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黑夜的荣光》月夜子规

15、第十三章、大脑封闭术与摄魂取念（下）

　　一根冰凉、尖锐的探针，猛地刺入脑海。西里斯全身一颤，大量记忆碎片如潮涌出，完全……无法控制……
　　深入、深入、再深入……一幅幅画面如麻瓜的电影镜头一般飞速切换，毫无顺序，不讲章法——他和雷古勒斯的对话、他冷笑着逼走拉巴斯坦、他对斯内普横眉冷对、他被詹姆用魔杖指着眼睛、他在霍格莫德街头百无聊赖地四处张望，在寻找……
　　不！不行！不能看！你不能看！
　　西里斯所有的警觉瞬间惊醒，两个月来一直不断练习的大脑封闭术立刻起了作用，一堵坚壁磊起，伏地魔探究的眼睛被结结实实地拦在了禁地之外。
　　伏地魔的红眼睛爆出一星火光。
　　他停止了摄魂取念。

　　西里斯全身一松，仿佛刚从千米深的海底浮上水面，他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觉得全身乏力。
　　伏地魔又开口了，带着危险的咝咝声。
　　“大脑封闭术？很好，很好……你想要隐瞒什么？钻心剜骨——“
　　他的声音陡然变得尖利刺耳，恶狠狠地吼出了一个咒语。魔杖尖射出一道红光，打中了西里斯的胸口。
　　剧烈的疼痛瞬间爆发。
　　西里斯的身体弹上半空，又重重地落在地板上，千万枚烧红的钢针在血管里到处攒刺，千万把白热的刀子在内脏中来回翻搅，全身的骨头仿佛被慢慢碾压成碎片，每次呼吸都像有钢锉在锉动心肺……
　　他在地板上翻滚着，手徒劳地抓紧又松开，指甲在坚硬的地面上磨出了血，虽然极力咬住嘴唇，惨痛的呻/吟声仍然断断续续溢出。
　　全场所有人都被这个变故惊呆了，竟然连惊呼声都卡在了喉咙里。沃尔布加本来满心欢喜地看着儿子被黑魔王重视的场景，这下一来，她只来得及尖叫一声，就软软地倒下了，雷古勒斯和父亲一左一右扶住了母亲，看他的眼神，似乎要冲出去和伏地魔理论，只刚刚跨出一步，就被清醒过来的沃尔布加死死捂住了嘴巴。
　　连那些见惯各种血腥场面的食死徒们，都被黑魔王喜怒无常的举动惊得目瞪口呆。全场还能保持镇定的，只有卢修斯一人而已。

　　失败了吗？
　　暴露了吗？
　　我……要死了吗？
　　疼痛一刻不停地侵蚀着西里斯的神经，他没法晕过去，而心底的恐惧，越来越深。
　　伏地魔把手一抬，停止了咒语。

　　西里斯大口大口地喘着气，钻心咒的余痛未消，被汗湿的衬衣冷冰冰地贴在背上，极不舒服，但他仍然咬着牙，用胳膊支撑住身体，一点一点地爬了起来。
　　撩开额上被汗水浸湿的黑发，眼前的一切重新清晰。伏地魔的脸恢复了高深莫测的平静，一双血红的眼睛却没有半分离开他的脸。

　　“主……主人……对不起……”西里斯喘息着说，“我……我哪里做错了……我……”
　　伏地魔的唇角卷起一个残忍的微笑，他开口了，声音轻柔和蔼，仿佛在同一个自己喜爱的孩子聊天：“你错在哪里？不知道吗？那么我提醒你一下你想的起来么？——刚才，在你未来会宣誓效忠的主人希望你敞开心扉，迎接他的关怀的时候，怎么会用其大脑封闭术，像拒绝一个威胁一样地，把他拒之门外呢？”

　　西里斯心下了然。
　　大脑封闭术是对付摄魂取念的唯一方法，高明的大脑封闭术大师，可以自如运用这个魔法掩藏自己的真实思想，而又不让对方有所察觉。但如果没达到那个境界的话，入侵思想的人，时能看出来你用了大脑封闭术的。
　　西里斯知道，这是自己那不成熟的大脑封闭术惹祸了。

　　西里斯布莱克！你是个最蠢的蠢货！他在心里恶狠狠地骂着自己。鼻涕精能做到没有痕迹地掩盖思想，你就不能！连鼻涕精都不如你还活个什么劲？你去死吧……

　　心里骂着，脸上却做出一副十分无辜的表情，两颗泪珠迅速在眼眶中汇聚，却忍住了不让它流下来。“主……主人……”他带着哭腔说，“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最近在练习大脑封闭术，练得太熟记而流了。您刚才对我摄魂取念的时候，我条件反射地就……对不起！您相信我，我真不是故意的！”

