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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皇帝骗人 ...

  •   “阿柔答应了乐安公主,陪她踢毽子,是时候过去了。”
      “好,有空再来坐。”
      谢太妃食指轻扣着匕首,面色不大好看,温柔出门的时候,又忽然回过头。
      “太妃娘娘多宽心,阿柔虽人微言轻,但娘娘生活上若有烦心事,阿柔一定尽力而为。”
      谢太妃一愣,轻扣匕首的手顿了顿:“你有心了。”
      温柔吸了吸鼻子,又道:“还请娘娘转告肃王哥哥:天地之大,无穷无尽;欲望之大,亦无穷无尽。

      站的高,未必会快乐,一个人的路,无论走多远,也时常感到孤寂。在阿柔心里,肃王哥哥还是肃王哥哥,只是在肃王哥哥心里,肃王哥哥还是阿柔的肃王哥哥吗?”
      温柔的身影消失在灰蒙蒙的天空中,青衣婆子已藏好了那柄毒匕首。
      那日下午,谢太妃在院子里的梅花树下,站了许久许久,久到十指成冰。
      “娘娘,回屋吧。”

      “嬷嬷,你说我和肃儿这般执着到底对不对?”谢太妃目光迷茫。
      “对不对,奴婢不知,奴婢只知肃王生来王者风范,能力远盛宣王,奴婢只知娘娘乃笼中龙凤,后半生断不能被囚在这陋室。”

      谢太妃双目含泪,摇了摇头,笑的凄然:“是啊,怎能任人宰割,宣王乃卑微的贱婢所生,我两个皇儿才出类拔萃,怎能在贱人之下。”

      这短短一上午,先是阿爹要回京,接着又得知自己被囚,与肃王再无可能,心情大起大落。温柔沿着宫墙一路走到宫门口,还未靠近宫门,就有侍卫迎了上来,似乎还都认得她。
      “温小娘子,出宫必须要有出宫令牌,还请小娘子别为难小的们。”
      温柔白了他一眼,将从常山长公主那要来的出宫令牌甩给那侍卫。
      那侍卫瞧了眼令牌,面露难色:“小娘子出宫需专用令牌,这......还请小娘子饶过小的们。”
      “什么专用令牌?出宫令牌不都一样吗?”

      侍卫摇了摇头:“小的也不知,只知不一样。”
      “你都不知专用令牌哪里不一样,你怎么分辨我这就不是专用令牌。”温柔怒了。
      “小的也是听命行事,还请小娘子饶过小的们。”
      “听谁的命?”

      那侍卫又摇了摇头,简直要把温柔气哭。
      好吧好吧!能把她囚在宫里的,横竖就那三尊大佛,至于究竟是哪一尊,也并无区别。只是,这么一闹腾,午饭自然是吃不下去了。

      皇宫主道直通朝政各殿,往东为宣帝所居住的乾清宫,往西为后妃所居住的后宫,这其中又有许许多多繁杂的小道,通往各家。
      温柔走在这主道,身后为通向自由世界的宫门,这条她最想走的路却走不了,而其它的路,竟没有一条她想走的。

      温柔懊恼地踢起一块石子,脚力不小,石子在草地上砸出一个碗口大的洞。
      对于温家五姑娘的力拔山兮气盖世,守宫门的护卫虽多少有所耳闻,却到底没有亲眼见过。今日一见,无不胆寒心惊,领头的担心温柔强闯宫门,赶紧使人去请示长官。

      而温柔本无闯宫门的心思,她恼的只是被囚禁的生活。她温柔也算是实打实的皇亲国戚了,这后宫有她的姨母,还有许许多多她的表姐,可这些亲人,一个个都是那般陌生。
      一条几尺长的路,温柔来来回回走了无数遍,一会儿望望这个方向,一会儿瞅瞅那个方向,思来想去,最后,还是走向了后宫方向。

      罢了罢了,还是去堂姐温慈那蹭顿饭吧,虽然温慈性子冷,但现在却觉得只有温慈那才最令她安心。
      温柔一抬头,就看到了两张熟悉的面孔。
      原是刚下朝的易冉之在唤她,与他一起的还有谢茂瑄。

      易冉之先道:“温家妹妹好。”
      见到宫外的人,温柔还是很开心:“见过易公子、谢公子。”
      这时,谢茂瑄才往前走了一步:“温妹妹可用过午饭?”

