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当年(子世代篇)》霁随心

24、第22章 复活与密室

　　邓布利多和林恩匆匆走出迷宫，在迷宫入口处正好撞见了面色极为难看的斯内普。
　　“西弗勒斯？你来的正好，你有看见穆迪或是卡卡洛夫吗？”邓布利多马上问。
　　斯内普一愣，随即马上回答了一句“没有”。
　　“事情不妙，我们必须尽快找到他们两个。你现在就……”
　　“不管你想让我干什么，我觉得你至少得先看看这个。”斯内普急切地打断了邓不利多的话。他伸出左臂，撩起了袖子，那上面的黑魔标记已不是林恩几个月前看到的烙铁般的红色，而是像烧焦了一般带着皮肉往外翻滚的黑色，那样子看得林恩直觉得胃液翻滚。
　　“这个标记已经十五年没这样了，上一次这样还是在他活着的时候！他回来了！他在召唤我们！”斯内普的声音显出了几分惶恐。不必解释，林恩和邓布利多都明白这个“他”是指谁。
　　“你说他在召唤你们，你能感知到他在哪儿吗？”邓布利多立刻问。
　　“不能。这和幻影移形不完全一样，不需要有明确的目的地。他用黑魔标记召唤我们的时候，我们只要心里想着‘到他身边去’，就可以真的瞬移到他身边去，只要我们离他的距离在正常幻影移形的范围内。”
　　“可以带人一起吗？”林恩插嘴问。
　　斯内普似乎这才发现林恩的存在，他的面部因为手臂的灼烧而扭曲着，不客气地说：“你以为神秘人是傻瓜吗？当然不能，除非你手臂上也有那么个标记！”
　　“西弗勒斯，”邓布利多压低了声音说，“既然如此，那我们只能靠你了。你立刻响应伏地魔的召唤，无论如何都要把哈利平安带回来！”
　　“哈利？！哪个哈利？！”斯内普闻言错愕地叫道。
　　“你还认识几个哈利？当然是哈利·波特！”林恩也叫道。
　　“他怎么会在神秘人那儿？！”斯内普现在的神色已经称得上惊恐了。
　　“我们并不能百分之百地确认哈利被人弄到了伏地魔那儿，但也八/九不离十。即便哈利现在没在伏地魔那儿，他的失踪也肯定与伏地魔脱不开关系。”邓布利多语速飞快地说，“你必须马上动——”
　　邓布利多的最后一个词还没说完，天空中突然凭空落下了什么东西，重重地摔入了迷宫的正中央，发出了巨大的响声。那是原来摆放奖杯的地方。
　　林恩下意识地想要冲回迷宫，但被邓布利多拦住了。他对着迷宫念了长长的一串咒语，然后，在所有人的尖叫声中，整个迷宫拔地而起，露出了躺在地面上的两个人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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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利觉得，看到绿色光芒射向塞德里克的那一刻，是他到目前为止的人生中最为恐惧的时刻之一，唯一可以与之相较的，大概就是去年看到他的教父差一点点就丧命于摄魂怪之吻。人们常说，生死之际，时间会变慢。哈利以前并不明白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但他现在明白了。他的大脑一片空白，手却先做出了反应。他扯下自己脖子上带的那条祖传的项链，用尽力气朝着绿光的方向扔了过去。一切都像是慢镜头，慢到在那永无尽头的一秒钟里，他几乎可以清楚地看到项链在空中翻滚的轨迹，以及那道绿光是如何一寸一寸地接近塞德里克的胸膛。“砰”地一声巨响，绿光与项链相撞，爆发出一片猛烈又耀眼的白光，夺目到令他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几乎是同时，他的脑袋就像是要从那道伤疤中撕裂开来般疼了起来。
　　他听见什么东西在他身旁沉重地倒下，当疼痛终于减轻，他祈祷着慢慢地睁开了双眼，然后他看到塞德里克四肢伸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脸上焦黑一片。
　　“它可以阻挡除了不可饶恕咒之外的很多恶咒。”林恩的话在哈利脑袋里响起，除了不可饶恕咒，除了不可饶恕咒……
　　哈利心里明白，塞德里克还活着的几率并不大，可他没办法接受这个事实。是他让塞德里克和他一起拿奖杯的，如果塞德里克真的……真的死了，那他一辈子都没办法原谅自己……
　　之后他被绑了起来，眼睁睁见证了伏地魔的复活，再之后，伏地魔召唤来了他的下属，在他们面前用钻心咒折磨他。太痛苦了，真的太痛苦了，他觉得他全身的骨头都在燃烧，白热的刀子扎着他的每一寸皮肤，脑袋里面像是有一把生锈的锯子在反复研磨他的神经，心脏则像是被无数只拥有尖利牙齿的虫子啃噬着。他终于明白，为什么林恩当初会被这种咒语折磨致疯。他想死，真的想死，让他痛痛快快地死吧，他真的受不了这样的折磨了。死了，他便不用再面对这疼痛，不用面对害死塞德里克的愧疚，甚至可以看见他的爸爸妈妈……可是恍惚间，他又看到了西里斯、林恩、还有罗恩赫敏那悲痛欲绝的脸，如果他死了，那他们……
　　就在这个时候，折磨终于停止了，他瘫软地伏在地上，全身上下像是刚被从水里捞出来一样被汗浸透了。可伏地魔并不打算就此放过他，他逼迫他和他决斗。哈利拿着魔杖的手在抖，受伤的腿在抖，还没从钻心咒中缓过劲儿来的心脏依旧在抖，这些都是他没办法控制的事。可他依旧觉得伏地魔的这副做派简直可笑。决斗？那对他来说有什么意义呢？在一个明明就不是他对手的人面前显摆他有多厉害，到底有什么意义呢？
　　他知道他是要羞辱他，尽管这种羞辱在哈利看来根本是不可理喻，但不可否认的是，他在伏地魔面前就如同一只蚂蚁，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但他还是拼命地躲闪着伏地魔冲他而来的一道道钻心剜骨，有的被他躲过了，有的没有，而令他欣慰的是，即便在夺魂咒的作用下，他也没有向那个丑陋的家伙求饶。
　　可他终究不可能从这里活着走出去了，他在东躲西藏与伏地魔的奚落中无比清晰地意识到了这一点。想到这，他觉得自己反而轻松了下来。既然总归要死在这里，那就不要躲了吧。他要站着死去，在自卫中死去，就像他的父亲一样……

