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火焰与阳光》月夜子规

65、第五十九章、耳光响亮

　　珍妮看着他们。
　　火渐渐熄灭了，魔杖尖端发出的绿光映照下，面前人的面孔无比熟悉，又无比陌生。他们是她的同学，每天见面，虽然互相看不惯却也没有更多恶意的同学。
　　他们现在却都残忍地狞笑着，阻断了她逃生的路。
　　正面那个领头的女食死徒笑得非常开心，银色的面具丝毫不动，效果显得有些惊悚：“斯内普、穆尔塞伯、艾弗里，这是格兰芬多的女生么？你们的同学？嗯？”
　　穆尔塞伯嘶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是的……一个……泥巴种！”
　　“泥巴种？”那女人的音调变了，“霍格沃兹的泥巴种还没有全部滚蛋么？”

　　“那又怎么样？”听到“泥巴种”三个字，珍妮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大声说道，“我愿意留在霍格沃兹，关你什么事？学校又不是你家开的！”
　　“你！”那女人暴怒了，“下贱东西，你竟敢……看来，有必要给你上堂礼仪课，让你知道该怎么对高贵的人说话！钻……”
　　“昏昏倒地！”
　　珍妮抢在她念出钻心剜骨之前高喊，那些人显然谁也没想到她敢主动攻击，一道红光正中那女人的胸口，对方应声倒地。珍妮趁这个机会抹头就跑，把高跟鞋甩上了天。
　　“拦住她！”身后传来狂怒的喊声，她无暇顾及，低头猛冲，不防脚下一绊，整个人重重地平拍在地上。
　　头皮一紧，有人拉住她头发，强迫她抬起脸来。
　　她看见卡罗在对自己冷笑。
　　斯内普、艾弗里、穆尔塞伯、罗齐尔、诺特……几个人围成一个圈，遮挡住了头顶的星光。

　　病房大门“轰”地一声被人大力撞开，莱姆斯从睡梦中惊醒，陪床的三个哥们一跳老高。
　　多卡斯梅多斯、玛丽麦克唐纳双手叉腰，气势汹汹地站在门口。
　　西里斯本来还有些睡眼惺忪的，一见这俩人的脸，吓出了一身冷汗。
　　“西里斯布莱克！你原来在这里！”多卡斯冲着西里斯嚷道，“珍妮呢？你把她藏哪儿去了？”
　　西里斯打了个冷战，脸上阵红阵白起来，支支吾吾地说；“她……她不是回宿舍了……”
　　“呸！”多卡斯大口啐他，“今天不是你约她的霍格莫德约会的？天刚黑的时候没回来我还以为她和你在一起，现在都几点了还没回来……你说！你是不是惹她生气之后就没理她，自己一个人跑回来了？”
　　“……”西里斯一时语塞，汗也下来了——她们看来还不知道自己今天放了珍妮鸽子，还以为是自己得罪了珍妮……这可怎么和人家说呢？
　　偏偏这时候詹姆这个没长眼的凑上来：“那个，梅多斯，借问一下，莉莉……我是说伊万斯呢？她怎么……她没去约会吧？”
　　这下子连玛丽都怒了：“波特！你滚一边去！插什么嘴？莉莉去找校长了——现在快十点了珍妮还没回来，她胆子那么小……一定是布莱克得罪她了，现在不知道在那个角落哭呢？”她转向西里斯，“布莱克你听好了，珍妮今天是和你在一起的，她要是有什么事……我们……我们……”
　　说着说着，眼泪都在眼眶里直打转了。
　　“这你们别怪西里斯。”詹姆好死不死又加上一句，“今天下午莱姆斯受伤，我们一直在一起，西里斯就没出去过……”
　　此言一出，屋里登时一片沉默。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转向詹姆，西里斯的眼神尤其犀利，几乎要在他脸上挖出洞来。
　　“詹姆波特！”西里斯牙缝里挤出声音，“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的！”
　　多卡斯冷笑一声：“布莱克，你还有脸说别人？”她上去一把揪住了西里斯的领子，西里斯感到她的手明显地颤抖着，“你……你是说……你今天故意失约，把珍妮一个人甩在校外？如果她出了什么事……如果她出了什么事……我一定要你好看！”说到最后一句，她的声音里已经明显带了哭腔。
　　“我……我不……”西里斯心虚地试图为自己辩解，但只说了两个字，病房门就又一次被人大力撞开了。
　　莉莉跑得满头大汗，脸色几乎和她的头发同色，一进门，她就大声喊：“出……出事了……邓布利多……邓布利多刚回校就赶去现场了……霍格莫德……霍格莫德上空有……有……有……黑魔标记……”

　　所有人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
　　多卡斯死死盯了西里斯一眼，手一扬，清脆响亮地扇了他一个耳光。

