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虎难下》悦薇

4、No.4

　　昨天夜里又没睡好，早上一起床就有种阴云罩顶的感觉，这种独特的直觉让宁浅言二话不说冲进了卫生间。
　　一看，果然大姨妈她老人家又不期而至了。自打她毕业以后，这位老人家神出鬼没的功力与日俱增= =
　　宁浅言有些紧张地捂着肚子出去寻求宁妈的技术支持，她的痛经症状不是一般的厉害。严重的时候，她连床都下不了，得连着卧床三天才会消停。
　　虽然现在只是隐隐作痛，但还是防患未然的好。

　　宁妈煮了桂皮红枣红糖水递给浅言，顺便又往保温杯里灌满。想了想，还是不放心：“言言啊，要不今天咱就请假一天，不去上班吧？”
　　宁浅言苦着脸摇头：“不行的妈妈，我还没有转正，冒然请假不好。”而且昨天她才被冷面虎训了一顿，今天就缺工，这不明摆着跟他作对么！
　　“可是你这样，妈妈很担心。”宁妈蹙着眉看着女儿憔悴的脸色，恨不能以身代女上班去。
　　“您别担心啦，我现在还好，不是很痛，对上班影响应该不大。”咕咚几口喝光了红糖水，宁浅言看了看墙上的挂钟：“我得走了，妈妈再见。”

　　拧起小包包就往外冲，手下意识地半掩住肚子。虽然对妈妈说不用担心，可是浅言自己还是很怕姨妈她老人家一个不爽又不分时间不分场合地闹脾气。
　　宁妈在后面奋起直追：“言言啊，保温杯忘了拿。”

　　这一番折腾，到了公司正好是打卡临界点。
　　景烨刚好在门口处接水，见浅言一副侥幸逃过的样子，不由奇了：“宁妹妹，今天怎么这么晚？”小女孩每天总是第一个到公司的说。
　　宁浅言扁了扁嘴，此乃不能说的秘密%>_<%

　　因为刚刚冲刺呼吸太急，吸了些凉气入腹，浅言的肚子里一阵阵坠痛，像吊了颗称坨似的，扯得她不由自主地踉跄了几步，被身后的景烨一把扶住：“怎么了怎么了？哎呀小宁你的脸色好难看，是不是病了？”
　　宁浅言强笑着摇头：“我没事的，景哥。只是肚子有些不舒服……”话没说完，脸色又是一阵发白。
　　景烨结婚好几年，对这种状况还是略知一二的：“你们女孩子真是太辛苦了……”体贴地帮浅言倒了热水，景烨感叹着决定，以后在老婆特殊的日子里，要对她更加贴心，家务全包，任劳任冤，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同事们陆陆续续过来慰问：“不舒服啊？要不小宁你今天就别上班了，一会儿老大来了跟他说一声，回家休息吧。”
　　宁浅言笑着婉拒了大家的好意，她不想让自己显得太过娇气，更不想让某只老虎看不起。

　　因为疼痛的关系，宁浅言整个上午工作都进入不了状态，她缩在办公椅上半昏半醒，努力地跟姨妈战斗着。同事们都很体贴，能解决的工作都自己解决了，所以基本上也没什么事要她做。
　　然而很快，工作就来了。
　　贺凛川快步走进办公室，径直丢了一堆数据文件到浅言桌上，匆匆扔下一句：“下午三点之前做好给我。”不愧长着一双长腿，已经走到经理室门口了。
　　果真是个“疯”一般的男子。

　　宁浅言腹诽归腹诽，还是认命地拿起了报表往电脑上敲，其中还有一些特别需要计算的条目，下午三点就要的话，时间很赶，看来午休时间得砍掉了。

　　头昏眼花地做好了报表又打印出来，宁浅言佝偻着腰敲开了经理室的门。
　　“进来。”听了这人的声音，浅言只觉得小腹坠得更厉害。
　　“经理，这是您要的报表。”浅言没跟着阿檬他们叫他老大，主要是她不敢。对他使用这种亲昵如战友般的称呼，她有心理障碍。
　　贺凛川皱眉瞥了她一眼，伸手接过报表查看，嘴里不咸不淡地说着：“自己随便找个地方坐，我看看再说。”
　　宁浅言正准备听话地坐下时，无意偷瞄了贺凛川一眼，发现他的眉头越皱越紧越皱越紧，眉间蹙成川字，眼中还闪着一丝一丝的火苗，似乎……是怒火。
　　她吓得马上立正站好，大气也不敢出。
　　死了，肯定是什么地方出错了= =

