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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听我诉说一段风尘往事3 ...

  •   婚礼两个月后,一个人等待,一个人的思念,两个人的画面。他接受了家里的公司,不再去管理网吧,慢慢的开始彻夜不归,有时手机响了也会躲开我。
      不知道多少次,我问自己,这到底是怎么了。墙上的时针提醒我,凌晨3点半,我起身站在落地窗的边缘等待着那辆红色的轿车归来。
      安静的街道,寂静的呼吸声,心脏绞痛,我倚靠在墙边,苦涩的泪水流到口腔,身体控制不住的发抖。突然,双腿发软,子宫发出疼痛的信号,我一屁股坐到冰冷的地板上,血水从睡裙下触目惊心的流出来,颤抖的拨打着一个我已经打了不下十遍的电话号码,那边依旧传来好听的女声:您好,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我凄凉的呼叫别墅二楼的季母,季母着急的脸庞出现在我眼前,听不清她在说什么,意识已经渐渐模糊,只看见季父暗沉着脸色在打电话。
      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见回到了过去,回到了那些他对我温柔体贴的日子,我又哭了,梦里现在这个他只是梦境,我说,亲爱的,我梦见你不再爱我了....我来不及看清他的表情,就醒了。
      醒来看见白色的床单,迷茫了,我是还在梦境里面么,醒过来好不好。听着门外,季父呵斥的声音,我静静的掐着自己的大腿,原来这一切都是真的。
      看到季樊愧疚的眼神,我悲哀的想起,蔡伸水龙吟的最后一句:
      物是人非,小池依旧,彩鸳双戏。念当时风月,如今怀抱,有盈襟泪。
      现实并不是言情小说,日子还得继续,季樊刚开始只要有时间也会在家陪着我,只是骄傲的我,不需要他的愧疚来代替爱情。
      日子依旧陆陆续续过着,不好也不坏,我依赖着过去的回忆,贪婪着他会变成以前那个样子,一年时间不短不长,我却过的像蹲监狱,每次我下定决心彼此好好谈谈,总是不欢而散。
      大部分的夜晚我总是睁着眼睛到天亮,期待着车子的鸣笛声,意味着他的回家。而我也不再打电话催他,仅仅一个人自我折磨,想起那年那月的四月蔷薇花。
      四月,我出生的月份,听说那年的蔷薇花开的挂满铁门高墙,就好像那年那月季樊给我过的第一个生日,回来的途中,有人说,瞧,这片蔷薇花海在夜晚更漂亮。
      这个四月,他说带我出去玩,我愣然有点受宠若惊,当他外面的朋友都开着车在门口集合时,我才知道是集体郊游,心理虽然有种失落感,但也不能驳了他的面子。
      一行人有男有女,他们的话题我始终参与不了,这时我才发现,我把自己跟外面的世界隔绝了。我知道他每晚不回来是跟他们在一起,心里不免排斥,表面却笑着一一打过招呼。
      他有朋友第一次看见我,笑嘻嘻的说,“嫂子长的真像明星。”旁边的女伴故作不意的嗔了他一眼。
      季樊走过来拥着我笑着说,“小心恬子跟你急。”一群人又乐呵呵的开始别的话题。我格格不入的站在他们身旁,我们跟费易瀚还有他女伴恬子坐一辆车。
      恬子是个很活泼甜美的女孩,也好歹有她,车上的气氛才不至于那么沉闷,偶尔话题说到我们身上,我也只是简单的答话。
      “季樊,沈倪这么漂亮当初你是怎么追到她的?肯定吃了不少苦头吧,想想就知道,你老婆简直就是冰美人啊。”
      恬子无心的问话,让我不自觉的握紧了拳头,胸口抽疼,季樊显然也被这话题僵住了,片刻车上连呼吸都是压抑的。
      “恬子你就是话太多,好好跟嫂子学着点,那才叫女人,你看看你自己,像不像一个泼妇。”费易瀚无心似有心的转移了话题,恬子激动的骂骂咧咧,这个话题就这样被掩盖过去了。
      别人再怎么帮我们掩饰,也不能抹去现实存在的裂缝,我不知道没结婚前的那两年在季樊看来是什么,可是,对于我来说,这一年多的婚姻,那两年的回忆是我的支撑柱,它对我而言,似乎比现在的季樊来得重要。
      车外的风光诱惑着人们的美丽心情,我又想起了那年季樊也经常带我们出去玩,遗憾的是,现在的我,垂着眼帘,像个刺猬,谁也接近不了。
      三个小时的路程,我们来到郊外的一个度假村,就像是一个世外桃源,四月的蔷薇开的越发的艳丽,溪水清澈的安抚着我们的心灵,缓缓的流淌到我心间,凉凉的。
      吃完午饭,有人提议去附近转转,别浪费这无暇风光,男男女女打情骂俏看着也新鲜,我放慢了脚步落单在最后。
