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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十五章 乐坊学艺 ...


  •   我盯着镜中帛书的脸,也算俊美清秀,可是眉如青柳眼如寒星几许柔韧几许苍冷,怎么看都挤不出半分媚态。怎么去“□□”?
      无奈话都已经说出去了,赶鸭子上架也得上啊。
      涧雪正推了门进来,见着我对着镜子搔首弄姿的模样,哭笑不得。
      “帛书,你何苦……”
      我赶忙去拉了他,安慰道:“没事的,反正我四处漂泊惯了,拘在王家也不习惯。我不能让你一个人去那祸福不明的地方啊。”
      呜呜……我说谎~~漂泊惯的是帛书,又不是我~~只是对涧雪,我却并未说明我不是帛书这一层。
      涧雪摇了摇头,叹道“真不知王爷怎么想的……帛书你虽然没有封王,却也是高贵出身,怎么能去……”
      “就是这样的身份,他们才有所顾忌,不会看轻了啊。”我脸上虽笑着,哄着涧雪,心里却把那两个混蛋骂了个遍。爷我都舍身取义自愿要去了,他们还是决定送涧雪与我同行。
      (某蜓:就是说……他们对你这“美色”还是不抱太大希望……不过是不用白不用罢了。)
      涧雪收起那愁色,与我道:“磐王说恐怕帛书才艺也都忘得差不多了,需好好修习一番,要我带了帛书去过去呆过的乐坊,他已邀了那里的头牌来教歌舞……”他说着观察我的神色,怕我不悦。我只脸上笑了笑,丫的月秦桑变着相笑爷什么都不会呗。
      乐坊又有何去不得?人都快成了钓肥鱼的饵,还怕折了身份去那小小乐坊么。
      “还有……”涧雪自袖中拿出本手札,“这是磐王要我交与你的。你过去的医毒手札,王爷要你在出发前好好习得。”
      我一愣,接过那薄薄本子,翻两眼,尽是密密小字写得端正娟秀,只是字里行间透着性子的冷清。
      我头大。
      就算这使毒的方子交给我,爷我连那些药草都不认得,学个什么?
      涧雪看着我那眉毛眼睛歪愁成一团的模样,犹豫了一下轻轻问:“可要找个先生来教?”
      我狠命点头,顺便就问:“你知道以前教我医毒的是谁?”
      “不是云夫子么。”
      清清淡淡的一句,我却是听得一愣。原还以为夫子只是教教普通书本,想起山寨里的事,明白自己当真一点都不了解夫子。
      磐王安排的轿子就等在门外,涧雪携了我上轿,一路晃晃悠悠。待轿子停稳,涧雪已经先一步替我掀开轿帘扶我下轿。我为难得眉毛抽筋,涧雪是不是用得着跟伺候大小姐一样啊?
      他只是站在轿外对我微笑,清水粼光,固执的伸着那只手等着我。
      我叹气,伸了手让他扶着出了轿子。眼前一座华贵楼院,门匾上三个大字——落雁楼。
      涧雪曾说过,他也是这里出身,对这里自是轻车熟路,不待人来招呼拉着我便绕过热闹的前厅,侧路转向后面的楼阁。
      我惊讶的看着这里的华丽精致,亭台楼榭虽应景的俗艳了些,却无一不是颇费匠心。我就像乡下人进城一样看得张大了嘴巴,涧雪只抿嘴淡淡的微笑,却不曾讥笑我。我反应过来,讪讪闭了嘴——帛书可是王爷哎,什么没有见识过?可不像我,醒来之后就只到过小筑,黑水寨和砮王府。
      远远的就听见有人喊着涧雪的名字,声音悠扬婉转似上好的玉珠儿在琉璃器皿里打转儿,我正要去寻那声音的来处,眼前便突然一片红云飘过。
      那一团红色直扎进脑海,仿佛要记起了什么,我努力的稳住情绪,看着那团红影扑过去抱住涧雪。
      “涧雪,涧雪,你好不好?听说你今天要回来,我等了好久呢。”
      嗓音愉悦悠扬,带着咯咯的嬉笑,听来很舒服。我细看了那人,里面一件红边的白衣,外面松松的套着红色长袍,底色上云状的潜纹层层叠叠,袍边白色云绣勾边,长长的曳在地上。
      我还在打量,已经听到涧雪轻声若笑,淡淡说,“看看我们帛书,也被绣韵迷去了呢。”
      我正要反驳,一眼看见那个红衣的绣韵正拉着涧雪的手一同嗤嗤笑着,我一步跨过去,把涧雪的手从他手里拽出来,塞进自己袖子里,明明白白告诉他——私人物品,闲人免触!
      涧雪哭笑不得的与绣韵对视了一眼,绣韵微微一怔,随即便咯咯笑得险些蹲到了地上去。
      ——再笑!不怕笑拧了肠子!