　　“这就是你所谓的，努力的成果？！”贺凛川冷冷地将报表夹丢到桌面上，一双虎目不含一丝温度。
　　宁浅言想起记忆中那道满含讽意的冰冷视线，渐渐与眼前这道融合。
　　她低下头，羞愧不已：“对不起。”
　　“这不是对不起能说明的问题。如果你的努力仅仅是这样的表现，那么，我想这并不是你的能力有问题，而是在于你的态度。”
　　宁浅言想反驳，想争辩，可是身体上的痛楚和心理上的难堪让她只是抖着双唇，却说不出话来。
　　这人挑着眉头，目带讥讽，讲话一如既往不给她情面。
　　可恨的是她，总是留下把柄，自己送上门来，自取其辱。
　　“我马上拿去改。”宁浅言垂着头上前，想要拿过报表回去重做。

　　“有什么意见可以说出来，你有申诉的权利。”这语气活像她就是个快要被判死刑的囚犯一样。
　　浅言没有迎向他的视线，尽管她知道这人正看着自己。她痛到快站不稳，却仍是努力撑起身体，不想在这人面前倒下。她不想再示弱了。
　　冰凉的右手掠过冰凉的桌面，拿起并不厚重的报表夹，浅言却觉得它像有千斤重一般，差点没拿稳。她用力地攥住，声音暗哑：“我今天一定做好。”
　　自始至终，她再未曾抬过头。

　　贺凛川怀疑她在哭，可是却并没见到水珠落下。她静静站在那里，像一颗纤弱的小树苗，而自己，表现得像是一阵该死的大风。
　　但是如果她的工作绩效只是这样，她要如何在新萌立足？
　　年轻，并不是可以获得宽待的借口。

　　走出经理室的时候，浅言还能感受到那道冰冷视线打在自己背上的温度。
　　这人一定对自己更失望了吧？浅言苦苦一笑，好像他从来就没对自己满意过。
　　几个要好的同事围上来关心：“小宁子，没事吧？看你脸色这么差，挨骂了？老大也真是的，你今天身体不好，失误也是难免的……”
　　浅言摇摇头，说着：“是我没做好。”
　　缓缓走到座位上坐下，浅言只觉得浑身的力气瞬间用尽，整个人像是坍塌的堡垒，刹时零落成泥。然而手中淡蓝色的文件夹却提醒着她，她还有工作没有做完。
　　“你的所谓努力，就只是这样？”耳旁似乎又响起那样刺耳的质疑。
　　她好像从不知名的地方又汲取了若干力量，长呼一口气，捞过宁妈塞进便当袋里的保温杯，一气喝下半杯，身体渐渐回暖。
　　没时间伤怀了，开始工作。

　　做完报表，又一一仔细核对无误，浅言才抬起头来。无意看了窗外，竟已是华灯初上，夜幕降临了。
　　她急忙站了起来四下张望，果然同事们都走了，只剩下她一个。
　　伸长脖子眺望了一下经理室，门关着，也不知道到底还有没有人。他该是不会等自己吧，都下班三个多小时了。
　　浅言沮丧地叹了口气，本来说了今天做好交上去的，看来又要拖到明天才能给他了。唯一欣慰的是，可能由于太过投入工作，竟然忽略了姨妈的炮火，没觉得痛。
　　手机响起来，浅言接起：“喂，妈妈啊，嗯，加班呢，马上就回来了，身体没事儿。有妈妈煲的温暖牌红糖水，肯定不怕啦。好，我会注意安全的。”
　　挂上电话，浅言看了看桌上打印好的报表，将它放到了文件篮最边上的位置，准备明天一大早就交给贺老虎。
　　收拾好东西，浅言刚走出隔间，黑暗中突然传来一个阴森森的声音：“准备回家了？”

　　嗷，大老虎也太不近人情太不怜香惜玉鸟，
代表正义滴小白兔谴责他！！！
PS：要死了，JJ现在怎么老是吞字啊……真的不是俺伪更，有一大段莫名其妙就显示不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