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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倒戈 ...

  •   【最终躲也躲不过,不如自己跟自己倒戈。】

      惴惴不安地等待了大约有十分钟,梁肆终于拦上了一辆出租车!

      她坐进去的那一刻,系好安全带,看看表,时间已经过了二十分钟。

      她的目光陡然黯淡下来,湿答答地垂下眼帘,像是失魂落魄的水鬼。

      她输了。

      毫无悬念。

      陈励深这下可高兴了。

      他终于要摆脱她,和他喜欢的人在一起,和梁肆再无瓜葛。

      离开我,不要再出现。

      他的话语是那样的决绝,让人心寒。

      车子缓缓地慢下来,拐进了陈励深家的那条街道。

      “姑娘,快到了,八块钱。”司机师傅提醒着。

      她慢慢地抬起失落的双眸,打算给司机找钱,却不经意间瞥见,陈励深正推着自行车,脚步很慢地走在路边,大概还有一百米的样子,他就要到家门口了。

      梁肆双眸一亮,像是看到了希望的星火:“师傅师傅快停车!”

      她几乎是从出租车上跳下来,看着他近在眼前的背影,飞快地跑过去!

      梁肆跑得极快!湿透的身子被风吹得有些发冷,可她一点都不在意,直直地冲过去,矫捷地越过他的身子,就在他快到家门的前几步,抢先站在了门口!

      “陈励深!我赢了!”她像个小疯子!

      “哈哈!”那笑容是劫后余生的欣喜,像是雨后出现的彩虹。

      她站在雨中,张开双臂,幸福地转着圈。

      “陈励深!我赢了我赢了!”

      陈励深的脚步忽然停了下来,望着她身上的狼狈,望着她欣喜如孩童般的笑容。

      忽然被她骄傲又快乐的笑容感染了一般,他竟将车子一立,浅浅地笑了。

      心底的花田像是被这雨水滋养浇灌,就在那天,他听见有花开的声响,一个微小的声音,接着一发而不可收,一时间,心念动摇,满心的盛放。

      梁肆承受着他痴狂的索取,不禁搂紧他的身子,第一次,如此放松地接受他。

      谁输了,又是谁赢了?

      如果你来就没再打算走,如果沧海终将变成桑田,那又何苦千般流转,百般试探?

      最终躲也躲不过,不如自己跟自己倒戈。

      陈励深,如在你侧,让我做一方青石也好。

      一季花开,一季花落,一直在这里,等你停歇。

      几近黎明,天微微泛蓝,梁肆忍了一晚,一句话都没说。就算被他折磨得浑身酸楚,也没吭一声。

      知道吗?女人在夜里是最脆弱的,似三月河面的冰层,易攻难守。

      她多怕自己会因感性和他那不清不楚的、难以抵抗的温存而陷落,她多怕自己会问出一些不该问的话,让彼此陷入两难。

      早晨时分,她才渐渐睡去,身体像是灌了铅一样沉重,疼的疼,麻的麻,而陈励深也睡得尤其安稳,手臂搂她紧紧的,连个翻身的机会都不给。

      他的唇就在她的眉眼处,平缓的呼吸如精灵吐出的魔法迷雾,扑打在她的脸上,施咒一般,让她意识涣散,渐渐睡去……

      这一个晚上像是被分割成无数段,碎梦一个接着一个,她再次醒来的时候脑子依旧昏沉,微微睁开眼缝,就看见陈励深正对着穿衣镜打领带。

      他怎么会这么有精神……

      好像把她所有的元气,全部吸到了自己身体里一样。

      梁肆不是个喜欢赖床的人,可是这一次,她索性闭上眼,打算睡他个昏天暗地人事不知。

      迷蒙之中,她好像感觉到陈励深站在床边,看了自己很久很久……

      梁肆坐在员工食堂,一口一个花生米,小嘴咂吧咂吧,望着盘子里的鸡腿。

      坐在对面的高崎楠狐疑地看着她,觉得哪里不对劲:“怎么我看你,好像哪里不一样了?”

      梁肆打了个激灵,立刻将自己的脑袋凑过去叫他看:“不一样?哪儿啊哪儿啊?这么明显吗?”

      人说女孩子蜕变成女人之后,会有不为人知的变化,可她这么容易就被看出来了吗!

