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找抽（家教）》浮游的蜉蝣

18、晃晃酱油瓶

　　飒在库洛姆的精神世界中的落脚点是一个破败的回廊，这让飒刚因为库洛姆对她这个姐姐果然还是有相当程度的信任而雀跃的心情瞬间冷凝了下来——
　　这品味……虽然飒很想习惯性地把这归咎于凤梨头的不良影响，但实际上那凤梨头惯常构筑的精神世界还挺鸟语花香适合休息的，虽然她一般都用来跟其构筑者打架了……这叫什么事啊……飒捂脸。
　　接着飒还是断定是凤梨头的错，因为不远处，库洛姆双手接住的东西，那是六道骸的三叉戟残骸，用来传递最后的信息的。
　　飒轻缓地走到库洛姆身后，没有出声，只是静静地看着库洛姆所看到的：一个圆形装置，还有入江正一。
　　“库洛姆。”等到影像结束后，并不关心六道骸想要传达什么——顶多等她醒来后将这事告诉其他人就算仁至义尽了——的飒轻声唤道。
　　库洛姆微微吃了一惊，转过头来：“……飒姐姐？”
　　“哎呀，好像还是有些吓到你了呢，抱歉啊。”飒笑道。
　　库洛姆摇了摇头：“没有，只是飒姐姐怎么会在这里？这里应该是……”
　　“没错，是你的精神空间。”飒点头接过话题。
　　库洛姆略微偏头不解地看着飒，眉眼间还带着对她的骸大人的担心。
　　“六道骸还活着，等他恢复过来会跟你联系的，不用担心，”飒先说道，“现在，你需要做的是发挥出雾之指环以及你自己的力量，完美重构内脏，这样你才能恢复行动力，也才能帮上包括六道骸在内的其他人的忙。”
　　库洛姆点了点头。
　　“我能教你的并不多，不过你现在在云雀的帮忙下已经开了个头，你这边的情况也稳定下来了，于是接下来就简单了许多，首先，”飒伸出左手轻轻覆盖住库洛姆的双眼，手心上还带着鲜红的法阵图案，和她之前画在现实世界库洛姆额头上的一样，“闭上眼，感受那股力量，那力量已经构造了你的内脏，你应该可以读出力量在你体内流动的脉络，仔细观察它们，有些地方可能是断裂的，有些地方可能是不均匀的，有些脉络可能是彼此纠缠在一起的……有很多一看就不顺畅的部分，找出它们，理顺它们，将断裂的连接起来，对易断的补充力量，对过于粗大的收回部分力量，彼此缠在一起的分离它们……慢慢来，库洛姆，你必须记住的一点是，你是一个幻术师，而这里，是你的精神世界，所以只要你想，只要你的意志足够坚定，那么，在这里你就可以做到你希望的任何事情。看清那些脉络，记住它们，理顺它们，直到它们看起来完全符合你的心意，然后它们会成为你使用力量时的本能，其实际形态却会慢慢在你的意识中消失而你却清楚地知道它们依然存在。”
　　仿佛催眠一般，飒在库洛姆耳边不断轻声呢喃着，直到精神世界中的库洛姆也沉睡过去。
　　飒轻呼出一口气，将库洛姆平放在地上。剩下的就只能看库洛姆自己了，其实对于灵术师，外人能给予的指导从来就不多，而指导的内容也从来就简单之极，端看个人的悟性。有的人一辈子连入门都做不到，也有的人能轻易融会贯通，当然，理顺力量后用于实战又是另一回事了，那还需要真正面对敌人和生死。不过认清自己的力量从来都是前提，一切的基础，以库洛姆想要变强帮助对她而言最重要的那个人的毫无旁骛的执念来说，应该不会太困难。
　　又等了一会儿确定库洛姆没有任何不适后，飒的精神体渐渐变得虚无，直至消散。

