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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第22章 信念(2) ...

  •   经过了疼痛、担心,各种想法你追我赶,吵得不可开交的痛苦的几个小时后,关押西里斯的囚室的门被推开了。一个身材高大、穿着考究的男人走了进来,他淡金色的头发甚至在昏暗的地牢里也几乎闪闪发光。看到了抓住他的人是谁,西里斯其实并不怎么意外。这种情况确实令人感到可怕的熟悉。他努力地在镣铐的束缚下挺直腰板,毫不示弱,用那双凶狠的灰色眼睛瞪着另一个巫师。
      “哈里在哪里?”他问道。至少,他的声音听起来很稳。
      卢修斯扬起一条优雅的眉毛。“是什么让你觉得我会知道你那瘦不拉几的小崽子的下落?”
      西里斯嘲弄般模仿着也扬了扬眉毛。“也许是因为我去找他,结果却进了你的地牢?”他真的没那个时间陪卢修斯玩游戏。
      卢修斯撇了撇嘴,露出一道高傲的冷笑。“你直接幻影移形进入到我的领地,布莱克。我只是尽责地把一个在逃的危险罪犯关了起来。”
      西里斯的脸上没有流露出任何情绪,但脑子里却在飞速地旋转,肾上腺素在身体里涌动。他现在根本不在意威森加摩的判决,很显然,卢修斯也是,否则他就不会在这儿,而是会被关在魔法部的拘留室。
      但更重要的是,西里斯确信他的目的地绝非偶然。他感觉到了哈利。就在他在马尔福庄园的大门外失去意识之前,他一直能感觉到他。他很确定。但现在,那种感觉,那种联系,似乎被他周围古老而黑暗的魔法切断了,或者说是被压制住了。所以,他也许还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但他有两件事他很肯定:哈利在这里,以及卢修斯在撒谎。
      “你其实没有真的想过他们会放你走,对吗?”西里斯没有上钩,于是卢修斯继续说道,“即便是你也不会这么妄想。法庭上的每个人都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西里斯。你一直都是这样。一个可怜的、毫无价值的渣滓。”
      西里斯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你知道,这真的有点老掉牙了。你想告诉我,我怎么能比得上伟大的卢修斯·马尔福,那个出类拔萃的食死徒?那个马尔福家族强大的继承人,有千载难逢的机会可以侍奉一个疯狂的混血杀人魔?”他从牙缝里冷冷一笑。“当一个蹒跚学步的孩子杀死了他伟大的主人时,那个勇敢到声称自己被夺魂咒控制了的懦夫?”
      卢修斯轻蔑地看着他。“这样的结果很不幸,而且没办法预测。但你不会明白我那样做的动机。你从来就不具备任何的骄傲或是远见,”他冷笑着说,“你生来就被赋予了魔法世界所能赋予的所有优势和特权。可你看看你最后沦落到了什么地步。”
      “我沦落至此,是因为像你这样的人还有你们那该死的远见夺走了我所在乎的一切!”西里斯愤怒地嘶吼,“没有你和你那群愚蠢的纯血统伙伴,我可以过得很好,你们只是在为你们无需动一根手指就得到了的东西而沾沾自喜!我不需要你的远见!我有眼睛有大脑,而且它们非常好使!就算是逆风两英里外,我也能察觉到谁在说鬼话,而你的伏地魔就是这种满口胡言的人,而且绝对排得上号!”
      理智告诉他,激怒俘获他的人也许并不是什么好主意,但西里斯从来就不太善于控制自己的愤怒。然而,即使卢修斯有被他的话激怒,他也并没有表现出来。相反,他笑了起来。
      “你也许有机会把这些话亲口告诉他。”他说道,语气中揶揄的笑意令西里斯十分诧异。这完全不是他所能预料到的反应。“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件事无论从何种形式上说,都确实与黑魔王无关,”卢修斯继续说道,“这其实只关乎你和我,不是吗?”
      “怎么了,卢修斯,”西里斯慢吞吞地说,竭力不让自己显露出恐惧,一想到伏地魔在……某个地方,随便什么地方,也许就在哈利附近,那恐惧就要将他刺穿。“我从来不知道你对我有这种感觉。”
      “那是因为你从来不听上级的话。”卢修斯说道,他的神情让西里斯想到了一条正准备攻击的蛇,“我以前不是告诉过你,你是个很棒的宠物?也许我应该提醒你。”他沉默地打量了西里斯一会儿,唇角慢慢勾起了一丝嘲弄的微笑,“你戴着镣铐的样子真的很好看。”
      那微笑是残忍的,但在他的眼睛里……在他的眼睛里闪过一些东西,西里斯觉得那几乎是一种欲望,而这正是他永远无法理解的地方,因为他肯定卢修斯根本连这样的念头都不会有。他尽力不退缩,不把目光移开,让自己就像那个他一直以来在世人面前展现出来的高傲自大浑不吝的样子。但是,当卢修斯向前迈了一步,举起戴着手套的手,用手背抚过西里斯脸颊的时候,一种遥远又丑陋的惊慌威胁着要将他吞噬。但他不能让自己掉进那个深渊。他不能让自己崩溃。他使出全身的力气把目光转向卢修斯。
      “哈利在哪儿?”