      泪……

      高崎楠一掌上去,罩住她巴掌大的小脸,推开:“确实不一样了,以前见到鸡腿就啃,今天只吃花生米,表情还特别的……猥琐。”

      梁肆立马放下手里的花生米,捂住脸颊,使劲儿拍了拍,然后重新露出一个严肃的表情来,瞪圆眼睛:“这回呢?”

      “好多了。”高崎楠说。

      “我不吃鸡腿呢,就是觉得,这些小动物实在是太可怜了,被人煮熟了端上餐桌,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感同身受……

      高崎楠觉得她简直是神经病,便成人之美,一筷子夹去了她的鸡腿放入自己的餐盘中。

      “听说今天你挨训了?怎么回事?”梁肆问。

      高崎楠愤愤不平地说:“台卡上客人的名字打错了,副总知道后当着全部门的人臭骂了我一顿,真是莫名其妙!”

      “台卡不是商务中心的文员打印吗?与你有什么关系?”

      “不知道,说我没有帮忙检查。还问我能不能干,不能干滚蛋。”

      “摸摸头,别在意,领导总是内分泌失调的。”

      “……”

      当天下午,梁肆去商场买了一辆电动车,就是周杰伦代言的那个。买这台电动车,是因为她坐陈励深的车制造舆论的目的已经达到,现在酒店上下都要对她客客气气,不必每天都看他的脸色坐班车了。而天天挤公交又麻烦,只能买来这个作为代步。

      因为买它的时候,收据上的时间是十八点十八,梁肆便为她第一辆私有大件儿取名叫“小八”。

      陈励深今天太忙,连人影都没见到,梁肆暗自松了一口气,一下班就把自己关到房间里看“跑男”,笑声大到空虚。

      第二天一大早,她下楼的时候看见陈励深正坐在餐桌前吃早餐,他的右手优雅地举起牛奶杯,抿了一口,左手滑动着iPad Air 2,那性感的薄唇沾上点点浊白,让梁肆默默地咽了下口水……

      她调整状态下了楼,也没去吃早饭,胸包斜斜地往胸前一背,去车库里取她的电动车。

      车库的门一开,她就看见她的“小八”瘫倒在地,而旁边则是陈励深八百年不开一次的破吉普。

      梁肆不悦地嘟囔了一句,扣上安全帽,将小八扶起来,骑出了车库。

      陈励深的司机早已等在门外,梁肆慢慢地将车子骑到门口,却不想差点撞上正走出门的陈励深。

      陈励深的身手挺敏捷,迅速地往后退了两步,才保住了一双大长腿。

      梁肆心有余悸地停下来,双脚放在地上,看着他。

      头上扣着的安全帽买大了,沉甸甸的,与她纤弱的身材极其不协调。她扶住帽子,并不摘下,远看像个大脑袋的哆啦A梦,隔着透明面罩看着他。

      陈励深走过来,不由分说地去摘她的安全帽,梁肆立刻按住他的手:“你干吗!”

      “我觉得你戴这个反而不安全,那么小的脑袋买这么大的帽子?”他多管闲事地说。

      梁肆掰开他的手甩下去:“买大买小也得戴呀,这样的话就算出了危险,我的脸起码是完整的。”

      什么逻辑!

      陈励深被她的话弄得毛骨悚然,不由得联想到一个场景,这辆小破车被大货车撞飞,她的头连带着安全帽被撞得脱离身体,飞出去好高,最终落在地上滚啊滚……滚啊滚……

      陈励深立刻晃晃头:“不行!你知道这种交通工具有多危险吗?”

      梁肆一愣,眼睛立刻弯弯,拔下帽子向他招了招手,示意他凑近点。

      陈励深俯下身子,将脸凑过来,就听见她一脸猥琐地悄悄说道:“哎哟,这是心疼我呢?被我占过了便宜果然是不一样啊!”

      陈励深额角黑线,站直身子,躲她远远的,饶有兴趣地看着她:“哦?你觉得是你占了我便宜?”

      两人的对话是在指陈励深“对不起”她的那个晚上。

      梁肆默认地仰仰脸,一副傲娇姿态,掂了掂手里的头盔:“年轻人,不要有思想压力!大家都是成年人,都懂的!”

