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火焰与阳光》月夜子规

64、第五十八章、情人节快乐（下）

　　帕笛芙夫人茶馆是霍格沃兹学生的约会圣地，情人节当天下午一下课，那里就迅速被一对对约会的情侣占满了。甜腻腻的香气中、粉紫色浪漫的灯光下，连角落里都有成双成对的人在接吻。
　　这种情况下，珍妮就显得……特别孤单……
　　为了今天和西里斯的第一次约会，她特地穿了最漂亮的衣服，化了妆，又提早来到霍格莫德，去新开的“月光”饰品店买了学生中最流行的新款饰品，把自己打扮得像天使一样完美，然后，早早地来到帕笛芙，占了张桌子，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等待西里斯的到来。
　　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真的成功地约了他！
　　这样完美的，王子一样的男孩，俊美、潇洒，而且十分英勇——每一个霍格沃兹女孩（也许斯莱特林不是全部？）的梦想，竟然！愿意！和她约会！！！
　　珍妮的手紧紧相握，放在胸口，感觉心跳得那样急。
　　三点半，时间到了！！
　　珍妮的心跳越来越快。
　　西里斯没有出现。

　　西里斯和詹姆一边一个，扶着莱姆斯进了校医院，一进来就收到了庞弗雷夫人的大白眼：“你们两个，又干什么了？你们怎么把卢平先生也弄伤了？”
　　莱姆斯脸上身上血痕道道，一条腿扭曲着不敢落地，听庞弗雷夫人骂他俩，还龇牙咧嘴地为他俩辩护：“这个……庞弗雷夫人，这个您别怪他们，是我自己今天鬼迷心窍非要玩扫帚，结果技术太差……摔……摔下来了。”
　　庞弗雷夫人怀疑地轮流看着这三人，每个人在被她眼光扫到的时候都是一副“我真的很真诚我不撒谎”的样子，大眼睛眨啊眨地，表情极其无辜，她也只好信了。
　　“卢平先生，我原来以为你是个文静的孩子，没想到……”她摇头，“你不知道你的身体状况不适合做剧烈运动吗？你看你，这下摔得可也真够重的——断腿、擦伤、左手脱臼、肋骨骨折，知道你是从飞天扫帚上摔下来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和鹰头马身有翼兽打架了呢。”
　　庞弗雷夫人一边说，一边拎着莱姆斯的耳朵把一整瓶生骨灵给他灌下去了，然后，在那两个坏小子谄媚的：“庞弗雷夫人您太辛苦了您忙去吧莱姆斯就由我们照顾了”……诸如此类的花言巧语下，转身出去巡视其他病房了。
　　临走丢下一句：“你们好好地陪着卢平先生休息到明天早上，不许在病房里瞎折腾啊！”

　　她的身影一消失，那俩登时长出一口气，詹姆一屁股坐倒在莱姆斯的病床边，望着正在和生骨灵做斗争的莱姆斯深情道：“莱姆斯！你真好！要不是你，今天躺在这儿的可能就是西里斯了……”
　　西里斯鼻子里哼了一声，显然很不服气：“怎么见得躺在这里的就是我？为什么不是你？”
　　“因为老子技术比你强，不服气吗？”
　　“呸！癞蛤蟆打呵欠你好大口气——是谁头一个差点被打人柳枝条抽脸的？要不是莱姆斯，某些人今天估计……哼哼！”
　　詹姆眼镜片后面的榛色眼睛瞪得溜圆：“切？我会被打到？我低空穿梭的技巧不要太好……”
　　“呸呸呸呸呸……”
　　“西里斯，你漏气了吗？”
　　“詹姆波特！！！”
　　如果不是莱姆斯及时地痛哼了一声，这二位很有可能又把病房变成战场了。
　　莱姆斯捂着胸口断骨处，弱柳扶风状低声呻/吟，二位慌了手脚，立刻不闹了，滚过来递茶递水。莱姆斯眯着眼享受了一会儿他们的服侍，觉得差不多了，咳嗽一声慢悠悠开口：“我说詹姆、西里斯，你们今天骑扫帚挑战打人柳的行为，确实很英勇，但是，以后能稍微为自己的安全考虑一下吗？”
　　那二位脸皮虽厚，但是面对为自己挡下打人柳重锤以至于身受重伤的恩人，还是从里到外红了一红，詹姆抓着后脑勺，期期艾艾地说：“好……好吧……其实……我要练低空穿梭，也不一定非要去挑逗打人柳……都怪西里斯，他是闲得太无聊了才……”
　　“喂！”听他又推卸责任，西里斯瞪着眼睛叫起来，刚要长篇大论抗议，只听病房门吱呀一响，彼得圆溜溜的脑袋伸了进来。
　　“莱姆斯！”他细声细气地叫着，一眼看见床边的西里斯，小眼睛里立刻放出惊讶的光芒。
　　“咦？你今天不是有约会吗？怎么……”
　　西里斯大叫一声，腾地跳了起来。
　　窗外，夕阳正在敛去它最后一缕光线。

