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百合少女之旅》闲情寄秋水

26、两仪式的守护

　　穿上蓝色的和服，外面套了一件红色夹克，我检查了一下橙子小姐送给我那柄拥有“破魔”属性的匕首。
　　打开窗户，雨后的乌云还未散去，天空泛着一丝阴暗感。
　　如果是普通的学生，会庆幸这在夏日里不冷不热的舒爽天气吧。
　　但是此刻，只能让我的心情更差。
　　“式，要出门吗？”
　　黑桐坐在地上看着带过来的杂志。此时我们正在本家为我在城区内安排的公寓内，简单的设施十分对我的口味，我也第一次有了“两仪家继承人还是有些好处嘛”的特权阶级优越感。
　　“嗯，既然已经提前出院了，每天呆在家里可是找不到她的。”
　　我将匕首藏进后腰和服的结里，然后走到门口穿上靴子。
　　“我和你一起去吧。”
　　黑桐站了起来，将杂志随意扔在了地上。
　　“你还是留在这里吧，这次的敌人说不定很危险。”
　　“呵呵，那样就更不能让式一个人面对了啊，而且如果让你自己去的话，你肯定是漫无头绪地乱逛吧。”
　　“切~吵死了~”
　　我扭过头，默认了他的跟随。
　　其实我一直疑惑于黑桐对我的了解，事实上正如他所说，我找人的方法基本上就是走到哪里算哪里。
　　不过，我向来相信自己的运气。就如同两年以前我晚上随意走动都可以碰上凶案现场，都可以发现那些被残害的尸体。
　　我很确信凶手不是织也不是我，但是……
　　我甩甩头，将杂念抛开，细细地打量着街上每一个角落。
　　黑桐的情报能力着实让我吃了一惊，他已经事先询问过医院到小色家的每一个固定人员，如商店老板，街道清理员，并大致确定了小色失踪的范围。
　　“总觉得这样找也不是个办法啊。”
　　黑桐盯着自己手绘的地图。
　　“总会发现一些蛛丝马迹的。”
　　正说着，我心中一动。
　　好像是电流穿过般，“叮铃”一声划过脑海，精神随之一颤。
　　我顺着感觉看去，两栋楼夹缝的阴影下，一片黑色的衣角若隐若现。
　　没有丝毫犹豫，我跑了过去，阴影下的人随着我的接近而闪入巷子中，是引诱我？是陷阱？不管是什么，只要有小色的蛛丝马迹我就不能放过。
　　“式！等等！”
　　黑桐在后面追着。
　　此刻我无暇顾及他了，因为用视线去捕捉前方娇小玲珑，敏捷异常的身影已经几乎耗掉了我所有的集中力。
　　好快！
　　终于，那个身影带着我们跑到了一处死路上，她停了下来。
　　“你是……”
　　她转过身来。
　　“小色！”
　　虽然身上的气质已经和几天前完全不一样了，但是我还是第一眼认出来了。她穿着失踪时的黑色连衣裙，苍白的脸上没有丝毫血色与表情，眼神空洞不见任何波动，这样的她宛如一个易碎的艺术品，散发着异样的魅力。
　　对上那个眼神我不禁了一丝恐惧。恐惧并非来源于强大的敌人，而是这种空无的眼神说明她身上一定发生了什么可怕的事情。而且，她为什么跑到这个地方？
　　我恐惧，恐惧在意的人被伤害。
　　小色，你到底出什么事情了？
　　我试图一步一步靠近她，生怕产生任何变数。
　　“总算追上了……嗬……嗬……”后面的黑桐追了上来，扶住膝盖喘着粗气。然后看到了我和小色那诡异的对峙。
　　“是小色？总算找到你了……这几天你去哪了？大家都很担心呀……”
　　黑桐看到小色，松了一口气，走上前去。
　　可恶！他没察觉到不对劲吗？我一急。
　　这是……杀气？
　　心中警兆骤响，我急忙抓住黑桐的后领，把他拉了回来。
　　眼前凛冽的寒光一闪，从黑桐的左肩上带出一缕血花。
　　可恶，她是来真的！如果我没有把黑桐拉开，刚才那一刀就已经划开他的喉咙了！
　　“小色……你……”
　　黑桐心有余悸地看着她。
　　“黑桐……退后。”
　　我将黑桐拉到了身后，黑桐会意地向后退开几步和我们拉开距离。
　　“小色到底怎么了？”
　　“不知道，但她现在不对劲。”
　　我话音未落，眼前又是一道刀光，我下意识地向后一翻，躲了过去。
　　“小色！是我！是姐姐！”
　　我一边勉力躲闪着她的攻击，一边试图让她认出我来。很明显，她的意识出现问题了，根本认不出我。那空洞的双眼……她被人控制了吗？
　　一招不慎，左手被划出一道口子。我忍住痛一脚踢在她腰上，同时借助这股力量和她拉开距离。
　　“式！没事吧！”见我负伤，黑桐焦急地喊着。
　　“没事，这点小伤而已……”我低下头。
　　“小色……我要怎么救你……”脑中闪过很多念头，“我最亲爱的妹妹，我最珍惜的妹妹，我和织发誓要守护一生的妹妹……”
　　“没办法，先把你擒下吧！”
　　我从身后抽出匕首，扑了上去。
