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之余烬重燃》月夜子规

23、鸟？人？鸟人？

　　伏地魔弹劾邓布利多的条陈在魔法部扯起了皮，国际魔法合作司的福吉、魔法教育司的乌姆里奇、魔法交通管理司的史密斯等人赞同伏地魔意见，一致认为邓布利多把卢平这种危险动物放进学校，是极不负责任的行为，对学生安全大有危害，要求部长立刻签发命令让邓布利多下台；而其他一些人，如博恩斯、克劳奇等等，却都站在了邓布利多一边。部长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面带笑容接受了每一个人的意见，而后续的处理，却一直按兵不动。
　　重要人物们扯着皮，学校里也变了样。自从上次全校大会之后，卢平的狼人身份广为人知，很多学生自然而然地对他起了畏惧之心，现在他（或者说劫道者们）走到哪儿，哪儿就一定会空出一片方圆2米多的空场子，有些人一见他就妈呀一声转头就走……这还算好的……
　　最糟糕的是，以小巴蒂·克劳奇为首的斯莱特林一小撮，看见卢平就使劲吹口哨、学狼叫、装作獠牙露出唇外的样子起哄，动不动救喊“野兽！霍格沃兹的学生可不是你的血食！”，让人不胜其烦。更有甚者，还有几个总是鬼鬼祟祟地盯着卢平，眼神闪烁，搞得西里斯总是担心卢平会被他们劫走一棍子打死。
　　好在卢平本人并不在乎，他依然按部就班地上课做实验，该吃吃该喝喝，头昂得高高的，倒是比以往谦卑温和尽量低调的样子多了几分傲骨英风。而詹姆和西里斯也行动起来，詹姆利用他在学生中间的影响，几次在校园内举行集会，向大家宣传卢平的安全性和反歧视的道理，西里斯在课堂上也会利用空闲时间，向学生们传授一些分清狼人有无危险性，及应该怎样和正常狼人和平相处、预防狂暴狼人危害的小知识。

　　与此同时，在这一个月之内，家长的来信就快要把邓布利多的办公桌淹没了。有大量支持的，但是反对的人，也为数不少。

　　“邓布利多！我们信任你！你怎么能让我们的孩子处在这样的危险中！你……”
　　一封吼叫信噗噗喷着口水，在桌上到处点火，边骂边抛洒纸灰，甚至喷到了邓布利多的茶杯里。
　　邓布利多端起他的蜂蜜柠檬茶，皱了皱眉头，对那封信说：“好了穆尔塞伯夫人，就算生气，你也不该糟蹋食物啊……”他摇着头叹着气，十分可惜地把茶泼了。
　　“我呸！”那封信再次喷出一团火，扭动着要去点邓布利多的头发，“你还好意思赖在校长位置上不下台？霍格沃兹不是你家动物园！我们几家贵族都已经联名请求部长罢免你了！你等着……哎哟！”
　　福克斯一翅膀扇散了这封信，它嚎叫一声之后便再无动静了。
　　“唉！唉！福克斯。你怎么不让人家把话说完啊？”邓布利多无奈地摸了摸福克斯的头顶，“我们要能够倾听各方面的意见嘛。”
　　福克斯哼了一声，眼睛一眯，斜睨他一眼，把头扭转了过去。
　　“这鸟……”邓布利多脸上露出一丝玩味的微笑：你还真是，大有不同啊。福克斯。

