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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药铺 ...

  •   第二日一早方云书就对门主说明想去外面历练一番,门主是开通之人,并不认为江湖儿女得养在闺阁里,出去见识见识,吃吃苦头也是有好处的,方云书一说就同意了。

      方云书乐得自在,早饭也没吃就走了。

      寻了整整一日也没有任何音信,方云书既是泄气,又焦急,不知梅凌霜是否还活着,万一……万一……

      脑子里总是蹦出梅凌霜在烟霭山庄做丫头的场景,越想越愧疚。

      一直寻到傍晚,才又困又饿地停下脚步,眼前正是一家药铺,方云书寻思着先买一副药,万一梅凌霜还活着,让她先服下药看看效果,免得她怀疑这个方子。

      随即将方子拍在柜台上,伙计麻利地抓好了药,对方云书道:“姑娘,100文。”

      方云书愣了一下,忘了行走江湖是要花钱的,还当着是烟霭山庄的晒药场呢。

      想了想,从手腕上褪下一只金镶玉的手钏来,递给伙计。

      伙计连忙摆手:“哎呦呦,小店可找不开这个,姑娘先去对面的当铺换了银钱再来吧。”

      方云书撇撇嘴道:“那你先把药煎了,我一会儿就回来。”

      方云书拿着手钏踱进当铺里,当铺的伙计拿着手钏鉴赏了半晌,才不屑道:“这金子也不纯,玉的成色也不好,我看你一个姑娘家必是有难事才当首饰的,当我照顾你了,十两银子不能再多了。”

      “十两?”方云书噎了一下,叔父明明说打这副手钏花了三百两,居然连这个也苛待自己,十两就十两吧。

      方云书刚准备接银子,一只手横了过来,对伙计命令到:“把手钏还给方姑娘,方姑娘要钱只管给就是了,先去取百两银子来给方姑娘。”

      伙计看了来人一眼,连忙恭恭敬敬地将手钏递给了方云书。

      方云书一看,来人却是傅新翰开心地叫了一声:“傅大哥哥,你怎么在这。”

      傅新翰替她接过手钏笑道:“这是我开的店,我当然在这了。”

      “咦,我怎么没听说隐谷门还开当铺的?”

      傅新翰唬地连忙捂住她的嘴:“好妹妹,这话千万不能说,若叫我爹知道我干这个营生非打断我的腿不可。”

      方云书噗嗤一笑:“这也没什么嘛,傅大哥哥不习武,找个正经营生也是应该的,总比什么都不干要强吧,等我闲了去跟傅叔叔说去。”

      “好呀,云书妹妹肯向着我,爹一定不会说什么的,云书妹妹怎么招呼不打就走了,幸而有缘遇见,我带云书妹妹逛逛吧,这城里好玩的地方多着呢。”

      这合了方云书的意,可眼下正有事,方云书也知轻重,摇头道:“我还有要事去做,等我做完了,再找傅大哥哥领我去逛吧。”

      傅新翰有些失望,但也不敢相强:“这样的话,等云书妹妹闲了去仙酿居找我,这是城里最大的饭店,也是我开的,我这几天都在那候着云书妹妹。”

      方云书应了一声才要走,傅新翰又叫住了她:“云书妹妹,手钏给你。”

      “不要了,这东西也不值钱,带着也没用。”方云书手一挥大方地说道。

      “傻话,云书妹妹的东西怎么就不值钱了,瞧瞧这成色这工艺都是上品,不要了多可惜。”傅新翰讨好道。

      “咦。方才你店里的伙计明明说这个成色不好的。”方云书疑惑道。

      “嗨,你听他们瞎说,皇帝的金饭碗进了他们的嘴里也比不上叫花子的要饭碗了,当铺哪里会说好呀。”傅新翰笑道。

      方云书接了手钏拿了银钱转身回了药铺。

      药还在煎,方云书无聊地看着柜台上罗列的各种药材,这个摸摸,那个看看,皱着眉头腹谤道,这些药跟喂马的杂草一般,切得不均匀,烘的也不够,湿的湿,干的干,等闲了回来砸他们的招牌。

      店里人来人往,热闹无比。

      “哟,陈夫人来了,上次给你开的那个补药方子吃着可好?”

      “好是好,就是虚火太大了,这次开个清凉一点的。”

      “好咧,陈夫人内室去吧,大夫在里头候着呢。”小伙计殷勤地掀开门帘,又呵斥道:“我说你三天两头地来寻什么晦气,没钱抓什么药,我们也是开店赚钱的,有妻儿老小要养活,都像你一样,我们吃什么去。”

      …….

