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翻译]承诺 The Promise》霁随心

3、第二十章 无论发生什么事（2）

　　庞弗雷夫人给莱姆斯用了点儿魔药来加速他的苏醒，却一直嘟嘟囔囔地说着他的病人需要休息云云。当完成了这一切，她扬起眉毛看了邓布利多一眼，说这是她唯一能做的了，接下来他们只能等莱姆斯自己苏醒。

　　“谢谢你，波比，”邓布利多真诚地说，“你知道，如果不是那太重要了，我不会这么要求你。”

　　剩下的就是等待了。现在已经是深夜，或者说，已经是初晨了，但他们都没有去睡觉。邓布利多和金斯莱在壁炉边上的扶手椅上挨着对方坐着，都没说过一句话。邓布利多面色凝重地盯着火苗，很明显在沉思，金斯莱则平静地搅拌着他的茶。

　　另一个房间里，庞弗雷夫人穿梭在她的病人之间，尤其是最后一张床上的那个面色苍白的人，他烧的太厉害了，这令她非常担忧。他身上已经被冷汗浸湿，长袍和黑发紧贴着他的皮肤，他颤抖着，喃喃自语着她听不懂的话语。他一直在悲叹着“不”或“求你”这样的字眼，她想她还听见了“詹姆”和类似“老鼠”的发音。这实在令人难以理解。

　　这时，嘎吱声从房间另一头的床上传来。庞弗雷夫人转过身，只见莱姆斯·卢平微微动了动，缓缓睁开了眼睛。她奔了过去，把了把他的脉，并在他眼前点亮了魔杖尖，这使得他扭动了起来。

　　“卢平先生。真高兴你醒过来了。你感觉怎么样？你还记不记得都发生了什么？”

　　莱姆斯皱起了眉头，在光线下眨了眨眼。“我在哪儿？”他喃喃地问。

　　庞弗雷夫人锐利地看着他说：“你在一所湖边的小木屋里，这原来属于阿尔法德·布莱克先生。你还记得你是怎么到这儿来的吗？”

　　莱姆斯动了动脑袋，看起来像是点头。“哈利，”他四周打量着说，却只看见了墙和一道门。“庞弗雷夫人，你是怎么到这儿来的？西里斯……”他shen/吟道，“发生了什么，哈利他……他找到他了吗？西里斯在哪儿？”

　　“一切都好，不用担心。”庞弗雷夫人安抚地说，“哈利就躺在你旁边的床上。他在睡觉，过几天就会好的。只不过可能会得一场感冒。”

　　“那么，西里斯呢？”莱姆斯问。

　　护士犹豫了片刻才回答：“他正在发烧，我们得等等看，看他能不能熬过今夜。”

　　莱姆斯看着她，努力地吞咽了一下。“你这是什么意思？”他声音嘶哑地问，“他不是……他不会……事情不可能那么糟，对不对？”

　　年长的女巫同情地看着年轻的男人，她在霍格沃茨照顾了他那么多次。“我什么也说不好，这要看他和病情抗争的意愿，如果你还记得的话，他已经不是那个强壮的男人了。”

　　莱姆斯跌回到枕头上，大睁着双眼，心脏在胸腔里剧烈的跳动着。“他救了我的命，”他喃喃地说，“就在今晚，他救了我命。”

　　床发出了嘎吱嘎吱的响声，一片阴影投射下来。莱姆斯抬起眼睛，看见了阿不思·邓布利多困惑的眼神。

　　“你好，莱姆斯，很高兴看到你醒来。”

　　“阿不思。”莱姆斯的目光固定在邓布利多身上，声音变得急切。“求求你，先别叫傲罗。一定有什么事情我们没能理解，有什么事情我们搞错了，我想……我不知道怎么解释，他所做的事情……他为什么要那么做？他……”他的声音随着邓布利多的叹息弱了下去，“怎么了？”莱姆斯问，声音里透着焦急。

　　这时，门口处传来了一声咳嗽。莱姆斯看过去，看到了金斯莱·沙克尔严肃的面孔。莱姆斯又看回向邓布利多，想要知道那个他不敢知道的答案。

　　“我真的很遗憾，魔法部那边儿已经知道了。我想通过金斯莱叫救援，但米勒娃的话被斯克林杰听到了。他刚刚已经带着几个傲罗来过了这里，而且明天会再来。我不认为我们能再瞒着魔法部长。”

　　金斯莱点了点头：“斯克林杰可能不是福吉的忠实粉丝，但他不会做出任何有损他地位的事情。这件事必须报告给魔法部长，这是程序问题。”

　　“这就是为什么我们需要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才能决定如何去做。”邓布利多解释道，“这件事真的很棘手，贸然行动会增加很多变数。”

