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若初识-赤炼夕羽》玄玄爻

73、第七十三章 组合

　　“哭够了吗？”我在芊芦面前蹲下，脸上是盈盈的笑容：“有没有觉得很崇拜我？每一步都让我算准了，我很厉害把！”

　　她一怔，满面泪痕得看着我，终于在我洋洋得意的表情下神色一松：“炼羽……你确是更胜于我。”

　　我讪讪得抓了抓头：“可能是因为懵洛比空塚聪明多了吧！”见她又是一懵，我补充：“我的一切都是懵洛教的啊！”

　　她恍然得扯了扯嘴角，眼中仍是惊魂未定的歉疚：“炼羽……你真的，不怨我？”

　　我毫不犹豫得摇了摇头，敛起笑意，真诚得看着她：“芊芦，虽然你的年龄比我大很多，可是看到你，就像看到以前的我。所以……”我轻轻拥抱她：“我心疼你。被自己的哥哥送去空塚身边，接受非人的训练和考验，逃不开的残忍和厮杀……你心里的疼痛和脆弱我都懂。芊芦，不要再战了，不要再用层层伪装来保护自己。在我们身边……没有人伤得到你。”

　　她猛地一震，再度哭出声来：“炼羽……对不起……兄长他……以佑刃之命相胁……我才……”

　　“是这样啊……”我柔和得笑着：“换了是我，也会为了保护佑刃而豁出命去。你没错，也没有造成实质性的伤害，别再自责了好吗？”

　　她怔忪半晌，终于点了点头，在我怀里轻轻说：“炼羽，你我……仍可成为‘闺蜜’？”

　　“当然！”我紧了紧手臂：“不过，不许为我做傻事，知道吗？我会向懵洛和佑刃解释，一切都会好起来。至于鸢霏和她的孩子……我已经不是会为了自己而随意杀人的人了。”

　　四周越来越亮，我抬眼看了看，向她使了个眼色：“这是你第一次使用玄灵结界吧？会用么？”

　　她怔了怔，瞬间恍然。我们一起站直，合眼、屏息、发动……看着凝结在结界上的玄咒瞬间反噬向它们的主人，她的眼角带出一丝兴奋：“果真离奇！”

　　嗯，我又猜对了。她和佑刃一样，对武学兴趣浓厚。简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结界外的懵洛和佑刃，一个迅疾一个咏咒，依然是那样默契无间的协作。我转了转手臂，整条的冰凉。不过看来已经不需要我出面了，家族族长中了“石化咒”，呆愣愣得倒在地上。其余虾兵蟹将不足畏惧，又充分见识了玄灵合璧的魅力，看来，一切真的……都会好起来。

　　“啊！等等！”我一步冲出结界站在佑刃身前，转身向懵洛：“最后一招留给我们吧！展示一下我们可爱的玄灵冰盘！”

　　懵洛的眼神落向我有些泛青的手臂，蹙了蹙眉：“羽……你的手……”

　　“没事没事，幸好不是右手啊！”我大咧咧得摆开阵势：“佑刃，开始！”

　　一切，静止。玄岢林间有史以来最大的战斗，在一场冰封里结束了。林间依旧是有些压抑的气息，密压压的大型树叶层层交叠，透不进阳光。

　　“你。”懵洛又将“冷锥”指向芊芦：“给我一个不杀你的理由。”

　　这一次，他冰蓝的双眸却并没有杀气，从他略带了然的目光中，我看到了——原谅。

　　我鼓励得看着芊芦，直到她说出那一句：“我是炼羽的……闺蜜。”

　　“嗯。”懵洛不置可否得挑了挑眉，慵懒得收起“冷锥”：“理由成立。”

　　我正要退居二线，他眼中一滞，用力一带，我就跌入了他的怀里：“羽……对不起……”

　　我扬起嘴角：“你只需要告诉我，如果你知道，会不会第一时间向我坦白？”

　　他手臂一紧：“当然，我当然会！羽……”

　　我伸手捂住他的嘴，又轻轻移开，换上我的唇。“这就够了。如果你要问我会不会离开你，这就是答案。”

