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黑夜的荣光》月夜子规

20、第十八章、犬牙交错（下）

　　“斯拉格霍恩校长。”卢克伍德对着斯拉格霍恩讲话，黑色的眼睛却盯着詹姆，“这些学生是来闹事的吗？在校长办公室大吵大闹，如此无礼——为此，我看，给格兰芬多扣上几分，也是……”
　　“校监先生！”詹姆又惊又怒，“我知道你对格兰芬多有偏见，但是您连情况都不问清楚，就随便扣我们分，偏心也偏得太明显了吧？”
　　这话说得太冲了！他不怕惹上更大的麻烦吗？莉莉回头横了詹姆一眼，示意他暂时别说话。詹姆立刻闭嘴，他一时激愤之下冲口而出，也知道不妥，但是卢克伍德那些话，分明气死人，因此虽然不再说下去了，他仍然气鼓鼓地瞪着卢克伍德，毫无服软的意思。
　　卢克伍德皮笑肉不笑地哈了一声：“斯拉格霍恩校长，这个学生看来心气很高啊，不但不把我放在眼里，也没把你你这个代理校长当回事啊。”
　　斯拉格霍恩登时脸现尴尬，半晌才堆起笑容说道：“克莱恩，你别生气。詹姆他们只是一群孩子，太关心同学，所以出言不够冷静，你别和他一般见识——波特先生，你快向学监道歉！”
　　“对不起。卢克伍德先生。”詹姆虽然不满意斯拉格霍恩唯唯诺诺谁都不敢得罪的样子，也知道他是为了自己好，想到这点，他强自把这口气咽下，老老实实地向卢克伍德道了歉。
　　卢克伍德满意地点点头，脸上的微笑还没完全打开，又被詹姆的下一句话弄得瞬间消失了。
　　“校监先生，刚才我不礼貌，是我不对。但是他”他一指站在一旁的西里斯，“他攻击玛丽麦克唐纳，是我们这里所有人亲眼看见的，我们来校长这儿就是为了要求公平处理这件事，这家伙一直在狡辩，我们才跟他吵起来，结果您……”
　　“您来得正好。”莱姆斯怕詹姆再说出什么不好听的来，暗地里扥了一下他的衣角，温柔地接上话头，“你一向最客观公正了，想必一定能把这件事圆满解决，让那些用黑魔法攻击同学的人受到应有的惩罚。是吧？”
　　卢克伍德脸色一沉，这个卢平，看上去安安静静的不起眼，倒是个绵里藏针的难缠角色，竟然知道拿话堵自己，但目前这情况，布莱克一定是拿黑魔法攻击泥巴种了——他真失策，以往这类事情都是他暗中指挥别人做，而且通常不留痕迹。这回怎么会当场被人逮住他本人？四个人的眼睛看着他在现场对人动手，这可是够得上开除的罪名……可是他是不能有差池的，自己要是护不住这个布莱克家族的大少爷，不但他的家族，黑魔王也会来找自己的麻烦，这可怎么办？
　　于今之计，除了用校监的权力把这件事强压下去，似乎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不过，其实“更好的办法”，马上就送上门了。
　　西里斯听了卢平的话，轻轻笑了一声，自己走上前，掏出魔杖，把它拿到斯拉格霍恩和卢克伍德的眼前。
　　“校长、学监，我发誓今天攻击麦克唐纳的绝对不是我，我不过是在不合适的时间出现在了不合适的地点。我可以证明给你们看！”
　　卢克伍德脑中灵光一闪，豁然开朗：“是的，布莱克先生。那么我们不得不对你的魔杖进行一次检验，好让波特先生他们相信你的话，你……”他把西里斯的魔杖接过来一看，登时下面的话就说不下去了。
　　橡木、龙心弦、十三英寸长——这就是西里斯布莱克本人的魔杖！怎么？他没有借用其他人的魔杖蒙混过关么？
　　卢克伍德回头仔细观察了一下西里斯的表情，发现他非常镇定，心里稍稍有底。于是轻轻叹了一下这根魔杖，念道：“咒语回溯”
　　事实证明，这根魔杖在今天根本没有施过灵魂刻印这个黑魔法！

