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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嫁出 ...

  •   “好吧,不提柳小姐,”杨夏柏说,“舅舅让非亲非故的颜柳小姐住在自己家中三年,难道是可以轻易抹消的事情吗?”
      ……喂喂喂,将军大人不仅要说媒,这还要逼婚是吧?柳韶囧囧有神地看着杨夏柏,顺便还瞄到杨冬幸灾乐祸的表情……得,继倒霉的一起穿越后,他们似乎又要一起出嫁了,他们俩肯定八字严重犯冲,相互连累。
      “我说……”柳韶弱弱地举起手。
      杨夏柏视线扫过她:“颜小姐想说什么?难道非亲非故地共同生活了三年不是事实?”
      “……话说晚辈可以强逼长辈出嫁吗?”柳韶疑惑地看向颜谷清。
      “……”颜谷清嘴角一抽,很想提醒这位姑姑,四岁不到的孩子绝对不是常理中应该询问的对象,“如果”,颜谷清闭着眼假装只有自家人在,“晚辈是家中主事的女子的话,很正常。”
      “包括长辈已经嫁过?”柳韶还问。
      “如果妻主已逝,妻主家中又无可主事的人的话。”即使闭着眼颜谷清还是感觉到了杨夏柏投注到她身上的视线。
      “原来如此,”柳韶作受教状看向杨夏柏,“将军的意思是我们四人的婚礼一起举行?”
      杨夏柏一僵,面色古怪地看着柳韶,阮继陶冷笑:“她是想逼你建功立业。只有位于人上才能不被人左右,她想用将军的势力逼你娶我,一方面将我置于她的监管内,另一方面也是告诉你无论你本身有多少能力,这些能力如果没有用来建立起功业,就会受制于人。不想被他人随意折辱,就不能安于现状,必须时刻全力以赴往上爬。”
      杨夏柏叹了口气:“舅舅跟颜柳相处了三年,应该比我更清楚,她不缺乏能力,但是需要逼迫。”
      柳韶略微低头,额前的碎发挡住了她一瞬间的眯眼,再抬头时,依然笑得没心没肺颇为欠揍。
      “你永远都以为你认同的才是好的。”阮继陶有些疲惫,“你一向足够坚定,但是,夏柏,不要把你的坚定用在不需要的人身上,至少我厌烦这个。”
      “舅舅不愿意嫁给颜柳?”
      “不。我不会再嫁给任何人。”
      “颜柳也不肯娶舅舅?”
      “我无所谓啊,”柳韶笑着,“反正娶了也可以纯当朋友嘛。”
      阮继陶嘴角牵了牵,似乎在笑,但又带着无力。
      “那么,舅舅,你是跟我回去,还是嫁给颜柳?你知道的,我既然来了就不会让你再独自一人。”
      *
      阮家主仆四人并入了杨夏柏的行程中,那匹之前多出来的马正是给阮继陶准备的,虽然阮家有马,但阮继陶在略微愣神后,骑上了杨夏柏给他准备的这匹。
      “这些年来一直是柳小姐在喂养这匹马,舅舅你离开时它还只是小马驹,我还担心舅舅你会认不出它来。”杨夏柏对阮继陶说——阮继陶原本姓杨,离开家后改为了阮,他父亲的姓氏。
      阮继陶摇了摇头,“这本来就是我和宣焦共同所有,我不在自然是他养,这么多年了,它只属于与它一直相处的宣焦,而与我无关,你不该带它来的。”
      “这是柳小姐的意思。”杨夏柏说。
      阮继陶叹了口气。
      柳韶一手搭上杨二的肩,低声问道:“姐妹,说实话,那柳‘小姐’实际上是男的吧,只是你们将军的眼神不好所以误认了?”
      “实际上,”杨二恭请他们一家四口上马车,“我很期待您的眼神。”
      *
      她想她懂杨二的意思了,也对将军的眼神不鄙视了。柳韶看着柳宣焦,心道。
      柳宣焦是一个打眼一看就会下意识觉得是个男人的人——这是指,以柳韶和杨冬的观点,换句话说,以这个世界的观点,除了身材,柳宣焦怎么看都是女人,无论是谈吐、神态、动作,都丝毫没有这个世界男子会有的柔美娇俏,他比现在的杨冬更符合柳韶和杨冬对男子的一贯认知。
      ——毕竟杨冬披着孟颜杨的皮,而孟颜杨在对杨夏柏不轨之前,一直都是个出色的大家闺秀,所以即使杨冬加强锻炼了三年,也没能彻底去掉全身的阴柔感。
      “你终于肯回来了。”柳宣焦看着阮继陶说,脸上是满溢的包容。
      ——确实像是有JQ。柳韶琢磨。
      “何必呢。”阮继陶将缰绳放入柳宣焦手中,无奈地说,“你明知道我在哪里都是一样过,你何必让自己陷入被逼婚的境地呢?”