　　他又要揽我入怀，我急退一步，表情严肃：“停！你必须先把这烂俗的剧情理顺了，否则休想再抱我！”

　　“羽……”他无奈又委屈得看着我，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我……总得负起责任……”

　　我心里一震，虽然他说得没错，可是……难道真的要两女共侍一夫么？我酸酸得撇开眼：“嗯，要怎么做，你自己决定吧。”

　　他勾了勾嘴角，一挥手，解了鸢霏的冰封。她顿时瘫软在地，不知所措得看着他，眼里满是泪水。

　　“鸢霏。”他走到她面前，低头看着她蜷缩哭泣的身形：“对不起，我不能娶你。在我的世界里，毫无疑问，可以成为我妻子的只有炼羽。如果你决定生下这个孩子，他可以由我抚养，也可以由你。但是我们之间，绝对不会再有交集。作为补偿，我承诺不降罪于你的家族，除了收回玄掌之力，其余一切照旧。”

　　她抬起头，苍白的脸上一片湿凉。她凝视他的眼睛，深至刻骨，像是要把这一生的迷恋都在这一眼中耗尽。终于，她眼中的光泽渐渐褪去，一切梦幻都被抽空，换成无望的空洞。她抿了抿唇，轻轻颤出她的决定：“我，不要他。请你，拿走他。”

　　我一惊——拿走？拿走孩子？可以打胎么？！

　　“芊芦！”我虎着脸冲到她面前：“你不是说打胎就一尸两命么？啊？这么重要的事怎么能不说清楚！”

　　她愣了愣，抱歉得笑着：“实则……玄裔人腹中胎儿未必不可取走，却只生父一人可取，且须在三月之内。”

　　啊啊啊！这什么变态规则啊，谁的精子谁拿走么？他们到底是不是人啊！

　　佑刃见我一脸呆滞，勾了勾嘴角：“炼羽，芊儿并非刻意忘怀，莫要怨她……”

　　芊儿？芊儿？！我呆滞的表情变得更呆滞了——佑刃什么时候开始叫她芊儿的？！他竟然会主动为别人打圆场！太阳今天从哪边出来的？！

　　回转神思，我尴尬得发现从他们两个的站姿来看，在被我打断之前……明显是在拥抱啊！“呵……呵呵……”我讪讪笑着后退一步：“没事没事……你们继续……”又顺势捅了捅芊芦的手臂，窃笑着：“芊儿姑娘……”

　　脸红吧，肆无忌惮得红吧！有的红才是好事啊！我面色不改，心里却笑得花枝乱颤。余光一瞟，懵洛的手掌离开鸢霏的小腹，带出一团温润的玄光。鸢霏已经停止哭泣，一脸决然。我心里的笑声募得停下，换成轻微的疼痛——原来在这个世界，取走一个孩子是这么容易的事，甚至比得到更容易。而在她心里，或许被取走的，是她追逐一生的梦想。其实我并不讨厌这个天真骄纵的女孩，只是……无论在哪个世界，都要学会在伤害中长大。

　　按照承诺，懵洛免了“尤”族的罪，既然主犯都被饶恕，从犯自然也就从轻发落。当然，挑唆内战、作乱犯上、软禁玄主、谋害玄主夫人，这一系列罪名依然存在。以此，他收走玄掌之力，另两大家族暂时保留“光力”和“杀力”，并派人定期监察有无不轨行为。最后他还强调，玄灵合璧的修炼任务照常进行，年终考核不变。

　　一切一锤定音，不愧是懵洛，干净利落不留话柄。想来要不是他魂息受损，也不至于这么快就平定下来，嗯，就当因祸得福。而更大的福……当然是佑刃和芊芦！他们两个竟然决定要和我们一起举行婚礼，佑刃啊……没想到你这么时髦，竟然玩闪婚！

　　回到初末殿已经天黑了，我一个猛扑倒在床上，一动也不想动。虽然整件事情加起来也就两天时间，可我觉得比过了两年还累！

　　“羽……”懵洛抱着我，亲吻我的脖子，始终带着小心翼翼的歉意，嘴唇冰凉。

　　不是我不想理他，而是真的很累！连续的脑力劳动和体力劳动，让我实在没有心思回应他的……呃……那啥的。

　　“羽……”他又叫一声，语调渐渐带出些慌乱：“不要生气了……原谅我……”

