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评 - 晋江文学城

　　
　　……
　　
　　然而，她想起了那封离婚书……巨大的酸楚和愧疚如潮水般瞬间冲淡了身体的欢愉。
　　“可我们……不是夫妻了啊……”她在他耳边说着，带着迷茫和痛苦，“这……算什么呢？”
　　
　　他抓住她腰肢的手骤然收紧，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暴起，青筋毕露。
　　“我们什么时候不是夫妻了？”他咬着她的耳垂，“我怎么不知道？！”
　　……
　　“我们的婚姻，是打了报告，一直送到聂帅的办公桌上，他亲笔签了字盖了章的！”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宣告，“那是军令状！是最高级别的认可！其他什么阿猫阿狗搞出来的七七八八的狗屁文件，都他妈做不得数！永远不作数！”
　　“跑也没用！”他几乎是低吼出来，……，“天涯海角，你都是我的妻子！”
　　“呜……”向真被他凶狠的占有冲击得溃不成军，……，化作汹涌的泪水，再次决堤而出。
　　她控制不住地哭出声来，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顺着眼角滑落，滚入鬓发，沾湿了身下的桌面。
　　“你别这样……”她哽咽着，双手无力地推拒着他汗湿的胸膛，声音破碎不堪，“你为什么要来呢？跟我有关系……你以后怎么办？你的前途……都毁了……”
　　沈屹狂野的动作在她汹涌的泪水和哽咽的控诉中，终于微微一顿。他俯下身，滚烫的汗水滴落在她布满泪痕的脸上。
　　他看着她哭得通红的眼睛，看着她眼中深切的痛苦和担忧，那滔天的怒火和惩罚的欲望，瞬间被一种更深沉、更尖锐的心疼所取代。
　　他动作的节奏缓和了下来，不再那么凶狠，却依旧深入而缠绵。
　　他低下头，用拇指极其温柔地、一点点擦去她脸上不断滚落的泪珠。
　　指腹带着薄茧，触感有些粗糙，却带着一种小心翼翼的珍视。
　　然而她的眼泪像是流不尽，怎么也擦不完。他不再试图用手去擦，而是低下头，直接伸出温热的舌尖，像一只笨拙却忠诚的大狗，一下下地、极轻地舔舐着她脸颊上咸涩的泪水。从眼角，到脸颊，再到微微颤抖的唇角。
　　向真被他这突如其来的、近乎原始的举动惊呆了，汹涌的哭泣竟真的奇异地渐渐平息下来，只剩下断断续续的抽噎。
　　她睁着水汽迷蒙的眼睛，呆呆地看着近在咫尺的这张脸——胡茬凌乱，眼底布满红血丝，写满了疲惫，却又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温柔。
　　“你……干什么啊？”她声音还带着浓重的哭腔，语气却软了下来，“你变成狗了吗？”
　　沈屹抬起头，深邃的眼眸凝视着她，里面翻涌着她从未见过的、赤裸裸的情愫和一种彻底抛却了尊严的依恋。
　　他舔了舔自己的唇角，仿佛在回味那泪水的味道，声音沙哑，带着一种不要脸的坦率：
　　“嗯，我变成你的狗了。”他承认得理直气壮，甚至带着点自暴自弃的坦然，“结婚的时候就是了，你不知道吗？”
　　他的额头抵着她的额头，鼻尖蹭着她的鼻尖，灼热的气息交融。
　　这过于直白的告白，让向真瞬间破涕为笑。她哭笑不得地看着他，从没想过他会说出这样的话。
　　他抱着她，手臂收得更紧，仿佛要将她彻底嵌入自己的身体，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种近乎哀求的脆弱：
　　“所以，请陆向真同志不要再抛下沈屹同志了。”他的声音微微发颤，想起了那段行尸走肉、疯狂寻找的日子，“你只想到我们分开对我有多好。”
　　他顿了顿，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深埋的痛苦终于冲破堤防，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哽咽，“可是，真真……”
