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火焰与阳光》月夜子规

18、第十六章、回家（上）

　　一觉醒来，霍格沃兹的同学们惊讶地发现：格兰芬多闯祸三人组一夜之间变成了四人组，新加进去的那个人，赫然便是被所有老师齐声称赞的模范学生莱姆斯•卢平！
　　从此以后，詹姆、西里斯的魔法史成绩直线上升——因为有人提供记得详详细细的笔记供他们抄；魔药课上受表扬的次数也越来越多——因为有人总会很及时地纠正他们不够细心犯下的各种错误；同时，学校里还是不断地发生各种各样的事故，特别是斯内普，被种种损招击中的次数大大增加，可是费尔奇的惩罚记录上，那几个常客的姓名出现频率却越来越低……

　　一段时间以后，詹姆和西里斯异口同声地表示：莱姆斯，有你真好啊！
　　莱姆斯正在阳光下读书，闻言只是微微一笑：“我想，如果你们以后恶作剧的时候精细一点儿，不要留下那么多破绽的话，我在老师面前扯谎会更加顺畅的……”

　　对于模范学生莱姆斯的“堕落”，有人表示可惜——比如莉莉，她很痛心疾首于一个品行端正的人将被两个自大的蠢货带歪。有人觉得这就是他的本性，他本来就和那俩家伙是一路货色，完全没什么可惜——比如斯内普，他在莉莉向他表示了遗憾之后作了以上发言。有人抱有希望——比如麦格教授，她觉得那两个混世魔王现在终于有人劝诫了。有人感到欣慰——比如庞弗雷夫人，她很欣喜于莱姆斯这个可怜又可爱的孩子，终于能在同学中找到友情，给他这注定孤独的人生，添上一抹亮色。
　　自然，还有人见此情景，大为惊奇
　　——比如薇安•诺特！
　　她在眼见卢平和那三个人搅到一起之后大为吃惊，急忙找到她的舍友苏西表达了敬佩之情：“苏西，你厉害啊！预言又成真了！你怎么知道卢平这样的人也会和波特、布莱克搅到一起的？你有预言家的血统么？”
　　苏西得意地笑了笑，微微点头，并不答言。这个“预言”的能力，现在可是她的秘密法宝！如果不是因为自己准确地预言了几桩事实，那个充斥着纯血统斯莱特林精英的小圈子，她怎么混得进去？
　　看来，看过书好处多多啊！下次，又该在什么适当的时候预言点什么呢？

　　她高深莫测的表情落在薇安眼里，又增添了几分神秘，不觉暗想，把这个有预言能力的人才引入圈子，自己也算立了一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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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学习、玩闹、掐架和冒险，半学期的时间似乎一眨眼就过去了。当天空飘起雪花，大地披上银装，餐厅里开始弥漫起火鸡的香气，费尔奇忙忙碌碌地打扫城堡、擦洗画像，城堡里摆放上了闪闪发亮的冰雕，海格砍来了禁林里最挺拔最青翠的枞树，哼着走调的歌儿为它挂上色彩缤纷的装饰。
　　圣诞假期到了！
　　留校过节的人不少，不过大部分一年级的新生都准备回家——这其中也包括几个并不想回家的人。
　　比如西里斯。
　　假期临近，别人都兴高采烈，他却反常地越来越阴郁，而且随着回家日期的一天天接近，还大有加深的趋势，这两天，他连晚上出去探险都懒洋洋地提不起精神，跟他说话也得小心些，一不当心说错了什么，他就会立刻拿后脑勺对着你，一声不吭地面壁去，硬是让你觉得自己犯下大罪了似的。
　　詹姆很痛苦，詹姆很郁闷，詹姆很迷茫，詹姆真搞不懂，不就是回个家嘛，怎么会把好好一个阳光少年搞成了人人都欠他几百加隆的晦气脸呢？西里斯·布莱克，你多久没痛快笑一场了？
　　终于有一天，当又一次看到西里斯紧锁的眉头和心事重重的表情后，詹姆忍不住重重锤了他一拳。
　　“西里斯·布莱克！你不想回家干脆就签字留校别回去，在这里装忧郁有啥屁用！”
　　他这一拳就像打到了棉花上，对方毫无反应。过了足有五分钟，西里斯才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我倒是不想回去呢，可……”
　　“不想回去好办！要么你就跟我回家过节，要么就去找麦格教授签字留校啊。平时这么爽快，怎么现在磨叽起来了？走！我陪你去！”詹姆说着就上前拉西里斯的手，不料对方轻轻一挣，挣脱了。
　　“我想我今年必须回去！”西里斯轻轻地，然而很坚决地说道。
　　是的，必须回去！

　　在一旁默默读书的莱姆斯合上了手中的书本。
　　“詹姆。”他说，“有些事情，想逃避是逃避不了的。既然迟早都要面对，那么迟不如早。何况……”他斟酌了一下词句，对西里斯说道，“西里斯，他们到底是你至亲的人，分院只是小事，你好好解释一下，态度好一点，他们会理解的。”
　　西里斯点了点头：“我也希望是这样，不过，我家的事太复杂……可能……”他叹了口气，没再说下去。
　　“嗨！那有什么呀！”詹姆跳过来搂住他肩膀一通摇晃，“真有事，我帮你——我妈妈可是你妈妈的姑姑呢！要是情况紧急，你一个口信我就求我妈妈去救你好不好？”
　　詹姆一副天塌下来都有他顶着的样子，笑得小白牙闪闪发亮。西里斯看着他，忽然觉得这些天来压在心头的大石变轻了不少。
　　温暖的金红色烛光中，西里斯展眉而笑，带着光晕的笑颜，宛若天人。

