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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最后你最好的归宿9 ...

  •   我拖着行李慢吞吞的走着,机场是一个永远不缺人气味的地方,形形色色的人们都聚集在这里,一个擦肩而过的人可以是某个城市的首富,可以是某个地区的中层领导,也可以是依靠窃取他人财物生计的社会毒瘤。
      但大多数跟我一样是一位普通市民,为生而生,为活而活,为世间琐事而奔波忙碌。
      我皱着眉宇回头,瞧着后面这位衣冠得体,英俊而沉淀不凡的男人,后悔不已。从梦中醒来,茫然之中他俊逸的五官闯进我的视线,多日的隐忍在初醒的不安中得到释放,他带有蛊惑的声音让我把所有的委屈一一诉说。
      然后,薄唇吻干我脸上的泪水,我就被诱惑了。
      我在心里狠狠的鄙视了自己一把,磨磨蹭蹭的挪到顾本身边,尽量让表情跟语气表达的很为难,“顾本,你真的要跟我一起去吗?嗯,我妈那个人吧,一点都不好相处,真的,我都不知道怎么跟她相处…”
      还没说完,顾本动作优美的拨拉了一下行李箱,脚步站稳,右手放进口袋,一副虚心听取的形象,眼里闪烁着一句话,你继续编。
      编你妹啊,老娘说真的!我恨恨的瞪了他一眼,惆怅了几分钟,为了不造成机场少女拥堵的情况,对他不客气的说,“走不走了,在这摆酷啊!”
      他无奈的耸肩,愉悦的笑了起来,“宝贝,你耍无赖的样子真可爱。”
      我耍无赖!到底他妈的谁更无赖!
      上了飞机,我故意装作不认识他,同样为头等舱的一位西装革履男观察了许久,掂量了一会走过来对我说,“美女,能不能帮个忙?”
      我情绪欠佳的回了一声,“有什么事?”
      那人看了顾本一眼,像是再次确认我们不是熟人,不好意思的说,“你能跟我妹妹换个位置吗?她想坐前面一点。”
      我回头瞄了那姑娘,面色潮红,坐立不安,明明是情窦初开的模样。再看这哥们一脸的尴尬,妹子明显的想跟顾本搭讪,让哥哥出马找了这么个牵强的借口,尼玛,中国好哥哥啊!
      拒绝的话刚到嘴边,顾本威胁的眼神嗖嗖的飞过来,我眼珠一动,嘴边带着微笑,“好呀,助人为乐是种美德。”
      起身到一半,一只手穿过脖子按在我肩膀上,不可抗拒的说,“不好意思,这是我媳妇。”
      那哥们顿时囧的无地自容,说了句不好意思就篡回了座位。
      我无视肩膀上的大手越来越用力,摆出非常惋惜的表情对着顾本,他抿着薄唇不说话,一般他做这个表情就说明他很生气,我防备的准备离他远点,很想把那哥们抓过来,我要跟你家妹子换位子!!
