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黑夜的荣光》月夜子规

41、第三十八章、夜审

　　西里斯一早就告诉过卢平要注意疏远彼得，卢平也确实照做了。但是，他可以控制自己，却没法控制詹姆，由于这两年形势严峻，詹姆的保护欲越发旺盛，而彼得又是那样弱小可怜又无助，要说服詹姆因为一个虚幻的“彼得可能不忠实”这种理由而放弃保护他身边最弱小的朋友，简直不可能！
　　所以，这几年中，西里斯仍然时时见到彼得和詹姆他们同进同出……
　　但这不代表你们能把核心秘密交给他啊！莱姆斯卢平！你是傻子吗？

　　这其中到底有什么曲折他已经不想继续探究了，眼前的这一幕已经占满了他的脑子，彼得比平时还要矮一截——那是因为就在刚刚，他一下子跪倒在地，头低得很靠近地面。
　　彼得的肩膀一耸一耸的，断断续续的抽泣声让西里斯听得心烦意乱，恨不得就此一脚把他踹飞了。不过卢克伍德显然对此不以为意，他脸色很好，神情愉悦地从办公桌后面绕了出来，张开双臂，对着进门的三人做了个欢迎的手势。
　　“好消息来了。”他笑着说，“我们不用费心去找方法套口供了——佩迪鲁先生带来了我们最需要的东西！”他俯下身，虚扶了一下，彼得抽噎着跟着他的手势重新站了起来。
　　西里斯一顿，他感到身后的斯内普也停滞了一下。
　　而卢修斯却快步上前，摆出了一副对他而言十分和蔼的表情。
　　“啊，彼得佩迪鲁先生。你今天能来，我很高兴。”卢修斯赞许地微笑，“有什么要告诉我们的，请说……”
　　“是……是……”彼得紧张地绞着手指，期期艾艾地开了口，“我……我想通了，他们……他们和魔法部作对，是……是错误的，我不能……不能跟着他们胡……胡闹了……请……请……请……原谅我，不要……”
　　“要说什么快说！少废话！”西里斯忽然一声断喝，吓得彼得浑身一震，差点一屁股坐地上。他回头，见前两天刚刚暴打了自己一顿的人正标枪一样站在自己身后，霜聚眉峰冰藏唇角，眼睛里刷刷往外飞刀子，比上次还要吓人。彼得哽了一声，不由得步步后退，而对方却迅速逼了过来。
　　“别装出一副可怜相博取同情！我不吃你这套！要有什么重要消息，就快说，要有半点不实，我有理由怀疑你是故意装可怜，跑来这里当卧底的！”
　　他这凶神恶煞的样子把本来就战战兢兢的彼得吓得越发心虚胆寒，原本涌到嘴边的说辞全都吓得堵在喉咙里，张口结舌地半天说不上话来。
　　“真不知道你们怎么会相信这家伙。”西里斯嗤之以鼻，转头向卢克伍德和卢修斯冷笑，“你看他半天不说话，没准是在编假消息呢——谁知道他是不是心怀鬼胎？他的话，能信吗？”
　　卢修斯微微一笑：“那你也得让他说完了再分析嘛——说罢佩迪鲁，告诉我们，詹姆波特带着他那些泥巴种同伴们，躲到哪里去了？”

　　彼得微微松了一口气，开口……
　　一点声音也没有！
　　“你大声些！”卢修斯说着向他凑近，“这里没有内奸，你可以放心。”
　　彼得再次开口，这次倒是有了声音——他的喉咙里发出响亮的呃呃声，好像被谁卡住了嗓子，他用尽力气似的挤出了一个“他们在……”，然后立刻双手就像被人拉着的一样，一下子扼住了自己的喉咙并且收紧了，勒得他满脸通红，眼珠突出。
　　西里斯悬得高高的心落下了一大半。
　　看来，让卢平防备着彼得，他没有完全当耳旁风，彼得现在这样，明显是被保密咒困住了——西里斯决定火上加油。
　　“保密咒？”他冷笑一声，“你这是拿谁当傻子呢？既然签了魔法协定做了保密措施，你又有什么秘密可出卖？有什么资格和我们谈条件？你不会是故意来拖住我们，转移我们的注意力的吧？”
　　他举起魔杖，对准了彼得那张已经变成紫色的脸，愉快地笑了：“我觉得现在你没有留下的必要了……”
　　卢修斯及时的昏昏倒地拯救了快要被自己掐死或被西里斯干掉的彼得，那小耗子扑通一声砸在地板上，卢修斯狠狠瞪了西里斯一眼。
　　“你怎么越来越急躁了？就算他签了保密协定，你就想不出别的办法从他嘴里挖出情报来？既然他能来，就说明他有办法证明自己的价值。”他用魔杖敲了敲彼得的头，施了一个快快复苏，彼得哼了一声，慢慢睁开眼睛。
　　而接下来斯内普的一句话，又把他吓得差点再次昏过去。
　　“这好办。给他多喂点吐真剂不就好了？”
　　西里斯立刻回头看了一眼。
　　斯内普深黑的双眼宛如两口古井，幽暗无波。