　　庞弗雷夫人回到了房间，先递给了莱姆斯一瓶提神剂，然后是一杯加了糖的茶。莱姆斯将提神剂一饮而尽，当烟从他的耳朵里冒了出来，做了个痛苦的表情，然后他喝了一口茶，去摆脱那略微灼烧的味道。他发现了，现在所有的人都看着他，这让他有些不自在。

　　“我找到他，是个很长的故事，我可以稍后再告诉你们细节，但最重要的是……我知道我刚刚说过，但我不知道我们是不是错过了什么，或是没有看到……”莱姆斯的眼睛写满了恳求，“我不知道，”他无助地说，“我真的不能解释这一切，但这与我想象的完全不同。他救了我的命，阿不思！就像他很久以前曾经做过的那样……”他的声音破碎，努力寻找合适的词句，寻找答案。“还有他照顾哈利的方式……他说他带他走是因为他受到了虐待。他说他们打他！不给他吃东西……他提到了什么鞭痕……我不知道，也许他把他自己小时候的经历和哈利的搞混了，但是……他表现的真的不像一个罪犯。就算是当我告诉他，一切都结束了，他会回去阿兹卡班，他也只关心哈利。而且……他救了我的命，阿不思！他为什么要那样做？”眼泪从莱姆斯的眼睛里涌了出来，他使劲儿眨着眼睛，试图把它们赶走。“他本可以就那么让我淹死，然后逃跑的。如果真的有什么事情是我们不了解的呢？如果……”他顿了一下，瞬间犹豫了起来。

　　“如果什么，莱姆斯？”

　　“我不知道。有一瞬间我单纯地以为他疯了，可是……他说了些什么……关于彼得。”

　　“彼得·佩迪鲁？”

　　“是的，他说他还活着，而且……他才是那个叛徒。”

　　“这不可能，你知道的莱姆斯，只有保密人才能泄露秘密。”

　　“就是这样……西里斯说，他不是保密人，彼得才是。”

　　他们在讨论的那个男人正在shen/吟，在床上辗转反侧地挣扎。莱姆斯已经坐了起来，看着这个曾是他最亲近的朋友的男人。突然间，西里斯的身体猛烈地摇晃了起来。

　　“不！”他喊着，“不，求你……詹姆，不要，詹姆！”

　　莱姆斯看着陷入绝望的西里斯，庞弗雷夫人则赶忙跑到他身前，检查他的身体状况并再次给他施咒。

　　“求你，莉莉，求你了！”狂热的嗓音绝望地喊叫着，莱姆斯只能闭上眼睛才能防止眼泪飞溅。他觉得整个世界都在在颤抖，可现在他没有任何人可以责怪，除了他自己。

　　**************
　　西里斯在黑暗里穿梭。他旁边什么也没有，没有任何形态的东西，没有任何动作，而且这里很冷。这儿有一片微弱的的灰绿色光芒，但他说不清那光是从哪里来的。那光并没有穿透黑暗，倒像是黑暗的一部分。他的呼吸在一片冰冷的云雾里加速。他觉得穿着那件薄薄的衬衫就像是赤/裸着一样，完全抵挡不了寒气。他的脚□□着，在流血。他不知道他要去哪儿，他只是抱着一个想法蹒跚前行。他要找到他们，他得去救他们。

　　突然间，他的前面出现了一个形状，他跑过去，催促着他受伤的脚再快一点儿。那是一个人，破碎地躺在他前面。他走过去蹲下来，将那个人翻过身，唯一能看到的就是莉莉·波特的空洞的眼睛。“不！”他哭喊道，“求你，莉莉，求你了！”他摇晃着她柔软的身体，就像是这么晃就能晃回她的生命似的。可那是不可能的。生命已经永远离开了这具身体。它再也不会笑，不会对他皱眉了。她的手再也不会伸出来打他的头，不会摇着她自己的头，笑着捣他的肩膀。生命，那样充满活力的生命，它去哪儿了？

　　微弱的哭声从黑暗中响起。是一个无助的孩子的呜咽声。哈利，哈利在哪儿？他得找到哈利。他跑了起来，磕磕绊绊，忽略了疼痛，但哭声从四面八方传来。他停下来，狂乱地看着四周，然后他突然看到几个穿着黑色斗篷的身影出现在黑暗中。他们的兜帽被拉下来挡住了脸，西里斯只能看到他们脸上的面具。是食死徒。数不清的食死徒，他们围住了他，向他走来，举起了他们的魔杖。是他们抓走了哈利吗？

