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叁拾玖 ...
-
当夜上书房里男孩子们的学业告一段落，夏瑜臻和两个伴读一起被打发回东暖阁了，而这两个一说起要挑宫女伺候她，居然比她本人还有兴致。尤其是曹寅，刚才不到亥时就困得眼皮子用筷子都撑不起来，现下却精神的不得了，惹得纳兰容若频频摇头。
“人怎么还不来啊，万岁爷不是都传了口谕吗？”小男孩焦急万分的在一楼正厅来回踱步，泡好的茶喝了一杯接一杯，就没见他静下心来坐会儿。
“着什么急啊，你赶紧给我坐好，没得在跟前转的人头晕。”夏瑜臻无奈的揉了揉太阳穴，她现在都快被曹寅给绕出幻觉来了，眼前全是小男孩绕着她转的残影。
“我好奇嘛，好姐姐，要是她们没你好看，又没你手巧，咱们就不要了吧？”
“胡闹，这哪是你说了算的。”除了夏瑜臻以外，东暖阁就是纳兰容若最大了，他便出口训了一番:“要紧的是会照顾人，不生祸心，你方才在上书房不还附和万岁爷说得找个可心的么。如今看来，你这是给自己找玩伴呢，还是真为着姐姐好？”
“我，我开玩笑的嘛！你又何必这么严肃……”曹寅小孩心性，被训了几句自然有些不乐意，扁着嘴委屈起来，哼哼唧唧的凑到了夏瑜臻身边:“姐姐，你瞧他又训我。”
“好了好了，你们两个都安稳点。子清你少喝点茶，仔细晚上睡不着。”夏瑜臻心好累，顺手又把曹寅拿起来的茶盏放回桌上:“容若你也别总跟他较真，子清是说玩笑话，正经事他今天一桩桩的不也没含糊吗？”
她虽然和两个少年只相处了半天，可历史的记载还有眼中所见都不是虚的，面前两人确是当的起公子二字，尤其纳兰容若更是温文尔雅风度翩翩，满腹经纶出口成章。而曹寅，虽然年纪小玩心重，喜欢闹腾闹腾她，却在玩闹时非常有分寸，并不仗着自己是孩子就肆意对她投怀送抱，哪怕他对自己颇有亲切感，宁愿口头上撒个娇，也绝不孟浪地动手动脚。
是以，这两个人的心性素养，夏瑜臻是信得过的，所以如果玄烨不提这茬，她可能也不会考虑收宫女来东暖阁好避嫌于他人口舌。
“姐姐你可休惯着他，今儿个头一次见面这小尾巴可就露出来了，往后，还不知道怎么调皮呢。”纳兰容若一边说着一边不太凶的瞪了寻夏瑜臻做避风港的曹寅一眼，后者吐了吐舌头跟他得意地做了个鬼脸，等夏瑜臻眼睛看过来又鸡贼地恢复一副很老实的样子。
这点小把戏自然瞒不过在现代阅遍各类熊孩子事迹的夏瑜臻，抬手就不轻不重在曹寅后脑勺拍了一下子:“我可没说你对，别得意太早，你今儿晚上可忒能蹦哒。”
曹寅听了这句话，免不得又撅起嘴来，一张小脸鼓成了包子，因为两边都训他，居然真生起气来了。但他也知道赌气离席不礼貌，干脆身子一扭，不理他们两个了。
夏瑜臻和纳兰容若看向那满满写着“你们都是坏人”的背影，互相眼神一对，都从对方脸上看出了揶揄之色，差点就笑出声来。
趁着敬事房那边人还没来，两人佯装没发觉曹寅心思似的晾了他一会儿，当着他的面又把玄烨赏的点心拿出来吃，咀嚼声听的背对他们的小吃货耳朵都竖成了兔子。
曹寅左等右等也没等到他们两个谁叫他一声，纠结之下还是忍不住转了个头，却发现四只眼睛都对着他:“……干什么看我？”
“谁看你了，是你脑袋后的眼睛直盯着盘子里的点心，看得我们两个都吃不下了。”夏瑜臻懒洋洋用单手支着下巴，另一只手里捻着块花生酥，看着一点不像吃不下:“你是不是想吃啊？”
“……我才没有呢，就是看你们吃的什么。”曹寅为了证明自己，又把头转回去了。
沉寂了一会儿，曹寅突然觉着自己……似乎露馅了？
就在他回过味来，脸“腾”一下烧的通红的同时，身后传来“噗”地喷笑声，是纳兰容若终于忍不住破功了。
“唉，就这么点造化了。”夏瑜臻摇了摇头，伸手拍了拍曹寅的背:“还气啊？再生气点心可没得吃，容易积食。”
“……”男孩儿怪委屈地瞥了她一眼。
“好了好了，我们两个逗你的，”夏瑜臻只好说点软话哄他高兴，省的曹寅嘴上挂油瓶，郁闷之下，一会儿敬事房的人躺枪可咋办:“待会儿敬事房把人领来，让你先挑合眼的，然后我再从你挑的人里选，你看可好？你世家出身，看人的眼光，总比我要好。”
“你此话当真？”曹寅拿一双黑葡萄似的眼睛睨着她半信半疑道。
“那还能有假不成？”夏瑜臻笑眯眯摸了摸他发顶:“不然明天我也求万岁爷给你个恩典，让你也挑两个小太监，也好伺候你。”
“那容若呢？”
“瞧瞧，你这么训法，人家还念着你。”夏瑜臻闻言一哂，对纳兰容若道。
“寅弟雅量，我自愧弗如。”少年清浅一笑，顺着夏瑜臻的话头也哄了一句。
曹寅这回才真的转过身来，一边嘟囔“这还差不多”，一边冲着花生酥伸出了爪子。
敬事房的人就在这刚恢复的其乐融融中领着一溜的宫女姗姗来迟，见门扉虚掩，隐约看见三个坐着的身影，便扬声道:“请夏女官吉祥！敬事房总管闫良奉万岁爷旨意来给夏女官送人，夏姑姑可在屋内呀？”
片刻，虚掩的门就打开了，夏瑜臻站在门边:“我在呢，还要劳烦闫公公亲自跑一趟，真是对不住了。”
“哟，哪能呢，能给夏女官效犬马之劳，也是咱们当下官的福分不是？”闫良嘴甜，当然不敢跟万岁爷面前的大红人耍总管架子，更何况不看万岁爷的恩宠，夏瑜臻品级也比他高得多，自是要捧着的:“挑了新入宫，规矩学的最好的几个宫女，姑姑可着选，用着不满意了给下官传个话，必然赶紧的给您替换下来，甭怕麻烦，这贴身伺候的人可不能凑合！”
“我知道，闫公公费心了。”夏瑜臻一抿唇，回头招呼曹寅道:“来呀，答应你了的，来替我挑人。”
曹寅就拿着点心一蹦一跳的窜过来了，一排十二个宫女，他转了一圈，半天也没选出来个人。
“夏姑姑……这……”闫良看这架势，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万岁爷说是让姑姑亲自挑来着……”
“我知道，我知道。不过方才惹了这小少爷不高兴，就答应让他先替我选出个一二三来，我再从中选。”
“啊，这样……”闫良本以为夏瑜臻要把宫女给曹寅，方才还抹了一把汗，这才松了口气。
曹寅看是个有选择困难症的，前前后后左左右右围着12个宫女转了七八圈，仔细得好像人长了几根头发都要数出来了，才选出了四个相貌身段都俱佳的人来，往夏瑜臻跟前一推。
“姐姐，该你了。”
作者有话说第39章 叁拾玖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