      ******
      在另一间与之很像的牢房,或者说是房间里,一只疲惫的狼人揉了揉他酸涩的眼睛。莱姆斯不敢相信一切这么快就完了。整个情形似曾相识的可怕。在过去的几个小时里,他一直坐在那把硬木椅上挪动着身子,因为他们在西里斯离开的地方,发现他僵硬地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布莱克是怎么得到你的魔杖的?”空桌子对面那个留着短发、表情严肃的女人问他。又一次。
      他已经回答过这个问题了,实际上他已经记不清他已经给出过多少遍相同的虚假的答案了。
      “我把它拔出来是为了施取暖咒。史密斯进来时我把它放在了桌子上。我很惊讶。他说哈利不见了,说他可能是被绑架了。他刺激西里斯。然后西里斯抓起我的魔杖,先是弄晕了史密斯,然后是我。”
      莱姆斯对着自己的膝盖,毫无感情地将下午发生的事情稍作修改地叙述了出来,然后又抬头看向了女巫。他迎着她那双严厉而怀疑的眼睛,稍稍挺直了身子,抬起下巴,但他真的太累了,由于长时间保持同一个姿势,他的肌肉都在尖叫,所以他很怀疑自己是否能给她留下什么好印象。
      “所以,卢平先生,你的意思是,你对一个对其有看管义务的杀人嫌疑犯荒谬地放松了警惕。”她陈述道,声音像匕首一样尖利。
      “我的意思是,我把魔杖放在一个房间里,而和我待在一起的是我的朋友,而且从未伤害过我或者任何人。今天威森加摩已经肯定了这个事实。”
      “一个一找到机会就逃跑的人!”女人轻蔑地看了他一眼。
      莱姆斯握紧了拳头。他精疲力尽,满心伤痕,疲倦的脑子里不断浮现出西里斯在一道绿光中倒下,或是对着一个黑发男孩儿一动不动的身体抽泣的画面。他的脾气失去了控制,几乎是咆哮着回应。
      “一个一想到被他视为亲子的孩子被绑架了就吓得魂不附体的人!那男孩儿本该受魔法部的保护!”
      “傲罗史密斯否认他告诉过你们那个信息。”女巫无动于衷地说,“当时我们甚至还没被警告波特家的孩子丢了,他怎么会知道呢?”
      莱姆斯紧张的身体一沉,将脑袋埋进了双手。他们在原地打转。她就是想用这种方法令他失言,挑拨他犯错,说出自相矛盾的话。他知道,他经历过。
      “这你就得去问史密斯了,”他平静地说。“我只能告诉你我所知道的。”
      “那我们就从头开始吧。”
      莱姆斯勉强咽下了他的□□。
      他不知道时间已经过去了多久,也不知道现在是白天还是夜晚,但当屋子里的门终于打开,露出了那个白发苍苍的高大身影——阿不思·邓布利多时,他简直要如释重负地哭出来。
      “阿不思!”他的声音嘶哑,“你——”
      邓布利多知道年轻的巫师最想要听到什么,但他只是摇了摇头。
      “很抱歉,莱姆斯,我们既没有西里斯的消息,也没有哈利的消息。”他微笑着转向一直在审问莱姆斯的女傲罗,“不过我相信你已经得到了卢平先生关于这件事所能给出的一切信息。对我们所有人来说,这都是漫长的一天。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现在就要带他回去了。”
      女巫皱起了眉头。“我还没问完呢。”
      老巫师脸上的笑容变淡了。“除了你极力想要提出的指控外,卢平先生一直很合作。你无权再把他关在这儿了。”
      傲罗将嘴唇抿成一条细线,怀疑地看着莱姆斯。
      “随时保持联系。如果你想起了些什么——”
      “你会是第一个知道的。”莱姆斯淡淡地笑着说。
      那女人轻轻点了点头,莱姆斯终于从这折磨人的姿势中站了起来。他尽量不表现出他的不适,直到跨进走廊,门在他身后关上之后,他才深深地叹了口气,抻了抻他那疼痛的一瘸一拐的双腿。然后他看向他的老校长。
      “谢谢你,”他虚弱地笑着说,“我都在等着她亮出银色的匕首(注)了。”
      邓布利多的脸色沉了下来。“我不会允许那样的事情再次发生,莱姆斯。”
      “我知道,”莱姆斯喃喃地说,移开了目光。“但这一切都让人感觉可怕的熟悉。”
      阿不思只是沉默地点了点头,莱姆斯不禁觉得,在那一刻,他看上去确实像一位一百零七岁的老人。
      “我得和博恩斯夫人谈谈,不过之后我想再跟你、比尔还有亚瑟·韦斯莱聊聊。我得到的消息是,斯克林杰不太愿意怀疑他自己的人,而部长很乐意把这一切都算在西里斯头上。”
      “那我就在房间里等着吧。”莱姆斯带着疲惫的微笑说。
      反正他也休息不了。只要西里斯和哈利还没有安全地回到属于他们的地方,他就没办法休息。

      ******