　　“吐真剂？你做好了？”卢克伍德怀疑地问，“不是说还要两天吗？”
　　“刚刚出来一点，虽然完成精炼还需要时间”斯内普说，“不过也许已经可以用了，我想你们需要这个来试试佩迪鲁说的是真话假话。”
　　卢修斯和卢克伍德两人还没说话，彼得已经急得叫了起来：“哎！不！不行的！我们签保密协议的时候卢平说，这个咒语不能强用吐真剂解开，否则会变成白痴……而且，而且……没经精炼的吐真剂会吃死人的！卢克伍德先生……马尔福先生……”他乞求地轮流看向二人，黑豆似的小眼睛水汪汪地，好像下一秒就要哭出来。
　　“唔。”卢修斯一下一下轻轻叩着桌面，“西弗勒斯，我们还是不要拿彼得的生命安全做实验了。”
　　他的语气很温和，西里斯注意到，他口里的称呼，从“佩迪鲁”变成了“彼得”。
　　卢修斯灰蓝色的双眼和蔼地看着彼得，微微点头：“我相信你能来这里，一定能证明你的重要性，是吧，彼得？说吧，除了那保密协议上框定的那些保密内容，你还能告诉我们什么有用的消息？”
　　彼得仿佛一下子活了过来。
　　“是！是！马尔福先生。”他用力点头，“我……我说不出他们藏匿的具体地址，但是，但是，我带来的消息能让你们抓住波特……还有莉莉伊万斯！”
　　“哦？”卢修斯也来了精神，他和卢克伍德一起凑近彼得，问道，“这怎么说？”
　　“是这样。”心思稍定加上咒语的后遗症过去，彼得说话也流利了不少，“波特和伊万斯他们很担心那两个被关在学校的人，商量好了要偷偷回学校把她们救出来——他们知道学校的很多秘密通道，嗯，是只有几个人知道，连管理员有时候都不清楚。所以他们想从秘密通道里进来，把人带走。就这两天，他们就要行动了……可能明天晚上就会来……”
　　卢修斯满意地笑了：“很好，彼得，很好。感谢你带来的消息。”他和卢克伍德相视而笑，“看来，不用我们费心思去找，波特家族的小公子就要自己送上门来了。”

　　“等等。麻烦你解释一下。”西里斯忽然提出疑问，“我想，麦格教授还和他们在一起吧？她能同意波特擅自冒险？还有一起跑出去的其他人，他们难道都能不顾及这种行为会带给自己的危险，而一致为他们保密？你这些话，我怎么听着很不可信呢？”
　　“可信不可信喂点吐真剂就知道了。”没等彼得回答，斯内普立刻接口，并且表示“我马上就去拿。”
　　西里斯回头扫了他一眼，暗暗一笑。

　　“哎哎哎！别这样啊！”彼得慌了神，连忙躲到了卢克伍德身后指手画脚地赌咒发誓，“我发誓我绝对没骗你们！这个，这个，波特其实在跑出去的当天就想回来救人，麦格教授不同意，说会联系一个什么……哦对了，什么‘凤凰社’的人想办法。后来等了两天没消息，波特急了，一定要去，就私下里和卢平商量了——其他人都不知道——他还说服了伊万斯，本来她是被麦格派去看着波特的，结果她自己也想回来救人，那个多卡斯梅多斯，是她最好的朋友……所以他们三个人就商量好了要从秘密通道潜进学校来把人带走，我也是波特的朋友，是他那一个小圈子里的人，而且我签了保密协议，本来也没法说出他们藏匿的地点，所以他们这些事我都知道——今天其实就是波特派我回来打探那两个人被关的地点的……波特一向瞧不起我，他认为我这种人去哪儿都不会引起人们的注意，而且……”
　　西里斯哼了一声，彼得吓得一缩脖子，尴尬地干笑了一下。
　　“我倒是觉得詹姆波特很拿你当回事呢，佩迪鲁。”西里斯说，“这么机密的事，都没瞒着你，还派你重要任务，很够朋友啊……不过你就……”
　　彼得在他逼视的目光下一步步后退，讪笑着向众人解释：“我只是觉得詹姆他们再和魔法部对抗下去是没有出路的，所以才……我希望诸位能帮帮他走上正路，毕竟他也是纯血魔法世家的后裔，魔法部肯定会给他机会的。但是他不能再和泥巴种们混在一起了……我这是在帮他……”
　　西里斯火气上冲，恨不得当场揪住彼得，把那张一脸媚笑的老鼠脸一拳砸烂，但他不能这么干。
　　藏在袖子里的拳头越握越紧，骨节被捏出清脆的格格声。

　　回去的路上西里斯满腔的怒火被风吹得冷了些许，心底倒生出一缕庆幸来：幸亏这次自己在，可以及时通知穆迪——不，通知莱姆斯，让他好好防备……或者……将计就计？
　　一个大胆念头油然成形，西里斯自己都吓了一跳。
　　如果……成功的话……
　　那将是……一箭双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