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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第五十五章 ...

  •   奥运过后,建刚就被任律师遣散,电视台那边的法律咨询业务停掉了,现在案源很少,每月发工资也没有活儿干,就叫大家先回去,过两个月情况好转再回来。杨丹正好要回家结婚,孙苏文跟着姜律师办案,只有建刚无处可去。他有时候觉得,还不如不通过司法考试呢,他还能回力行公司上班。现在,公司的人都知道他考上律师,再回去做销售,太丢人了。他每天早上拎着包出门,却没有了目的地。想起那部叫《开往春天的地铁》,男主角失业后,天天在地铁里耗着,假装去上班。地铁里那么多人,人人都有归属,只有他失魂落魄。建刚独自坐在小区门口的北土城遗址公园,一坐就是一天。有一天,一个叫方晓慧的客户给他打电话,之前解答法律咨询,她曾经咨询过离婚问题,还到所里来面谈过。方晓慧从日本回来,开了一家美容小店。说她老公经常打她,想跟老公离婚,又怕他不同意,问有什么办法。当时建刚和姜律师负责接待,告诉她,如果协议不成,可以诉讼离婚。她又怕打官司麻烦,“法官会不会偏帮他?他家在我们老家是个大家族,认识的人多,我怕他们去闹事,如果法官不判我们离婚,他会打死我的。”
      “你们是在哪登记结婚的?是在你们老家吗?”姜律师问。
      “我们还没登记呢,我前年回老家,家里人介绍认识的,亲戚们一起吃了饭,算是订婚了。过年后,我就来北京了。他来北京住过几个月,自己找不到工作,又住不习惯,他叫我回老家,我不想回去。说了几句,他就跟我吵,还打我,说我开的美容院不干净。”方晓慧说话时,垂下尖细的下巴,短发覆盖了半张脸。
      “那你们还不算夫妻呢,不需要离婚,顶多就是谈恋爱分手。”
      “啊?”她略微抬抬头,又低下,惶恐的说:“那他要不跟我分,怎么办?”
      “嗨!这什么年代里,结婚离婚都是自由的,谁还能逼你不成?”
      建刚觉得姜律师的答案轻飘飘的,解决不了方晓慧的问题。果然,她抬了抬头,露出小鹿一样容易受惊的眼睛。“可是,他赖着不走,我怎么办?”
      “不行的话,你就报警。”
      “可是,警察会管吗?”
      显然,姜律师的回答解决不了实际问题。方晓慧拿着姜律师和建刚的名片从律所离开,之后给建刚打过几次电话。可能她觉得建刚年轻,远比公事公办的姜律师有耐心。建刚也没有好的办法,但他每次都很耐心地听她说完,帮她想各种方案,试图解决问题。这次,她打电话是问关于租赁合同的问题。“袁律师,我跟房东签的合同还有两年到期,房租是半年一交,现在退租的话,能不能把钱要回来。”
      “这要看租赁合同怎么约定的。”建刚一边回答,一边在脑海里搜索《合同法》关于租赁合同的有关规定。那头没吭声,他想了想,说:“合同里有没有关于解除合同的约定?”
      “我想把美容店关了,到别的地方去开店,到一个他找不到我的地方。”方晓慧答非所问,“你说行不行?”
      “他不是在你店里吗,你想去哪里,他要是跟着,怎么办?”
