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可以再一次（HP）》浮游的蜉蝣

5、相似

　　第一堂魔药课的内容是调制一种治疗疥疮的简单药水。它简单到什么地步呢？严格来说根本就不算是一种正式魔药，这从它连个学名都没有就可以看出来了。
　　只是新人拿来练手的玩意。但就这玩意利瓦伊也有点战战兢兢的，他真的怕自己比纳威更早炸了坩埚。
　　他拿出了上辈子熬福灵剂的态度来调制这个课堂内容，他的付出得到了回报，他平安无事地调制出了完全符合书本描述的药水，然后就听到了一阵很响的嘶嘶声。
　　要炸！本就战战兢兢的利瓦伊差点没跳起来，好在紧接着就反应过来这不是自己坩埚发出的声音。
　　我靠，谁啊这是，小心点啊，我要是被惊得魔力失控整个地下室都别想保住了啊朋友！控制魔力控制得心力交瘁的利瓦伊心中暴怒，回头狠瞪嘶嘶声的发源地，下一秒就真跳起来了，跳到了凳子上。
　　地上流淌的是纳威打翻的药水。
　　啊哈，对，是有这茬。利瓦伊终于想起来了，摸摸鼻子，苦笑：过分专注有时候也颇为危险。

　　“白痴！”斯内普咆哮着，挥起魔杖将泼在地上的药水一扫而光。让人送纳威去校医院，顺便再扣哈利一分。
　　斯内普继续在教室里踱步，夸奖马尔福，冷嘲热讽其他所有人，直到在利瓦伊面前站定。
　　他的视线落在利瓦伊调制好的药水上。是的，调制好的，都已经装瓶了，而此时其他学生最快的进度也不过完成了一半稍强，光是称干荨麻、粉碎蛇的毒牙这种基本的根本没有解说价值的步骤就花费了那些笨蛋傻瓜不可思议的几十分钟。

　　这药水有问题吗？利瓦伊觉得奇怪，他已经全力以赴了啊。随着斯内普注视时间的不断加长，利瓦伊越来越不解，他尽量不动声色地瞟向其他人的药剂。
　　一个还在熬，第二个也在熬，第三个……利瓦伊猛然意识到一件事，他的魔力控制力很糟，但是他一直是以自己两百多岁时的控制标准来衡量的，如果放在十一岁小巫师的标准上，尤其是从麻瓜世界刚刚踏入巫师界的小巫师的标准来衡量，他的控制力……精准得不正常。
　　而且他对魔药的熟悉度……不要说是小巫师，就算是成年巫师，除了魔药大师外，能及得上他的，屈指可数。
　　然后，他刚刚以这种异常的魔药熟悉度以及异常的魔力控制力，调制出了一剂药水，还是全神贯注调制的……
　　利瓦伊突然有把药水泼自己身上好去校医院躲灾的冲动。

　　斯内普的视线缓缓从药剂移到了利瓦伊的脸上，眼神冷漠、空洞，片刻后猛地皱眉，像是看见了什么不该存在的让他无比厌恶的东西。他迅速看了一眼与利瓦伊邻座的哈利，那份厌恶的态度更加明显。
　　嗯？利瓦伊不解地眨眨眼。
　　“为了你的炫耀，莱恩先生，格兰芬多扣一分。”斯内普最终看着利瓦伊说道，转身时顺手拿走了利瓦伊的成品药剂。
　　啊……？这种扣分理由不是该属于哈利吗？利瓦伊看着斯内普离开的背影，半响没回过神来。

