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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11-12章 帛书身世 ...

  •   阑心园。
      房中,我放置好少少一点行囊,也实在没有什么可以收拾。
      房里的一切用品都安排妥当,可以说十足的用了心,也亏这么短的时间里就准备好了客房。
      我转头看坐在一边闭目养神的竹里,这些日子倒真累了他一个小孩子了。
      “竹里,你真不知道么?”
      他睁眼,淡淡瞥我一眼,又闭回去。“嗯。”
      “可是……”
      “你到西厢的小筑来的时候病得都快死了,谁有心思管你什么家世……”说着竹里突然顿住,怏怏的闭了口,许是想了起来当初去小筑养病的,是帛书,不是我。
      我装作没注意到,漫不经心地问:“夫子是知道的吧?他让你送我回来的时候没有说么?”
      竹里仍旧怏怏的,摇了头,“夫子只告诉我两个地方,随便送你到哪一个。砮王府或者磐王府。”
      我点了点头,难怪我要跟涧雪一道走,这小子都没反对。
      只是我疑心,我也算堂堂一个王爷,都没有自己的府邸吗?
      “……竹里,你不会很快走吧?”突然对自己的身世和前路有些担心,若只是普通人家怎么都好,可是这王家,怎么也让人没法心安。
      “不会。夫子交待我等你一切都安顿好了再回去。”
      我放了心,起身开了门。
      “去哪里?”
      “我去找涧雪。”
      竹里看我一眼,便又闭了回眼去。
      一路并无人拦我,问了侍卫,向阑文园寻去。守门的护卫虽有一瞬间的犹豫,还是放了行,我不知是碍着我的身份,还是月泽荒早有交待。
      直向着主屋过去,还未到门口,便听到异样的喘息声传来,我脚步一顿,定在了窗外。
      断断续续,咬着破碎的□□……似呜咽的风声一般从耳边划过,留下破碎的残音,却只剩脑中空白一片。
      心下有些木然,有些沉闷。
      我慢慢地挪动脚步,在园中寻了石凳坐下,只盯着满园花色发呆。
      那屋里的声,却是越发凄惨,凌乱的夹在风里送来,些许尖锐。
      我只盯着园里的花,白的,黄的俱是素色,叶色青翠,反倒夺了花色的光鲜,成了主角……
      那清水般泠泠夺目的涧雪,站在这园中的情景必美得夺了人的视线去,怎生让人舍得。一瞬间竟想起地牢初见时,他埋在发间那灼灼而戒备的敌意视线。
      其实他那视线卸去了敌意时,心里是喜的,有种驯服了小动物的快乐。
      只不知那将他压在身下的人,在那天衣无缝的柔顺中,看到的是什么?
      我有些恍惚,也不知过了几时,那房门轻轻打开,涧雪一身白衣,长发铺顺,走出门时看到园中的我便是一愣,瞬间似白了脸色有些尴尬。
      他终是磨蹭半天,缓缓走到我面前,嘴唇动了动,犹豫片刻垂下眼恭敬叫了声“帛书公子。”
      我有些木然,又有些疑惑。为何我的身份明了,他仍只是喊“公子”。
      “不是说过,不用对我这般恭敬的?”我脸上恢复了笑容,仍旧拉了他的手。片刻间他显得有些不自在,下意识的想挣脱,还是压抑了,顺从的任我握着。
      我知道我此刻的笑脸定是不自然,涧雪于我诚如清水明镜,我真诚,他便也纯真亲切,我虚假,他即如寻常对别人那般恭敬柔顺。
      早知他心思细密敏感,我却摆不出其他脸色。
      我拉着他的手,收了笑容,闷闷的晃了晃,低声喏喏:“去我那里坐坐可好?”
      涧雪见我怏怏神色,反倒一笑,迎声“好。”
      涧雪一路与我慢慢走,便自替我解释帛书总总,我细听了,才明白些。
      帛书是出身王家的,却性子冷清,又有些孤傲,早早离开了王家舍弃王爷身份四方漂泊,是以才没有封号亦无家宅。
      他停下来,忽而转头朝我一笑,“帛书,你和传闻中的一点都不像。”
      “那你觉得哪一个我比较好?”
