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百合少女之旅》闲情寄秋水

38、传说中的仙剑古剑（五）

　　见到灵女的一刻，我就感到了一股威压。
　　女娲的神识借由灵女的眼睛注视着我，目光中流露着神的威仪。
　　随即，她的眼神柔和下来，让我不禁松了一口气。其实，自从和死国之神相处了一段时日之后，这些所谓的神威对我来说就不算什么了，但是多少还是感觉有些别扭。
　　女娲的感觉和死国之神完全不一样。死国之神的力量让人战栗，恐惧，然而女娲的却却蕴含这母神的仁爱与温暖。
　　不得不说，对女娲我还是难免产生了一丝归属和好感，即使身前的仅仅是女娲神识降临的载体，灵女。
　　“欢迎你，远方的客人。”
　　灵女的声音如同两声音的重叠，一个属于她自己，有着少女般的清脆轻灵，一个属于女娲，悠远而空灵。
　　“梁仪、红玉见过女娲娘娘。”
　　我恭敬地行了一个礼，一旁的红玉也躬身盈盈一拜。
　　“她……还好吗？”
　　女娲似乎叹了一口气。我知道她问的是谁。
　　“紫萱姑娘尚且安好。”
　　“为了苍生而牺牲，为了大义而献身，是吾等女娲一脉的宿命，亦是诅咒，即使身为神，也无力改变的。”
　　“天道无亲，常与善人。紫萱姑娘心怀善念，自然吉人天相，娘娘无需担忧。”
　　“那孩子本是极好的，只是面对吾女娲一族的使命和尘世的种种，一时迷惘罢了，相信若是苍生有难，她……。”灵女摇摇头，然后似乎是笑了笑，“因为三清缘故，吾对于尔等道门中人本是无甚好感的，但是你却让吾感到了些许不同。”
　　三清的缘故？女娲和我们家祖师爷有什么纠葛吗？我心中的八卦之火熊熊燃烧。
　　“幽都封闭，平日来客甚少，汝等道家弟子每日专注炼丹打坐，修道成仙，斩妖除魔，皆是贵人事忙，此次前来幽都，想必是有所疑惑与请求吧……”
　　女娲有些戏谑地看着我。
　　看来她对修道之人确实没什么好感。
　　想想也是，她和青帝伏羲决裂而自我放逐地界，伏羲现在乃是掌管仙界天庭的天帝，而我们修道者一个个都削尖了脑袋向往仙界钻，争着抢着做伏羲的手下，在女娲看来自然是敌非友。
　　作为仁爱的化身的女娲，对于我们这些整日喊着斩妖除魔，得道升仙的人有好感，那才叫奇事。
　　不过就我个人而言，对这个人类的母神，还是充满着敬意的。
　　“我等前来，是欲寻一个拔除煞气的方法，听紫萱姑娘说，幽都这里女娲族人的心法具有压制煞气的功效，所以……”
　　我斟酌着措辞，并将屠苏的情况大致说了一下。
　　“吾明白了，女娲一族的心法确实可以克制煞气，但却不能拔除煞气，据你形容那位少年的情况，怕也是治标不治本。”
　　“这却如何是好？”红玉皱了皱眉头。
　　“那个少年的情况恐怕并不简单，至于焚寂之剑……”
　　灵女沉默了一下。
　　“焚寂之剑牵涉甚广，一言难尽。”
　　“人命关天，还望娘娘不吝告知。”
　　我再次行了一个礼，好不容易找到了线索，我断然不会轻易放弃。
　　“唉……也罢……上古之时，有龙渊部族以铸剑而闻名于世……”
　　灵女说道龙渊部族的时候，我敏锐地感觉到了红玉身体轻轻一颤。
　　“昔年龙渊部族乃是上古安邑一脉的后裔。安邑首领蚩尤的胞弟襄垣以邪法，加之以身殉剑，用自己的三魂七魄铸成一柄可以杀神的旷世神兵，便是着天下间的第一柄剑——始祖剑。为了此事，伏羲屠尽安邑一族，仅存龙渊一脉逃过一劫。龙渊之人为了复仇而铸下了七把凶剑，每把剑皆是足以诛神灭魔的邪刃，而焚寂便是其中一把。焚寂乃是龙渊角离所铸，当时正值天界惩罚毁坏不周山的仙人太子长琴。角离在机缘之下，遇到了被贬下凡间的太子长琴，便用血涂之阵封其命魂四魄，铸成了焚寂。”
　　灵女，或者说女娲，面露悲戚，似乎是不忍太子长琴的遭遇。
　　“血涂之阵？！”
　　红玉一声惊呼。
　　“嗯，血涂之阵便是安邑襄垣的成名之术，乃是用以剥离生魂的邪术。”灵女点点头，继续娓娓道来，“那焚寂属火，本就是满布凶煞之炎的焚世邪剑，加上太子长琴魂魄分离的怨气，更是不祥……七把凶剑皆有伤及神体之能，对众神乃是莫大的威胁，惹得天帝伏羲震怒，欲要以此为借口灭绝人类，以除后患。”
