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可以再一次（HP）》浮游的蜉蝣

2、童年结束

　　这辈子的学生生涯，利瓦伊决定要认真点，即使是他并不会久待的麻瓜世界的知识，他也极尽可能地多学，事实上，曾经在他年纪大些后他发现很多知识都是相通的，变形术与魔咒，魔纹与魔药，圣芒戈与魔法部，傲罗与魁地奇，黑魔法与白魔法，巫师与麻瓜，交错着，重叠着，分割不了。
　　这个世界是如此浩瀚，而人类是如此渺小，当他曾经沉淀下年少时的热血激昂，他细细品味，慢慢摸索，一点一点地学习、收获。传奇般的名声压得他呼吸困难，只有当他看着更加传奇的历史与那些历史中留下的宏伟知识结晶时，他才能得以喘息。
　　也许这一次他会是一个拉文克劳，利瓦伊心想。

　　“我就不明白了，这里的学校和这里的孤儿院一样破败，连那号称图书馆的房子里也没几本完整的书。你能学到什么？”奥尔达斯也是学生，但几乎都在翘课。高年级的他花在课业上的时间甚至不如低年级的利瓦伊的零头。
　　“即使是如此破败，以我的无知，区区五六年也难以学完。”利瓦伊回答。这是真的，他曾经的两百多年全在巫师界度过，对于麻瓜世界，他最深的印象来自德思礼家，显然，那并不是个了解的好途径。
　　“啊哈，”奥尔达斯对这个话题没啥兴趣，“你十一岁以后是想自己离开？”
　　“我想去念寄宿制学校，如果可能的话，最好暑假时卡琳能允许我回来住两个月，直到我毕业为止，毕业后我就彻底离开。”
　　“你觉得呢？”
　　“肯定不行，”利瓦伊失笑，“卡琳能允许我自行选择离开而不是非要把我卖给个好买主就很好了，每年还回来一次蹭吃蹭喝卡琳肯定无法容忍。”
　　“倒也不见得，”奥尔达斯摸着下巴说，“那个女人你知道的，只要利益足够……”
　　“我知道，你也知道，奥尔达斯，卡琳如果只看得见利益，她就不会一直窝在这个小地方守着一个破孤儿院了。”利瓦伊笑道，“比起我每年暑假给她的房租，她肯定更烦每年多见我两个月。离开孤儿院的孩子，无论是怎么离开的，她都不想再见到。”
　　“哼哼，卡琳可不会喜欢你这么评价她。”
　　“无论什么评价她都不会喜欢吧？”
　　“好吧，我亲爱的兄弟，你说中了，”作为卡琳之外在莱恩孤儿院待得最久的人，奥尔达斯鼓了鼓掌，“所以，十一岁之后就彻底滚蛋吧。这里不欢迎你回来，我和卡琳都不。”

　　利瓦伊知道，卡琳和奥尔达斯都有自己的故事，就像他一样。他不曾去探究，甚至尽量在回避，他的责任感都献给了巫师界，负担不起更多人的人生。
　　即使这一次，必须担负巫师界的救世主另有其人，但利瓦伊已经习惯，两百多年的习惯，刻入骨髓，他无法割离，也不愿割离。
　　如果可能，利瓦伊只想代替那个孩子承担，悲伤与绝望，只要一个人经历便已足够。

　　1991年，猫头鹰降临，带来利瓦伊早已知晓的信件。说不上期盼成真，只是必然的过程，他是巫师，他属于巫师界，他回到巫师界，仅此而已。
　　仰望天空，利瓦伊长长地呼出一口气。这一次的童年也结束了。
　　墙角根处蜷曲着一只年老的黑猫，利瓦伊认识它，甚至比认识卡琳更早，在回到这个时空时，最早见到的活物，与格兰芬多同种类的活物。
　　亲切。
　　利瓦伊走到黑猫旁坐下，看着阴沉沉的天空，就像是在欣赏繁星，“我要走了，伙计，以后……大概很难再见到了，看在我这些年给你喂食的份儿上，给我个祝福吧。”
　　黑猫发出了轻微的‘呼噜’声。
　　“谢谢，伙计，我会努力的。”利瓦伊说。
　　直到现在，利瓦伊依然有一种在做梦的感觉，仿佛是因为自己太悔恨了，所以在临死前最后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真的回到了过去，有了改变的可能。
　　但即使这真的只是一个梦，他也会努力，哪怕是在梦里，只要能够挽回，至少他也终于在成年后做了一次美梦，哪怕一次也好，只要大家……都活着。