　　我勉强睁了睁眼，懒懒得攀上他的肩：“我哪有生气？‘孽债’没了，高兴还来不及。乖，让我睡一会儿……”

　　他似乎这才安下心来不再说话，翻了个身正对着我的脸，安静得看着我，连呼吸都放得很轻。我扬了扬嘴角，再也做不出下一个表情。

　　第二天晨曦刚露，我迷迷糊糊得醒来，看见桌上已经摆满了早餐。真的是……“摆满了”啊！大饼、油条、豆浆、三明治、包子、煎饼、蛋饼、生煎、锅贴、肯德基和麦当劳……所有我能想到的早餐应有尽有！

　　懵洛一脸讨好得看着我：“羽，今天，你要吃哪样？”

　　“呵……呵呵……”我傻傻得对着一桌子食物笑：“赤夕，真有你的……”

　　他嘴角漾着暖融的笑，走近，展臂，轻轻得把我横抱起来：“先去洗个澡吧？回来再想吃什么。”——果然，犯了错又诚心悔改的男人，可以温柔到变态的地步！

　　“赤夕……”我有些心疼得摸了摸他的脸：“没有必要的话，就别浪费力气穿越了……那事已经过去了，你不需要忏悔……”

　　他低头压下一个吻，蓝眸灼灼温润：“羽，这不是忏悔，而是……”语气一转：“你口味这么古怪，谁猜得到你今天早上想吃什么？”

　　我一愣，等我反应过来，他已经跑开一段距离。追不追？当然！“坏蛋，站住！”疾步，扑倒，哗得一声栽入浴池。

　　温热的山泉，蒸腾的雾气，湿漉漉的睡衣紧贴皮肤。他紧紧抱着我，蓝眸像坠入星辰般灼灼闪耀。我们紧贴着胸膛，连彼此的心跳都合成同一个韵律。

　　“羽……”他在我耳边轻声叫出我的名字，吻，从耳后直到锁骨密密落下。

　　“你不是……咳……”我有些语无伦次：“说洗澡么……”

　　“嗯，洗澡。”他魅惑的语声缓缓趟过心间，这一刻，万籁俱寂。

　　一个“澡”洗了一个多小时，我无奈得擦着头发走回房间，看着他满脸得逞的媚笑，我有些郁闷得想——为什么每次都要我饿着肚子？可惜了那满桌热腾腾的早饭啊……

　　终于，在看到芊芦和佑刃坦荡荡得坐在我的房间里享用早餐时，我才确信，这根本就是他的预谋！不过，好在没有浪费不是？

　　“芊芦……”我随手抓起一只包子，咦？竟然还是热的。“待会儿让我量下尺寸，我们给你也买两件婚纱回来。”她一愣，刚要开口，我一抬手打断：“不许说不要，我的好姐妹和我同一天结婚，怎么能不华丽丽的？还有……”

　　我一手握着包子，拧着眉来回踱步：“两件大事，婚礼和选举，我们要分头处理，一样也不能耽搁。我和懵洛负责采购，你们两个负责策划，选举的事情听我爸妈的安排，能帮多少是多少。我们尽力在选举一结束就举办婚礼。那时差不多也快年底了，我也能以正式的‘玄主夫人’身份在玄灵考核中帮上点忙。”

　　芊芦和佑刃持续呆滞状看着作报告似的我，懵洛一脸无奈得按着眉角，忍不住拍了拍我的肩：“羽……别紧张……”

　　我退开一步，严肃得看着他们三个：“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你们三个都给我听好了！从现在开始，一直到死为止。除必要的隐私之外，绝对不许对我，对彼此有任何隐瞒。”我瞥了懵洛一眼：“不管什么小毛小病头疼脑热都给我汇报清楚，听到没有？！”

　　他木讷地点了点头，我当然不满意，一步上前狠狠瞪着他的眼睛：“尤其是你，不舒服就不要逞强穿越，要冒险也必须带上我。知道吗？”

　　他嘴角一勾，把我带进怀里：“知道了，老婆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