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第七十九章、家庭 ...
-
发现父亲在公共休息室等自己的时候，多卡斯颇为惊喜。大卫梅多斯和和气气地向西里斯打了招呼，然后转向女儿：“多克，方不方便陪爸爸出去走走？让你的小男朋友孤单一会儿？”
多卡斯脸红了：“当然没问题。我们又不需要时时刻刻黏在一起。”她的声音渐次低下去，最后变成了蚊子哼哼。西里斯笑了笑：“那你们聊，我就不打扰了。”转身回了男生寝室。
多卡斯陪着父亲踏上了塔楼外层阳光最好的长廊。夕阳将落，天边云霞如锦，来来往往的学生们谈笑风生，一张张年轻的脸庞洋溢着青春和快乐。
看样子，里奇家的悲剧仅仅是在水面上投了一枚小石子，还未振起波澜，水纹就散了。除了相关人士本身，没人关心。
梅多斯先生轻轻叹息了一声：“这么多年了，霍格沃兹还是这样壮丽。每次回来，我都能想起我十一岁入校时傻乎乎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但愿，这份宁静不要有人去破坏……”
多卡斯知道他想说什么了。
“爸爸，这次里奇一家的事，和西里斯无关。”
“我知道，我知道。”梅多斯先生安慰地拍着女儿的手，“我相信我女儿的眼光，她所爱的人，不会有错。可是……”他话锋一转，“多克，我还是希望你能考虑清楚。一个人的家庭、血脉、从小生长的环境，不是一朝想要割断，就能够割断的。布莱克家族，毕竟……”他摇了摇头，神色复杂。
多卡斯停住了脚步：“爸爸！您一直是反对血统论的！”
“我说的不是血统的问题！”梅多斯先生严肃起来，“一个人，从小生长的家庭，生活的环境，受到的熏陶，甚至，血脉里的遗传，不是他说厌恶，说要割断，就能断得干干净净的！我相信西里斯是个好孩子，但我不信，布莱克家族给他的影响，会像他自己说的那样，丝毫不存在。我观察了几次，有点感觉，这个孩子，非常高傲，骨子里并不像他平时表现得那样富有同情心。他对于自己爱的人，会拼死守护，但对于自己厌恶的人，或许不会太在乎……”
“不会太在乎”的是什么，不用他说，多卡斯也清楚。可是西里斯并非这样的人啊！多卡斯不服气地想，爸爸才和他见过几次？就那么肯定了？
见女儿的眼睛瞪得越来越大，腮帮子也鼓鼓的，梅多斯先生知道她心里一万个不服气了。他笑了笑，轻抚她的背以示安慰：“你别多心，我不是反对你和他交往。不过，我希望你在他身边，要格外留神。别让他由于一时冲动，犯下什么无可挽回的错误！“
“他才不会！”多卡斯冲口而出，想想又改口，“有我在，就不可能！！”
“希望如此！”
由于外界食死徒活动越发猖狂，家长们都觉得孩子还是留在学校比较安全，因此这一年的圣诞节假期，霍格沃兹分外地拥挤而热闹。可惜，笼罩在每个人头顶上的战争阴影不会因为人多就自动散去，这个圣诞节，过得格外沉闷。很多人宁可窝在宿舍里复习功课也不愿意出去痛快玩一场了，大家美其名曰：这叫“努力学习”。
值得欣慰的是，西里斯在格兰芬多内部的待遇并没有因为家里出了杀人凶手而有所降低——或许是因为他是詹姆、莱姆斯的好朋友，又或许是因为弗兰克隆巴顿也向着他说话，加上多卡斯每天一副“谁敢欺负我男朋友我就跟他没完”的架势，这段时间，除了真的被布莱克家的人伤了人命的几个受害者子女对他横眉冷对以外，一切似乎与平时并无不同。
但多卡斯敏锐地感觉到，西里斯明显多了很多心事。
新学期开学不到一个月，他因为和亲弟弟雷古勒斯打架而被人偷袭受伤，中了个极厉害的恶咒，血流一直不停，差一点就送了性命。
多卡斯给他换药的时候几乎吓死，虽然极力想表现出一个治疗师的职业素养，但在看到他小腹处血肉模糊的伤口时，她还是忍不住落泪了。
