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HP同人]当年(亲世代篇)》霁随心

89、第八十六章 劫后余生

　　五天后，林恩在圣芒戈医院醒来，西里斯胡子拉碴地坐在她的床边。她努力牵动嘴角向西里斯笑了笑，却因为脸上伤疤的疼痛而没能把这个笑维持多久。西里斯看着她，眼神中的悲痛与狂喜那样深刻与奇异地交织着。他没有说话，只是用他的手覆盖在她脸上那道在地牢里留下的黑魔法伤疤上，小心地仿佛是在对待一件易碎的瓷器。
　　西里斯的手很是冰凉，但低温却对此时的林恩，起到了一定的止痛作用。
　　这样的宁静，只维持了一分钟都不到，就被巡房的治疗师打断了。治疗师一边埋怨西里斯没在林恩醒来的第一时刻就通知他，一边为林恩检查身体。检查过后，又把西里斯单独叫出去说了好一会儿话。

　　“他说了什么？”西里斯返回病房后，林恩立刻急切地问，说话牵动了她脸上的伤，使得她“咝”地哼了一声。
　　西里斯看着林恩，眼神中的喜悦已经完全不见了，只剩下满满的心疼。他替林恩掖了一下被子，然后轻轻地说：“斯梅绥克先生说，你这段时间承受了大量的钻心咒。这种魔法的酷刑不会对巫师造成物理伤害，却极容易引发心肺与魔力衰竭。你以前就被钻心咒折磨过，而这次……更厉害，再加上最后关头大战食死徒时的魔力透支，从今以后，你的魔力虽然维持日常施咒没问题，但再也支持不了战斗级别的魔力输出了。”
　　西里斯说到最后，语带哽咽，林恩却在心里松了一口气。治疗师不肯当着她的面描述病情，她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原来只是魔力输出强度受到了一些影响而已。其实在林恩看来，她能活着被救出来，甚至也没变成哑炮，已经是梅林保佑了。
　　可是西里斯显然并不这么觉得，林恩在他身上闻到一股浓浓的自责感。她把手从被子里伸出来，想要抚平西里斯深锁的眉头，可手伸到半途，突然停下了。
　　她怔怔地盯着自己的左手，盯着那根曾经被卢修斯连根断掉的手指以及上面闪闪发光的戒指。然后，她和西里斯眼神相对。
　　“斯梅绥克先生帮你接上了。不过，你断指的时间太长，接上是接上了，却无法再正常用力了。”西里斯托起了她的手，轻轻摩挲着那根手指，并努力地掩饰着心里的情绪。
　　可他掩饰地并不成功，林恩反手握住了他的手，固执地问：“马尔福拿我来威胁你了，是不是？”
　　西里斯难堪地侧过了头，他真不希望林恩提起这个。他知道林恩不会怪他，可越是这样，他心里那只名为自责的毒蛇越是疯狂撕咬他的内脏。
　　马尔福说得对，林恩是他的女人，可是他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
　　他艰难地回过头看着她，声音沙哑地说：“林恩，我终于明白，为什么之前我住院生命垂危的时候，你会说，你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坚强。我……我也没我想象中的那么坚强。马尔福把你的手指摆在我面前的时候，我简直要崩溃了！若不是……若不是我们曾做过的那个约定，我想我也许已经……”西里斯说不下去了，用手抱着深埋在胸前的头。
　　“西里斯，西里斯！”林恩呼唤着他，她伸出了两只手，捧起了他的脸说：“我不知道，马尔福是怎么威胁你的，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攻心之言，也不知道，你心里究竟承受了多大的压力。可我要提醒你一个事实，那就是我还活着，还好好地活在你面前。在这个战火纷飞的年代，活着，是多么不容易啊。我在地牢里待得那大半个月，见了多少生死。前几天还和你说话的人，转眼间就可能身首异处，尸骨无存……”
　　林恩说到这儿，突然被西里斯抱住了，他的身子在颤抖。林恩把脑袋枕在西里斯的肩膀，继续说：“西里斯，你知道吗，有好几次，我都觉得自己要熬不下去了，可是一想到我要是真的死了，你会有多难过，我就告诉自己，哪怕是为了你，我也不能死。所以，即使你不在我身边的时候，你也救过我不止一次了。我活着，这是梅林对我的恩赐，对你的恩赐，对我们的恩赐。”
　　“是啊，是啊，你还活着，还活着，这就够了……”西里斯闭上了眼睛，喃喃地说。