　　“糟了，我约了人家三点半……现在都……”他呻/吟着，“我居然忘得精光……”
　　不过现在天都要黑了，晚饭都过了，那个女孩……大概早就失望而归了吧？
　　明天，明天一定给她道歉。
　　好吧，能够让她对自己死心，这次的失约大概也没那么糟糕！

　　珍妮是被帕笛芙的侍者喊醒的。
　　她抬起头，感觉到脸上的湿冷和眼睛的酸痛——茶馆里仍然是一派情人节的浪漫，却是空了大半，学生们都回校了，为数不多的几对成年情侣坐在僻静的角落里喁喁细语，只有她，孤孤单单的一个人，显得那么的……可笑！
　　“小姐，对不起，我们才发现您是个学生……早知道该早些喊醒你的”侍者一脸歉意，“现在很晚了，学校早关门了。老板让我跟您说，要不然你就在我们这里休息一晚，明天再回去吧？”
　　珍妮抬头看向墙上的钟，已经快九点了，现在天早已黑透，一个人回去肯定不安全，何况校门已关，这样回去，格兰芬多的学院分会刷刷往下掉的。
　　但是……
　　忽然间一股热辣辣的气流冲上心头：她想起自己在这几个小时内，激动、狂喜、期盼到一路失望，最后绝望的经历，想起自己一个人在桌边哭了又哭，那个幻想中能够安慰她的男孩子却影踪不见。她知道西里斯可能不喜欢自己，但她以为他答应了来见自己，也许会有机会将心里的话对他倾吐——可是！可是！可是！！
　　西里斯布莱克！你有必要用这种方式来伤害我吗？
　　心底的岩浆喷涌出来：不行！今天一定要见到西里斯，一定要让他解释清楚！！
　　她整理了一下睡得乱蓬蓬的头发，努力对好心的帕笛芙夫人和侍者发出一个感谢的微笑。
　　“谢谢！不过不用了，我今天——必须回去，我有很重要的事情，很重要很重要！”
　　她结了帐，说了声“再见”，转身冲进了夜幕之中。

　　霍格莫德村的居民休息得很早，尽管是情人节之夜，到了九点，街道上也见不到多少人，好在民居窗户里到处透出星星点点的灯光，眼前还不至于一片黑暗。
　　珍妮飞快地走着，简直不像穿了将近5英寸高跟鞋的样子。2月的天气还很冷，夜风袭人，珍妮不由自主地裹紧了斗篷。
　　走到月光饰品店附近的灌木丛时，珍妮一脚踩空，足踝狠狠地崴了一下。她“哎呦”一声弯下腰查看，不经意间抬头往村口方向看了一眼，这一眼，竟将她定住了
　　前方的黑暗中忽然出现了十几点亮光，仿佛夏夜的萤火虫，绿莹莹地在半人高的空中浮动，那是魔杖尖端的光芒，显然，前面至少有十个人，成群结伙而来。
　　可是，都这么晚了，怎么还有这么多人？他们是干什么的？
　　那些人走得极快，转眼间就要走到面前。珍妮心里打了个颤，虽然不知道这些人的身份，但她几乎可以确定，她绝对不愿意和他们打交道。她一矮身，躲进了道旁的灌木丛里，手中握紧了魔杖。
　　上帝保佑我。她低声地向从小信仰的神明祈祷，千万不要让我被这些人发现，千万不要……