　　“真相大白了？”西里斯故作无奈地耸耸肩，结果魔杖在袍子上擦了擦，“我说不是我干的，你们还不相信！现在呢？”
　　詹姆榛色的眼睛里闪动着怒火，看得出来，他绝对不相信西里斯不是那个罪犯，但是，咒语回溯证明了他没有施过那个黑魔法，而人证——特别是几个未成年巫师的人证，向来只是物证的补充，是无法给他定罪的。
　　斯拉格霍恩在那里笑着为他们和事，卢克伍德冷冰冰地声称自己这次就不追究了，下次如果再犯，格兰芬多的学院分一定会被狂扣，云云。
　　纷乱嘈杂声中詹姆只觉得胸口气血翻涌，脑袋嗡嗡作响，眼见那个小食死徒跟着卢克伍德往外走，还向自己斜了一眼，满脸得意之色，那一股火再也按压不住。一个箭步冲上去，冲着布莱克洋洋得意的小白脸就是一拳。
　　“哎哟！”西里斯一下没躲开，左脸又重重挨了一下，嘴角的伤口刚刚好点，又裂开了，血一下子流出来，疼得要命。
　　“詹姆波特！”卢克伍德气坏了，“当着校长和学监的面也敢打人！格兰芬多扣二十分，因为暴力行为。关禁闭一星期，今晚就开始！现在！马上从我面前消失！”

　　出了斯拉格霍恩办公室，天已经黑了，他们竟然在那里纠缠了这么长时间。莉莉向他们打了招呼，径直去校医院看望玛丽，詹姆他们三个没精打采地往格兰芬多塔楼走去。詹姆还是愤懑难平，狠狠一拳砸在墙上，手也流了血。
　　“詹姆，你不用这样。”卢平低声劝他，“布莱克的魔杖没发现施咒痕迹，会不会真的……”
　　“肯定不会！”詹姆气哼哼地说，“布莱克那个人太狡猾了！你以为他真的只是‘在不合适的时间出现在不合适的地点’？这种话只能骗三岁孩子！说不定，他们检测的根本就不是他的魔杖，哦，或者，他攻击人用的不是自己的魔杖！”詹姆越想越觉得对，抬起头刚要说些什么，却发现，莱姆斯的视线……
　　他正望着天空。
　　即将圆满的月亮散发着冷冷的清光，映得他脸色苍白如雪。
　　还有三天，就是满月。
　　“哦。对不起……莱姆斯……”詹姆低下头，喃喃地说，“我们还没有练成阿尼玛格斯，彼得……这个月，你还是只能独自一人度过了，真的对不起！”
　　“没事。”卢平微笑，“这么多年了，我早就习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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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上中天。
　　詹姆在斯拉格霍恩的办公室抄写论文，隔十分钟，就要抬头看一下墙上的老爷钟。
　　现在，莱姆斯应该……变身了吧……
　　黑灯瞎火的宿舍里，彼得一个人躺在床上，小眼睛瞪得溜圆，翻来覆去地没法入睡。
　　詹姆没有回来，莱姆斯去了尖叫棚屋，本来今天，应该他守在打人柳旁边，陪伴莱姆斯的。
　　可是外面风好大，好冷，打人柳挥舞枝条的样子太像一个张牙舞爪的魔鬼，而莱姆斯的嚎叫声总是那么……让人害怕……
　　再说了，站在外面等他对他也没什么好处嘛，又不能进去陪。
　　莱姆斯对不起对不起，哪天我练成了阿尼玛格斯，一定去陪你！
　　但是一想到明天詹姆怒容满面的样子，彼得又没法睡着了……

　　月上中天。
　　尖叫棚屋中，“鬼魂”发出恐怖的尖叫声，霍格莫德的村民捂紧了孩子的耳朵，用魔咒加固了大门。
　　“嗷——呜——”
　　那声音穿透耳膜，直刺人心，连树枝上栖息的乌鸦，都被这声音吓得“扑棱棱”高飞远避。
　　那一栋年久失修的小屋，似乎随时都可能倒下，但神奇的是，无论里面冲击的力量如何大，那破破烂烂的门扇却永远不会被撞烂。
　　“轰——砰——”
　　第十次，红着眼睛的狼人被门上的魔咒弹开，四脚朝天地摔倒在地板上。
　　他想出去，他要自由，他想咬人！！
　　那么多新鲜血肉的气息，诱人地在鼻尖萦绕，他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渴！渴！渴！要喝血！！
　　但这个屋子困住了他，门上的多条魔咒让他只能在这间布满灰尘的小房间里转圈圈，他越来越焦躁，仅剩的一点属于人类的理智消失殆尽。他开始疯狂地抓咬自己身上的皮毛，逐渐地，空气中掺和了血的味道。