      “正要去大姐姐那蹭饭。”
      温柔笑得娇俏,圆润的脸庞依然自显憨态,只是眉眼间的忧愁,明显与谢茂瑄第一次见她初见时不一般了。
      谢茂瑄隐隐有些心疼:“十来日不见,温妹妹憔悴了些。”

      “有吗?”温柔摸摸脸。
      前不久,便传言太后娘娘疼爱温家五娘子,特地养在宫中。
      眼拙的人自是羡慕,稍微有点眼力的人,都知道这是皇帝母子用来牵制温大将军的计策。
      谢茂瑄又道:“这里确实比不得凉州自在,温妹妹再辛苦些日子,总会好起来的。”

      温大将军的态度,在温柔独自回到平城那一刻起,就已十分了然。
      温大将军若真有相助肃王造反的心,该做的是将温家老小接出平城,而不是将唯一的女儿,送回平城做人质。

      谢茂瑄在宣帝跟前当了大半年的差了,他深知这位天子不仅不是昏君,反而还精明的很,温大将军的态度,宣帝不可能看不明白。
      是位猜疑心甚重的皇帝啊!
      虽为明主,若猜忌心重,贤臣想得善终却是极少的。

      走向宫外的路上,谢茂瑄也开始为自己的前程担忧。
      温慈正在用晚膳,突然见着温柔,也没说什么,只叫人去多炒几个菜,又取来葡萄酒。
      “西域来的酒,你在凉州长大,想必喜欢。”

      温慈说的轻描淡写,倒是自温家来的婆子甚是欢喜。
      “娘娘平日里胃口都不甚好,今日五姑娘来了,娘娘总得多吃一碗饭了。”
      温柔记得来过几次,温慈都是对着两爹素材,食不知味地嚼着。

      “我见大姐姐每回都节俭着,兴许多弄几个菜,换换口味,胃口会好些。”
      温慈摇摇头,淡淡道:“眼下边关军粮吃紧,胃口不好,就别浪费了。”

      温柔想想也是,便只尽量说些有趣的话儿,温慈像是在听,又像是没在听。
      不过,婆子收拾碗筷时,极为高兴,送温柔出宫时,还一直念叨:“娘娘今日竟吃了一碗饭一碗汤,五姑娘可要多来呀。”

      温慈是温家未来的依靠,温柔也是乐意为温家多出几分力的。
      脚还未踏进院,就被常山长公主的贴身宫女拖进了屋。大门一关,屋里就只剩温柔与常山长公主二人了。
      “公主表姐,这是要做什么?好生神秘。”

      常山长公主嘘了声,拉着温柔坐到床上。
      “阿柔,你快给我出个主意吧。”
      “发生什么事了?”

      看常山长公主急得火烧眉毛般,温柔也定了定神。
      常山长公主垂下头,声音比蚊子还细:“阿柔,我属兔,表哥赠我玉兔......”
      常山长公主吱吱呜呜半日,未往下说。
      明明是她的玉兔,居然被皇帝老儿借花献佛,她还要配合演戏,温柔有种碗里的肉被叼走了的感觉。

      “表哥赠你玉兔的事,我都知道了啊。”
      “不是,我不是炫耀。哎呀,阿柔,你为何就不明白我呢?”常山长公主身子一扭,把脸捂得严严实实的。
      温柔一口老血啊,罢了罢了,毕竟人家是公主,得罪不起。

      温柔耐着性子:“阿柔愚笨,还请公主表姐明示。”
      常山长公主纠结了半天,才娇滴滴道:“我回赠表哥何物好?”
      这......
      不仅要眼睁睁地看着口中肉被夺,还得笑嘻嘻地帮人夺她的肉......

      温柔深感人生艰辛啊!
      不过,被公主表姐盯上的肉,她温柔是没胆子抢了。
      罢了罢了,不就一块肉么?丢了一块,再寻一块就好。

      温柔认真思考了半响:“一般女儿家的私物,会败了名节,是断不能送的。”
      常山长公主深表认同,所以,她才头疼啊。
      “公主表姐是金枝玉叶,地位尊贵,也定是不能亲手绣鞋袜护膝之物的。”

      常山长公主眼冒泪花,还是阿柔表妹懂她啊。
      “沈家表哥喜读诗书,尤其那字画,浑然天成。”
      常山长公主认真听着,温柔突然问:“公主表姐,写字做画最关键的是什么?”
      常山长公主一愣:“心境?”