      西里斯不知道时间已经过去了多久。卢修斯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他仍然不知道哈利在哪儿,卢修斯想利用他干什么,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卢修斯没有回答关于他教子的任何问题,但西里斯肯定他在这里的某个地方。可是,卢修斯为什么要带走哈利?这只是一个圈套吗?难道他仅仅只是想把西里斯引诱到一个他又要听凭那个混蛋摆布的地方?不。他感觉到了哈利有危险,他之前就很肯定这一点,现在仍然如此。
      他努力地撬开他的眼睛。他的身体在痛,头部因为疲惫而眩晕,可能是得了脑震荡。他太累了。但他不能屈服。只要哈利还没安全。只要那脚步声越来越近,那戴着手套的手伸过来以一种过于熟捻的姿态触碰他,他都不能屈服。
      “你到底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卢修斯?”西里斯的声音含糊不清。
      “我一直想要的,就是教会你摆正自己的位置。”
      西里斯想把脑袋从那只抚摸他的手上移开,从胸腔里发出一阵空洞的大笑。“我知道我的位置。卢修斯。”他如同诅咒般吐出这个名字,“而且可以肯定它特么的不是在这儿。我不在乎你的优越感或是恋父情结,也不在乎你那夸张的自负。”他的声音嘶哑着,好像说出这些话来都很费力,嘴里就像吞了砂纸。“我只想要我的教子。你可以拥有魔法世界剩下的所有,去你妈的!”
      “啧啧啧啧。这样的脏话。”卢修斯摇了摇头,嘲讽地谴责道,“你真应该把嘴洗干净。清理一新!”
      西里斯的嘴里冒出了苦涩的泡沫,但他忍住了想吐的冲动,任凭那些东西堆积。然后他转过头,把那些苦涩的泡沫都吐在了卢修斯的脸上。金发巫师眨了眨眼。他挥了挥魔杖,结束了那个咒语,然后努力擦去了脸上的潮湿。他眯起眼睛看着年轻的巫师,显然被惹恼了。
      “你不会真的想要我生气的,西里斯。”他轻声地咆哮,“你知道当你不守规矩时会发生什么,不是吗,宝贝?”
      “你以为你那孩子气的咒语会吓得到我?”西里斯咳嗽着。泡沫消失了,但苦涩的味道依然存在。“我不怕你。我不再是个男孩了,卢修斯。”
      卢修斯脸上又露出了残忍的笑容。“但你的教子是,不是吗?这么一个天真无邪的小男孩儿。如此的脆弱。我相信他会很听话的。也许我应该和他一起玩些游戏?”
      冰冷的恐惧如同一列货运列车撞向他,将他从残留的眩晕中摇醒。“我就知道是你。你对他做了什么!”西里斯满心恐惧与绝望,那恶心的感觉让他头晕目眩。不是哈利。不是哈利。不是哈利!“如果你敢碰他头上的一根头发——”
      “西里斯,你现在真的没有资格发出威胁,不是吗?”卢修斯打断了他的话,狠狠地揪住他的头发,“我并不是说我会伤害你的小狗崽。但我不得不承认我很好奇。”他停顿了一下,西里斯禁不住打了个寒颤。接着,卢修斯用更加轻柔的声音继续说道:“如果我对他做了我对你做过的事……我很好奇……你会像你父亲厌恶你一样厌恶他吗?”
      西里斯僵住了,卢修斯另一只戴着手套的手指抚摸着西里斯的面颊,他的声音很轻,几乎算得上柔和,他在他耳边轻声地说道:“他从来没有责怪过我,西里斯。他责怪的是你。他知道你喜欢那样。渴望……被触碰。被爱抚。但从来没有人那么做过。因为你太软弱,太可怜了。你是如此地让人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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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里斯站在藏书室里,盯着火焰,等着他的父亲。他每次要惩罚他的时候,总是让他等一等。西里斯知道,要是就这么一走了之,他就有麻烦了。
      “卢修斯·马尔福把事情的经过都告诉我了。”
      那声音从门外的黑暗中传来。西里斯僵住了。感觉自己从里到外都被冻成了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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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作者有话要说:  注:这里“银色的匕首”应该和我们常说的“银色子弹”是一个意思,就是针对狼人等超自然怪物的特效武器。因为巫师社会是没有子弹的,所以用“匕首”代替“子弹”的意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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