　　要怎么擒住她？解除武器？她的肉搏能力也很强，我又不能真伤了她。
　　“对姐姐，要尊敬啊！”我一个矮身躲过了她想砍下我头颅的一击，同时将腿扫出，她无法站稳，平衡骤失。
　　她没有试图去维持站立，而是借势倒在地上，左手撑住地面，两腿并拢朝我的面门蹬了过来。
　　我侧过头让开了这猛烈的重击，抬膝集中了她的腹部。
　　正当我以为她会因为腹部受到攻击而暂时失去反应的时候，她好像浑然没有任何痛觉一般，抱住了我踢在她腹部的腿，同时她的双腿绞住我的脖颈，我只觉得眼前天地瞬间调换了位置，被她撂翻在地上。
　　侧滚躲过她匕首下插的追加攻击，我一个翻滚又站了起来。
　　“真险啊……”我一边抵挡住她暴雨般的进攻，一边试图寻找破绽。
　　小色她……已经成长到这个地步了吗？每一次攻击都带有两仪流古武术的影子，却又不局限于这些，经过她的发挥，两仪家的武学更加灵活、实用了。不得不说，我教她的那些东西，她已经完全青出于蓝了。
　　不过，如果是只是这样的话，还是我这个师傅比较强啊！
　　矮下肩让过了她对准头部的一个直刺，我左臂从外侧缠住了她持刀的右手，同时右手上的匕首凌空换到左手上，用刀背抵住她腋下，彻底封锁了她的右臂，然后左手掌心自下而上猛击了她的下巴。
　　合气道中的这种攻击，可以造成对方脑震荡，让对手失去战斗力，却不会造成什么实质伤害。就算她目前没有痛觉，也可以奏效吧。
　　果然，她身体晃了晃，我还没有来得及高兴，她空余的左手并成指插向我的喉咙，同时下面一只脚踢向我两腿之间。
　　可恶，她什么时候学会这么凶残的攻击方式了！从刚刚就是，小色的招式都是那种最有效，最简洁的直接攻击，宛如从挣扎于生死边缘所淬炼出来的一般。我昏迷的这两年，她到底经历了多少。
　　我这个姐姐……真失职……织，如果你在的话一定会生气的吧。
　　膝盖夹住她踢过来腿，这是她教过我的咏春拳中的二字钳羊马，右手捏住了她的手腕。
　　恍惚间，我和她又回到了那一个个温暖的午后，我们笑着，切磋着，她用各种赖皮的招式将本来几乎就要获胜的我和她自己一起摔到在地上，然后我们一起躺在地上，她对着我恼怒的神色，没心没肺地笑，直到我也跟着笑起来。
　　“笨蛋姐姐，连妹妹都打不赢……”
　　“明明是你耍赖好不好……”
　　“切~输了就是输了，敌人可不会跟你讲道理……”
　　“……”
　　“生气了？好嘛，是我错了，式堂姐……”
　　“……”
　　……
　　一个晃神，我又被莫名地掀翻在地上，她一脚将我脱手的匕首踢到了数米之外，然后骑在了我的身上。
　　对着那双已经失去了往日的灵动、狡黠，如今满是空无的眼睛，我突然有种想要落泪的冲动。
　　“小色，醒醒吧……”
　　没有回应，她双手握住自己的匕首，对着我的头插下，我用手紧握住她的手腕，和她进行角力。
　　“式！”黑桐焦急地喊着，我无暇分辨他那句“Shiki”是在喊小色还是我。
　　我闭上眼睛，静默，然后再次睁开，对上了那无神的双眼。
　　“也许你说的对呢，小色，姐姐是个笨蛋……”
　　“在你需要我的时候，不在身边……真是不配做姐姐……”
　　“但是，即使是这样，我还是想要守护下去，为了织，也是为了我自己……”
　　“请在给我一个机会吧，作为姐姐的机会！”
　　“小色你知道吗？小时候，对于你那些乱七八糟的无赖攻击，我只是让着你而已……”
　　“姐姐为了保护妹妹，是一定要比妹妹强啊！”
　　体内一股力量爆发了出来，我一把将她从身上推开，她后退两步，跌坐在地上。
　　“我，两仪式，你的姐姐，一定要把你救出来，然后杀了这一切的幕后黑手！”
　　她又迅速站了起来，如同没有痛觉一般，再次持刀冲了上来，我心中有所决断，不能再陪她久耗了，她的身体经不住这样胡来的。
　　这一次，我没有闪避，用左臂护住头部。
　　她的匕首深深插进了我的左手小臂中，我忍住剧痛，紧缩肌肉，夹住她的刀。她向后拔了两次，根本没有用，匕首紧紧卡在了我的小臂中。
　　然后我的右手握住她持刀的手腕一扭，她被迫松开了自己的刀。我并未松手，拉住她的右手向我的右侧一拽，她打了一个跌，背向上对着我，空门尽露。
　　我右手松开，并指成刀，狠狠砍在了她的后颈上。
　　“你那些无赖打法啊，我从一开始就知道怎么破解了，比如说抓住你的刀刃什么的……虽然自己会受伤，但是可以让你完全失去战斗力……以前只是让着你而已，果然还是姐姐比较强啊……”
　　我用右手擦了擦汗，喘着气。
　　“式！你怎么样了！脸色很差啊……”黑桐跑了过来，担忧地问这我。
　　“我没大碍。现在要把小色带到橙子小姐那里，她很不对劲。”
　　我看着自己的左手，忍住痛将仍插在上面的匕首拔出，顿时血涌如泉。