      温柔语塞,公主表姐回答的很对啊,不过,太虚无缥缈了。
      “一支上乘的笔,表哥在写字做画时,会更行云流水。”
      常山长公主拍掌道:“对,对,我怎么没想到,还是阿柔想的周到,我这宫里最不缺的就是好笔好墨,我这就让人找去。”

      温柔自是回屋,一个人关了门玩了两把骰子,也觉得没劲,就早早睡了。
      无处可去,天又冷,温柔在床上赖了大半日,直到温慈的贴身嬷嬷过来,温柔才急匆匆地起身。
      温柔盯着嬷嬷手中的物件,喜道:“金虎找到了么?”

      嬷嬷恭敬道:“听闻大公子带着人在院子里找了一宿,在花园的草堆里寻到的,娘娘差我赶紧送来。”
      “还是大哥哥疼我。”
      温柔有一种脖子长硬了,脑袋保住了的感觉,当下随便找了个物件,赏给了嬷嬷。
      寻回了金虎,温柔底气十足,第一件事,当然是去找宣帝雪耻前辱。

      不过,温柔并能顺利见到宣帝,小默说宣帝正在御书房同大臣议事。
      温柔想改日再来,曹公公却追了上来。

      “五姑娘再等会呗。”
      “公公好,陛下在忙,我明日再来。”

      “陛下也要寻五姑娘呢,不知是不是大将军归京的是。”
      “真的啊。”温柔喜出望外。
      “奴才也不敢揣度圣意。”
      说这话时,曹公公明显有些心虚。

      温柔刚坐定,曹公公即让人送来许多精美的点心。温柔一看,都是她爱吃的,也难怪曹公公能的恩宠能延续两代君王。

      等了半日,温柔是个没耐心的人,趁曹公公不注意,就直奔到了御书房门口,想看看皇帝老儿到底还要多久。

      走路带风的温柔迎面就撞上了愁云满面的谢茂瑄。
      “五姑娘,可撞到了。”

      虽知温柔习过武,不容易撞着,回过神来的谢茂瑄还是极为担忧。
      温柔的注意力却不在这上面,原来被皇帝老儿关在御书房许久的就是谢茂瑄,看谢茂瑄这表情,就知道挨了训。

      皇帝面前当差不易啊!温柔无限感慨,又庆幸她家爹爹是个边官。
      本着同情的心,温柔寻了个话:“谢家表哥上回赠我的软鞭极好用,等开春了,再同表哥赛马。”

      谢茂瑄眼前一亮,精气神儿好了许多:“五姑娘喜欢就好。”
      谢茂瑄还欲再说,却见宣帝满脸不悦地站在那儿。隐隐察觉出异样的谢茂瑄,还是溜之大吉。

      “你寻朕何事?”宣帝嘴巴耷拉着。
      温柔有些害怕,也不敢问“不是必须留我说爹爹回京的事”,只弱弱拿出金虎,笑容满面道:“回禀陛下,阿柔寻回了金虎,特地来告知陛下。”

      宣帝面色缓和了些:“嗯,收好了,再丢,朕可不轻饶。”
      这……

      温柔不死心,想起常山长公主的玉兔,又道:“阿柔前些日子在公主表姐那见着了只玉兔。”
      宣帝面不改色,温柔继续道:“倒与问表哥赠我的玉兔一模一样。”

      宣帝一副那又如何的样子。
      “公主表姐说这玉兔也是问表哥赠予的。”

      宣帝这才嗯了一声:“你与常山都属兔,沈问也是省事,礼物都赠一样的。”
      哼,就料到陛下会这么说,温柔继续慢悠悠道:“公主表姐说是问表哥托陛下转交的。”

      宣帝极平静地点头:“是啊,沈问进后宫不方便,托朕转交的。”

      温柔目瞪口呆,所以,宣帝这是死活不承认:那玉兔原本是沈问赠给她的,后又被宣帝抢了去,转给常山长公主的。

      “那阿柔的玉兔呢?”
      宣帝深表歉意:“不好意思啊,朕不小心砸碎了。”
      碎了也该有渣啊,宣帝似看透了温柔的心思:“朕见那玉的成色一般,碎渣扔了。”

      不想温柔一直揪着此事,宣帝岔开话题。
      “温大将军初十到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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