“嗨！别哭，我这不还是没死吗？”西里斯躺在床上，抬起一只手想摸摸她的头发，举起一半，又无力地垂下了，“雷古勒斯公然宣称崇拜伏地魔那个怪物，公然说纯净血统是伟大的事业！我当哥哥的，不教训一下他实在难受！”
“那你也不能贸然出手啊。”多卡斯抹了抹眼睛，“他身边当时那么多人，你的同伴们却都不在，你怎么连形势都不看的……”
“可我也没有吃亏嘛。”西里斯不以为然，“要不是哪个杂种躲在暗处给我来了那么一下，他们才不是我对手！”
多卡斯扁了扁嘴：“你少吹牛……”
“西里斯！西里斯！”大门砰地一声被推开，詹姆大呼小叫，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多卡斯一看他的脸，差点没乐出声来。
也不知道在哪儿掐架弄的，左眼青了一圈，偏偏右脸颊上五道抓痕，脸上又是灰土又是血又是汗，五官都模糊了，反倒是颧骨上端端正正两块紫色瘀伤，好像专门化的妆，特别显眼。那一头乱七八糟的头毛更像是被龙卷风刮完又被大雨淋了，又乱又潮，一绺一绺地贴在脸上。样子可笑极了。
詹姆自己一点也不觉得，反而颇为兴奋地向西里斯报功：“嘿，哥们，我这可算替你报仇了，你弟弟大概是自知理亏，我去教训他他都没敢跟我顶嘴，就是他身边那几个太烦人，不过我一出手，全趴下了……呃，当然……”他一转头看见了温颜微笑的卢平，“莱姆斯也帮了大忙，要不是他，我还不一定能赢！”
西里斯淡淡地笑了笑：“可惜我当时没在场。”
“是啊！”詹姆遗憾地叹气，“要是你在，看见他们屁滚尿流的样子，一定开心死了——下次我得押着雷古勒斯向你道歉，亲兄弟，下这种狠手，真不是人！要是你父母知道，准得骂死他！”
西里斯望着天花板，轻轻叹气：“这不是他干的——是有人偷袭——我怀疑，是……嘿，找不到证据，光怀疑也没用。至于我父母，我敢保证，他们肯定会遗憾我怎么没被打死……”
詹姆呆住了，他这才从打架得胜的兴奋中缓过神来，这才发现，西里斯和平时很不一样，他的情绪……
“唉，你别胡思乱想。”多卡斯温柔地替西里斯擦了擦额头的汗珠，“你父母不会这样的，他们可以生你的气，但绝对不会希望你有事的。”
詹姆连连点头：“是啊是啊，父母和儿女之间，哪有多大仇？他们平时再恨你，要是听说你受伤，也会心疼的。我相信一定是这样！”他握了握拳，表示自己对此很有信心。
西里斯转过头去。
“哦，是吗？”他淡淡地说，“也许吧……不过我不敢确定。”
多卡斯和詹姆他们一时无话，病房里陷入了沉寂。
——有谁知道，那天，雷古勒斯并不是在宣扬纯血论，也不是在痴迷伏地魔……
“雷尔，你哥哥最近在格兰芬多也被当成‘罪犯家属’了，日子可不好过啊。”
“雷尔，你说他现在会不会后悔得要死？”
“两面不是人啊，雷尔，你要不要拉他一把哟。哈哈哈……”
他听见雷古勒斯清朗的声音：
“你们不知道，我哥哥这个人，是个撞了南墙也不回头的性子。他可不会因为在格兰芬多过不好就回头向爸爸妈妈认错——其实，我父母现在已经把他看透了，对他早已不抱任何希望。现在我们家里唯一的愿望就是他老老实实读完书，别惹事，那么毕业之后，爸爸妈妈或许还会在家里给他留个位置。要是他还是这样，甚至变本加厉，加入邓布利多那边和黑魔王作对，和整个纯血家族作对，我父母说了，如果贝拉她们要大义灭亲，就随他们的便。我想……”
西里斯记得自己在听到最后一句时就直接冲出去拔了魔杖，雷古勒斯接下来要说的是什么他不想知道，他只想打人！只想打人！只想打人……
时至今日，回想起来，这些话仍然像毒蛇一样咬啮着他的心。
他本来以为，自己根本不在乎的……
作者有话说第87章 第七十九章、家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