　　这个解释，是他能想出的最合理的了。

　　身后“扑通”一声，像是什么人跪下了。
　　“黑魔王阁下，黑魔王阁下。我儿子……我儿子他说得没错，最近他一直在练习大脑封闭术，他说这将来会有很大用处，所以，他会对摄魂取念有自然的过度反应，但他真的不是故意的，请您原谅他吧！”
　　沃尔布加几乎要哭出声来。
　　妈妈……
　　西里斯心头一热，泪水夺眶而出。

　　“很有道理啊。”伏地魔点头，“那么，你是否愿意，让我再一次深入你的内心，看一看你心底的想法呢？要知道，在主人面前，一个忠诚的人，是不能有任何隐瞒的——这一次，你可不能再‘反应过度’咯。”
　　伏地魔的微笑，竟比他的愤怒，还要骇人。
　　“准备好了吗？敞开你的思想……摄魂取念！”

　　冰冷尖锐的探针，再次深入他的脑海。

　　他在天文塔上与詹姆交战、他在医院里向詹姆示好……不……不能看……西里斯又想运用大脑封闭术，可是心底深处，一个声音在说：不行，你不能再表现出对他的抗拒了。
　　凌乱的画面一幅幅出现又消失……
　　西里斯布莱克，平静下来，平复你的情绪，摈除一切喜怒哀乐……
　　黑暗……无边无际的黑暗……眼前出现的光明……
　　詹姆的脸……
　　詹姆在对他说话，满脸愤怒的表情……
　　魁地奇球场上红衣的身影，詹姆骑在扫帚上，身上仿佛镀上一层金……
　　他在窗边望着球场里的人，满眼向往……

　　身后一阵巨大的骚动，被这么一干扰，伏地魔的精神无法集中，摄魂取念自动中止了，西里斯一下子瘫倒在地上，犹如大病初愈一般全身脱力。
　　“怎么回事？”伏地魔高声问道。人群沉默良久，奥赖恩布莱克战战兢兢的声音响了起来。
　　“黑魔王大人，对……对不起……我小儿子雷古勒斯……他……他吓晕过去了……”
　　西里斯一惊回头，只见雷古勒斯双眼紧闭，毫无生气地躺在父亲怀里，脸色苍白得像个纸片人似的，母亲正焦急地抹着眼泪，又不敢大声哭出来。
　　伏地魔皱眉：布莱克家族这些人，怎么回事？不过他倒是听说过，布莱克家那个不争气的小儿子，胆小懦弱，除了读死书之外一无是处，分院都只进了拉文克劳，在贵族圈子里是个不大不小的笑话。对这样的人，原本也是不必在意的。
　　至于这一个……他低头看着还在大口喘气的西里斯，原来，他想隐瞒的，是这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西里斯，你喜欢詹姆波特？”
　　什么？
　　西里斯眨眨眼，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爱上敌人，还是一个邓布利多的死忠，这确实很丢人。”伏地魔的口气里有充分的理解，“然而，你也不必为了隐瞒这些就对主人动用大脑封闭术。”
　　西里斯总算反应过来了。对于没鼻子先生这异于常人的脑洞，他表示极大的敬佩。
　　他脸红了。
　　“对不起，主人。”他低头小声说，“我不是故意的，可是……波特和我在学校里打了四年的架，我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那样的心思，我都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会不由自主地关心他，他越恨我我越想靠近他。我自己也觉得是种病态，可真的……没法控制……我……我确实怕您知道，我怕，我怕您和其他人因此误会我不忠诚，会让自己的私情影响……”

　　伏地魔嘉许地点头，坦诚就好，坦诚就好啊。
　　刚才震慑了一下，现在，该是给布莱克一家吃个甜枣的时候了。
　　他的语气又变得十分循循善诱：“既然你坦白了，那么这就不算问题。西里斯，我从不过问属下们的感情，我鼓励你们去追寻真爱。但是你现在年纪太小了，也许你那只是一时的好奇和冲动（西里斯惭愧地频频点头）——我希望，你不要因为这点私情而背弃我们共同的理想，背弃你对我的忠诚。背叛的代价，是你承受不起的，为了一个纯血统叛徒而浪费自己的生命，更是我不愿意看到的。我希望，你在战斗中要时刻牢记，你的使命，是恢复纯血的光荣，光大巫师的文明。如果，你能够做到这些，那么我答应你，在我们成功之后，你会得到你梦寐以求的奖赏。”
　　西里斯仰起脸来，满眼都是憧憬。
　　伏地魔笑得更开了。
　　“假如你到了那个时候还这样迷恋詹姆波特，那么，我会尽力保全他的性命，把他奖赏给我的功臣——我希望，这个人，是你……”

　　多美好的承诺啊！
　　詹姆，你可不能怪我啊，要是不拿你救急，哥们就没命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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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不太成熟的大脑封闭术是能感觉出来的，参见哈六斯内普说德拉科“学会了大脑封闭术”那段话，可见德拉科对斯内普用的大脑封闭术就被斯内普察觉了。不过高超的大脑封闭术应该看不出来，否则，斯内普在老伏面前彻底不用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