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得其所系统》我欲挖抗

33、侯府嫡女（十五）

　　是日。

　　平康侯府。主院书房。

　　“见过父亲，儿前来辞行。”

　　程靖望着眼前长身玉立的少女，耳边不由响起前日偶然听到的那一番剖析心志。他不得不承认，他真的不是一个负责任的好父亲，竟是忽视了这个长女这么多年。叫她独自摸索，叫她默默成长如斯。

　　倘若他早知道，早知道她志在此道，…一声叹息，闭了闭眼。

　　罢了，便是早知道又能如何。是教她习武、授她兵法，还是送她从军、继祖上之业？且不说女子掌兵几多艰辛，就说如今两相对峙、且战且退的局面，他难道要叫女儿去前线被北周压着打吗？

　　近些年圣上身体愈发不好了，朝中上下怠于兵事，深受帝宠、隐为太子的昭王殿下更是器重文人远甚武将。上行下效，大邺文风盛行、才子频出，军队却是青黄不接、后继乏力，这样下去可怎么得了。

　　青瑜能拜入子虚宫，有福安公主在前，也是个好去处。救死扶伤、悬壶济世总比战死沙场、尸骨无踪来得好。

　　“瑜儿，”

　　程靖神色复杂，打量着此刻灼灼盛目、难掩光芒的女儿，仿佛明珠拂去尘蔽，又是沉沉一叹，“是为父误了吾儿。”

　　“你是个好孩子。这既是你想走的路，为父自当成全。此去子虚，你便跟在福安公主身侧，好生学艺。”

　　“是，儿谨记。”

　　“还有一事，”停顿几息，眸光闪烁，还是开了口，“是关于那秦怀远。”

　　“当日经过已是查清，正是那秦怀远以青璇的名义威吓守门的婢女，那婢女不经事，便被引开了。之后眼看出事，误会是侯府内斗，愈发不敢声张。还是由静安伯夫人出面，终是问出内里。”

　　“你，瑜儿你受委屈了，”

　　要是没有那一下决然冲突，真相会不会就此掩盖，如今事态又会如何。程靖想着便是眉头拧起，只同时不免对女儿的刚烈血性、对她身为当事人还敏锐洞察至此与有荣焉。

　　随即又叹了口气，“你、你不会怪青璇吧？而且你对昭王…可是怀有情愫？”

　　程知摇头，一派云淡风轻，“父亲过虑。此事已然过去。妹妹对我也似有误会。昭王才华为天下读书人公认，孩儿亦读过几本书，同样钦佩昭王才思。这无关风月，我对昭王并无男女之情。”

　　“…既如此，为父便放心了。”

　　“经这一遭毕竟，”咽下口中话，“你要同昭王在一起怕是不容易，你没这个心思就最好了。”

　　“昭王也得知了事情始末，”转而愤愤，“可不想那秦怀远是异常狡猾，当即奉上血书一封，只说他是对你一见倾心才会鬼迷心窍。那血书据说文辞凄美，几处泪渍，这就打动了我们见才心喜的昭王殿下，只把那小人逐出王府，再没其他追究了。也忘了他当时是如何信誓旦旦，说要给侯府一个交代。”

　　“父亲，本来有几句话儿不知当讲与否，现下听闻昭王如此行事，便是不吐不快了。”

　　程知定定神，视线直直迎上，“不说朝事，单看此次，父亲觉得昭王其人心性如何？”

　　“这，”程靖尚不知女儿为何这么问，只斟酌道，“温和良善，没有什么皇室子弟的习性，就是耳根子太软。”

　　“那可勘为帝？尤其如今局势紧张，外有北周厉兵秣马虎视眈眈，内有官僚作风浮夸不干实事。”

　　“瑜儿！慎言！”

　　程靖瞪大了眼，继而是心惊。这平静下的波涛，连闺阁女子都瞧出来了吗？

　　“父亲，此处只有你我二人。”

　　程知挑明局势是为得到平康侯府的支持，怎能由得程靖这样糊弄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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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