      四月,牡丹花也开的落落大方,折下一枝别上发簪旁,我一直是随性的人,不喜欢用橡皮筋来固定头发,会感觉被束缚。
      罂粟在这个季节是不是也上满,一种让人沉迷的花,原来太美也会上瘾,就像那两年的回忆。
      来到一条河边,能清晰的看见水底的水藻,水中的小鱼无忧无忧的游荡着,有的人玩兴大发,脱下鞋子在河边戏水。
      拒绝了恬子的邀请,一个人找了片绿油油的草地坐下,及腰的头发落在小草草帽上面,丝丝缕缕。
      季樊开怀大笑的轮毂刺激了我的眼球,好久好久没有看见他那么愉悦了。我也恍忽明白,他彻夜不归的理由,我只能给他压抑。
      太阳开始落山,落日别一番滋味,它等待着亿万人的瞩目,淡淡的阳光滋养着大地,紧紧的包裹着我们,黄昏落在季樊挺拔的身躯上,我一时忍不住感慨:
      “是谁在荷塘边上许下曾诺,这边黄昏已漫半边天。”
      说完不免自嘲的牵扯了下嘴角,抬头发现过来拿物资的费易翰若有所思的看着我,并不怀疑,刚刚的自言自语被他听了去,我笑了笑算是打过招呼。
      回到度假村,我进浴室梳洗了一下,季樊在楼下看电视,桌上放了一盒他刚刚落下的香烟,我犹豫了一下走过去拿出一根点上。
      许久没有碰烟,抽起来脑袋有点眩晕,适应了一会,又拿出一根点上,这次只觉得熟悉的感觉扑面而来。
      住的是度假村家庭式的复式公寓,隔壁的房间是费易翰情侣,阳台的铁框上布满荆棘跟一种不知名粉红色的花。我拿出手机拍下了一张发给杨饶。
      今天消耗的体力比较多,饭桌上都在补充能量,唯独我没吃两口,叮咚一声,手机响了,大家目光纷纷看向我,我尴尬的笑了笑,认真的说,“不好意思,打扰大家安静的用膳了。”
      空气静了几秒,手机再次传来铃声,我悻悻的站起来,指着窗外还未天黑的天空,说,“看!灰机!”
      然后紧握手机逃走。
      片刻,众人纷纷爆笑,一位同仁差点把饭噗嗤出来,说,“嫂子原来这么搞笑啊。”
      杨饶打电话问我这是什么花,我答,不知道。我们聊了聊近况,她过的并不是很顺心,只是她还年轻,还有选择的机会。
      我并没有根跟她说起我跟季樊的变化,她声音里经常表示对我的羡慕,也由衷的祝福我,我也只是沉默的接受,我没告诉她,我也很羡慕她。
      再次出现在大家眼前,众人又想起了刚刚发生的事情,一个个面带调侃,连季樊也是一脸的无奈的笑着,我又想起以前他经常对我的固执感到无奈。
      出来玩的都是年轻气盛的俊男美女,当然不会荒废了夜晚的时光,商量着去度假村的酒吧坐坐,突然听到一声赌气的关门声,大家抬头看见恬子苦着小脸走下楼,后面跟着促着眉头的费易翰。
      听闻我们要去酒吧坐坐,费易翰表示赞同,迫不及待的拿起外套就往门外走,恬子拿起餐桌上的茶杯摔向地上,泪水吧嗒吧嗒的往下流。
      同伴见此涌上去安慰,费易翰手掐口袋里转身不耐烦的看着恬子,听着恬子陆陆续续的说完,我们才明白。原来刚刚费易翰在上洗手间,恬子看见了他手机里面跟同来的另一位女孩子的暧昧信息。
      那位当事人李孜钥安静的坐在那里,没有解释,也不澄清。在场的许多人都是逢场作戏的主,眼看恬子越闹越凶,无人再凑上去安慰。
      季樊泯着唇角对费易翰说,“你的女人你自己搞定,我们先过去了。”说完,众人都开始往门口走。
      “就问你一次,你去不去。”费易翰抽了口烟问恬子,威胁的意思很明白,他不缺女人,恬子不去他们就真的完了。
      恬子也是年轻骄傲,没有受过这样的委屈,但聪明如她,听出了话里有话的意思,只是低下脑袋。
      在场的人都失去了耐心,有的人已经走出了房间在门口等着,李孜钥也站到了费易翰的身边,聪明的女人,懂得为男人赢面子。
      我缓缓的走向恬子,蹲在她面前,拉着她的手慢慢的说,“你可以不去,除非你想今晚单身的人是你自己。”我转头看了费易翰一眼,继续说,“当然,他只是换了个女人而已,如果你不去,你也可以换个男人了。”
      看出了她的动摇,我用手擦掉她脸上未干的泪水,轻轻的说,“不要为了一个男人把自己弄得如此狼狈,去吧,就当陪陪我。”
      赏花的季节,度假村的酒吧也是人潮拥挤,一进到酒吧,被里面的气氛感染着,刚刚的不快也被大家抛之脑后了。
      恬子挨着我坐下,无言的一杯杯喝着,没人再去劝慰她,任由她一个人发泄,喝醉。我点了一杯果汁安静的坐着,听见有人打趣说,“嫂子,你可真是自律,来酒吧这种地方也只是喝果汁。”
      看过去才知道,说话的是李孜钥,她不避嫌的坐在费易翰身边,挑着清秀的眉头挑衅的笑着,我笑着喝了一口果汁,才开口说,“我是个正常的女人,何况也已经结婚,玩的再起劲也不会忘了做女人的本份。”忽略她铁青的脸色,看了看舞池那边的疯狂现场表演热吻的男女,我抬了抬下巴,意味深长的说,“当然,你长这么漂亮可以多喝点,毕竟,女人不醉,男人哪来的机会。”
