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之并不是》浮游的蜉蝣

9、反正结束了

　　双胞胎对视一眼，弗雷德开口道：“很高兴见到你，哈利·波特，回头见。”
　　说完他们按照原计划离开了这车厢，惊醒了还在看着哈利发傻的罗恩，罗恩慌忙将视线移开，然后又忍不住再偷偷打量。
　　艾德利尔在确定席非悟只是习惯性板着脸但并没有真生气后，有趣地看着自己那稚嫩得让人几乎想掩面的兄弟。艾德利尔的眼前恍惚浮现出赫敏为了罗恩的不成熟而生气喝斥的场景。
　　——年少时他为了罗恩与赫敏的争执而揪心，后来，他把看那对夫妻彼此间的赌气当作了娱乐。所以说，时间真是最奇妙的东西，就如同他自己此刻以这样的样貌带着这样的记忆坐在这样的人们面前，宛如梦境。
　　然后梦中的另一个人就真的出现了。
　　斑斑，或者彼得·佩迪鲁。
　　噩梦中的人……也许。
　　虽然很多很多年，艾德利尔都没有做过梦了，他只有在清醒时才会有不断不断的恍惚联想。
　　艾德利尔毫无疑问厌恶佩迪鲁，但其实也没有太多浓烈的感情，佩迪鲁出卖了波特夫妇，但佩迪鲁也不过是伏地魔的一颗棋子。艾德利尔憎恨的焦点在伏地魔，对于食死徒——无论是出于什么原因成为食死徒的——很多他都恨不起来，只是也没法真正接受，间插还有某些人他可以理解，但无法原谅。
　　是的，理解，在活了那么久以后，艾德利尔可以理解人们的各种选择，哪怕他并不认同。
　　就像他甚至也可以理解佩迪鲁当时的做法，但这不影响他厌恶他，尤其因为这只耗子，他曾经的教父，他曾经记忆中最贴近的亲人长辈，遗失了那么长久的时光，断送了那么漫长的未来。
　　其实归根结底，每一个人的人生都是自己造成的，无论生死，无论喜哀，但艾德利尔狠不下心去责备已经逝去的亲人，于是只能加倍厌恶间接促成了伤痛的帮凶。
　　席非悟伸出手，从罗恩手中拎起了耗子。
　　罗恩有些紧张地看着他，虽然他口口声声抱怨说这耗子‘毫无用处、整天睡不醒，珀西有了猫头鹰所以这耗子被给了自己……’。
　　“我用猫头鹰跟你换它。”席非悟说。
　　“啊？你怎么可能愿意？不，我是说……”罗恩涨红了脸，结结巴巴词不达意。
　　“你没有猫头鹰。”不忍心看罗恩慌张，艾德利尔借提醒席非悟解围道。
　　艾德利尔没有买下他曾经的海德薇，虽然他看到了那个小姑娘，席非悟则根本没有踏进过猫头鹰店。
　　“邮购一只就行了，”席非悟无所谓地说，“等我买到猫头鹰后就跟你交换怎么样？”他又问罗恩。
　　“……为什么？”罗恩好容易憋出一句。
　　席非悟看着不知道是在真睡还是假睡的斑斑，露出一个堪称亲切的笑容：“因为缘分，如果不是突然亲眼看到它，我还真没想要宠物。它倒是刺激了我在这方面的需求，可能我很难遇到下一只让我想养的宠物了。”
　　艾德利尔看着席非悟的笑容，傻了一瞬：原来这小子不是只会冷笑、嘲笑、讽笑……啊。
　　——当然不是，伪装嘛，装什么样的都可以，反正都是糊弄人的，反正席非悟都不会承认那是自己。
　　*
　　罗恩最终同意了将斑斑给哈利，甚至是在火车上就给，虽然也惦记着猫头鹰，但并没有露骨表现——只是偷偷的、隐约的表现。
　　“年轻人。”趁着罗恩去洗手间，席非悟终于嘀咕出声。
　　艾德利尔轻笑：“说起来小悟你一直没说过你曾经的年龄。”
　　“……有什么好说的。”席非悟撇开了视线，“反正比你小。”
　　“反正都是晚辈，说一下具体数字又有什么关系呢？”
　　“……我又没对你的兄弟怎么样，你至于逮着件小事不放非要挤兑我吗？”别告诉他艾德利尔真对他曾经的年龄好奇，真好奇真非知道不可，这家伙早干什么去了，认识四年了才问？
　　“你也是我的兄弟。”艾德利尔笑着回道。
　　“……滚。”席非悟回应。明知道他讨厌这类词语。
　　*
　　赫敏、纳威、甚至马尔福、高尔、克拉布，这些人任何一个都足以引动艾德利尔无边无际的回忆，但对席非悟，这些人都只是没完没了的打扰，不管是赫敏在惊讶中叨出一堆书名，还是纳威在抽泣中多看了他几眼，或者是马尔福发现他就是在长袍店中对其不理不睬的同龄人于是有些恼羞成怒倾向，席非悟一律回以冷淡。
　　只有从一开始就冷淡，一开始就表现出拒绝他人的态度，他才能有充足的时间做自己需要做的，而不需要将他宝贵的时间浪费在无意义的人际交往上，他很忙，在伏地魔死前他都没空，在伏地魔死后……他很有空，不过也不会需要用交际来填满空闲。
　　*
　　“难，非常难，”分院帽在哈利的脑袋上嘀咕着，“很有勇气，目标明确，头脑也不错，我该把你分到哪里去呢？”
　　“拉文克劳。”席非悟心中回复。