　　之后，林恩在圣芒戈住了整整两个月。只要傲罗队不出任务，西里斯都陪在她身边。凤凰社的其他成员，也都隔三岔五地来看望她。就算是莉莉，竟也偷偷瞒着所有人，冒险用幻身咒来看过她一次。
　　也是在这两个月里，林恩渐渐听说了大战前后的一些事情。这场战役，几乎是傲罗和凤凰社成员全体出动。最后，总共救出了地牢里的将近两百人和一百多具尸体。林恩所在的，只是巫师和哑炮的关押室，再往地下更深处走，还有很多麻瓜的关押室。那里关押的人更多，囚犯们遭受的折磨更甚，死亡率也更高，而且很多已经尸骨无存，无从查起了。但地牢的负责人卡卡洛夫依旧在逃。

　　“卡卡洛夫？可是……地牢的负责人是埃文·罗齐尔啊。”林恩从报纸上看到这则消息，吃惊地问西里斯。
　　“埃文·罗齐尔？可是罗齐尔在一年以前就死了啊。”西里斯比林恩还吃惊。
　　“你确定吗？食死徒那么多，你会不会记错了？”林恩皱起了眉。
　　“不会，罗齐尔可是‘傲罗亦可使用不可饶恕咒’法令颁布后第一个死在战场上的食死徒，而且那场战斗打得很激烈，罗齐尔杀了一个和我关系不错的傲罗，我不会记错的。你……你确定你在地牢里看到了罗齐尔？”
　　“我……我没有看见他，但是，但是我在地牢里遇到了艾薇尔，你知道，艾薇尔是他的妹妹，是艾薇尔亲口告诉我他哥哥是地牢负责人的。”
　　“艾薇尔？你是说雷尔的……可她不是也已经死了吗？”
　　“不，她没死，埃文·罗齐尔伪造了她的死亡。看来，他自己恐怕也是诈死。”
　　“我会把这件事上报，当年负责给罗齐尔收尸的可是卢克伍德，如果真是诈死，那卢克伍德肯定该知道些什么。”西里斯严肃地说。

　　不过西里斯对此事的报告并未引起上层的重视，他和卢克伍德关系不好可是人尽皆知，老克劳奇坚持认为他这是在公报私仇。而比起卢克伍德可能是伏地魔在魔法部的奸细这件事，真正令林恩感到心神俱惊的，是多卡斯等一众凤凰社成员的死讯。

　　其实这次的这场战斗，凤凰社真的算是损兵折将。而最先牺牲的，就是多卡斯。她刚被抓起来不久，伏地魔就用她威胁邓布利多交出波特一家，多卡斯宁死不肯，想要和伏地魔同归于尽，然后，被伏地魔亲手杀害。
　　就在不详的绿光射入多卡斯胸膛的那一刻，在场的凤凰社成员们都发出了凄厉的喊叫。那是他们的多卡斯，那个虽然年纪轻，却永远想在众人前头的多卡斯。是她一手创立了凤凰社，是她一次次凭着一个个小细节破解了食死徒的阴谋，是她每每在凤凰社成员遇到麻烦时，替他们排忧解难。因为有了这位杰出的女性，凤凰社对于众成员来说，才更像一个家，而不仅仅是一个抗战组织。如果说邓布利多是大家的主心骨以及仰望的灯塔，那么多卡斯就像是燃烧在他们身旁的蜡烛，也许那光芒不够热烈，却足够给黑暗年代始终在刀尖上行走的凤凰社战士们以温暖。
　　可是现在，他们眼睁睁看着这个带给他们温暖的人被杀死。愤怒的情绪燃烧着每一个人，费比安甚至想扑上去与伏地魔拼命，他的哥哥吉迪翁死死拽住他才没让他做傻事。
　　而多卡斯死后，凤凰社成员就仿佛披上了吸引死神的披风，形势急转直下。先是费比安和吉迪翁，他们兄弟俩是这次围剿的先头部队，他们替后面的人打开了缺口，却也被五个食死徒围斗致死。而在追捕食死徒的时候，有一伙逃犯闯进了魔法部法律执行司的副司长埃德加·博恩斯的家里，杀了他的几乎所有家人，也杀了埃德加本人。本吉·芬威克最惨，他在战斗中失了踪，邓布利多找到了他的弟弟，用血缘定位魔法探测他的位置，结果，血缘魔法定位到了好几处地方，他被……分尸了！
　　这一切的一切，都令凤凰社里士气低落，彼得甚至被吓破了胆子，完全不能忍受任何人问他有关地牢的任何事情。所以，尽管这次战斗中救出来的人数要比牺牲的人数多了不知道多少倍，却一点儿也没令凤凰社感受到任何胜利的喜悦。