      见她碰了一鼻子灰,大家面面相觑的喝酒,我没有去看季樊是什么脸色,这么久以来,我真是有点疲倦了。
      我又何尝不明白她话里有话的意思,一天相处下来,同来的一些女伴多多少少都带着打量的眼光瞧着我,结婚那么久,季樊是第一次带我出现在这样的场合,一个失宠的正妃。
      晚上待我洗漱出来,季樊还坐在沙发上抽烟,他抬头看了看我,似乎有话想说,我站在床边用浴巾擦拭着头发,等待他的开口。
      最终他只说,“早点睡,我下去跟他们玩会牌。”我停下手上的动作,点了点头。
      听到关门声,我看着刚刚他坐过的沙发,屁股印慢慢的消失,我不知道他想说什么,说什么又能怎么样呢。
      早晨醒来,左边早已没有温度,季樊总是比我起的早,还没结婚的时候,他总是笑话我跟小懒猪一样,那么能睡。我总是不要脸的跟他说,“我还在发育,当然能睡。”他失笑的抱着我说,“你怎么能那么可爱,让我着迷。”
      听到自己的笑声,才从记忆里挣扎出来,又想起了从前,每天就像是我必做的功课,这段记忆到底能维持我们的婚姻多久。
      下楼的时候听到了恬子欢快的笑声,我摇摇头想着,真是孩子,悲伤来得快也去的快。当我看到恬子对面坐着的是费易翰,还有挽着他手臂的李孜钥时,我开始怀疑刚刚笑的那么欢悦的到底是谁。
      事实是,没有听错,也没有看错。我不是多话的人,好奇心也就将将应付比较深交的朋友。
      吃完早餐,也就把故事听了进去,昨晚大家回来之后,恬子醉酒壮胆的跟费易翰提出了分手,喝醉的恬子去外面散心,拿起电话给她一个爱慕对象告白了,幸运的是,她成功了。
      我垂下眼眸,早知道她能这么容易放开,昨晚我又何必跟她说那些,显得我更愚蠢。
      回程时候,恬子抱歉的跟我说,不能同坐一辆车,我表示理解。我钻进后座,费易翰还是坐在副驾驶,紧接着李孜钥一只玉腿踏了进来,我蹙着眉头说,“很抱歉,我香水过敏,我们能不能不同坐一辆车。”
      她眼里的惊讶大过于愤怒,像是打量怪物一样看着我,那表情就像在说,你连香水都不用,是不是女人。
      季樊听闻回头对她说,“她香水过敏,你坐别的车吧。”言罢,又看了看我。
      车队开了起来,我是香水过敏,实在要忍耐也行,拒绝她上车的理由很简单,第一,我真的香水过敏。第二,价值观不同,不相为谋。
      不一会我假装眯眼沉睡,恬子不在车上,我也不会调节气氛,只能装睡,还好季樊有一搭没一搭的跟费易翰聊着,不知道过了多久,在我以为自己快睡着时,听见费易翰压低了声音问季樊,“你相信爱情吗?”
      我脑中的某根中区神经立马清醒,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我又听见季樊的声音。
      他说,“不相信那东西。”
      他说他不相信爱情,季樊说,他不相信爱情。
      那么,我又算什么?那两年的时光,我每天回味的那些场景又算什么?
      我承认我钻入死胡同了,如果说上一秒我还抱着侥幸的心理,那么这一瞬间我心如死灰,从他嘴里,亲耳听见他说,他不相信爱情。
      原来他不相信爱情,那么那两年我们算什么呢?
      我死死的咬着嘴唇,生生忍下自己的颤抖跟泪水,就独剩最后这一点尊严了,原来我从头到尾都是一个傻子。
      多年以后我想起这天所听到的,我更多的是漠然,然而当时他把我生命中的一部分生生的抽掉了,我爱的多么卑微,他的一句话让我丢掉半条命。
      后来我们还在一起的日子,每当我要回忆起从前,我都会想到这天,他毫不犹豫的说,他不相信爱情。原来那两年,只剩下我一个人在回忆。
      你们想象不到,我依赖着那两年的回忆支撑着我一个人的婚姻,我每天都得回忆一遍,想起一遍都笑的像个傻子,他残忍的把我拍下地狱,心,撕裂般的疼。
      身上的每一颗细胞都在疼痛,每一条毛细血管都在暴戾,我多么想质问他,我们算什么,既然不相信爱情,那么我在你眼里到底算什么。
      我想,在那一刻,我已经死了。
      如果你不曾相信爱情,那么我的存在是不是一种累赘,让你负担不起?如果你不曾相信爱情,那么我是不是让你不那么快乐。
      可是,怎么办....我是如此的相信你的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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