　　窗外，鹅毛大雪簌簌飘落，圣诞颂歌在城堡里回荡。
　　回家的日子，真的要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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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学期结束时的9又3/4站台永远是最热闹的，到处拥挤着前来迎接半年不见的孩子的家长和在父母亲人面前叽叽喳喳又说又笑的孩子，不时有蹩脚魔咒施放时的砰砰声和宠物们受惊的鸣叫声爆出，混合成一曲怪异的交响乐，震荡着每个人的耳朵和心。
　　西里斯一个人站在人群之外，腰板挺得笔直，脸上一片淡漠疏离的神情，迥然不像学校里那个大说大笑闹腾得要命的格兰芬多，而在他清澈的灰色眼睛里，却隐隐有火苗在燃烧。

　　詹姆走了，莱姆斯走了，彼得也走了。
　　西里斯微笑着，看詹姆和父亲没大没小地打打闹闹，多瑞亚姑婆在一旁不停地批评他的鸟窝头发和在学校里的胡闹，詹姆一边点头哈腰，一边挤眉弄眼。
　　他看着卢平夫妇长时间地拥抱着苍白瘦弱的儿子，絮絮地问长问短，笑容满面地感谢着詹姆、西里斯和彼得在学校里对莱姆斯的照顾。
　　他看着彼得的妈妈捏着儿子的脸说胖了胖了，唠唠叨叨地说要给他做新衣服，嘱咐他在学校里别淘气，认真把功课赶上。

　　他看着……一身黑色旧袍子的斯内普，扛着一个有他半个人高的大行李箱在雪地里一步一滑地走着，经常和他在一起的莉莉已经被父母接走，瘦弱的黑色身影，在人群中显得孤独而怪异。可是不久之后，也有一个女人来到，接过他手上的大箱子，牵起他的手，回家。她虽然衣衫敝旧，面容憔悴，神色阴沉，也远远谈不上漂亮，但西里斯看得出，她牵着儿子的手，还是坚定而温柔，望向儿子的眼神里，仍有着满满的慈爱。

　　西里斯从来没想过，鼻涕精也会是这么让人羡慕的！
　　好像被尖指甲在心上划了一道，钝钝的疼。

　　“嗨！”
　　肩膀被拍了一下，西里斯一转头，对上了多卡斯大大的笑脸。
　　她已经换上了麻瓜衣服，一件咖啡色的呢大衣，戴了顶暗红毛线帽子，帽子有点大，遮住了眉毛，显得她的脸小小一点，两腮冻得红通通的，看上去很滑稽。
　　看样子，她好像也是一个人。

　　西里斯心里一动，笑着问道：“怎么，你爸没来接你么？”
　　“是啊，他太忙了，没时间。”多卡斯的黑眼睛亮晶晶的，听得出来她语气中的得意，“傲罗办公室嘛，一年到头都没有空闲的。这两年我在家还帮着做家务呢——怎么样，我厉害吧？”
　　西里斯笑笑：“可你今天放假回家，也不来接吗？”
　　多卡斯毫不在意地笑着回答：“他本来是要来的啦，不过临时有案子了。嗯，刚刚他派猫头鹰送信，说会借部里的车先接我去办公室，等他办完事了一起回家……你呢？”
　　西里斯的笑容一点点消失了。
　　“我父母自己是不会来接的，他们讨厌和麻瓜还有……混在一起，来的大概会是克利切？我不确定……”
　　“是这样啊……”多卡斯有些无语，这就是“贵族”的风范？麻瓜血统又不是传染病，至于污染你们吗？
　　不过大约，人家就是有这传统吧？

　　“多卡斯·梅多斯！”远远地，有人在喊她的名字。
　　一辆黑色轿车无声无息地滑过来，多卡斯“哎”了一声，对西里斯说：“接我的人来了，你……”她看看周围，并没有疑似家养小精灵的影子。
　　“要不你跟我坐一辆车回伦敦吧？”她试探着问。
　　西里斯用力摇了摇头：“不用！接我的人很快就到——你赶快走吧，别让人等急了。我们……开学见！”
　　“好！开学见！”
　　多卡斯高高兴兴地跑过去，上车之前，又用力向西里斯挥了挥手。

　　都……走了……
　　国王十字车站的人群渐渐少了，孩子和家长们的笑语也渐渐消散，西里斯孤零零站在覆盖着一层薄雪的站台上，望着天边金红的夕阳余晖，几乎要不争气地哭出来。
　　难道，爸爸妈妈真的这么生气？连派个人来接我都不愿意了吗？
　　他不得不承认，他很害怕。

　　好在，一个牛蛙般的声音在耳边及时响起：“西里斯少爷，主人和女主人让克利切接您回家！”

　　西里斯猛地转身，动作之大差点把自己带倒——可是这无关紧要！无关紧要！
　　他们没有忘记我！也不是在故意惩罚我！
　　他的面容一瞬间明亮起来——现在，克利切那小短腿、皱皮肤和可笑的猪鼻子都显得可爱多了！
　　“走！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