      “他昨天回老家了,他妈妈病了,他要回去看看。昨天叫我一起回去,我推说店里走不开。我想现在离开北京,他应该就找不到我了。”她的声音压得很低很低,就好象那个男人即使在千里之外,也能听到她的预谋,随时把她捏在手心里。
      “你手里有租赁合同吗?你看看有没有接触租赁的条款。”建刚回到主题,方晓慧不知道什么是解除条款,她把整个合同念了一遍,她迷迷糊糊,建刚也晕头转向,他左右无事,又不能把人约到所里去,就说,“这样吧,我现在外面办事,你的美容院在哪里,我过去给你看看合同。”
      “真的呀?谢谢!谢谢!谢谢袁律师!”方晓慧忙不迭的感谢,急忙告诉建刚地址。
      方晓慧开的美容美发店,位于西三环附近一个住宅楼的底商。建刚走到北太平庄去搭乘300路公共汽车,来到六里桥。几次打电话,才找到她说的地方。门脸不大,看来是做小区熟客生意的。两扇透明的玻璃门,从天花板悬挂两层帘子,一层纯白的纱帘,一层净紫色的闪光锻,一直垂落到地上。营业的时候,帘子用紫色的花球系向两边。店内隔成两间,外间的两面墙贴着玻璃镜子,看上去店面大一些。玻璃货架上陈列着五颜六色的化妆品,走进来就闻到一股温柔的甜香,请了一个打扮很loli的女孩子做帮手。里间放了两张美容按摩床,可以给客人洗脸修指甲什么的。建刚一进来就后悔了,地方小,他坐在一堆化妆品中间,很局促,只想看了合同,快快走人。方晓慧跟房东签的合同很简陋,只约定了租期和租金、水电费的承担以及房屋的维修这些基本条款。关于解约,只说房东有义务配合办理营业执照,如果办不下来营业执照,可以退还剩余的房租。建刚觉得这事不好办,而且,一个女人,拥有这么一家店面多不容易啊,搬到别的地方,又要重新来过,多辛苦!
      接下来的日子,建刚仍旧天天“上班”,去的却不再是门口的小公园,而是美容院。半个月后,方晓慧口中的“老公”归来,建刚差点失笑,这么一个矮小猥琐的男人,她怎么会视他为恶魔?那男人看见建刚,伸手就要给女人一耳光,被建刚抓着胳膊,用力一掼,推倒在地。“你什么人?我打我老婆,关你啥事?”他爬起来瞪着建刚,嘴里喳喳呼呼,心里却在掂量打架的分量,因此只是虚张声势,并不动手。
      “你们还没结婚,她还不是你老婆!再说了,就算是你老婆,打女人就是不对,你这是家庭暴力,我可以报警抓你的!”
      “谁说她不是我老婆,我们四乡八里都请了,乡亲们都可以作证,她就是我老婆!”
      “没有结婚证,她就不是你老婆,你们根本没有法律关系!”
      “我们都请客了,她就是我老婆。”
      “她不是你老婆,就算是,你也不能打她,打女人就是不对!”
      “她就是我老婆!”那男人眼睛瞪向方晓慧,伸手想拉她。女人一闪身,躲在建刚背后。“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我才走了几天,你就养汉子了?你这个婊子,你还要不要脸?”他想把女人拉到身边,碍于建刚,两只手虚张声势的挥舞,嘴里不干不净着。
      建刚看出小男人的软弱,索性流氓到底,叫方晓慧把他的行李打包,扔他身上。小男人本能地接着包,差点被砸倒在地。他嘴里骂骂咧咧,不肯离去。建刚陪着方晓慧守在店里,与那男人对峙了三天。没想到那男人变成了祥林嫂,见人就拉着人家,痛陈革命家史,说建刚勾引他老婆,害他妻离子散的,说话时,还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引得不明真相的人围观。方晓慧见这样下去不是办法,生意做不成,还拖累建刚,就让建刚去问他,要怎样才肯离开。那男人先是怎样都不离开,一口咬定真心爱她,要和她过一辈子。建刚看出他口不对心,连要挟带哄骗,让他好好谈,不然就报警。那男人才沉吟了一下,开口要两万块钱。建刚不答应,俩人就在小饭店里讨价还价。最后方晓慧给了他五千块,让他签了字据,说明两人就此分手,再无瓜葛。那男人走了之后,方晓慧仍不放心,用哀婉的眼神看着建刚身后的那道门,仿佛让她恐惧的那个人随时会回来。