　　魔法部长米里森·巴格诺已经决定，为所有在这次战役中牺牲的凤凰社成员办一场集体葬礼。这既是为了表达对牺牲者的敬意，也是为了方便保护家属们的安全。她特意交代了一批傲罗去现场护卫，并下令只允许凤凰社成员和死者家属参加。而葬礼，就安排在了林恩出院的第二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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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葬礼这天，天空应景地下起了大雨。阴沉的天色下，所有人都举着黑色的伞，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
　　在这群牺牲的伙伴中，只有多卡斯是没有亲人的。在加上除了莉莉，林恩一直就是和多卡斯关系最好，于是她和西里斯便第一个去拜祭她。
　　在多卡斯的墓碑前，她看到斯多吉·波德摩在墓碑上放下一束红白相间的玫瑰。
　　“你……难不成你对多卡斯……”林恩怔怔地看着斯多吉，半天没有说出后面的话来。
　　“是，我爱她。”斯多吉苦涩地说，“我从在霍格沃茨的时候就爱上了她，可她从来没给过我回应。费比安，他也爱她。我们都在学校的时候就对她表白过，可是她那时说她无心恋爱。后来，在凤凰社，多卡斯接受了费比安。她瞒着所有人，她不想她和费比安成为恋人后，成为彼此的弱点被敌人攻击，所以一直没有公开。所以，只有也默默关注着她的我，发现了他们的秘密。”
　　“多卡斯，你和费比安去了梅林那里了，我再也没机会从他那里抢回你了。愿你们，在彼岸，安好……”
　　看着斯多吉在多卡斯墓前诉说着爱恋，西里斯在一旁若有所思，林恩心里则一揪一揪地疼。她抬起头，望向其他的墓碑，她看到埃德加的妹妹阿米莉亚满面风霜，本吉的弟弟神情呆滞，吉迪翁和费比安的姐姐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她的丈夫一手牵着一个十岁左右的红头发男孩儿，另一只手则轻轻拍着妻子的背部给她顺气儿。

　　之后，西里斯和林恩挨个拜祭了所有在这次战斗中遇难的凤凰社成员。当林恩最后拜祭完吉迪翁和费比安，并给了那红头发男孩儿一块巧克力，大雨终于停了。西里斯拽了一下她的衣袖，示意她朝一个方向看。
　　林恩看过去，只见远处树下站着的一个人。
　　是克罗伊，她的怀里，抱着一个小婴儿。克罗伊也看到了林恩，对林恩点了点头，却没有走过来。
　　“她是什么时候回国的？那孩子是？”
　　“她昨天到的，是我叫她来的，为了那个孩子。那个孩子是关押你的牢房里一个女囚犯交给我的，她当时已经快不行了，只说了一句‘这孩子是戈德斯坦家的最后一个人，照顾他，保住他的命’，然后就死了。”西里斯回答。
　　“戈德斯坦……他和安东尼是？”
　　“我们也不知道这孩子叫什么名字，和安东尼是什么关系。而且以我们目前的状况，没有办法照顾他。前段时间，我一直让莉莉先照顾着，现在克罗伊来了，她已经答应，收养这个孩子。”
　　林恩想起来了，那个在牢房里总是坐在墙角边抱着一个小婴儿的女人。她的样子长得很像是犹太人，林恩时常会听到她向上帝祷告，求上帝宽恕她和她的儿子。除此之外，她什么话都不说，就像是个哑巴一样。
　　以前在“阿瓦隆”，她似乎听安东尼说过，他有一部分的犹太血统，而他有个哑炮表兄，娶了一个地地道道的犹太姑娘。不知道，安东尼指的是否就是这个死在牢里的女人。
　　她又复看向克罗伊，只见她充满慈爱地抱着那孩子，然后抬起头，对着林恩笑了笑。最后，幻影移形，消失了。
　　“她给那个孩子起名叫安东尼……”西里斯的声音，低低地回荡在这压抑的墓地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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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不知道有多少人记得，与哈利同级的拉文克劳里，有一个叫做安东尼·戈德斯坦的男生，他后来成为了级长，加入了D.A.,而且罗琳在推特上说，他是个犹太巫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