一边喝着果汁，开始了别的话题。
　　“上次我听宫崎阿姨说，又有品牌找你约稿啦？”
　　平子拿着咖啡，坐在餐桌的旁边，一边点着头：“是啊，这次就不是青少年方向的衣服了。因为之前也设计过晚礼服，所以——”

　　要是黑崎被废掉了死神之力，又被消去了记忆的话，要怎么办呢？要是告诉他什么“你以前是死神”这家伙不会相信吧？
　　在废弃的公寓群里穿梭着，若叶最终又站到了天满公寓的门口。这次她带了灵刀，所以看到新的灵时，熟练地将刀缘按在灵的脑门上，看着他们变成地狱蝶飞走。
　　“还真是奇怪”她嘟哝着，“明明根本没有人，哪来的灵啊？自己飘过来的吗？”
　　一步一步走上楼梯，感受着灵力的波动，若叶胡乱地猜测着。既然浦原都那样肯定了，附近还说不定真的有什么猫腻。是结界吗？专门捕捉灵体用的？还是说这里也算是独立的重灵地，会吸引即将变成虚的灵体聚集过来？
　　一直爬上了天台，若叶俯视着公寓楼群。这幢公寓楼的附近，也都是相同的公寓楼，虽然都已经废弃，但唯一的不同在于，只有这栋楼的周围有着不寻常的灵力波动。照例解决了所有的灵和虚之后，若叶叹了口气。
　　然而正在她要重新检查这栋楼时，远处却传来了一阵灵力的波动。
　　这是黑崎的灵压，这家伙又怎么了？
　　若叶深吸一口气，瞬步向着市内的方向奔去。夜风拂过面颊，空气中满是潮湿的气息。很快就要下雨了，月亮也被乌云层层遮掩，看不到月光。
　　不仅有黑崎的灵压，还有石田的，以及两个陌生的灵压。若叶顿感不妙，但是瞬步回去确实很消耗精力。为了不半空中掉下来摔个脸朝下，若叶只好保持匀速前进。
　　黑崎的灵压在不断暴涨，灵压中已经不单单是死神的灵压；另一个灵压也在上涨……突然变化了，这是始解吗？
　　忽然，她的瞳孔紧缩，在半空中停下脚步。
　　黑崎的灵压……消失了。
　　“可恶，这家伙到底出了什么事啊！”
　　不管不顾地向着刚才灵压爆发的地点赶去，在路灯上跳跃着，若叶越来越接近那个地点。她看到了黑崎躺在地上生死不知的样子，身下的血液流出浸染了地面，而石田也受了伤倒在一边。
　　“喂黑崎！”她大喊着，向下冲去，余光却看到了一扇门正在缓缓合拢，朽木的身影也在其中。
　　那是穿界门！
　　“给我站住！”看着那扇样式古朴的门正在慢慢合拢，若叶抬起手对准穿界门的方向丢出了一团紫色圆盘形的火焰。
　　“破道之五十四，废炎！”
　　她眼睁睁地看着那团火焰飞了进去，穿界门合拢；然而她所期待的穿界门爆炸的情景始终没有出现，门最终缓缓消失在她眼前，只有黑崎的手还在微微动着，像是不甘心一样，朝着门消失的地方伸去。
　　天空中下起了雨，不过多时细小的雨丝便变成了硕大的雨滴，拍打敲击着地面。平子若叶却连伞都没有找出来，只能看着穿界门消失的方向发愣。
　　“呀，是小若叶啊？”
　　头顶的雨停住了，一个男人撑着油纸伞，站在了她身后。

　　眼看着那团紫色的火焰飞了进来，朽木白哉抬起手：“缚道之三十九，圆闸扇。”
　　圆形的护盾出现在三个人身前，但那道废炎打在护盾上时，护盾和废炎相撞击发生了爆炸；待烟雾和火花散去后，朽木白哉低头，看着自己的妹妹。
　　“你认识那个人吗？”
　　想到那个飞奔而来的那抹金色，露琪亚低下头，看着自己白色的连衣裙。
　　“我不认识。”她轻声说，声音略有些嘶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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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休闲服的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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设计了两套衣服
去年我说了“若叶大概是跟她爸爸一样比较喜欢时尚”之后，阿旧就给了我这两套，这里写的是右边的这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