　　“哈利呢？你们对他做了什么？”他咆哮道，在原地转身，食死徒们越来越靠近。

　　一声雷鸣般的巨响，暴风雨就在头顶，几乎把他震聋。他本能地低头卧倒。那些穿着斗篷的身影被击退了，眼前只剩下了一个人，就站在他的面前。西里斯站起来，心跳得飞快。那个身影一定意味着什么。接着，那个人向他走近了一步，放下了兜帽，露出了他最好朋友的脸，就像他在最后的那个晚上见到的一样。活着，微笑着。西里斯没有迟疑，他疾奔了过去，在詹姆消失之前紧紧地抱住了他。“詹姆，詹姆，詹姆，詹姆！”他在他的肩膀啜泣着。他并不为自己的哭泣而羞耻。这是他的兄弟，是他七年来无一天不想念的人。他一直都希望，都祈祷着这一刻，祈祷着再见他一面，告诉他所有他没来得及说的话。“我爱你。”他揪着詹姆的长袍呢喃，“你永远是我的兄弟，我的家人，我爱你。我很抱歉，那都是我的错，我应该去死的。我应该已经死了才对。只要你，莉莉和哈利能够平安。”

　　“我知道。”詹姆说。西里斯从詹姆的肩膀上抬起头，望进了那双明亮的榛色眼睛。“但是你并没有死，你还活着，西里斯。现在，由你自己选择。你不能放弃。哈利需要你，他爱你。你是他仅有的了。照顾他。拜托，西里斯，照顾我的儿子。我们选择了你，因为我们知道你上天入地都会保护哈利。第一次我看到你抱着他，我就知道你永远不会让他失望。你会爱他直到这个世界终结。这是你要走的路，大脚板，我知道。照顾好他……”

　　詹姆像烟一般溶解了，留下西里斯一个人在那片灰色的黑暗中。

　　*****************
　　“真难以想象他办到了。”莱姆斯轻声地说。“我们试图跟着哈利留下的脚印，可它们却被风刮走了。但是西里斯对他移动的方向很肯定，就像他知道一样，可他明明不知道。我知道这说不通。他说哈利在冰上，他说的时候就像那就是一个事实。没等我来得及做任何事，他就化作大脚板，他的阿尼马格斯形态，跑了出去。”莱姆斯解释着，金斯莱扬起了眉毛。

　　“那有可能是他想逃跑的策略。”金斯莱的语调镇定。

　　但是莱姆斯摇了摇头。“一开始我也是这么想。可是事情就在那时发生了，我冲了上去，我旁边的冰突然裂开，我掉进了冰水里。我记得那种感觉，觉得空气都被从我的肺里抽走了，身体如同被千把刀寸剐……然后……就是黑暗。我之后的记忆就有些混乱了，我记得什么东西在雪地里盖在了我的身上，被包裹着什么暖和的东西，一双手在我……”莱姆斯的脸微微发红，“我不太能分辨现实与梦境，但我知道是他把我拉了出来，是西里斯把我拉了出来。”

　　邓布利多点了点头。“我相信那就是实际上发生的事情。而且显然，把你带到这个木屋里来之后，他又回去找哈利了。他把哈利带了回来，在我到了这儿的时候，瘫倒在了客厅里。唯一的问题是，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
　　“是的，这都要怪我。从我发现詹姆和莉莉倒在他们家房子中的废墟里的那天晚上开始，我无时无刻不在责怪自己。”
　　“我竟然笨得以为能对伏地魔耍手段，傻得踩中陷阱。但是我没有杀他们。我永远不会背叛他们！”
　　===============

　　莱姆斯艰难地吞咽着，看着他的手。然后他抬起头看着邓布利多，喃喃地诉说着不可思议的事情。“他有可能是无辜的。”

　　“也有可能，”金斯莱说，“他只是把他背叛了他最好朋友的记忆压抑了起来，试图构建一个想象中的世界，那里你们还是朋友，他是那个被赋予照顾哈利之任的人。阿兹卡班是会给人带来这种效果的。那里的囚犯发疯是常事。”

　　“他表现的不像是发疯。”莱姆斯说，“而且就算他疯了，难道阿兹卡班不是应该让他更没有人性么？摄魂怪会吸走你所有快乐的记忆，不是吗？他不会忘记那个背叛的。他会忘记的是他的朋友和家人。”

　　“你说他看起来知道去哪里找哈利？”邓布利多说，眼神恳切。

　　“是的，你觉得这会不会和……那件事有关”

　　“确实可能是因为那个。”邓布利多点了点头。

　　金斯莱疑惑地扬起眉毛，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和什么事有关？”他问。

　　“一个承诺，西里斯·布莱克八年前许下的承诺。”邓布利多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