      “我很乐意。”柳宣焦笑道,“如果一定要娶亲,你是最好的选择。”
      “不,”阮继陶摇头,“与其嫁你,不如……”他看向柳韶,“嫁她。”
      哈?柳韶疑惑地眨了眨眼。柳宣焦看着柳韶,疑惑不比她少。
      *
      杨冬嫁给了杨夏柏,新婚之夜他穿着满身红,在床前严肃地对杨夏柏说:“我们再约定一件事怎么样?”
      杨夏柏点了点头:“你说。”
      “我们各睡各的,占了您正夫的名分我非常抱歉,我保证不会干涉您娶侧夫收美人,如果您需要我还可以帮您寻找,但我们的婚姻关系,就只挂名,不要有实际吧?”
      杨夏柏顿了一会儿,点头:“可以,”她似乎想要问什么,但最终只是说,“我希望谷清由我来教导。”
      “那当然最好。”
      *
      柳韶在将军府住了三天,让杨冬给她复制了一大堆东西——主要是银子——然后搬了出去。新住处离将军府不远,柳韶当然没能耐三天内就在首都的贵人区买住宅,她是搬进了柳宣焦家。
      柳家的情况跟杨家很像,都是在先皇去世之时近乎毁灭,也都是新的家主凭一己之力辅佐新皇让家族得以重生,而且两家的重振是相互扶持的,具体来说就是杨夏柏和柳宣焦的相互扶持,一武一文,所向披靡。
      柳宣焦是女子,这是整个百雨金城都知道的事情,其父母感情很好,其父在生柳宣焦时伤了根本,当时医女就说他不会再有孩子了,而其母在知道此事后对夫郎不离不弃也没有为了孩子而迎男子进府,柳宣焦就是他们唯一的孩子,也是柳家唯一的继承人。
      “那么,你准备如何生下你自己的孩子呢?”在柳家住了大半年知道了柳宣焦的种种事情后,柳韶很感兴趣地问柳宣焦,“你肯定希望流着柳家血的孩子来继承柳家,也就是说这个孩子一定要出自你的肚子,那么你准备怎么找孩子的母亲?是偷偷收一个无依无靠的女子在府中?还是找个顺眼的定个契约大家好聚好散?或者让女子扮作男子,你正大光明地娶了?”
      柳宣焦默然地看着柳韶,其实隐约猜到他是男子的人不是没有,甚至并不算少,阮继陶更是很早以前就确认了他的性别,但是,还真没有人直接跟他讨论过这种问题,连母亲和父亲在世时都没有。
      当然,娘和爹在世时,他还小,主要忙着学该怎么不让外人发现他的真实性别,偶有空闲时,母亲会抱歉地看着他,他的性别连父亲都不知道,因为他出生时父亲已经昏死了过去,母亲在听了医女的诊断后,直接决定了他必须有的性别,并拜托医女和稳公保守秘密。
      柳宣焦也不知道父亲到底是真没发现还是装傻不发现,只要他们和和美美过完了他们短暂的生命他就很高兴了。
      至于孩子,这确实是个问题,而解决的方式,他的看法和柳韶说的一样,最好是最后一种,不过没有女子会愿意这么委屈的,于是第二种比较现实,只要能找到信得过的人。
      其实直接公开他的性别也是一种方式,现任女皇是个开明的人,只要解释清楚,她不会治他隐瞒之罪,毕竟她应该早已查到。但这些年和杨夏柏一起征战,周旋于朝堂之上,他已经习惯了这种生活,无法想象回归男子身份后会有的禁锢,他已经做不到世间对男子的要求,这样的他恢复男子身份,也不会有女子愿意迎娶,更何况还要让他的至少一个女儿随父姓。
      “杨将军是个不错的人选。”柳宣焦轻声说,算是回答了他的选择。
      “下药,霸王硬上弓?”柳韶问。
      柳宣焦嘴角一抽,却不得不承认,以杨夏柏的死板,必然不会同意他借个种,倒是很可能会同意他恢复男子身份后娶他,可惜,杨夏柏已有夫婿,柳宣焦对作别人婚姻中的碍眼石头没有兴趣。即使不考虑颜杨,柳宣焦也不想以这种方式与杨夏柏有牵扯,他们是伙伴,这种事情只会坏了情分。
      “我让谷朗给你配药啊。”柳韶笑嘻嘻地提议。
      “谷清和谷朗,”柳宣焦淡笑,“都才华横溢得不像是孩子。”