　　现实世界中，飒睁开眼，她正睡在寝室里，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因为精神力消耗过度，因为本就微弱的灵力彻底清空，也因为过度体能训练的后遗症，飒只觉得自己连动都动不了，跟鬼压床似的。
　　从身体到灵魂都疲惫不堪，但却因为过于的不适而没法入睡。
　　好难过……飒闭上眼，等待着不适慢慢过去，脖子上的链坠应和着身体上附着的灵力发出淡淡的白色荧光，安抚着，守护着，直到飒渐渐沉入安稳的睡梦。

　　当飒打着呵欠揉着咕咕直叫的肚子走进餐厅觅食时，看到了一只正在啃鱼的猫科动物。
　　“……这猫是谁的？”飒咬着一根红萝卜问道。这红色的火焰可真扎眼，如果不是狱寺的那就比较奇怪了，毕竟宠物似主人，这岚属性的总不会是碧洋琪的吧？不过话说匣兵器的原理到底是啥，居然还能进食？
　　“是隼人的，很可爱吧？”小春兴奋地说道。
　　京子笑了起来：“你再等一下飒，午餐马上就好。哥哥他们去作战室讨论下一届的相扑大赛了。”
　　“唔。”飒含混地应道。又有新情况了吗？难怪今天到这时候了里包恩都还没有来踹她……不，其实她还进化成受虐体质，真的。

　　吃过午饭，离开京子和小春后，飒将库洛姆的情况以及在库洛姆的精神世界中看到的东西告诉给了大家。
　　“唔，怎么了？”看到所有人都将视线直接转到了小纲吉身上，飒问道。
　　“我，我梦到了你说的那些，就是骸他传达的那部分。”小纲吉傻笑着说道。
　　“哦，你已经跟那颗凤梨心意相通到这个地步了吗？”飒咬着一片熏牛肉说道。
　　“别胡说啊！”小纲吉炸毛。
　　“我要训练山本，”里包恩对飒说道，“你自己看着办吧，热身之后可以去找云雀，反正体力也不是一天两天能进步的，还不如多练习一些实战技巧。”
　　“……”那你昨天纯粹是在耍我吗？飒动了动自己还痛着的身体：“我知道了，逼到极限后会更容易提升实力，以这种不是因为受伤的非最佳状态去打架反而更容易找到最简洁有效的战法。”
　　“很好。”里包恩说完便带山本去了训练场。

　　在与密鲁菲奥雷正式开战的前一天，最近一直苦于训练的小鬼们稍稍放松了下。飒跟着里包恩一起去问草壁突袭作战的模拟结果，还未走近就听到了平的吼声：
　　“你这个从国中起就没有长进的家伙！”很显然是针对云雀的。
　　“守护者们的感情真不错。”飒说道，“果然并肩作战是最容易让人亲近起来的，无论性格有多烂都是。”
　　“的确是啊。”穿着浴衣梳着扫把头的里包恩笑道。
　　然后在了平又一次对云雀的怒吼中里包恩拉开了纸门。
　　模拟作战结果成功的几率基本可以忽略不计，正如云雀所说，那根本是想死的人才会去的突袭。
　　“你不去吗？”飒看着云雀奇怪地问道。无论其他人的死活，至少就云雀个人来说要全身而退也不是没有把握的事情，以他对战斗的狂热度来看，留守不太可能吧？除非……
　　云雀看了她一眼：“打架要用脑子。”
　　喂，在你的饭团中撒樱花哦，十年不变的中二麻雀。飒将视线移向了拉尔。
　　“我会去，这没有再讨论的必要。”拉尔撇头。
　　飒考虑着自己到底是要跟去还是留下来，她是偏向于后者，毕竟虽然到现在为止都没有问题，但还是要看到库洛姆掌握住力量清醒过来飒才能真正放心。
　　反正她能添加的战斗力也有限，小纲吉他们如果败了的话大不了就是彭格列全灭，当然，彭格列的所有人员都讨不了好，莫名从十年前到这里来的他们更是首当其冲的歼灭对象。
　　充其量不过一死，而这个飒还真不在乎，事实上绝大部分的灵术师对于自身的生死问题都看得不重，死亡不过是另一种开始，会因此而觉得难过的只有活下来的人们。如果大家一起死的话……怎么想飒也郑重不起来。