　　“除你武器！”
　　“阿瓦达索命！”

　　完全令人无法理解的一幕出现了，哈利和伏地魔的上方出现了上千道光弧，仙乐在空中响起，那是凤凰的声音……爸爸，妈妈，还有两个他不认识的人，他们相继出现在了他的身边，替他阻挡着伏地魔的进攻。
　　哈利不知道，这是不是就叫做奇迹。他没命地向塞德里克的身体狂奔，咒语打在他的身后身旁，伏地魔和食死徒在尖叫和怒吼，可他不在乎了，此时此刻他就是一个赌徒，赌的便是梅林是否真的会赐给他一个奇迹。他头也不回地朝身后发射着障碍咒，终于奔到了塞德里克的身体旁边。
　　“奖杯飞来！”他大声地叫道。奖杯腾空向他飞来，他一把抓住杯柄，再然后，就是一阵天旋地转。

　　他重重地脸朝下摔在了草地上，一手抓着火焰杯，一手紧紧攥着塞德里克的手腕。他听到了脚步声，叫嚷声，可一切都好像隔了层什么，听不真切。他真希望一切都是一场噩梦，可身上钻心的疼痛告诉他，那不是。他没有力气翻身，没有力气睁眼，甚至没有力气思考。就这么呆着吧，他真的一丁点儿力气都没有了。
　　很快，有人将他的身子翻了过来，有人跪在他身旁将他紧紧搂进了怀里。“哦，谢天谢地你回来了！哈利，你回来了！没事了，一切都过去了。不论发生了什么，一切都过去了，你安全了，没事了。”那个将他搂住的人声音哽咽着絮絮地说道。其实就在她开口之前，那熟悉温暖的怀抱就已经让他认出，那是林恩，他的教母。
　　有那么一瞬间，他希望自己只是一个小婴儿，就这么蜷缩在林恩如母亲般的怀抱里，外面的一切纷杂，都可以不理。可他终究不是。他睁开了眼睛，越过林恩的肩膀，看到了邓布利多模模糊糊的脸。
　　“他回来了，伏地魔他回来了。”他轻声地说。
　　他感觉到林恩的身子一僵，然后马上把他搂地更紧了，哆嗦地比他还要厉害。