　　他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真真，没有你，我一点也不好。”
　　她看着沈屹在月光下那双剔透得仿佛盛满了整个星河、此刻却写满了痛苦和依恋的眼眸，一股巨大的酸楚和失而复得的庆幸汹涌而至。
　　她不再犹豫，不再退缩。
　　向真微微仰起头，她的唇，轻轻地、无比珍重地印在了他同样干涩的嘴角。
　　“分开了，”她贴着他的唇，声音轻得像叹息，“我也一点也不好。”
　　他再次重重地吻住她，比之前更加狂野，更加深入，带着一种要将她拆吃入腹、彻底融为一体的决绝和贪婪。
　　他的吻如同燎原的烈火，从她的唇一路向下蔓延，在她纤细的脖颈、精致的锁骨、乃至胸前敏感的肌肤上烙下滚烫的印记。
　　宽大的白衬衫被彻底剥落，随意地丢在地上。
　　向真彻底沉沦了。
　　她不再去想那封离婚书，不再去想渺茫的前途，不再去想身体的病痛和环境的险恶。
　　她只知道，此刻抱着她的，是她刻入骨血的男人，是她在这世间唯一的归途和温暖。
　　她被他抱到更柔软的行军床上，她攀附着他宽阔的背脊，指尖划过他背上那道在西北为她挡下管道碎片而留下的灼伤疤痕。
　　她的每一次触碰，都引来他身体更剧烈的震颤和更深沉的占有。
　　简陋的行军床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月光透过窗棂，将两个抵死纠缠的身影投射在斑驳的墙壁上。
　　风暴终于渐渐平息。
　　向真蜷缩在沈屹汗湿滚烫的怀里，脸颊贴着他坚实起伏的胸膛，听着他尚未平复的、沉稳有力的心跳。
　　一种久违的、深入骨髓的安宁和疲惫席卷了她。身体像是被彻底掏空重组，酸痛无力，却又带着一种奇异的满足感。她累得连一根手指都不想动。
　　沈屹的手臂紧紧环着她，下巴抵着她的发顶，两人都沉默着，只有粗重的喘息声在小小的房间里回荡，空气中弥漫着情-/欲的甜腥和汗水的气息。
　　“真真。”他低哑地唤她，手指无意识地地缠绕着她一缕汗湿的短发。
　　向真在他怀里动了动，找了个更舒服的位置，含糊地应了一声：“嗯？”
　　“头发……”沈屹的声音带着孩子气的委屈，“为什么剪了？”
　　他记得她离开前，那一头乌黑柔顺的长发，那是他笨拙地、带着隐秘爱恋为她梳过的长发。
　　向真想起在这里的某一天，她在洗发的时候，忽然感觉背后有人。
　　她抓着冷冰冰的半湿不干的长发回头，发现齐普就在几步之遥的身后，动作下流龌龊。
　　见她发现了他，他手上动作不停，反而步步逼近。
　　她把洗发的冰冷的水泼他身上，转身就跑。
　　自此，她剪掉了长发。
　　长发无罪，可她那时没办法惩治有罪的人。
　　忍一忍。
　　忍到有机会，她要剪断他的手。
　　向真闭着眼：“太长了，麻烦。这里洗头不方便，干活也碍事。”
　　沈屹缠绕她发丝的手指顿住了。
　　他看着昏暗中她紧锁的眉，收紧了手臂，将她抱得更紧，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保护起来。
　　“以后不用了。”他声音低沉，带着不容置疑的承诺，“有我在。”
　　“你来帮我洗头嘛……”向真在他怀里闷闷地打趣道。她感受着他怀抱的温暖和坚实，连日来积压的疲惫如同潮水般将她淹没。
　　就在她意识即将沉入睡眠的深渊时，一个念头猛地将她惊醒。
　　她挣扎着睁开眼，抬起头，在昏暗中对上沈屹依旧清亮的眼眸。
　　“等一下，沈屹，”她的声音带着一丝紧张，“你……你到底是怎么找到这里的？你怎么会来农机厂？你……”
　　她不敢问下去，他一定放弃了什么。
　　他放弃了什么？他到底付出了什么代价？
　　沈屹看着她在昏暗中依旧带着担忧和急切的眼睛，心中那片刚刚被填满的角落又泛起细细密密的疼。
　　他抬手，用指腹轻轻摩挲着她微凉的脸颊，动作温柔而珍重。
　　“我白天就到了。”他开口，声音平静，“我看见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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