      我也停下来看着他,涧雪吟吟笑着,只说:“我可没办法想到帛书板着脸对我是什么样子。”
      我这回是真心给了他一个大笑脸,乐呵呵的拉着他的手,晃啊晃,向阑心园走去。
      我不知涧雪对我来说为何,不知,也未想。我只是喜欢与他在一起,喜欢看他笑,喜欢与他手拉手慢慢走,那般简单。
      就如先前看阑心园中花香叶翠,听得房内破碎欢爱□□,心下黯然。心疼他,很心疼,也只是如此。
      只是今后,我怕再不想踏入那阑心园半步。

      **********
      夫子给的药不多时便吃完了,竹里便塞了张方子在我手里,是夫子的笔迹。
      找人去抓药,熬了,每日便抱着药罐子过日子。我是不想吃的,可是那天“不小心”忘记吃药,竹里便冷鼻子冷眼的不给个好脸儿看。
      一来二去总也惊动了月泽荒,到底用的也是人家家里的下人,不知道也难。
      府里的小厮跑来恭恭敬敬的请我过去阑心园,我眉毛皱了皱,回他:“回你家王爷,今儿天气不错,不如出去走走,我就在府外等他,寻个地方赏花去好了。”
      去哪里,我也没个打算,不过是不想去那阑心园,看小厮退下去,端起眼前半凉的药碗,叹口气,一气喝了。
      月泽荒吗?不知为何,想起他那半真不假的笑脸和恭敬,我有些不想见他。
      我看看自己的身体,帛书看起来年纪也不大,二十一,二的样子,看不出比月泽荒大。这样年纪相仿的叔侄俩,过去是怎样相处的?
      起身,走出王府。虽是我约了他,却还是让他一个王爷在那儿等着我……反正我是长辈不是?
      竹里似有些不放心,欲跟来,我想了想,只是跟自己侄儿出去走走,不至于身后还跟着一个脸板得跟罗刹似的小P孩。留了他在王府,便和月泽荒一同骑了马出门。
      到底是出身王家的人,笑脸迎人,却让人看不出半点心思。
      我郁闷的听着月泽荒边走边指点都城这些年来变化种种,哪里出了有趣儿玩意儿,哪里皇上又起了新台子。一个不过二十一,二的年轻人,一张笑脸却毫无破绽可寻,十足官场架势,只是那笑却半分没有入了眼底。一路只说着无关痛痒的闲话,我疑心他找了我来究竟想跟我说什么?亏他没话找话也能说那么多。直到出了城,走到偏郊,才渐渐沉默下来。

      第十二章帛书身世

      寻了个临溪的林子,环境清幽,月泽荒翻身下马,沉闷的走在前面。
      沉不住气了么?还是没了旁人不用再装了?
      我有些忐忑又有些好奇,真不知他把那张笑脸掀起来是什么样儿。
      终于他住了脚,放开马缰,拍了拍,让马自己去吃草。再转身,果真没了半分笑容。我深吸了口气,那一双眼睛深沉而凛冽,像一把钝刀重重的往人心上砍,死不了,又活不成。
      我不自觉的后退一步,他便跟上来一步,那眼越发紧紧地盯着我不肯放松半分,森森凉气仿佛从牙缝里挤出来一般。
      “帛书!你真的不记得我了——?”
      他行至跟前一把抓住我的肩膀,一手狠捏起我的下巴。
      我一愣,整个人傻在那里——是,我知他那笑脸全是假,可是眼下这又是什么情况?他,他怎可直唤我帛书?
      看似年纪差不多,他却高我近一头,低头盯着我的气势镇得我说不出话,我心心念念,王家出身的果然不一样,比山贼气势强得多了……
      一闪神儿的功夫,他低低念一句:“不管给你写信的是月秦桑还是月初霁,我都不会让他们把你从这里夺去!”他的脸狠狠压下来,在我唇上重重咬了一下,呼吸一窒,那唇齿便又突袭而来风暴般落在唇上,口中充斥着血腥的气息……
      我脑中轰然像劈了一记响雷,不知哪来的力气一把推开他,抬脚便向他小腿踹过去。月泽荒吃痛的一声闷哼,松了手。我转身拉缰绳上马狂奔动作一气呵成直奔着都城回去,娘的,这都反了!
      我回了砮王府直接找到涧雪,拉着他也不管下人奇怪的目光,劈头就问:“月泽荒和我以前到底什么关系?!”
      涧雪先是一愣,看到我被咬破的嘴唇,脸色霎时白了,手指冰冷反拉住我,声音有些颤抖:“王爷对你……做了什么?”