      无奈摆脱不下肩膀上的大手,空姐实时提醒准备起飞,请系好安全带。我听话的给自己系好,乖乖的坐了几秒钟,余光一直关注着一动不动的顾本,来回几次之后,我微微叹了口气,弯下身子拉出安全带费力的给顾本系好。
      放在我肩膀上的手随着我的动作而变的轻柔,系好之后我微喘的抬起身子,一个突如其来的吻让我僵在座位上,带着惩罚的性质,顾本一点都不温柔。
      霸道的,思念的,让他不顾场合的停不下来,我是不是疯了,手放在他硬朗的腰间,张开嘴唇想要更多。
      三个半小时的机程,一大一小的两只手紧握着彼此,顾本的耳朵霓裳绯红,配上他此刻生人勿近的气势,格外的可爱。
      我曾经爱过一个人,他说要为我创下一片天空,就如此刻机舱外的蓝天白云,可是我生存在一千米以下的地球表面,也曾狼狈的挣扎。
      我从来没有像此刻一般沉静,如你所想,如我所爱。
      母亲的热情让我有一种说不来的感觉,应该是什么样的态度,我也不知道。
      她的身体比我想象中的要好一点,但是看着那些一盒盒乱七八糟的西药,我心里总压着一口气,上不来也下不去。
      诊疗书上写着慢性寻麻疹,她一直在用西药控制,不是什么大病,得到这种病的患者自身难受难熬。
      顾本坐在那里跟她聊天,我故意没有具体的介绍顾本,她微笑如花跟以前见季樊的两目狰狞天差地别,也许她是觉得我已经嫁过一次,没那么值钱了吧。也许顾本天生举止文雅让她发现这不是普通人家该有的家教。
      晚饭餐桌上有一盘红烧肉,我很清晰的记得我吃到她做的第一道菜是红烧肉,那时我上初一,暑假跟随二姐来到新城。我也在无数的饭店点过这道菜,总觉得缺少了什么,后来才明白,那是妈妈的味道。
      如今已经28岁,我一直在抱怨她给予我的陪伴寥寥无几,时间飞逝,她已不再年轻,甚至已经衰老。我对季樊他们一家都能够原谅释怀,为什么对于自己的亲生母亲不能够宽恕一点,我错了,其实是我太爱她了,所以我总是耿耿于怀。
      上完最后一道菜,她挨着我坐下,笑着问顾本,“小顾啊,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我也只会做些家常菜,你尝尝看合不合你的口味。”
      “伯母您客气了。”顾本夹了一口菜,“伯母的手艺比外面餐厅的厨师都要好的多。”
      “来来来,你喜欢吃就多吃一点。”母亲笑的大声,“我也很少做这么菜,平常都是一个人吃。”
      “妈,你赶紧吃饭吧。”我冷声打断她。
      “看,我就顾着说话了,吃饭,吃饭。”母亲尴尬的眼里泛红,我埋头吃饭,心里忍着难受,为什么,为什么你宁愿一个人吃饭也不愿意回家陪我们。那个早已不像家的家就让你那么嫌弃么?
      顾本看了我一眼,握着母亲的手,“伯母,沈倪太不会表达,她其实很担心您。”
      “诶,好好的,这是干嘛。小顾你吃饭,我家沈倪脾气不太好,你要多包容她。”母亲擦掉眼泪,拍了拍顾本,“她从小我就不在她身边,她有怨恨我知道。这孩子啊,面冷心热。”
      “伯母,沈倪她长大了,很多事情她都理解。”顾本替我宽慰着满脸泪痕的母亲,我依然不敢抬头,我怕一抬头,泪水就会流出来。
      “诶,吃饭吧小顾,让你看笑话了。”母亲的语气稍微轻快了一点,给我碗里夹了一块红烧肉,“这是你最爱吃的。”
      我双眼蒙眬,泪水吧嗒一下掉落在餐桌上,心里说不出的委屈,妈妈,你始终不明白,这不是我最爱吃的,这是你唯一给我留下的味道。
      半夜,母亲熟睡,我蹑手蹑脚到达客厅,一个人窝在沙发里,反思自己何尝又是一个合格的女儿。
      “你很喜欢趁人睡着之后离开?”顾本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他本来要住酒店被母亲极力邀请的留了下来。
      “你怎么还没睡?”黑暗中他一身休闲装,离我不过三步,竟没有听见他的脚步声。
      “我来碰碰运气。”待他走近了我才看见他手里温了一杯牛奶,放在我手里,“你还真在这里,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有这习惯。”