　　这样下去可不行，不过左手上的无力感告诉我这条胳膊怕是没救了，骨骼、肌肉、经脉都因为刚才的极限使用而报废了。
　　我打开魔眼，对着这只胳膊上的死点用匕首插了下去，“杀”掉了它。
　　“式！你！”黑桐抱起小色，将她背在身后，看到我自残的做法，焦急地问。
　　“没事，如果放着它那么喷血的话，我撑不到橙子小姐那里，这点伤橙子小姐能够轻易料理掉的。”
　　“我觉得你现在更应该去医院……”
　　“少啰嗦，快走！”我催促。

　　橙子小姐的工坊“伽蓝之堂”现在只有她一个人在，另一名员工浅神藤乃不知道去哪里了。
　　“你们还真是狼狈啊……”橙子小姐皱着眉头看着我们，“快，都跟我去工作室。”
　　工作室里，橙子小姐先是简单地给我包扎了一下胳膊，然后对小色的身体开始各种各样的检查，为了不让黑桐和我在一旁碍事，她有打法我买回到了四楼的事务所里。
　　良久，橙子小姐脸上顶着疲惫的苍白，推开门进来了。
　　“如何了？”我略有些急躁地问。
　　“不太乐观，”橙子小姐摘下眼镜，语气没有了往日的柔和，“她的身体本来似乎出了什么问题，然后被人强行进行了一些改造，激发出潜能，才可以行动自如，但是即使是这样，素质上也大不如从前，不然式你也无法那么容易擒获她的……如果她还保留着当时帮我对付伦敦魔术协会那帮人渣的实力，你们可就不会像现在这么‘完好’地回来了。”
　　我们一点也不完好啊。
　　“等等，你说强行改造激发潜力？难道……”我抓住的她话里的重点，脑子里忽然闪过一个自己想都不敢想的念头。
　　橙子小姐点了一支烟。
　　“没错，她的身体已经崩坏了，她不行了……”
　　“怎么会……”黑桐震惊地后退两步，扶住桌子才勉强站稳。
　　听到了这个消息，我没有想象中的悲伤，反而觉得脑子里一片空白，什么情绪都没有了，什么想法都不存在了……
　　要失去她了吗？我还是没有保护好她吗？我没有机会……再喊她妹妹，没有机会再做她姐姐了吗？
　　“谁干的？”我嘴里发出略显嘶哑的声音，不夹杂着任何情绪波动。
　　报仇，血债血偿……这是我唯一的念头。
　　“式，你先不要急，我已经用人偶技术暂时吊住了她的命。她本身的生机维持靠的也是一种人偶技术，恰巧手法是我一个熟人的，操纵色的应该也是这个人，虽然方法我还不知道。他叫做荒耶宗莲，是个危险的魔术师。”
　　“他在哪？”
　　“还不知道，我需要时间去查，在此之间，先把你左手的问题处理了，不然战斗力会打折扣的，我给你安装一个新的手臂，能抓住灵体的怎么样？”
　　这时，楼下忽然传来异样的响动。
　　“这……是工作室！”橙子小姐忽然跑出门，我们跟了上去。
　　楼下，刚刚为小色检查身体的工作室，大门敞开着，本来应该躺在里面的小色不见了踪影。
　　“小色！”我心中一团乱麻。
　　“门锁是从里面破坏的，恐怕是她自己醒来离开的……是我大意了，她的精神控制我还完全没有头绪啊。”橙子小姐懊恼地扶着额头。
　　“小色……”我握紧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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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礼堂般大小的地下室，布满着各种各样诡异的仪器，一个个生化培养皿中，存放着浸泡在不明液体中的人脑。这些培养皿被数据线环绕着，堆积起来犹如一座巨型坟堆，“坟堆”顶上的王座上，坐着一名黑色风衣的中年男人。
　　他面色阴沉地打量着“坟堆”下匍匐的少女。
　　“哦？你竟然真的自己回来了？还真是忠诚啊，不过你的身体已经坏了，我也不需要你了。作为工具你已经完成了使命。也罢，你就留在这了自生自灭吧……”
　　咔嚓，灯光一齐关闭的声音。
　　地下室陷入了一片黑暗与静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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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临近第一卷的终末了
这一章是两仪式的视角
小色会没事的，大家放心
荒耶大叔也嚣张不了多久了
作为第一卷终章的这几章，视角不会在小色身上
我绝对不承认写两仪式视角是为了回应你们对两仪式的呼唤
这是为了写作需要，请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