      说完,她扣上帽子,双脚踩上电动车,歪歪扭扭地骑了出去,留下身后的陈励深,有些稍显憋闷地看着她变成小黑点的背影,陡然轻嗤。

      呵……

      你懂,你懂个屁。

      人说失身傻半年,梁肆觉得很有道理。

      虽说□□上没什么变化,却总是思维放空,注意力不集中,路过陈励深办公室的时候,双腿还会条件反射地发软……

      梁肆站在陈励深的办公室外,手里掐着一沓资料,深吸一口气,敲了敲门。

      她是有很重要的问题要与他对质,那日在东乔印象,走廊的墙壁上,她看到了那幅他最喜爱的梵高的名作《鸢尾花》……

      “进。”

      她推开门,脸上的紧张已经掩饰得很好了。

      “小陈总,忙着呢?”

      陈励深一看是她,扣上笔帽,双手交叠放在办公桌上,眉头一挑:“公事私事?”

      这是梁肆第一次来陈励深的办公室,心里不禁暗暗咋舌。

      这间办公室本来是陈励深父亲办公的地方,老头子偏爱酒红色,上到阁楼天窗下到地板沙发,都是暗暗的酒红色。一张巨大的实木桌椅旁摆着现代化的台式电脑,音响电视一应俱全,墙上本都挂着陈升亲手题写的字,可能都被陈励深摘了下来,只留下几颗空荡荡的钉子,电视旁边摆放着一张折叠沙发,一放下靠背能睡下一个人,左手边的书架上砌满了书籍,再往里走就是浴缸……

      梁肆坐在他的会客椅上回答道:“当然是公事了。”

      陈励深像是一直等待着什么,听她回答完之后,明眸暗了暗。

      “说吧。”

      梁肆还没说话,从茶水间出来一个女人。

      那是陈励深的小秘书,小马。

      “梁总监请喝茶。”小马很专业周到地端来一杯毛尖。

      秘书很专业,梁肆忽然就不舒服了。

      小马又进了茶水间,梁肆看向陈励深:“你这秘书就天天跟你待在这儿?”

      陈励深被她的眼神弄得心有不解:“有什么问题吗?”

      秘书不在总经理办公室难道在家?

      梁肆站起来,走到那张胡乱挂着毯子的沙发床边拍了拍,又伸长脖子望了望里屋的大浴缸,脑袋里开始脑补少儿不宜的画面:小秘书被推倒在沙发上,或是陈励深正在浴缸里洗澡,让小秘书过来递毛巾的情景……

      这像什么话!

      干柴烈火!孤男寡女!

      这要是在以前,梁肆从不会想象到一本正经的陈励深发起春来是什么样子,可是自从那一晚之后,梁肆见识到他的“厉害”,就在潜意识里把他归结到普通男人用下半身思考的属性里。

      男人还不都是一个样?他陈励深连她都敢睡,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

      脑补至此,梁肆的心底泛起一股巨大的醋意:“有什么问题?人家是女孩子,你这办公室的门一关谁敢进来?你做点什么谁又能知道?人家小姑娘的名节还要不要了?”

      陈励深立刻会意了她的意思:“你把我当什么了?我在你眼里和那些秃顶的猥琐上司是一样的?你也在我办公室里,难道你的名节就不保了吗?”

      “这不一样,现在办公室里是三个人!”

      “马秘书!”

      “小陈总。”马秘书听见老板在唤自己连忙从茶水间里跑出来。

      “你先出去,以后我不喝咖啡不喝茶,你上班就打卡,写完资料就□□传,没有重要的事不许进我办公室明白了吗?”

      陈励深的一大串命令让梁肆呆若木鸡,小秘书也跟着一愣……

      “还站着做什么?”

      “好……好的小陈总……可是我一会儿还要给您拿来一份会议报告……”马秘书面露难色。

      “你听不懂话吗?”

      陈励深不耐烦地看着小马,目中寒光慑人。

      马秘书看了一眼梁肆,赶紧说:“哦我明白了!我□□传给您您自己打印!打印机要选E610那一台!”

      说完,小秘书出逃一样走出去,带上了门……

      梁肆完全错愕在原地,微微张着嘴巴看着他。

      “这回办公室里只剩我们了……”他从椅子上站起来,一步步走向她,“你不用,担心你的名节吗?”

      “……”

      梁肆被他强势的气场压制得倒退一步,心脏扑通扑通地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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