      “顾本,你明天回去吧,不用陪我了。”话音刚落,身边的空气冷了好几度,他没说话,我也沉默。
      我知道他在怪我上次的不辞而别,虽然他现在人在我身边,可是我们之间的问题还是没有解决。
      “沈倪,我在你眼里到底算什么?”很平静的一句话,没有丝毫起赴却让我冷到了骨髓。我看不清他的表情,一定是愤怒的。
      避免打扰到沉睡中的母亲,我们在沉默中不欢而散。
      隔天凌晨,我在一度欢声笑语声醒来,恍惚有种阖家欢乐的感觉。
      相处两天,母亲显然很满意顾本,事事无不夸他稳重。在顾本的帮助下,我们见到了新城最好的医院,最权威的医生。
      母亲的病还得慢慢调养,顾本走了,我送他上的飞机,我们都没有提起那晚的不欢而散,很平静的道别。他说,“即使分手了我们还是朋友,早点回来上班。”
      我笑着挥挥手,目送他进安检,在他转身的瞬间我也转身,生命中我经历过很多次离别,很多情况下转身就是一辈子不再相见。让我最安心的离别是父亲,大学毕业后出来上班,父亲在火车站向我挥手。后来每年春节父亲在家楼下向我挥手。因为我知道,不管怎么样,我的父亲会在家等我。
      哪怕是顾本,我们有友情,甚至有亲情,也有爱情。彼此挥手后,再见面谁也不知道会有多少未知。我突然觉得,爱情是这样的脆弱,只要有它在里面,离别就演变成了理所当然。
      二月初,中国的农历新年。父亲特地从南城赶往新城,陪伴在我跟母亲身边。也许是活了大半辈子了,折腾够了,几十年的辗转反侧,跌宕起伏。相处方式也变得柔和了许多,有时候看着他们为了一些小事有商有量,我眼眶湿润,我那专情可怜的父亲,您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
      大年夜,母亲在厨房包饺子,父亲在旁边杠饺子皮,画面来的太不容易,所以太美,太奢侈。我悄悄的回到卧室,不敢打扰这一刻的幸福。
      元宵佳节,新城的街道不允许放烟火灯笼,守成河边倒是热闹非凡,漫天的孔明灯比银河系还要亮几分,它承载了人们新的一年的期望跟幸福,很多人扬起笑脸看着自己亲手放的孔明灯慢慢飞远,传言说它会带着人们的愿望去到菩萨面前,菩萨会给心诚的人们实现愿望,也有传言说,它会带着你的思念送给已经逝去的亲人。场面极其热闹融洽,前方有个小孩在父亲的肩膀上幸福的咯咯笑,妻子满足的牵着丈夫的手。我不由自主的回头,看见老实本分的父亲脱下自己的外套,笨拙的披在母亲的肩膀上,母亲先是木纳了一会,又别扭的四处张望,最后低着头接受。
      又过了几天,母亲把我叫到身边,跟我说,“这边有你爸陪着就好了,你回去上班吧。”
      父亲在一头忙碌的做家务,听到母亲的话凑过来说,“是啊,你请这么久的假期,也该去上班了。”
      在他们的千叮咛万嘱咐中我离开了,母亲的身体也渐渐恢复,能看到他们有这样的一天,我心里比谁都开心。
      回到北城,我默默的在家睡了两天,直到安瑞给我打电话,我才跟她说我回来了。
      “卧槽,你回来也不给我打电话,忘了老娘了啊。”安瑞在电话里抱怨,嘴里不知道在吃什么东西,说的含糊不清。
      “行了,注意胎教,有时间去看你。”我无奈的说。
      我思量着我该另找工作,又在网上找了两天的工作,没有特别适合自己的。
      这天陪安瑞逛商场买孕妇装,孩子他爸在后面寸步不离跟着我们,一个冷酷傲然的男人突然变成了一个准奶爸,我真有点不适应。
      不得不说,他们的爱情就像一部悬疑剧,你永远猜不到最后的剧情。
      一家新成立的文化公司联系了我,各方面也比较符合我的条件,福利也不错。我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去面试,让我意向不到的是面试官其中一位居然是秦区,他看到我也比较意外。
      休息室内,秦区坐在对面,我对他不是很了解,感觉他变成熟了。
      “你怎么会来面试?”他问我,很奇怪的样子。
      “怎么,我就不能来面试了?”我更奇怪,“你怎么自己开公司了?”