　　他们来了。
　　一共十五个人，走在前面的十个人身材较高，从头到脚蒙着黑色斗篷，脸上带着银色的面具，魔杖在手中闪着荧光。后面跟着的五个似乎没有蒙上脸，因此，当他们的脸转过来的时候，尽管光线朦胧，珍妮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们！
　　七年级的阿米库斯卡罗、安东尼诺特、以及珍妮同年级的穆尔塞伯、艾弗里和罗齐尔——在学校里以欺负麻瓜学生出名的几个斯莱特林败类！
　　珍妮忽然猜出来前面那十个成年人是什么了？恐惧刹那间攫住了她的心脏，手颤抖起来，几乎捏不住魔杖。
　　全知全能的上帝啊！请你保佑我啊！

　　队伍在月光饰品店前停住了，领头的一个人仿佛欣赏似的歪着脑袋看了看饰品店二楼的灯光，发出了一声夜枭般的笑。
　　“巫师界这是要被泥巴种全面攻陷了吗？竟然连霍格莫德村都有泥巴种住了？”
　　他身后的一个女人声音尖锐地说：“就是这些肮脏的东西玷污了巫师纯净的血统，到处渗透，简直像一群吃烂泥的老鼠！现在连传统的巫师村都让他们混进来了！不可原谅！”她转过头，对穆尔塞伯等人说道：“你们今天就该见识一下，我们是怎样清理巫师界的垃圾的！”
　　她的魔杖突地指向那扇门，吼道：“地狱之火！”
　　一声尖啸划破长空，绿色的火焰从她杖尖喷涌而出，燎向木门。那火焰一沾上东西急开始疯狂燃烧，不过十几秒的功夫，大火就吞没了那栋二层小楼。
　　冲天的火光中，二楼上传来女人和孩子惊恐万分的凄厉叫声。
　　四周的房子里一阵强烈骚动，有人开门出来了，有人在惊惶地奔跑喊叫。
　　“不许动！”又一个女人尖叫道，“不许出声！全部给我滚回自己的狗窝去！否则，你们就得给这一家子泥巴种陪葬！有种试试看？”
　　珍妮曾经有那么一瞬间希望人们能举起魔杖勇敢地和他们对抗，然而她注定要失望了。
　　人们被恐惧控制了，举起魔杖的手一一垂落，走出大门的人默默转身，紧紧关上房门，躲到了安全的温暖的家中。灯一盏盏地熄灭，逐渐地，浓黑的夜幕中除了那栋房子上的火光，就什么光都不存在了……

　　“重重锁闭！”第一个说话的男人挥杖，让里面的人无法撞出大门逃跑。然而，不知道是不是他的咒语力度不够，或者是房子被火烧得实在太脆弱了，那扇门轰隆一响，终于从里面被撞开，一个浑身着火的男人低着头，怀抱着一个孩子跌跌撞撞地冲了出来。

　　“障碍重重”卡罗残忍地微笑着，轻轻一挥魔杖，那人应声倒地，怀中的三四岁的孩子跌出来，哇地一声哭了。
　　“小崽子吵死了！”卡罗骂道，魔杖又是一挥，一道银光闪过，那孩子的喉咙上登时裂了一条大口子，鲜血直飚出来，溅了他一头一脸。
　　“不错啊！”那个带头的男人鼓掌，“你已经是个合格的食死徒了卡罗。”
　　“斯内普的神锋无影还真好用！”卡罗向几个四年级的学生竖起大拇指，“可惜他今天迟到了，没看见自己新发明的魔咒大显神威。”