      “那是,我哥生的嘛。”柳韶作得意状,仿佛没注意柳宣焦话语中的质疑——过度的才华,善意评价则为神为仙,恶意诋毁则为妖为魔,更何况,那对双胞胎表现出的已经不仅仅是天赋,而是对很多事情的熟悉,包括常识包括潜规则,除非真正在世间走了许多年,否则光是‘生而知之’已然很难解释得通。
      不过,柳宣焦也无意寻根究底,秘密,每一个人都有。
      *
      当柳韶对周围的人说她其实是个男子时,大家在惊讶之余表现出的是‘果然如此’。
      ——她那副没志向没追求就等着别人养的模样,要真是女子才给世间女子抹黑,甚至男子都不屑于有这种同类,比如她哥哥就比她像话得多,可能是与杨将军朝夕相处的关系,很多人都觉得颜杨越来越有英气了,换上女装很难露陷。
      柳韶以男子的身份邀请柳宣焦娶她,柳宣焦哭笑不得地看着柳韶,最终点头同意——他想他大概再找不到一个人,作为女子扮作男子却并不觉得有丝毫难堪或委屈,以一种纯粹娱乐的态度来应对周遭的惊讶。过于自然,甚至连一直想方设法要激励颜柳上进的杨夏柏都在错愕中显露出愧疚,愧疚她错认了颜柳的性别,总逼着颜柳承担其不需要承担的责任,也叹息孟家的恶劣环境,那环境逼得好好一对双生兄弟非得有一个扮作女子才能安然长大。
      ——当然,在这事儿上孟家其实很冤,孟家从来也没有亏待过自家的孩子,就算孩子败坏了门风也顶多逐出家门还给予了足够的钱财物资。不过柳韶和杨冬都不会为之伸冤。
      柳韶就是希望杨夏柏这么想,虽说她将杨夏柏或明或暗的激励威逼当作耳旁风,但这一直不依不饶的她也疲了,干脆一劳永逸,随便还卖柳宣焦一个人情,她送他孩子,他以后合理养她,皆大欢喜。
      “你确定你已经做好心理准备送孩子了?”杨冬问。
      柳韶轻咳了声:“既然你都做好准备怀第二胎了,我又有什么可担心的?”
      杨冬脸色黑煞:不久前,他一不小心喝醉了,然后就很常识的酒后乱了那啥,这次连迷药都没用,他直接硬逼着杨将军从了他,他现在都没想通杨将军是醉到了什么地步,以他们俩的武力差值将军大人居然没反抗得了他的强迫?
      幸运的是这次没有一回中彩,他没怀孕,不幸的是,那之后他和杨夏柏都开始习惯时不时肌肤相亲一回两回了……
      亲娘喂,他真的被这个世界同化了吗?杨冬欲哭无泪。
      “喂喂,”柳韶冲他招了招手,“这事儿在夫妻之间很正常啊,反正每次都是你主动,你可以当作是杨将军服侍你嘛。”
      “我呸,我让谷朗给我配点避孕的药,他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说什么我们对杨将军有愧,杨将军那么喜欢孩子的人,我们却没有给她正常的孩子。一副千求万求只求我赶紧再生一窝的样子。”
      “他果然想通了,”柳韶笑嘻嘻地点头,“你该高兴,如果谷朗对杨将军还有情才烦恼呢。”
      “他通过头了!”杨冬低吼。
      “怎么了?”似乎是被杨冬的愤怒所引来,杨夏柏推开门,奇怪地问道。
      “没事。”杨冬作平静状。
      “我们在说嫁衣的事情,”柳韶说,“我不会这个。”
      杨夏柏点头,表示理解,“是该好好谈谈,”她带着些愧疚地看着杨冬,“之前我们的婚礼太匆忙,也没有留给你亲手制嫁衣的时间,这次颜柳可以好好准备一番。”
      杨冬脸色阴沉,不知道是该为自己与嫁衣连在一起而愤怒,还是该为不得不替柳韶作掩护而恼火——就跟他会做嫁衣似的。
      “还是要靠谷朗。”杨夏柏离开后,柳韶望天说道。
      杨冬冷笑——让个五岁孩子给你做衣服,你真要脸,至于说他们连五岁孩子都不如,那就已经不是有没有脸皮可以阐述的问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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