　　“拉文克劳？不错，不错……可惜我得告诉你，头脑再好，为了达成目标而索求知识却不沉醉于知识本身的人都不会被拉文克劳欢迎。”
　　“那就斯莱特林。”
　　“你真的知道什么是野心吗？消极的孩子。”
　　“赫奇帕奇？”对前两个学院席非悟是真的比对格兰芬多更偏好些，而对赫奇帕奇，他就纯粹是为了和原著作对了。
　　“那太荒唐了，最适合你的地方当然是……”分院帽的声音突然扩散向整个餐厅——
　　“格兰芬多！”
　　……这破帽子疯了吧？他哪里有格兰芬多的热情？
　　“谁跟你说格兰芬多最重要的是热情？”在被拿起时，分院帽迅速对席非悟说，“别忽视了你心中的勇气，虽然你有点勇气过多了，有畏惧感会更好，比如畏惧死亡。”
　　他跟这帽子一样疯才会畏惧死亡。席非悟面无表情地心中冷笑，在欢呼声中走到格兰芬多的餐桌，比他早一些分院的艾德利尔替他留了个位置。
　　“你就这么肯定我会进入格兰芬多？”席非悟低声说道，带着不少抱怨，他更向往独善其身的学习环境，据说拉文克劳学院就有此倾向，据艾德利尔说的。
　　“我没说过吗，我曾是霍格沃茨的校长，你认为我判断错一个学生适合学院的概率有多大？”
　　校长就一定要了解学生和整个学校吗？……好吧，以你惯给自己找不痛快的自虐这是一定的，可是你只说过你曾任黑魔法防御术课教授，前……不，未来的校长大人。
　　感受到席非悟的不满，艾德利尔转掉话题邀请席非悟品尝霍格沃茨的美食。
　　“没听说过学校里还能有美食的。”席非悟怨气未消。
　　“你可以亲身体验一下，至少比在德思礼家你能吃到的要强。”
　　“你真会找比较对象。”
　　“今天晚上就去找邓布利多教授？”
　　“……”席非悟一口气差点没缓上来：你丫转话题一定要转得这么扭曲吗？就自己现在这满肚子火的心态这混蛋还真敢讨论正事。
　　“没问题，七本书的故事我随时都可以说，”席非悟冷冰冰地开口，“如果有必要，关于我自己的事也可以选择性地说一些。”
　　“我所有的事情都可以说出来，然后，”艾德利尔吸了口气，“就该开始了。”
　　改变与拼搏。在结束之前都不能有片刻的放松。
　　“也许可以趁此机会让你体验一下冥想盆，看看，我这个版本的哈利。”
　　席非悟嗤笑了声：他不感兴趣。
　　*
　　命运是个很奇妙的东西，对于已经经历过一次学生时代的艾德利尔来说尤为明显。
　　明明他们掌握了那么多信息，料敌于先机已经不足以形容他们的优势了，可是他们居然直到四年级时才终于将伏地魔逼到绝境，灭了他。
　　然后席非悟打算退学。
　　“你在开什么玩笑！”西里斯气急败坏。
　　席非悟冷静地指着艾德利尔：“这才是你的教子。”
　　“你的身体是我的教子的！”西里斯理直气壮。
　　这句子听起来怎么如此诡异？席非悟皱眉。
　　“就算要回到麻瓜世界也可以等从霍格沃茨毕业之后吧？”艾德利尔无奈地劝道，他并不对劝说成功抱太大希望，“虽然霍格沃茨的学历并不被麻瓜世界所认可，但是，你也不需要靠证书来证明自己不是吗？以你对麻瓜世界的了解。”
　　“当然不需要。”就算十七岁才会麻瓜世界，也刚适合上大学，有大学文凭后谁还管中学在哪里念的。
　　“所以，理由？”
　　席非悟没有回答，坚持退学，这时邓布利多已经辞去了校长的职位，现任霍格沃茨校长为麦格，麦格拒绝了席非悟的退学申请。
　　拒绝就拒绝吧，席非悟才不在乎，当天就从密道离开了霍格沃茨，再没打算回去。
　　对于艾德利尔就是曾经的救世主，席非悟不过是鸠占鹊巢的身体小偷，哈利·波特最亲近的人都知道了，比起身体当然是灵魂更重要，席非悟虽然抱歉终究没有找到将身体还给正主的方法，但既然最终的救世主灵魂还在，那就忽略其他吧。
　　“我很想知道你的目标到底是什么？”
　　席非悟一愣，转头看到了太过熟悉的人。
　　“你跟来做什么？”席非悟问。
　　艾德利尔摊手：“你这么全力投入地消灭伏地魔，又要离开巫师界，只是因为愧疚占了我的身体吗？”
　　“是啊。”席非悟回答。
　　“现在这个目标达成了，接下来，你自己的，席非悟的目标是什么呢？我找不到好的理由解释你急冲冲离开的行为，怎么想都是坏事。”
　　“啧，你就当没发现好了。”相处太久就会太过了解，注意装傻会比较好。
　　“到底是什么？”艾德利尔不依不饶地问。
　　是什么？是自杀，你以为我会告诉你吗？席非悟挑眉。
　　你以为你不告诉我就完全没法知道也没法应对了吗？艾德利尔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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