　　就在这个时候，福吉惊骇的声音传来：“天呐……这是……迪戈里？！邓布利多……他死了？！”
　　哈利的心猛地沉了下去。他挣脱开林恩的怀抱，想回过头去看塞德里克，可他的眼前依旧一片模糊，他只能看到，塞德里克那曾经帅得令人嫉妒的脸庞如今黑乎乎一片。福吉的叫喊声传了出去，四周传来了人们的尖叫声。
　　“哈利，放开他吧。”他听见福吉的声音说道，有人在扳他的手指。
　　“不，他没死，他没死。”哈利机械地摇着头。林恩搂着他的肩膀轻柔地说，“哈利，松开他的手吧，让邓布利多看看他，邓布利多会照看他的。”
　　于是他松开了手，林恩扶着他站了起来。人们朝着他们所在的方向推挤着。福吉大喊着他必须去医院，迪戈里夫妇正在从看台上赶来……

　　林恩看着眼前的一切，心里堵地厉害。十几年前的那种窒息感又回来了，到处都有人死亡，你永远不知道，前一天还笑着和你打招呼的人，明天还有没有命活在这世上。塞德里克那孩子，才十七岁啊。她看到了迪戈里夫妇越来越近的身影，她仿佛在那对夫妇身上看到了当年发现黑魔标记后朝家里狂奔的自己。
　　她实在不想再一次面对生离死别，更不想哈利面对。
　　“校长，我带哈利去校医院。”她看向邓布利多说。
　　正在和斯内普一起查看塞德里克情况的邓布利多抬起头看着他，皱了皱眉，说了声“可是——”。林恩猜他大概很不希望此刻让哈利离开他目之所及。但他是校长，塞德里克也是他的学生，而此刻他的情况明显要比哈利棘手得多。
　　“哈利伤得不轻，他必须马上疗伤。”林恩强硬地打断了邓布利多的话。
　　邓布利多犹豫了几秒钟，然后无奈地说道：“那你们直接去校医院等我，其它地方哪儿都别去。”
　　林恩点了点头，半拖半抱地带着哈利穿过惊恐混乱的人群。背后传来了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哈利和林恩的心都随着这声音颤抖了起来，他们都知道，那属于塞德里克的父母。
　　就在这时，意外陡生，林恩感到有人从背后使劲儿推了她一下，她一个踉跄，手松了，哈利的身体瞬间被人群挤到了一边。她奋力向哈利那挤去，却见到一个身材魁梧的人抱住哈利，把他拖走了。
　　是穆迪！林恩惊恐地睁大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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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恩因为被拥挤的人群所挡，没能及时追赶上去，眼看着穆迪带着哈利进入了城堡，便再不知所踪。而就在这个时候，罗恩和赫敏也赶了来。他们三人先是一起去了黑魔法防御课的教师办公室，见没有人在，便在城堡里四处找寻，最后终于在画像们的指引下，来到了二楼的一间女生盥洗室。
　　林恩觉得莫名其妙，穆迪和哈利明明都是男的，为什么要跑来女生盥洗室？赫敏则有些绝望地喊道：“完了，他们一定是去了密室。”
　　“什么密室？”林恩急忙问。
　　“斯莱特林的密室。”罗恩解释道，“我们二年级的时候那里头的蛇怪被放了出来害人，我和哈利找到了密室的入口，就是这里，之后哈利杀了蛇怪救出了我妹妹。但是打开密室必须要用蛇语，只有哈利会蛇语！穆迪教授怎么会带哈利来这里？”
　　来不及再一次疑惑哈利为什么会蛇语，林恩看着罗恩问：“入口在哪里？”
　　“就是那个上面刻着一只小蛇的水龙头。”罗恩指着水池说，“知道位置也没用，必须对着那水龙头用蛇语说“打开”才行。我们是不是该去找邓布——”
　　罗恩的最后一个词说了一半便卡在了嗓子眼里，他被眼前发生的事情惊呆了：林恩竟然径直朝着那水龙头“嘶嘶”地说出了很像是蛇语的话，然后，就如两年前一般，水龙头发出一道耀眼的白光，开始飞快地旋转，密室又一次被打开了。
　　他和赫敏目瞪口呆地看着林恩。
　　而林恩呢？她知道自己做了件十分惊世骇俗的事情，可她这会儿也没时间解释了。“罗恩、赫敏，你们快去找邓布利多校长，告诉他们这里发生的事情。我先下去看看，好歹拖延一下时间。”她急促地说道。
　　好在这两个孩子都知道轻重，知道现在不是探究林恩为什么会说蛇语的时候，立刻就点了点头，一起跑出了盥洗室。
　　看着罗恩和赫敏远去，林恩回过头，没有任何犹豫地跳入了黑漆漆的洞口。