　　多卡斯一言不发地再走廊里飞奔，也不管身后几个人多么焦急地追赶自己。她现在只想尽快知道珍妮的消息！
　　黑魔标记！黑魔标记！黑魔标记！
　　她越来越心慌，双脚在飞快地跑动着，可是，一点感觉都没有！
　　如果……
　　都是我的错……

　　她不敢想再下去！

　　她冲向学校大门，场地上北风凛冽，刮面如刀，但这算不了什么……抬起头向霍格莫德村的方向望去，天空漆黑，月明星稀，没有什么绿光闪烁。
　　多卡斯的心稍微定了一下。
　　快跑到校门口时，胳膊猛然被人从身后一把拽住，多卡斯趔趄一下，险些栽倒。一回头，正对上西里斯饱含焦急的灰色眼睛。
　　“布莱克！你放开！”多卡斯尖叫，拼命甩胳膊，怒气冲冲地吼道，“谁要你假关心！滚回去当你的缩头乌龟去！”
　　西里斯又是惭愧又是后悔又是担心，心情已经十分不好，再被人这么一骂，火气也瞬间上升，不顾多卡斯的反抗，使出吃奶的力气把她往回拖，边拖边喊：“霍格莫德上空都有黑魔标记了，你等着去送死么，你真以为自己是救世主啦？”
　　“你！管！不！着！”
　　“我偏要管！我不能看着你出危险！”
　　“放屁！”多卡斯暴跳如雷，也不顾什么淑女风度了，一着急上了粗口，“你不能看着我出危险？那珍妮呢？珍妮呢？你特么故意失约把她一个人丢在霍格莫德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她会出危险？”
　　西里斯脸色铁青：“我说了!我不是故意的！”
　　“都一样！”多卡斯冷笑，“过程是一样的，结果是一样的，我没看出……”
　　她还想要继续说下去，这时候彼得尖叫一声：“看哪！前面那是……”

　　校门开了，一行人从黑沉沉的夜幕中向他们走来，步履缓慢而沉重。
　　邓布利多校长长长的须发在黑夜中闪着银光，他身后，是格兰芬多的院长麦格教授。她整整齐齐的墨绿色长袍在身后微微飘动，头发依然挽得紧紧的——嘴唇也抿得紧紧的，即使在黑夜之中，也能看出她神情中沉甸甸的哀伤。她身边是斯拉格霍恩教授，他似乎是临时被人从床上喊起来的，衣服都没扣好，圆滚滚的脸上凭空多了许多皱纹，这大概是由于他一直愁眉苦脸的缘故。邓布利多左边稍远一点的地方，是一个他们不认识的老人，满脸长胡子，铁灰色的头发乱蓬蓬的，蓝色的眼睛里闪着令人胆寒的怒火。这老人正在大声地抱怨着什么人——他们惊奇地发现，这个抱怨，似乎是冲着邓布利多去的。
　　“哼，如果今天我不是有事出去了的话，那些小爬虫们能这么放肆？——我说，你不是说你的学校绝对安全的吗？出了这种事，这也叫安全？圣人阿不思！”
　　更令人奇怪的是邓布利多并没有生气，甚至没打断这人的喋喋不休，只是抬起眼睛看了看他，轻轻叹息了一声。
　　这两人之间的关系委实奇怪，但小巫师们没能再仔细想下去。
　　他们看到了海格高大的身影，以及，躺在巨人的臂弯中，那个显得格外娇小的身体。
　　她很安静，一动不动地睡在海格的怀里，长长的金发垂落下来，随着海格的动作一动一动地，闪着微光。

　　他们走近了，那个小小的身影，越来越清晰。
　　珍妮谢尔曼脸色一片死灰，眼睛睁得大大地，但毫无光彩，左边脸颊上有一条长长的血痕，一直延伸到颈子里。
　　她的姿势，是僵硬的。

　　多卡斯狠狠地捂住自己的嘴，然而哭声仍然突破障碍尖锐地刺进她自己的耳膜。她的心重重地坠落到了自己都看不见的地方，眼前的一切都模糊了，只有珍妮毫无光彩的大眼睛异常清晰。
　　“不！”“不！”“不！”
　　“珍妮——”
　　几声惊叫，几个人跌跌撞撞的身影……
　　“教授！教授！这是怎么回事？珍妮她没事吧？她一定没事吧？”
　　“这是谁干的？谁！！我饶不了他！”
　　这个充满愤怒的声音让多卡斯短暂地清醒了过来；西里斯布莱克，你居然还好意思要□□？
　　摇摇晃晃地走上前去，她再次一巴掌扇到了西里斯的脸上。
　　“布莱克！你给我听好了！”多卡斯的语气能把西里斯冻成冰柱，“今天珍妮出事，是你不负责任不讲信用造成的。我恨那些杀人凶手，我恨我自己，我更恨你！我永远不会原谅你！永远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