　　我和红玉听到这里倒吸一口凉气。
　　“吾不忍见证人类灭亡，于是出手干预，封印了七把凶剑，将它们各自交给流落人界的族人看守。伏羲既无借口，也无法对人界燃起战火兵燹，只是惩罚龙渊发配地界，永远不能入人间，草草了事……”
　　“没想到焚寂之剑竟然牵涉到如此神界往事，娘娘当年便是将焚寂交给了乌蒙灵谷的族人？”
　　“然。”
　　我和红玉对视一眼，皆从彼此眼中看到了不可置信的震撼。
　　“吾自封于地界，力量渐衰，已经无法干预人界之事，数年前吾感知封印松动，便派出十巫之中的巫咸前往乌蒙灵谷查探，此去却是再无音信。既然乌蒙灵谷遭此灾厄，巫咸怕是已然凶多吉少了……唉……”
　　女娲叹了一口气。
　　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
　　“那焚寂之中现在并无魂魄剑灵啊。”
　　“哦？”
　　女娲一愣。
　　“确实，若是焚寂之中剑灵依旧，定是仍具备毁天灭地之能，从封印中带出，必然惊动天庭，想来乌蒙灵谷当年发生之事尚有真相待查。”
　　我，红玉和女娲各有所思，一时沉寂下来。
　　屠苏的事情看来没那么简单。
　　“那少年既然是大巫祝之子，那也不算外人，吾为地界中之人所创的心法虽然不能根治，但是对煞气尚且有些抑制之用，”良久，女娲开口，“吾会命巫姑将功法誊抄与你，你且带回让那少年修炼吧。”
　　“如此，梁仪便代百里屠苏谢过娘娘了。”
　　我躬身。
　　“代别人谢吾，你自己便不谢吾了？”
　　女娲对我戏谑一笑。
　　“娘娘哪里的话，梁仪自是十分感谢的，日后娘娘但有任何差遣，梁仪绝不推辞。”
　　“红玉也是。”
　　“如果女娲娘娘没有其他事情，我等就先告退了。”
　　我怎么突然觉得背脊一凉，被人算计了。
　　“梁仪且慢，吾有些事情要与你单独一谈。”

　　从神殿里出来，我觉得心情有些沉重。
　　“如何了？”
　　红玉见我面色不善，关心地问。
　　“你拿到心法便速回天墉吧，我要暂留幽都。”
　　“莫不是她们为难于你？”
　　红玉一惊，随即压低了声音。
　　“非也，是我自身的缘故，说不定此次能够解决我多年以来的……”
　　“嗯？”
　　“不，没什么。”
　　第二日一早，红玉便拿着女娲一族的功法与我分别了。而我则在地界幽都暂居了下来。
　　幽都的膳食让我实在是不敢恭维。
　　看着满满一桌让我叫不出名字的虫豸野草，我有种想要用头去撞墙的冲动。然而当我看到幽都的人民一脸幸福地把这些东西一扫而空的时候，我不禁对这个起初有些瞧不起的“蛮荒住民”油然升起了一股五体投地的敬佩之情。
　　在我晓之以理，诱之以利，迫之以威的软磨硬泡下，一脸温和好客的厨娘终于同意了将下一顿饭的烹饪权交给我。
　　吃完了一顿让我终身难忘的早膳之后，我出门在幽都之内闲逛。
　　不得不说，幽都的族民即使生活在暗无天日的地界，还是保持了良好的生活习惯。至少比我这个一闭关就会宅上数年的人好多了。
　　一些少年男女和儿童正在广场上随着巫祝们学习法术。教那些孩子的人正是昨日与我交手的十巫之一——巫姑。
　　不得不说，她的法术修为还是让人颇为敬佩的。
　　这时，我感到自己的衣袖被拉了拉。
　　我转身看去，是昨天那个叫做风晴雪的少女。
　　“果然是你，太好了，你没走~”
　　她对我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我也对她会以一个微笑。
　　“我还担心你就走了呢，婆婆说幽都很少来外人，你还是我第一次见到的外面的人呢~”
　　她拉着我在一旁坐下。
　　“其实我母亲也是外面来的，可是我对她没有印象了。”
　　她虽然还是有些无所谓地笑着，但是我仍能从她纯净的眼中看出一丝伤感。
　　“这么说，你不是完全的幽都之人？”
