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我的替死鬼》小淘气好棒啊

15、第十四章

　　白丹交完差，一身轻松，走出学校，却见谢扬站在校门口一棵老树下发呆。阳光透过枝叶，投下星星点点的光斑，落在他脸上，映得一双桃花眼流光溢彩。
　　听见脚步声，他侧头：“没事了？”
　　“没事了，这次多谢你。”她问：“怎么还在这？”
　　“大中午的，没想好去哪。”
　　她看着他一开一合的唇瓣，忽然想起前阵子溜冰场发生的意外，脸刷地红了。
　　一点小事，竟让自己心绪不宁了好几天。
　　她的目光四处晃悠：“吃饭了吗？”
　　“没。”
　　“走吧，我请你吃饭。想去哪？”
　　“街角那家拉面店吧。”他认真想了想，见她没反应，又说：“我其实随意，主要看你。”
　　白丹的眼神很飘忽。
　　街角那家拉面店，名叫“浓情老汤”，是十几年的老店，味美价廉，生意兴隆。
　　记得十六年前，她还在上高中，拉面店也刚开业不久，正做活动买一送一。有阵子，陈诺一放学就拉着她往那儿跑，嘴上说，“我不挑食，主要看你想吃什么，”然后，不论她说出什么答案，都会被他想方设法拖进拉面店里。
　　她定神，谢扬就站在身前，离得很近，触手可及。
　　那双桃花眼就那样直直地望过来，眼底有她恍然无措的倒影，一如当年的陈诺。
　　心开始猛烈跳动。好像有沉睡很久的东西，在慢慢复苏。
　　两人来到拉面店，点完单，四目相对，又立刻错开。
　　一片沉默。
　　还是白丹先开了口：“你常来这儿吃？”
　　“嗯。”
　　然后，再找不到话题。
　　拉面被适时地端上来，打破了僵局。面泡在米白的浓汤里，上边有软嫩的肉片和翠绿的葱花，让人食指大动。
　　闻到香气，白丹才发觉，自己是真的饿了，于是迫不及待地拿起筷子。
　　“小心烫。”谢扬提醒。
　　她一边胡乱地点头，一边不停往嘴里塞着食物。
　　他眼底有了笑意。没想到看起来优雅的她，吃相却跟小孩子似的。
　　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想替她擦去唇边的油渍。然后，眼睁睁地看着她忽然愣住，呆呆地望过来。
　　他的手僵在半空中，进退两难。
　　半晌后，她笑了笑：“这次月考，你考得不错。”
　　他自然地收回手，配合她不着边际的话题：“我有认真听课。”
　　“你和隋雨洁关系好，不如多带带她。”她越发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说不定你一劝，她上课再也不睡觉了呢。”
　　言下有莫名的酸意。
　　他意味深长地看她一眼：“也没有那么好。”
　　白丹低头，较劲般地盯着碗里的面，脑海中不停回放他的话……总觉得，有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味道。
　　不知何时开始，窗外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噼里啪啦，砸得人心烦。
　　吃过饭，白丹结了账，却发现谢扬在座位上一动不动。他一手托腮，看着窗外灰暗的天空，不知在想什么。
　　她拍拍他的肩：“走吧？”
　　“没带伞。”
　　不论晴天雨天，出门永远不带伞，和陈诺一样的坏习惯。
　　她低头，从包里摸出一把格子雨伞：“没事，我带了，走吧。”
　　拉面店离学校不过一条街的距离，只需走上十来分钟。
　　伞面不大，雨丝斜飘，不时飘到白丹脸侧，她不由自主地靠近谢扬，后者沉默着倾斜了一下伞面，以护得她周全。
　　呼吸里，满是苹果混合胡萝卜的香气，很甜，甜到发腻。
　　他侧过头，不去看她。
　　来到校门口，已经快到上课时间，人流络绎不绝。
　　何理走着走着，忽然捕捉到谢扬的背影。他为一个女生撑着伞，女生没穿校服，比他矮了半个头，乌黑的长发在风中飘扬。
　　两人姿态亲密，谢扬很是护着她，生怕她淋湿半点。
　　何理在后头跟了许久，确定自己没有看错，只是看了半天，也想不起女生是谁。
　　于是嬉皮笑脸地上前，拍了拍谢扬的背：“你小子厉害啊，不声不响地泡了个妞……”
　　话还没说完，两人同时回头，何理立刻懵了。
　　女生的脸蛋小巧白皙，眼睛水灵灵的，像头小鹿，果然是个美女。只是，这位美女，每天都会出现在讲台上。
　　“白老师！”他赶忙惊呼着摆手：“对、对不起，我……”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索性转头，飞快地跑掉。
　　白丹看着何理慌乱的背影，有些好笑，偏过头，发现谢扬整个肩头都淋湿了。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进教学楼，他收起伞，甩了甩伞上的水珠，还给她。
　　“下次记得带伞。”
　　他敷衍着点头。
　　“回去最好冲个热水澡，小心感冒。”
　　继续敷衍。
　　她还在不停念叨：“等会我给你拿块毛巾擦擦头发。”
　　他忽然停住脚步。
　　在昏暗的楼梯口，他回过头，半边脸隐没在阴影中，眼神模糊不清：“你对每个学生都管这么多吗？”
　　她没听清：“什么？”
　　“没什么。”他一边说着，一边转身，大步跨上楼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