      建刚和曼妮分手的内情,只有他们自己知道。对楚楚来说,建刚就像被咸蛋超人绑架,突然从地球消失了。她对建刚最后的印象停留在一件事上,他有一段时间跟鸡蛋死磕上了。先是每天给楚楚和Yoyo煎鸡蛋当早餐,他迷恋太阳蛋,就是蛋黄躺在蛋白上那种,要把蛋煎熟了,又不要有半点烧焦的痕迹。他试验了很多次,为了诱骗她们当他的小白鼠,他还给他们泡超级无敌方便面,就是泡面里加绿色蔬菜、花生米、大头菜,再卧上一个煎鸡蛋。煎蛋的火候掌握后,建刚去买了洋葱,横切,取出最大最圆的洋葱圈,把鸡蛋磕在里头,煎出来的鸡蛋圆圆的,还有股洋葱的香气。这还不够,他又去网上买了心形煎蛋模具,给楚楚和Yoyo每人煎一个,美其名曰:心心相印。某个周末,楚楚和Yoyo早上吃了他的煎鸡蛋和豆浆,中午吃煎蛋方便面和时蔬汤,晚上她们实在受不了了,就跑出去吃了。
      于是,他换了一种做法,下次再泡面的时候,就做“魔鬼蛋”。大费周章地鸡蛋煮熟了,剥壳,对切成两半,把蛋黄挖出来,用勺子捣碎,和蛋黄酱、胡椒粉、白醋、盐拌匀了,再填回蛋白里。就在大家看见鸡蛋就想吐,建刚又迷上了蛋炒饭。楚楚会做的蛋炒饭很简单,鸡蛋打散了,下锅煎熟,盛盘备用。然后热油锅,酸辣椒炒香,下剩饭炒匀,放调料,撒葱花,搞定。而建刚迷上的是“金包银”蛋炒饭,把鸡蛋打散,再把剩饭弄散,把蛋液和米粒拌匀再下锅炒。一边炒一边唱庾澄庆的《蛋炒饭》,“嘿,蛋炒饭,最简单也最困难,饭要粒粒分开,还要沾着蛋……”
      楚楚觉得建刚失踪,就是母鸡贿赂咸蛋超人,把他给绑走了。
      刘亚东叫建刚帮忙,他犹豫了一下。离开的时候没有跟楚楚道别,再见面会不会尴尬?但他又不想错过练手的机会,赢着头皮答应了。到公司时,楚楚正忙,看见他,笑了一下,就风风火火干活去了。看了刘亚东给他的材料,建刚觉得官司很简单,就是公司欠了钱,但公司不认,王爱军说欠条是工厂打的,不是公司打的。工厂跟公司是独立的,不是一回事,让对方找工厂要去,跟公司没有关系。建刚看了欠条,确实签的是个人的名字,但所谓工厂,其实就是公司的生产部,如果对方说是职务行为,也没辙。到了庭上,建刚死死咬住欠条,说欠条是个人签名,如果是公司债务,应该加盖公章。对方出示了一份证据,是青县法院的调查函,他们不知道什么时候找楚楚做的谈话笔录,笔录中证实签名的工厂负责人是公司的员工,以此来证明该欠条系职务行为。看来对方有备而来,怕证据不足,竟然出动法院去调查取证。但法官问王楚楚是不是公司员工时,建刚瞠目结舌。
      司机杜师傅跟着建刚一起去的,回来后就汇报了庭审过程。王爱军把楚楚叫去问了情况,当时没有发话。判决下来后,法院判公司支付货款,王爱军又把楚楚叫到办公室,说她跟法院的人乱说话,赔钱的话她承担20%的责任,这20%,要从她工资里边扣。
      楚楚不服,她跟法官说的是实话,赵卫国本来就是工厂的员工,工厂只是公司的分部。而且,公司本来就欠人钱,自己赖帐不成,有什么理由怪她?
      “你是公司的员工,做错了就得认罚!”
      “我没有做错,我说的是实话。”
      “你害公司遭受了损失。”
      “我说的是事实。”
      “王楚楚,你还想不想干了?”
      楚楚咽不下这口气,选择辞职。她收拾东西打车回家,谁知道推开门,却看到难以置信的一幕,Yoyo躺在沙发上,曼妮趴在她身上,□□着上身。楚楚马上退出去,用力摔上门。她料想过这么一天,权金城吃饭那天,曼妮用点烟来勾引Yoyo,她其实看见了。但这一幕真正出现在眼前,她又觉得难以接受,这两个人怎么能同时背叛她?她给李默和佐思打电话,嚎啕大哭。
      李默正在加班,让佐思把楚楚接到望京家里。佐思一个劲说不可能,“不可能!这不可能!Yoyo绝不会背叛你的!”