      我闷闷的抬手狠擦嘴唇,被扯开的伤口越发渗出殷红的血。
      “还没做什么!”
      现在是还没做什么,可是我要再弄不清楚状况,就真要被做什么了!
      涧雪神色缓和了一下,左右看看侧目的下人,拉着我回阑文园。竹里瞥见我们进门,又见我和涧雪神情异常,识趣的没有靠过来。
      “帛书,我先前没有跟你说……那些事情都是我进府几年前发生的,我也只是听说。你是先王最小的儿子,年纪与皇上和几位王爷相差不大,与他们也最常在一起……可是几年前,便是你离开王家之前,砮王爷与磬王兄弟反目,却听说是因为你。”
      我一愣,“我?他们兄弟不和,与我有什么相干?”
      “听说……三位王爷都是自小便喜欢你的……以砮王爷与磬王爷最甚,兄弟反目……便是为了争你。”
      我那个冷汗……这都一家什么人啊……
      我算明白帛书当年为什么要离家,整天哄着几个半大的孩子不算,还要当保姆兼盘中肥肉被争来夺去,要是我,我也得出走!
      他们这算什么?恋父情结的转移?也不对,以帛书的年纪,最多算恋兄,没准儿还恋弟呢。
      我这才想起这个问题,便问:“月泽荒和我差不多年纪吧?那另两位王爷不是比我还大?”
      涧雪看我一眼,反问:“你觉得王爷多大年纪?”
      “二十一,二吧?”
      涧雪点点头,又问:“那帛书呢?”
      “也差不多吧?”
      涧雪摇摇头,伸了两只手出来,拈了个手势,“二十七。”
      “……”我傻眼,帛书哪里像是二十七的样子?这时候也管不了那么多,我拉着涧雪直冲进屋,对竹里喊:“竹里,收拾东西咱们走,这地方不能呆了!”
      当年那群半大孩子都长大了,我保姆是不用当,纯当肥肉任他们抢不成?一个当年最小的四皇子如今都这么恐怖了,再来两个还得了!
      这个时候我才发现话少的孩子的好处,竹里只瞥我一眼,便什么废话都不问直接帮我收拾行李。
      趁月泽荒还没回来我得快走,都城是没法呆了,藏哪个角落凭他们三个王爷的权势不得把我翻出来?先回西厢小筑投奔夫子,然后……慢慢打算好了。
      我手上忙着,还不忘对涧雪说:“你和我一起走吧。”
      涧雪身子一震,却没有回答我。
      我停下来,转身望着涧雪,他神色复杂,眉眼间淡淡轻颦似忧似愁。我拉了他的手,唤他“涧雪?你不同我走么?”
      涧雪一双水光潋滟的眸子,只淡淡看了我,轻声道:“帛书,我只是王爷买回来的伶人,从进府那天,便没有我的自由……”
      我握紧了他的手,这般令人心疼的涧雪……
      “我是非要带你走的!你若真心不愿意便直说。”
      一手拎了包裹一手拉了涧雪便向门外走,不知月泽荒回来了没有,他若回来单一个帛书要走恐怕就没那么容易,何况还拐了王府一个受宠的伶人。
      不知我们这算不算私奔……?
      还没出王府大门,便被守卫团团围住,我心里骂一句脏话,眼见得大门就在眼前了……
      月泽荒缓缓从守卫群中踱出,依然那副恭敬笑脸,“王叔这是要去哪里?也不跟侄儿打声招呼,侄儿也好派人保护王叔安全。”
      娘的,这会儿又成王叔了?
      他似笑非笑的眼淡淡在我唇上的伤口扫一眼,十足的衣冠禽兽!
      我气背!不与你闲扯。
      竹里爱理不理的死样子瞥我一眼,不咸不淡的问我一句:“可要我杀出去?”
      我怎么从来就没发现这死孩子这么可爱呢!
      我很严肃地回答,“出去就好,杀人就免了。”怎么说也是我亲侄儿不是,撕破脸皮杀他家守卫似乎也不太好……末了儿,补充一句:“万不得已的时候太挡道儿的卸个胳膊腿儿的就好。”
      死孩子不知是没空理我还是根本没打算理我。
      就在他跟守卫卯上了正准备上演麦子大秋收的当口,大门外却传来一阵骚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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