　　一声轻响，穿着打扮一丝不苟的女巫突然出现。
　　来接他的人是麦格教授吗，真好。利瓦伊微笑，事实上，现在不管是哪位教授来接他，他都会觉得很好，久违的熟人，还活着的熟人。利瓦伊觉得，现在哪怕让他面对斯内普那张看所有人都不顺眼的脸，他也是会笑得愉悦的。
　　高个儿女巫注意到利瓦伊的视线，愣了愣，她有给自己施忽略咒，没料到还有人能在她幻影移形完成后立刻看到她。
　　“您好，女士，”为了不被施‘一忘皆空’之类的玩意，利瓦伊抢先开口，“我想您是来找我的，我是利瓦伊·莱恩。”
　　女巫的脸色柔和了些，准备拿出魔杖的手也放了下来：“是的，莱恩先生，我想你已经知道了，我是霍格沃茨的教授，米勒娃·麦格，我来带你去购买必备用品。”
　　“谢谢，我已经期待了很久。”

　　目的地，对角巷，第一站，古灵阁。
　　将麻瓜货币兑换成巫师货币。利瓦伊松了口气，幸好巫师界的变化一向很小，他用两百年后购买力的兑换率来存的钱现在换下来也没偏差多少，购置物品，最重要的是魔杖，不成问题了，甚至连课本都不需要将就二手的。
　　至于明年后年直到七年级的物品购置，既然他已经回到了巫师界，终归肯定比在麻瓜世界更容易赚钱。两辈子加起来他也只当过二十年的麻瓜，却当了两百年的巫师。十倍时长，可不只是是个数字。
　　经过咿啦猫头鹰商店时，利瓦伊停下了脚步。
　　“霍格沃茨允许学生携带一只猫头鹰或一只猫或一只蟾蜍。”麦格教授也停了下来，开口说，“就实用性而言，我建议你选择猫头鹰，你可以用来与你的朋友通信。”
　　利瓦伊摇了摇头，垂下眼眸，不用看他也能描绘出他的第一只猫头鹰，他的海德薇，但是，那是属于哈利的，而且，他也没有需要频繁通信以至于得自己养一只猫头鹰的人。
　　“我想……养一只猫。”利瓦伊说，他想起了那只现在喜欢待在莱恩孤儿院院墙墙根处的黑猫，虽然他们彼此已经很是熟悉，但是他并不知道它的名字，因为它不属于他他也就没有为他取过名。也许，利瓦伊想，他可以拥有一只属于他的黑猫，魔法生物的寿命比普通同类生物要长，它可以陪伴他更多的时光。
　　而且，猫的话，正好可以对付耗子。虽然也许做不到克鲁克山那么锐利，但是可惜克鲁克山是属于赫敏的，两年后。
　　“我想要一只会长寿的猫，最好是黑色的。”利瓦伊抬头笑着对麦格教授说。

　　麦格带利瓦伊来到一家叫神奇动物园的店铺。
　　“长寿？”柜台后的女巫念叨着这个古怪的要求，“其他能耐呢？”
　　“不需要。”利瓦伊回答，“只要活得久就可以了，越久越好。哪怕每天除了吃就是睡。”
　　“也许你可以考虑换个品种，按照你的要求，猫不是合适的种类，你瞧那只乌龟怎么样？”她指着一只靠近窗子的硬壳上有宝石镶饰的大乌龟说，“它很可能比你都活得久。”
　　这倒是个好主意，可是，“我还是比较喜欢哺乳动物，尤其是猫科动物。”
　　“那么，长寿的，一岁左右，黑色，有了。”女巫从角落里提起一只笼子，那笼子掩盖在层层笼子之后，被挡了个严严实实，之前利瓦伊根本没看到。
　　女巫将笼子递到利瓦伊面前，“满足你的要求，它唯一的问题是每天至少要睡二十个小时，醒来只是为了吃喝拉撒，不过它的母亲活了近七十年，没有意外的话，这孩子只会活得更久。当然，比不上乌龟长寿。”
　　利瓦伊打开笼子，将蜷成一团只有巴掌大的睡得正香的黑色小猫抱进怀里，小猫的耳朵扇了扇，头转了下，调了个舒服的姿势，眼完全没睁过，继续睡。
　　利瓦伊笑了起来，手指指腹揉了揉小猫的头顶，“就它吧。”

　　“对了，”临离开时，柜台后的女巫又说道，“据说这猫能看穿人的灵魂。”
　　利瓦伊回头看向女巫：“看穿灵魂……有什么表现？”
　　“就是说，不管它的主人变成什么样，它都会认识，不管用什么魔咒魔药掩盖都骗不了它。甚至即使你换了身体，它也能辨识。”女巫摊手，“后者我没见过，只是听闻，毕竟换身体可不是那么简单的。”
　　“……听上去真了不起。”利瓦伊说。
　　“可不是。”女巫不在意地笑道。
　　如果是真的，那么，它能分辨出他和……哈利吗？利瓦伊想，然后失笑。
　　灵魂这门学科，即使惊才艳绝如伏地魔也只得到了不及格的成绩，利瓦伊可不希望自家的宠物猫比黑魔头更强大。
　　那绝不是夸奖，至少对利瓦伊来说，永远不可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