　　“嗯，”她点点头，“我和哥哥都是半个幽都人，对了，我哥哥就是十巫之中的‘巫咸’，他很厉害的，嗯，你也好厉害啊，昨天一下子就打败巫姑姐姐了，比我哥哥厉害多了……”
　　她虽然叽叽喳喳地停不下嘴，但是却跟我一种很奇异的祥和与安宁的感觉。
　　这个孩子……
　　“我哥哥几年前离开幽都，就在也没有音讯了，虽然我听别人说他已经不在了，但是我还是相信他一定在外面的某个地方，我已经和女娲娘娘请愿，等我十七岁的时候，我就可以到外面的世界去，到时候我一定会吧哥哥找回来的。”
　　我对她笑了笑，地界之人不得去人间，但是风晴雪她只是半个幽都人，不在此列，也算是钻了空子。
　　察觉到她的向往，我也识趣地捡了一些人间有意思的事物见闻讲给她听，看到她冒着光的星星眼，我的心情也开朗了起来。
　　我眯起眼睛，对着广场上练习法术的众人发起了呆。
　　“其实，巫姑姐姐人很好的，她也如我一样关心我哥哥的，平时也很照顾我。”
　　“哦？恐怕她对你哥哥可不是和你一样的心情哦~”
　　“什么意思？”
　　“你以后会懂的，呵呵。”
　　我对她戏谑地笑了笑。
　　“你怎么没和她们一起练习法术。”
　　我指了指那边的巫姑。
　　“以前有一起练，那些法术我都学了，但是我觉得我更喜欢近身战斗的武功，于是我就主要和族里的武师学写近战的本事。”
　　“那你用的什么武器？如果是剑或者刀的话，我说不定可以指点一二。”
　　“啊，是吗？”她兴奋地站了起来，随即神色一黯，“可惜我没有用过剑，我们女娲族人的武器以长杖为主，我用的也是长杖。”
　　她蹲下了，用手在地上画了一个长杖的样子，随意又在上面添了几笔。
　　“本来我用的也是杖的，拿杖去敲人岂不是很奇怪？而且也没什么威力，我花了好大的力气才打断一棵树，于是我就往杖的顶端绑了一把刀，呵呵，果然厉害了很多啊，一下就可以砍倒一棵树呢……”
　　我看着地上的图案，心中蓦然一惊。
　　那是长镰，死神的武器……死神武学瞬间闪过了我都脑海中。
　　“可是族里的武师把我骂了一顿哈，说我乱改武器，却是再也不肯教我武功了，于是我就自己摸索着练着。”
　　“呵呵，说来也巧，你的武器若是这样，我也可以指点你一些技巧……”
　　我心中暗下决定。死神的武学没有死神力量策动，虽然威力大减，但也算是一套极为高深的招式，而且不会对使用者产生什么负面影响。
　　难得看到一个使用镰刀的，也算是机缘吧。
　　“真的吗？真是太好了~”她再次兴奋地站了起来，一脸幸福。
　　被她的高兴所感染，我对她笑着点了点头。
　　同样是行动派的我们一拍即合，她当即就从家中取出了自制的“镰刀”，在看到镰刀之后，我不禁扶额。
　　一把幽都的制式长杖，顶端用绳子牢牢固定着一个两面开锋的弯刀。
　　真是够简陋的……
　　她拿着“镰刀”挥舞了几下，耍了起来，旁边路过的居民都笑着鼓了鼓掌，叫几声好，却是看着我连连摇头。
　　“什么乱七八糟的。”
　　我皱着眉头，从她手中“拿”过“镰刀”。
　　“看好了。”
　　一提气，手上“镰刀”挥动起来，宛如身体的延伸，围绕着我起舞着。即使已经多年未曾接触，我却丝毫没有感到生疏，带着异样的优雅和美感，手中“镰刀”留下了片片残影。
　　“死神泣！”
　　你见过死神的眼泪吗？脑海中莫名想起了空灵的声音。
　　对着无人的地方，我冲刺，滑动，带出最后一击。
　　纵然没有死神力量驱动，死神泣这一招也已经超过了常规范畴。
　　轰——
　　所过地面被气劲划出一道长长的裂痕。
　　我调息，平复了一下因为招式的施展而有些躁动的死神之力。
　　周围陆续响起了掌声。不知何时，幽都的人们都围了上来，对我笑着。巫姑目瞪口呆，晴雪一脸崇拜。
　　这时，简陋的“镰刀”难承雄力，铿然崩碎。
　　“啊！坏掉了！”
　　风晴雪苦恼地看着我手上的残片。
　　“这个本来就不好用，我为你铸造一把新的。”
　　我毫不在意地将手上的碎片丢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