　　“唔……如果我弄错你可以无视我，”飒看着监视屏上显示的玩意，对身旁的云雀说道，“但是我怎么觉得这个东西很眼熟呢？好像是之前某个变态偷放进库洛姆包里的，而我确定我已经把它扔了。”
　　云雀无视了她。
　　“喂，这么古怪的形状，明显的发信器功能，我不可能弄错了吧？”飒转头瞪她。
　　云雀打了个呵欠，低头逗云豆。
　　“你确实没有弄错，钉宫小姐，”草壁擦着汗说道，“这个东西是库洛姆小姐昏迷前提起，而我们认为可以用来将计就计，所以后来去你扔了它的地方捡回来的。”
　　“哦。”飒眨了眨眼，“可是密鲁菲奥雷到现在都还没有中计是不是意味着这个计划失败了。”
　　“也有可能是因为这是基希尼亚的个人行为，”草壁分析，“而基希尼亚受伤很重，也许一直昏迷着而没有来得及向上面报告。”
　　“那个变态还活着啊。”飒说道，当时她光想着库洛姆了，也没注意，还以为凤梨头一定会杀了对方的，结果他又放跑了对手？
　　“不过这样不是太被动了吗？”飒支着脑袋问道，“谁知道敌人什么时候才会发现，又什么时候才会进入瓮中。”
　　“但就现在的情形来说，密鲁菲奥雷确实占据了绝对优势，”里包恩压了压帽子，“我们也只能尽量利用，然后将事态尽量导向有利于我们的结果。”
　　“……这样啊……”飒咬着一根棒棒糖，神游天外。

　　密鲁菲奥雷其实还是很配合的，因为就在彭格列计划进攻其基地的几个小时前，他们首先动手了，大批人马直取云雀布置给他们的葬身地。
　　于是小纲吉他们也立刻冲向敌方地盘，目标是入江正一。
　　碧洋琪送他们进入后便回到了彭格列基地，保护基地中的非战斗人员。
　　飒守在库洛姆的病床前，等待着女孩的醒来，顺便在脑海中与某个不可爱的小鬼相互吐槽，再顺便通过他了解了解凤梨头的境况。
　　“劫狱啊，”飒在脑海中说道，“可惜这次我帮不上忙了。”
　　“你能帮上什么忙？”小鬼的声音中全是疑惑，“你的术士力量几乎可以忽略不计，难道是Me弄错了？可是Me的师父也说你可以利用因为完全不具有威胁。”
　　“……我的术士力量确实很烂，不过小鬼，我还是可以揍你哦，有胆子你就别只和我说话啊，你试试走到我的精神世界里来，或者让我进入到你的精神世界去。”看我不先折断你几根骨头再让你满脸开花。
　　“怎么可能随便进入或者让人进入精神世界？”小鬼还是满腔困惑的嗓音，“Me和大婶你又不熟，当然不可能信任大婶你啊，大婶你就好好照顾库洛姆师姐吧，不要偷懒，不然暴力的师父会很生气的，还会连累到Me。”
　　“小鬼你很闲哦？”
　　“比即使从十年前来也还是大婶的你要忙一点。”
　　“这么闲的话小鬼你还是去骚扰……嗯？再见，小鬼，改天再继续教育你。”说着飒切断了通讯，探身更凑近了些库洛姆。
　　睡美人缓缓睁开了眼。
　　“欢迎回到现实世界，那么，库洛姆，”飒伸出了手，“时间不多了，准备好开始实战训练了吗？”
　　“……是的，”库洛姆轻轻点头，剔透的眸子清澈并坚定，“飒姐姐。”从被子中伸出手，与飒的相交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