　　珍妮惊骇得几乎叫出声来，她把拳头紧紧塞进嘴里，全身颤抖着，强忍着不发出声音，泪水却止不住地涌出，视线一片模糊。
　　他们……杀人……
　　他们……连三四岁的孩子……都不放过……
　　他们……杀了人……还笑……
　　恶魔……恶魔……恶魔……

　　地上的男人狂吼一声，猛地扑向卡罗，后者没想到身受重伤的人还有力气，一时不防备，被死死按在地上，男人一口咬住了他的脖子，似乎要把他当场撕碎生吞了。
　　“哎呀！放开！你个泥巴种！放开！救命——救命——”
　　卡罗拳打脚踢，想把正在大口喝他的血的男人掀下去，但是那人似乎疯了，一双血红的眼睛死死盯着他，牙齿不断地用力合拢，怎样锤击都无济于事。
　　“阿瓦达索命——”
　　“阿瓦达索命——”
　　几道绿光打在那个男人的背心，卡罗觉得身上的压力陡然减轻，一翻身，他坐了起来。
　　那个男人软软地瘫在地上，眼睛一片死灰，再没了呼吸。

　　卡罗捂着脖子，重重一脚踹上了尸体的胸口：“妈的！敢咬老子！”

　　珍妮抖得几乎无法站立。
　　她死命咬住牙关，不让牙齿相击的声音传出去——不能被他们发现！不能被他们发现！

　　她知道自己是麻瓜出身，如果在这个时候被发现，自己的下场，一定会和眼前的这家人一样。
　　她轻轻地，一英寸一英寸地往后挪，她要跑得远远的，跑得让他们追不上。
　　然后，告诉邓布利多校长，让他来抓他们，让他……

　　她后背撞上了一个人。
　　“啊！”她短促地惊呼，然后迅速捂住了嘴。
　　转过身，一张熟悉的脸孔出现在视线里。
　　蜡黄、消瘦的脸颊、突出的大鹰钩鼻子，油腻腻的黑发平直地垂荡在眼前，薄薄的嘴唇紧紧抿着，勾起一丝阴冷的笑。

　　珍妮慌乱之下急忙后退，一不小心，脚下踩到了什么东西，发出一声足以让那些人听到的巨响。她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就被一个石化咒定在了原地。
　　“什么人？”那领头的女人叫道。
　　斯内普拨开灌木丛，来到了火光之下。
　　“是斯内普啊。”卡罗松了口气，“你今天怎么迟到了？难道是你胆子太小，或者是……”他讽刺地呲出黄牙，笑起来，“你被那个红头发泥巴种勾住了心窍，不忍心来观赏她同类的下场了？”
　　斯内普石板一样僵硬的脸抽搐了几下，眼睛里爆出一星火花。
　　“卡罗……”他拖长了声音说，“我以为正式加入食死徒会让你的脑子多少提升一下，不过看来，我的愿望落空了……”
　　他慢慢转向那丛灌木，仿佛自言自语地低声说：“这么多人，居然在办事之前，都不知道清场么？”
　　全场大哗！
　　“你说什么？”那个领头的男人大惊，“有人在偷窥？”
　　斯内普冷冷一笑，魔杖一挥。
　　“四分五裂”

　　灌木丛被咒语切开，珍妮感觉冷风袭体。
　　更冷的，是她的心。
　　就这样，十六个食死徒和预备食死徒，与她面对面了。
　　石化咒骤然解开，她现在几乎没有力气站立。
　　但是她还是支撑着，抬起头，把恐惧狠狠地压在心底深处努力，做出无畏的表情看向他们。
　　勇敢些，珍妮！
　　她对自己说。
　　你是个格兰芬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