　　直到应约来到校长室坐在邓布利多面前，利瓦伊还在思索是什么让斯内普从把他当普通的傻瓜笨蛋变为了给予他与哈利同等的厌恶度。
　　邓布利多一开始神情有些凝重，但看着利瓦伊持续走神，稍微询问原因后，长者乐了：“看起来你很困扰？”
　　“啊，相当困扰，”利瓦伊无力点头，“我以为我这一次有机会从旁观者的角度来观察斯内普教授对哈利的态度，可是，似乎情况有变。”
　　他皱着眉，灰色的眼睛微微眯起，略长的柔顺头发自然垂着，带着一种岁月积淀后的典雅，他忽而笑了起来，不经意地染上几分洒脱：“大概我跟斯内普教授确实无法和平共处吧，毕竟我骨子里是波特。”
　　“你有没有注意到，”邓布利多突然愣了一下，然后神情略微改变，就像刚才魔药课上斯内普那突变的态度，“你很像一个人。”
　　“嗯？谁？这具身体的亲人吗？我不太清楚，我没有去找过。”
　　“不，我也不确定是不是你这具身体的亲人，我想很可能不是，事实上，相似的并不是外表，虽然瞳色和头发确实很像，但长相完全不同，不过，你的某些神情，非常相似，非常像学生时代的那个人，尤其你跟哈利走在一起的时候。”
　　“……您指谁？”
　　“西里斯·布莱克。”
　　校长室里突然安静了下来，半响利瓦伊才微哑着声音说：“像吗？我在格里莫广场十二号住了很多年，除了霍格沃茨、韦斯莱家以及我和金妮的家外，那是我的第四个家，而且是唯一一个，只有我一个人的家……呵，对了还有克利切。”
　　利瓦伊抬手挡住眼睛：“我对他们最直观的印象来源于斯内普教授的记忆，您可以想象，在我想要怀念他们时，那满是冲突的傻乎乎的记忆——尤其记忆提供者也就是经常在那段记忆中落下风者，我还欠了他一条命——这有多么地……糟心。”
　　利瓦伊放下手，重新笑了起来：“比起父亲，我与西里斯相处得更多，可是那相处依然太短太短，即使算上三年级时的大狗形态，也只有不到三年，他是我在巫师界仅有的亲人，我爱他，但因为我的鲁莽……我害死了他。”
　　“每当怀念长辈时，我最先想起的总是西里斯，而虽然他厌恶，但格里莫广场十二号毕竟是他长期生活过的地方，我可以在那里找到更多可供怀念的东西，心情好的时候克利切也愿意告诉我一些西里斯被逐出家门前的事情。”
　　他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呼出：“也许是因为总是想着，总是想着，不知不觉就被同化了吧，就像有时克利切说‘他以前藏在那儿一动不动等很久，就等着捉弄老主人’，我也就坐在那个狭窄的角落待上一下午，想着西里斯那时会有的恶作剧心思。”
　　利瓦伊沉默了下来，邓布利多也没有打扰他，直到他带着一份期待的神情再次问道：“真的很像？”
　　邓布利多笑意盎然，点头：“你可以就此问题咨询斯内普教授。”
　　“哦……真是个不幸的消息，”利瓦伊慢吞吞地说，“作为霍格沃茨的现任学生而言……”
　　邓布利多大笑，“哦，好了，祝你好运，亲爱的孩子，不过，”邓布利多收敛了笑容，神情渐渐严肃，“我很抱歉，现在，我们可能得先谈谈别的。”
　　“当然，教授，我正是为此而来。”

　　魔法生物在理解主人的指示上都不会有什么问题，差别通常只在于愿不愿意听而已。芙丽达属于愿意听指示的那一类，虽然从它整天睡觉的态度上也许不太能看出来，但当它执行指令时，却格外让人惊讶。
　　芙丽达追着斑斑一路狂奔，直到斑斑晕头转向地撞到了麦格教授脚上，然后被绊得连打几个滚，重重撞上了墙，彻底晕了过去。
　　麦格教授惊讶地看着这两只宠物，耗子她是不认识，但猫她知道是属于今年的新生莱恩的。
　　耗子晕过去后，芙丽达乖巧地蹲坐在一旁，冲麦格教授叫了声，然后抬起爪子慢条斯理地给自己洗脸。
　　一阵匆匆的脚步声，三个男孩跑了过来。
　　“斑斑！”红发的韦斯莱男孩一声惨叫，冲向了耗子。
　　“哦……我想我最好什么也别说了。”黑发的莱恩弯腰抱起比耗子大不了多少的小猫，带着一脸不忍心看的表情。
　　一头乱发的波特看看两个朋友，又看看麦格教授，一脸尴尬。
　　“出了什么事情？”三个都是自家学院的，麦格教授严肃地问道。

　　“没……只是玩笑。”利瓦伊说。
　　这个解释没有任何参考价值，格兰芬多惹出的乱子九成以上都是源于玩笑，作为格兰芬多的院长，长期处于收拾烂摊子第一线的麦格教授，越加严肃地看着他们。
　　“我有点好奇斑斑还能不能跑，因为它缺了一根脚趾头，”利瓦伊指了指自己的右手食指，“就是相当于人类的这根指头。我觉得作为耗子，少了根趾头后一定会破坏平衡，让它跑不了。罗恩说他也不知道，他没见过，虽然这只耗子在他们家已经至少有十年了，之前是珀西·韦斯莱的宠物，在霍格沃茨的时间跟珀西一样长。作为一只普通耗子，它该早就已经老到头了，更不可能擅于奔跑。我开玩笑说，如果有猫追，再老再残疾的耗子也能飞奔，可惜我们身边唯一的猫就只有芙丽达，我的宠物，它又不爱活动，而且体型比斑斑大不了多少，吓不到耗子……”
　　利瓦伊慢吞吞地说，麦格教授脸色好了些，因为听着确实只是好友间的小玩笑，虽然似乎有哪里不太对劲，她正在思索，利瓦伊接下来的叙述让她脸色一变。
　　利瓦伊说：“我取笑芙丽达说她除非有麦格教授您的阿尼玛格斯那样的体积和气势，否则连耗子都不怕它，如果遇上阿尼玛格斯的耗子，还会反被耗子欺负，除非那只阿尼玛格斯耗子当耗子太久以至于忘了自己其实是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