　　隧道转了一个又一个弯，在急速走了十多分钟之后，她终于听到了穆迪和哈利的声音：
　　【“这么说他原谅了他们，是吗？原谅了那些逍遥在外、逃脱了阿兹卡班囚禁的食死徒？”
　　“什么？”
　　“我问你，他是不是原谅了那些从来没有寻找过他的渣滓？那些叛徒、胆小鬼，他们连为他进阿兹卡班都不敢。那些没有信义的下贱的东西。他们有胆子戴着面具在魁地奇世界杯上胡闹，但看到我发射的黑魔标记之后却一个个溜走了。】
　　一堵结结实实的墙拦住了林恩的去路，上面刻着两条互相缠绕的蛇，哈利和穆迪的声音就是从墙的另一头传过来的。
　　【“我告诉过你，哈利……我告诉过你。如果我对什么事情恨之入骨的话，那就是让一个食死徒逍遥在外。他们在我的主人最需要他们的时候背叛了他。我希望他处罚他们，我希望他折磨他们。告诉我，他折磨了他们，哈利……告诉我，他对他们说只有我一直忠心耿耿……愿意冒一切风险帮他得到他最想要的东西——你！”】
　　石墙从中间裂开，打照面的一瞬间，林恩刚要发射缴械咒，看到眼前的情况，却硬生生地停住了。
　　她看到阿拉斯托·穆迪用魔杖顶着哈利的脖子。

　　“林恩！？你怎么可能进得来？”穆迪的声音里，带着不加掩饰的诧异。他之所以没带哈利去他的办公室，而是来了这斯莱特林的密室，就是因为用魔眼看到了林恩在他身后紧追不舍。主人为了以防万一特意教了他密室入口的位置及用蛇语说出“打开”一词的方法，他便一直以为，除了主人及自己，这天底下再没有人能够进得来这密室，所以安全无比。怎么想到，林恩竟这样轻松地闯了进来。
　　“你不是穆迪，你究竟是谁？”林恩颤抖的声音传来。
　　“穆迪”眼神复杂地看着林恩，说出的话宛如叹息：“我最不希望使其看到这一幕的就是你，林恩，你为什么要来呢？”
　　“你究竟是谁？！”林恩重复道。她紧握着魔杖，满手都是汗。
　　我是谁？我只不过是一个，在你眼中早就已经死了的人罢了，“穆迪”心里想。再开口，他已恢复了冷静：“林恩，我不想伤害你，但我必须把哈利带走，如果可以，我甚至想要把你也带走，可我知道，你不会心甘情愿和我走的。所以，我只能将你击晕。”他自己的魔杖依旧没有离开哈利的脖子，另一只手，则将从哈利处收缴的魔杖对准了林恩。
　　“等一下！”林恩大声地喊道，“我知道我打不过你，可既然我完全不是你的对手，那么可不可以至少告诉我，你究竟是谁？你说你不想伤害我，那么，我们之前一定是认识的，是吗？”
　　“你真的就那么想知道我是谁？好吧，把魔杖扔过来，我就如你所愿。”
　　林恩在心里飞速地做着权衡。她从前的确跟西里斯还有莉莉学过几个用来救命的无杖魔法，但如今这被钻心咒毁了的身体早不可能成功施展它们了。这意味着，她一旦放下魔杖，就会彻底地失去自保的能力，更别提救哈利了。可即便她魔杖在手，以她的水平，对上这个被誉为十年来最“够劲儿”的黑魔法防御术教授，逃走已是勉强。可如果她真逃了，假穆迪一定会立刻想办法劫走哈利，他刚刚说了，他要帮伏地魔得到哈利，可想而知，他会带哈利去哪里。她绝不能，就这么让他带哈利走。她必须尽可能地拖延时间，等邓布利多来。
　　于是她把魔杖放到地上，用力一推滑到了假穆迪脚下。
　　假穆迪看着她的动作，松了一口气。他喝了一点儿脖子上挂着的瓶子里的药水，渐渐变了模样。

　　“西里斯——？！”林恩看着穆迪变成的那人那熟悉到几乎是刻印在骨子里的面容，彻底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