      “我亲眼看见了!”楚楚蜷缩在沙发上,她哭得有点累了,接过佐思递过来的湿毛巾,说。
      “你看见了什么?”
      “我看见她们抱在一起。”
      “然后呢?”
      “她们没穿衣服?”
      “她俩都没穿?”
      楚楚一愣,使劲回忆了一下,她确实看见曼妮光着身子,但Yoyo到底穿没穿衣服,想不起来。“可她们抱在一起啊!”
      “你要说曼妮勾引Yoyo我信,但Yoyo背叛你,我不信。”
      “为什么?你们不是说T很花心吗?”
      “你很希望她花心,是吗?”
      “什么意思?”
      佐思给曼妮打电话,“曼妮姐,你赶紧过来吧,楚楚姐说她要回贵州去。”
      曼妮挂了电话,望着Yoyo。“你有什么打算?”
      Yoyo没有说话。
      一个小时前,楚楚摔门而去,曼妮正要追,发现自己□□上身。Yoyo衣衫整齐,却纹丝不动。
      “你为什么不追?”
      “这不就是你希望看到的结局吗?你一直都不愿意她跟我在一起。”
      “如果她背叛你,你跟她分手,会不会少内疚一点?”佐思问楚楚。
      “你说什么?”
      “我们一直觉得,你迟早会离开Yoyo。你就算跟她在一起,也从没放弃过相亲,我有时候想,你离开她的时候,会不会有一点难过?现在,她‘背叛’你,你是不是离开得更加理直气壮?”
      楚楚怔在那里,说不出话。
      一个小时零五分钟前,曼妮□□上身将Yoyo扑倒在沙发上,俯身献吻。Yoyo下意识地扭过头去。曼妮不甘心,继续挑逗,张嘴轻咬她的耳垂。Yoyo右手举着相机,左手支撑着地板,一动不动。
      曼妮放弃了挑逗,趴在她身上,自嘲地说:“看来我不够吸引力。”
      “我不知道你想做什么?”
      “我想跟你上床。”
      “然后呢?”
      “需要然后吗?”
      “如果你有生理需要,你可以找云飞或别人。”
      “但是我喜欢你。”
      Yoyo笑了一下,说:“光是喜欢是不够的。”
      “有那么复杂吗?”
      “我只是提不起兴致。”
      这时候,楚楚开门进来。曼妮大吃一惊,Yoyo却头都不带回一下。
      曼妮来到李默家,楚楚陷在沙发里,陷入沉思中,她真的希望Yoyo背叛,然后离开她吗?这样就能抵消Yoyo对她所有的好?她竟然是这么自私的人,只想别人对自己好,却从不愿意回报?她过生日,而建刚通过司法考试那次,Yoyo曾经送她一本自己设计装帧的“小书”,里面有她在贵州拍摄的照片,还有她手绘的插画,她手写的旅行笔记。字是漂亮的繁体字,纸是古朴的羊皮纸,请人印刷、装帧。这是为楚楚一个人写的书,她没有细看,直接锁进箱子里。不是因为不喜欢,而是,而是无法面对。她觉得自己根本不值得Yoyo如此用心,她一个人跑到她的家乡去,那个穷乡僻壤,有的人一辈子也不会到的地方。安红还曾经带金州的同学回王母,楚楚高中三年、大学四年,只带回卜卜,半路还给弄丢了。她一直质疑别人辜负她,但自己不也在辜负别人?
      “楚楚?”曼妮蹲在她面前,用方言跟她说话。见她没有反应,她又说:“我当时真的是发神经了,我们啷子事都没有,真的,我们啷子都没做。”
      “是没做,还是没来得及?”
      曼妮愣了一下,她到底要说什么?只要她撒一句谎,Yoyo就会背上背叛的罪名,而楚楚或许又能从弯到直?“是我勾引她,但她对我没兴趣。”
      “你为啷要去勾引她?”