      涧雪反拉着我的手,脚底下悄悄踢踢背对我们蹲在地上整个后背都抖个不停的绣韵。
      “帛书,他叫绣韵,是我以前在这里的好友,也是磐王爷请来教你乐舞的伶人……”转头看到绣韵还没有起来,涧雪又踢了两脚,催他起身。
      绣韵终于肯爬起来,一转身便又是袅娜身姿,眉眼间盈盈的笑意仍是未绝,优雅的恭身,“见过帛书公子。”
      我闷闷着不肯吭声,绣韵摆一个“请”的手势略略侧身,“公子里面请。”
      涧雪推推我,我便只好不情不愿的跟在后面进了后院的楼阁。
      进了房间,绣韵倒也不客气,没怎么招呼。涧雪熟络的找了垫子让我坐下,看得出他们以前相处得不错,彼此间并不客套。
      绣韵把自己埋在一张太师椅上,懒懒的玩着自己的指甲,嗓音是生来的柔软婉转,“既然磐王爷托我教你,我便不会客气,往后几天你有苦便吃,有委屈便说。当然,说了也没人听。还有涧雪,不许心软护着他。”
      我冲他龇牙咧嘴都被一笑置之,绣韵依然专注的审视自己的指甲,“时间紧了些,基本的琴,歌,舞都最好学一点,至少要有一项技艺邦身。公子原本会些什么?”
      我想了想,想也白想。干脆摇头。
      ——摇头是指不会,还是不知道,我也不知道绣韵是如何理解,更不知道月秦桑都跟绣韵说过些什么。
      他没再问,直接把我从原处拖起来拉到琴前坐好,又翻出卷琴谱递过来,“看得懂么?”
      我打开,看了看,点头。
      我看得懂。不记得,但是看懂了。
      “即是看得懂,也必然是通音律的。虽然不知道你会何种乐器,便先试一下吧。”
      我看了看面前的琴,又看看涧雪。他的眼中显出疑惑,他所知道的帛书,应是不喜乐律的。
      我闷闷低头,便又去瞅那琴,似乎多瞅一瞅也能瞅个脸熟。
      当我终于明白再瞅,那张琴也就长那个模样不会变了,叹口气,将手放在弦上,扫一眼那琴谱,手指平缓而娴熟的滑转。
      我会弹。
      虽然琴音中没有投入分毫的用心与感情,手指也稍显僵硬,但是灵魂深处的那种熟悉感摆脱不掉。从我的手指碰到琴弦的那一瞬间,我知道,我会弹。
      知道这个事实,我却没有丝毫的兴奋感。
      涧雪惊奇的目光中,我仿佛看到一个幻觉。
      那个画面扫过我的脑海,恍惚间看到一身红衣沉艳若花,黑发漆软如瀑,坐于琴前。只是,我看不清那人的脸。
      心情暗沉下去,像沉进浓浓的黑暗里,不知哪里才沉到底部。
      琴声突然断了,我一脸厌恶,不愿继续弹下去。绣韵拿起我的手,掰着手指的关节,“手指是生疏了些,这种琴技倘若手指再练熟了些,恐怕根本不是一般琴师能够相提并论。”
      我木然的抬头,看到绣韵的眼光里,也透出些探究。他这样说……就是说我弹得很好?
      我询问似的看向涧雪,他脸上惊讶未消,并未注意到我的询问。
      绣韵凑过来,压低声音暧昧的气息吐在耳边,“涧雪原本也是个琴师,光看他这反应,就不用我再多说什么了吧?”
      我这时才能够确定,我确实弹得很好。恐怕,比很好还要好很多些。而我刚刚,不过是随便弹弹,根本没有用心。怀有如此的琴艺,我又是什么人?
      绣韵笑笑,仍旧钟情于我的手指,“你的手不错,手指修长,虽然稍嫌无力,却很灵活。这两天便多练练,保你去了西玑,便夺下西玑第一琴师的位子。”
      我脸上的厌恶更浓,还要练?只弹这一会儿,我便昏沉得想要呕吐,这样练下去,保证爷我的俏脸在一个时辰内给你变成酱猪肝。
      .
      爷我的生活,从这一天开始就在落雁楼里与琴为伴,与绣韵那张讨打的奸猾笑脸为伴。
      涧雪?涧雪不在。
      为了他不会屡次“心软”,他被绣韵赶了出去,一个西苑一个东苑与我的美人天隔一方,一日间只有三餐送饭来时得见。
      (帛书:娘的,绣韵你当探监呢!?)

      **********
      “走路要轻!——轻!不是要你学猫步!——也不是要你叫不沾地!!你当你游魂野鬼呢!?”
      绣韵的声音一次次穿过我的左右耳从东苑传出去,落雁楼上上下下都知道来了爷这么一号难调教的人物。
      声线一次拔得比一次高,要不说绣韵是歌伶,那嗓子拔起来,几乎到了正常人无法想象的高度。
      “公子!身子不要这么挺,不要一身冷清清的,你是去当狐媚子不是当杀手!”
      我掏了掏耳朵,爷我就走个路,绣韵你至于吗?
      看我不情不愿,绣韵突然一脸阴恻恻的凑过来,漂亮的眉眼微眯,“若是今天走不好路,就不让涧雪来给你送饭!”
      呜呼哀哉!
      我一脸沉痛的哀号,也分不清是在哀号我的美人涧雪,还是在哀号我的晚饭。
      绣韵嬉嬉的带着得意之色,在我愤恨的目光中把自己埋进了太师椅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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