      “这也不算是我的公司,跟一个朋友合伙的,想多个领域做做。”
      我点头,看着他打趣的说,“我要是面试通过了,你可要对救命恩人的女儿宽容点啊。”
      “原来你都知道了啊。”他正色,“真是谢谢你父亲了,不然我都不知道还能不能坐在这里给你泡茶喝。”
      两年前秦区跟一群朋友去南城探险,南城春季的气候变化莫测,他们在下山途中遇到泥石流,被困在山里,部分人受了伤,他是其中的一个,食物跟装备也丢失了。我父亲那段时间刚好驻扎在那里,培育好几株珍贵的草药,他们一行人狼狈不堪的躲在一个山洞里,我父亲经过把他们带回了驻扎地,并且给他们疗伤。
      “你不用放在心上,就算是别人遇到了也不会见死不救,何况我父亲是个医生。”我宽慰他。
      “对了,给一个东西你看。”他突然想起什么,笑的诡异,拿出手机按了一会,递给我。
      手机里出现一张相片,那是上大学时,父亲去看望我,我带着父亲去张家界旅游,在张家界天门山拍照留念,相片被父亲带回了家,没想到父亲随时带在身边。
      “那时候你父亲很骄傲的跟我们说他有三个女儿,最爱的是那个最调皮的女儿,就拿着相片给我们看,听说你也在北城,我就拍下来了,虽然北城那么大,说不定哪天就遇上了。”他又翻了一张相片,是父亲跟他们一群人的合影。
      我白了他一眼,“你拍下来是为了捉弄我的吧。”
      “这你可冤枉我了,你压根就没给我机会解释啊。”他无辜的说。
      卧槽!你大爷啊!说这话对得起你良心啊!
      回到家跟打电话跟母亲说起这事,母亲笑着说,“你爸是一辈子的老好人,不奇怪。”
      我说,“是啊,一辈子的好人。是我们做子女的骄傲。”也是妈妈你的骄傲。
      我正式去了秦区的公司上班,一个周末,顾本给我打电话,我说我在家做饭,他就挂电话了,五分钟,门铃响了。
      我打开门,让他进来,指着餐桌上的饭菜说,“还没吃饭吧,一起。”
      他站在门口不动,我倘若无人的坐到餐桌上开始吃饭,他突然反怒及笑,“我在想你什么时候会给我打电话,真是低估你了啊,不仅不联系我,还换了工作!”
      筷子顿了顿,我垂下眼帘,在新城母亲偶尔躲进自己卧室接电话,有一次母亲的门遮掩,我听到了谈话内容。发现顾本私底下跟母亲有联系,母亲不说我也不点破。
      用筷子敲了敲排骨玉米的汤碗,我抬头看他,“你喝吗?我给你盛一碗。”
      不等他开口我起身拿了个干净的小碗,盛了一碗放对面,坐下来继续吃饭。
      顾本两步走过来,大手把椅子往后提了两下,“你以为我过来就是喝这碗汤的吗?”
      我慢条斯里的把最后一口饭吃饭,站起来跟他对视,“你还吃吗?”
      僵持了两分钟,顾本腾的一下坐下,把剩余的一一解决,中间还跑去盛了一碗米饭,看着他这样,我突然开口,“以前我们这样挺好的。”
      啪!他用力的把筷子拍桌上,一言不发的摔门而出。听到关门声,我才反应过来他走了。记得有一次我跟安瑞说,如果一个男人摔门而出,不管是因为什么而吵架,只能说明那个女人输了。
      看来,这次我输了。
      以前我们这样挺好的。还是朋友,经常过来蹭饭,可以随心所欲,可以不顾虑彼此是不是心里有别人。可以…可以不恐惧他会丢了他的命。
      有人说我矫情,谁年轻时没点故事,那是你没真正爱上,那是你爱的男人不叫顾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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