      “因为我做人很失败,你知道袁建刚那厮儿咋个走的?你找了个有钱的女的,是开美容院的,他就搬走了。马远方也是,他说回国难找工作,也不回来了。说是对不起我,哦,这么多年,一句对不起就行了?”承认自己失败,对于自负的曼妮,是件很困难的事,但她不想失去楚楚这个朋友,唯有这样来求得谅解。“我现在每份工作都干不长,每次恋爱都不久,我很烦。我以前男人都是手到擒来,到最后都是别人抛弃我,张峰、马远方、袁建刚,都是他们甩我。我想试试我还有没有魅力。”
      “如果……”楚楚把下面的话咽了回去,如果,如果Yoyo上钩,是不是意味着她遭受爱情和友情的双重背叛。可是,她爱Yoyo吗?
      曼妮一屁股坐在地板上,说:“我以前觉得女人爱上女人,不可思议。但啊天,我看见她看你的眼神,我已经很久没有见到这样的深情了。我就想,如果她能爱我,也很不错。我突然觉得,有时候,喜欢,也是不分性别的。”
      楚楚叹了口气,她现在只是觉得生活彷徨无助,一团乱麻。最好笑的是她今天还开车去上班,她对别人说是朋友的车,给她练手的。是呀,凭她的收入和能力,怎么可能养得起车?如果不是Yoyo,开车也不过是个遥不可及的念想。她不但买车,还手把手给她陪练,楚楚拿到驾照之后,才发现开车有多么难,尤其是车流量大的路段,不是挤车,就是被车挤。她刚开始开车上路的时候,连出小区门要看左边来车都不知道,危险得脾气温顺的Yoyo都忍不住大声嚷嚷。自己开车上路,才知道并线、转弯、起步都需要练习。每当她自己驾车在路上,就想象着有一天,回到王母县,载着妈妈在大街小巷兜圈子。而今天,她连工作都丢了,车子、住房,甚至一日三餐都是浮云。她的生活是如此脆弱,之前的房租,因为曼妮失业,Yoyo扛下一大部分。现在连她也失业了,连积蓄都没有,真不知道明天怎么过。她有时候想想,自己是不是应该回去,她的好多旧同学,没有考大学,而是上了中专或中师,刚开始工作,也是分到乡下去。但最近几年,不是挂职副乡,就是到局级单位任副局长什么的,有的还做了副镇长。楚楚感到很诧异,以前提到这些“官员”,好像都是她的父辈,这才几年,他们这一茬已经冒出来了。他们大多在王母的白领小区望江新城买了房子,楼上楼下串门十分方便。在北京,活动空间就限于一个二十平米的小房间,而在王母,一家一户的房子都是一百五十平米以上。而且,他们都结婚早,有的孩子都3、4岁了。住有房,出有车(大多是摩托车),就算王母的中产了吧。
      “其实,那边商品房不贵,我姐姐买的时候几百块一平米,几万块就可以首付。可惜我没有钱。妈妈至今还住在漏雨的房子里,每到梅雨季节就上楼打扫树叶,不然会积水,家里就会漏雨。家里的洗衣机还是那人买的,早就成废铁了,妈妈到现在还在用手洗衣服。还有那21寸的破彩电,只能收到3个频道,中央一台、贵州台和金州台。是我太无能了!”
      “其实,你们家房子的格局还是不错的,简单装修一下,你妈妈住着会舒服一些。”Yoyo说。
      楚楚愣了一下。其实Yoyo已经承担了部分男朋友的职责,上次妈妈补交养老保险,安红说,妈妈以前工作过,只要把落下的养老保险补了,到退休年龄以后,就可以每月领取养老金,跟发工资似的。当时需要补交2000多块钱,楚楚手头没钱,还是找Yoyo借的钱,到现在也没提还钱的事。
      可是,楚楚总是觉得不凑巧,手里有点积蓄的时候,没时间回家。现在有时间了,又失业了,没心情回家。
      “我想回家看看。”
      Yoyo提议,“要不,我们自己开车回去?”
      楚楚愣了一下,自己开车?
note作者有话说
第55章 第五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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