　　咔哒。
　　门响了一声。
　　狼人陡然一惊，全身的毛竖了起来，他停止了抓咬自己的动作，慢慢转头，血红的双眼盯紧了那扇冲不破的门。
　　吱呀。
　　门轻轻地被人从外推开了，一缕气味飘入……不是人类……
　　一条熊一般大小的黑狗脚步轻盈地走进小屋，向他咧了咧嘴，狼人发誓，他在这条狗灰色的眼睛里看到了只属于人类的笑意。
　　但它的确不是人类，那味道……完全不一样……
　　或许是因为现在他不是孤独一个了吧？狼人的理智回来了一些。他小心翼翼地迎向大狗，鼻尖碰了碰大狗油亮的皮毛，深深吸气。
　　的确不是人类。
　　大狗侧过头，用身体蹭了蹭他。
　　咦？很友好啊。
　　“呜”
　　你是谁啊？狼人问。
　　“汪汪”
　　一个朋友。大狗回答
　　“呜呜呜”
　　可我以前不认识你啊？
　　“汪汪汪。”
　　现在不就认识了？
　　“呜呜呜？”
　　你来这里干嘛？
　　“汪汪汪汪汪汪。”
　　陪你啊，一个人多孤单。
　　“呜？”
　　真的？狼人的眼睛亮了。
　　“汪汪！”
　　当然！大狗欢快地甩起了尾巴。
　　“呜呜呜。”
　　太好了！
　　狼人忽然觉得没人可咬也没关系了，至少，现在有动物来陪自己啦。
　　大狗后退两步，歪着头看看狼人，忽然轻轻一个纵跃，准确地将对方扑倒在地，两只动物顿时滚做一团。眼睛看着眼睛，鼻尖碰着鼻尖，牙齿对着牙齿……
　　犬牙交错。他们像一对普通的人类少年一样嬉笑打闹。
　　狼人第一次忘记了对血的渴望，他甚至恢复了一丝作为人类的神智。
　　然而……这双眼睛……
　　狼人总觉得，他们这不是第一次见面！

　　直到月亮落山，天边出现鱼肚白，两只动物才筋疲力尽地停止了打闹，狼人渐渐恢复人类的状态，在此之前，大狗告辞了。它没有告诉狼人自己是谁，但它保证，下一次月圆之夜，还会到这里来陪他……狼人相信他不会说谎！

　　莱姆斯卢平刚刚变回人身，整理好衣服。尖叫棚屋的大门就“蓬”地一声被人撞开了。
　　“莱姆斯！你还好吧？”詹姆波特风风火火地闯进来，“昨晚我关禁闭没在外面等你，彼得这死小子！”他说着狠狠钉了彼得一记爆栗，钉得彼得嗷嗷直叫，“竟然窝在宿舍睡大觉！真不讲义气！害你一个人……你怎么样……咦？”
　　他惊奇地大叫了一声。
　　莱姆斯变身过后，尖叫棚屋内通常都会一片狼藉，同时，他身上总是伤痕累累惨不忍睹。而今天，尖叫棚屋内倒是像往常一样一片狼藉，但莱姆斯身上的伤痕却少了许多，只有数得着的几条，而且伤口不深。
　　“你能控制自己了？”詹姆颇为惊喜。
　　“也不是。”莱姆斯有点脸红，“我也搞不清楚怎么回事，不过这不是好事吗？以后要都这样就好了。”见詹姆还是一脸好奇想要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样子，莱姆斯迅速转移话题，“你们快回去吧，一会儿庞弗雷夫人要来带我去医院吃药，看见你们不好。”
　　詹姆他们磨蹭了一会儿转身走了，莱姆斯莫名地松了一口气。说不清楚原因，他想暂时保留关于昨晚那条大黑狗的秘密，不想对别人说，哪怕是最好的朋友。
　　他的衣服口袋里，有几根黑色的狗毛，那是昨晚，“它”留下的。
　　完美地证明，这一切不是一场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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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以表示本文绝不会坑！
但是……
开两个坑果然不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