      “唉,姑娘,不是我不愿意出诊,昨儿不是已经瞧过了,老夫实在是无能为力啊,算起来,咱们家也是城里最大的医馆了,咱们医馆里瞧不好的病别家也瞧不好的,你瞧瞧后头排队的人那么多,就别拽着老夫去浪费时间了,你若不缺钱,我且开个方子你抓了药回去服,不过我话可是说在前头了,这药真医不了你家人的病。”

      方云书站在柜台边看着小小医药铺里的人间百态,似懂非懂。

      “姑娘,药熬好了。”一个小伙计将一只小葫芦交给方云书,方云书打开盖子闻了闻,又小小地抿了一口,才点头称赞道:“火候还行。”

      摸出一两银子交给他:“不用找了,方才那个没钱买药的,给人家送几剂药吧。”

      “诶诶,谢谢姑娘,姑娘真是菩萨心肠。”伙计接了银钱连连点头。

      方云书装好了小葫芦,转身就走了,方云书平日里风风火火习惯了,走路也比寻常人快,一个小姑娘躲闪不及,一头撞在方云书身是,手里的药也撒了一地。

      “抱歉,抱歉。”方云书见撞了人连忙赔礼。

      那女子也不说话,抬眼一看,竟是个人面桃花的俏女子,两眼通红的看着她,泪水在眼眶里转啊转。

      方云书被她这副样子吓了一跳,但想着是自己莽撞在先,只得安慰道:“姑娘,怎么了?莫不是伤到哪儿了?”

      那女子抿嘴嘴强忍着眼泪,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散落一地的药。

      方云书见状连忙道:“对不住对不住,这药我赔了。”

      那女子突然“哇”地一声大哭起来,掩面而逃,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这边,倒把方云书弄了个手足无措。

      “姑娘莫慌,方才那姑娘家里人病了,也治不好了,撞掉了药触了她霉头,所有才那样,姑娘不必愧疚。”小伙计对方云书道。

      方云书听罢心里有些不好受,她最见不得生离死别的事了。

      夜色已暮,大街上已不复白天的热闹了,倦鸟归巢,方云书初出江湖的兴奋劲也淡了几分,再加之没有找到梅凌霜,更是显得落寞。

      天就要黑了,方云书也累了,无心再找,轻轻一跃,落在一处民宅的房顶上,看远处夕阳红得似火。

      站得高,看得就远,隔着几条巷子,有一群人围在一堆不知在做什么,方云书一整天都在找梅凌霜,也没顾得上看热闹,终于按捺不住了,越过重重屋舍,落在那群人头顶的屋檐上。

      “快看呐,醉花阁的头牌,见一次要兄弟几个几个月的工钱呐,今儿不要钱就看着了,大家摸一摸,死了也值得。”一群年轻后生围着一个女子轻薄道。

      原来在调戏良家女子,方云书趴在屋檐上一看,竟是医馆里撞倒的那个女子,原本只是看看热闹,现在不得不管闲事了。

      “快摸呀,瞧瞧这小脸嫩得。”

      方云书纵身一跃落在那群人的身后,林文杏被围在中间,躲过这边却躲不了那般,甚是可怜。

      好一群浪荡子,方云书大怒,拔剑而出才要杀过去,却猛地顿住了身形,一拍额头,几时学了梅凌霜的那副硬脾气了,烟霭山庄在江湖上向来不与人硬拼的。

      遂反手收剑,闯入人群中,将林文杏护在身后,冲众人笑道:“这么个小丫头有什么好摸的,瞧瞧我是不是更嫩,摸我吧。”

      方云书一面说一面伸出一只嫩白的芊芊玉手来,林文杏虽美,却长于烟花之地,整个人都散发出一种阴郁的气质,与方云书骨子里透出的热情与阳光不同,众人见了方云书这副大家闺秀的样子,又是一副撩人的姿态,便抛下林文杏,争先恐后地摸之人方云书的手。

      方云书不躲也不闪,由着他们摸了去,众人得寸进尺,还想再去摸方云书的脸,方云书才闪身退了一步,不悦道:“你们够了啊,摸来摸去还真不嫌手痒。”

      “咦,你这么一说,手还真是痒。”

      “唉,我也是……”

      “我也是,怎么越抓越痒?”

      方云书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们浑身乱抓,抓到哪儿痒道哪儿。

      林文杏见状才伏了一礼:“多谢姑娘搭救,林氏文杏在此谢过了。”

      “小事小事,方才冲撞了姑娘,姑娘也莫见怪,天黑了早点回去,免得遇上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方云书宽慰道。

      林文杏此时虽是悲伤,却也没忘了礼节道:“不知姑娘芳名,府上何处,改日一定登门道谢。”

      “我叫方云书,府上…府上远着呢。”方云书随口回答道。

      林文杏虽与梅凌霜亲厚,但梅凌霜从不与她多言江湖上的事,所以也不知方云书是何人,见她如此回答又道:“那姑娘此时暂居何地呢?”

      “还没找着住的地方呢。”这一问方云书才想起当务之急得找个地方过夜。

      “天也要黑了,方姑娘一个女子只身在外也不方便,我家倒是宽敞,不过还有一个姐姐在病中,只怕…只怕…”林文杏强忍着泪水道:“若是姑娘不嫌晦气且去我家暂住一宿。”

      方云书对此地不熟,正愁着不知如何过夜,听了此话岂有不应的道理,顺杆子就上了:“那好呀,今日就打扰姑娘一宿,还有我也会点医术,给令姐瞧瞧,医投有缘人,或许就好了呢。”

      林文杏勉强笑笑道了谢,心中依旧高兴不起来,昨日已请了城里最有名的几个大夫瞧了,都说不中用,这么个年轻的小姑娘,又能有什么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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