　　哦，是的！
　　福克斯自从上次涅槃之后，脾气越来越大，动不动不吃东西挂在架子上翻白眼，伏地魔、斯拉格霍恩、卢修斯等人来拜访邓布利多，经常会被蓦然跳起来的福克斯扇得一头灰。那双狭长的凤眼现在开发出了斜睨功能，它盯着某些人的时候，样子非常的……高贵冷艳！
　　星期二，阴雨连绵。校长室的壁炉绿光一闪，盖勒特·格林德沃笑嘻嘻地出现在邓布利多面前：”好久不见啊阿不思，你最近可好？“
　　“呃？”邓布利多吃惊地推了一下眼镜，“格林德沃先生，我记得我的壁炉并不对外开放，除非必要的时候……你是怎么进来的？”
　　格林德沃倒也不客气，自己拉了把椅子对面坐下，笑得阳光灿烂：“我自然有我的门路——你难道忘了，只要我想去的地方，从来没有去不成的。”
　　邓布利多好气又好笑地看他在那儿得意，无奈地直摇头：“我想你的门路仅限于大陆，还不至于延伸到英国来——汤姆不会乐意的——除非……”邓布利多沉吟了一下，忽地一笑，“魔法部里当然到处都有马尔福先生的熟人，看在他的面子上，魔法交通司临时接通我的壁炉也是有的，加上你的法术高强，我布下的防御咒自然也挡不住你——不过你有没有想过，万一马尔福先生知道了，你怎么解释？”
　　格林德沃的笑容出现了一两秒钟的停滞。
　　“咳！咳！这个么。阿布拉克萨斯他不会有意见的。”格林德沃借咳嗽掩饰了一下尴尬的神态，迅速把状态又调整过来，接着说，“阿不思，我和你可是多年的老友。平时见个面什么的，那也是常事。我对阿布拉克萨那是忠贞不二，他从不干涉我交朋友的事。”
　　邓布利多的眼镜片子闪了闪：“哦。可我仿佛记得，1945年之后，我们俩三十多年一句话也没说过——你来找我，似乎谈不上什么‘常事’。”
　　格林德沃被一口茶呛住了喉咙。
　　等脸色变回正常之后他笑了：“我刚出狱的时候事情太多，找朋友叙旧没时间。现在总算理出点头绪，圣徒的事情也稳定了，我的事业也又有了起色，所以啊……嘿，我的生日快到了——倒也不是希望你能参加我的生日宴会，但是这几天格林德沃庄园陆续来了不少学术界的巨匠，还有很多隐居的著名魔法师，大家都很仰慕你，听说我们以前交情很好，都希望我能把你请去——我想，你也一定会有兴趣和他们交流交流……”
　　“嗯。”邓布利多点头，“心向往之。可惜很不巧，我现在事情又多了。”他一指桌上堆得高高的文件，“最近一个月内我得不停地跑魔法部，你也知道，很多人叫嚣着让我下台呢。”
　　格林德沃哼了一声：“那些胆小无用的家伙，他们真以为那点儿诬告就能奈何得了你？不要理他们，去我那里散散心，过段时间再回来。”
　　“恐怕不行。”邓布利多推了一下眼镜，叹道，“我还是霍格沃兹的校长，很多投诉是学生家长递交的，我得做好安抚和说服工作。卢平这件事，当年是我抱有过分的侥幸心理了，如果一开始就对学生们公开，并且声明安全措施全部到位，可能会更好——不过亡羊补牢，现在还来得及。法律没有剥夺他的受教育权利，我所要做的是让大家相信，他求学期间霍格沃兹仍然和任何时候一样安全！另外，被狼人咬伤的儿童受教育问题，我也会再次和魔法部教育主管部门沟通，前两次递交的方案都被压下了，这次借卢平此事的东风，我得再努力一把。”
　　格林德沃听得有些烦躁：被狼人咬伤的小孩还能上学？这在他而言简直是个笑话！这类人既然对大众有威胁，就该把他们一概隔离，不人道消灭就已经对得起他们了。至于之后他们怎样生活，爱怎样就怎样，最好全部迁移到森林里，和他们的狼人群落在一起，和巫师们断绝来往！用得着费心费力为他们找治疗方案、进行心理疏导、让他们接受教育吗？这样搞下来，政府成本该增加多少？麻烦事该多让人头疼？阿不思啊阿不思，你这不是没事找事吗？（他也知道伏地魔对狼人们有另一套收服方法，不过他认为，狼人是一种没有理性、狂暴状态下根本无法控制的生物，想要收买他们当自己的秘密杀手，得小心反噬！想利用他们的人，就是在玩火！）
　　当然，格林德沃还有基本的脑子，这些“不必管他们”之类，他可是一个字都没当着邓布利多的面说。但是人没请到，总是不大甘心。他脸上重新绽开微笑，再次诚恳邀请：“你可以缩短这次行程的时间啊，就去我那里略住一两天就回来，耽误不了你的事——就当给我这个老朋友一点面子嘛。”
　　他说着就往邓布利多跟前凑，想以情动人。谁知道刚刚往前挪了两三英寸，一个热烘烘毛乎乎红通通的东西兜头就扑了下来，鸟毛的气味刹那间堵满了他的鼻孔。
　　福克斯从所未有地愤怒尖叫着，爪子、翅膀和尖嘴同时上阵，又抓又啄又扇，格林德沃“哎呀哎呀”地乱叫着，拿手护着脸连连倒退，“阿不思！你的鸟疯了！”
　　说话间他脸上已经被福克斯狠狠啄了一下，开了个大口子，鲜血直流，又碍着邓布利多不好认真和一只鸟计较，福克斯倒是越战越勇，到后来，嘴里居然喷出火来。要不是格林德沃躲得快，他那一头引以为傲的漂亮金发，就要被烧秃了！
　　格林德沃被赶出办公室，落荒而逃。直到他背影消失，一直在门口扇动翅膀的福克斯才消停下来，飞回办公室里，落在邓布利多的办公桌上，一边昂着头骄傲地徘徊一边眼睛斜睨着门外格林德沃逃窜的方向，看上去一脸冷笑。
　　邓布利多靠着椅子背，双手十指交叉，静静地看了它好一会儿，忽然开口问道：“盖勒特，你是什么时候死的？”

　　声音很轻，但福克斯好像被雷劈中了一样，刹那间全身毛发倒竖，一个踉跄，差点从桌子上一头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