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神】钟离先生总是针对我》元拾

7、我被帝君做成了他的手办

　　01.

　　帝君有一块特殊的石珀，这是绝云间仙人都知道的一件事。

　　这块常被他掌在手中的石珀里，有一名惊恐乞求状的女子。她的衣物好像被火灼烧过，神色凄然，姿态狼狈，朝石头外伸着手，似乎是想要逃脱被凝结在石中的命运。

　　帝君从不与他人讲起这块石珀的事，众仙好奇也不敢直接问，但有传言称，这块石珀里的女子是一名人类，曾经……背叛过帝君。

　　所有第一次听说这传言的仙人都觉得这传言假得太过离谱：帝君被背叛？还是一名人类？怎么听怎么不合常理。

　　然而在一次众神聚会上，那位以“不靠谱”“不正经”著称的风神巴巴托斯，竟然借着酒劲，托着下巴，当场笑着问起摩拉克斯那女子是何人。

　　当时所有在场的众仙人：！！！巴巴托斯，敬你是个勇士！不过干得漂亮！

　　悄悄观察帝君的脸色……明显变冷了啊完蛋！巴巴托斯你自求多福吧！

　　好在帝君的坏心情似乎仅仅是因为那名女子，没有责怪风神的大胆，只是凝视着手中的酒杯，简短回答道：“她……算是我认识的第一个人类。”

　　众仙人：哇呜~！

　　虽然帝君没有再多说，但“认识的第一个人类”这一句话就信息量巨大。“认识”怎么定义？见过？搭过话？有过交情？

　　留给八卦群众的思维发散空间极大，之前帝君被背叛的传言也变得可信起来：如果是对人类并不了解时期的帝君的话，被遇上的第一个人类骗，似乎也是有可能的事？

　　那么问题又来了：做出这样大胆事的人类，为什么好像被做成了标本？

　　有仙人猜测：帝君难道是想每日看着那女子，日夜提醒自己小心身边人，同时震慑身边有不轨心思的手下？

　　不愧是帝君……于是至此之后，众仙吓唬不听话的小仙兽时就会拿出那名女子的惨状出来吓它们。

　　“再不听话，就会像帝君石头里的小人一样啦！”百试百灵，威慑力极强。

　　可等小仙兽怯怯地问：“她到底做了什么呀？”众仙又答不上来了。

　　年代太过久远，甚至可以追溯到帝君结束初生魔神的游荡期，开始统领人类部落的时候。

　　“背叛”的具体过程如何，帝君又为什么没有因为这名最初接触的人类对所有人类产生偏见，反而成了如今让众仙人追随、懂得如何“爱人”、善于管理人类事物的魔神，恐怕只有帝君本人知道了。

　　……

　　02.

　　在真正接触人类之前，摩拉克斯其实并不是很清楚这种生物和其它生物的不同，祂只知道因为魔神的某种本能，人类对于魔神来说不太一样。但具体如何不一样，祂远远地观察人类部落时，只能看到许多表面的东西。

　　人类的许多举动还有创造出来的事物很有趣，他们会自己种植或圈养自己的食物，他们创造了自己的文字，他们会举办各种节日庆典，他们会在新生命诞生时喝一种叫做“酒”的并不能维系生命的液体，他们会在同伴去世时将尸体埋葬进土里，奏起奇怪的哀乐……祂有着足够长的时间去观察，去明白如何和他们相处。

　　那时的祂对自己是否要庇护人类、以及如何庇护他们并不确定，高等级的魔神不会全部听随自己本能而行动，于是祂只是远远观察着，时不时出手帮领地内的人类顺手摆平一些麻烦，在他们感激地尊祂为自己神明时就离开。

　　直到那天，祂在一个悬崖角上，看到了一个人类。

　　是一名十几岁的女性，正在努力够旁边的一株草，嗯……也许是他们所说的草药。

　　祂记得，人类站在对他们来说高一点的地方会很危险。

　　祂忽然起了念头——为何不近距离观察一个人类呢？于是，祂靠近了过去。

　　03.

　　事实证明，具体地接触人类是了解这个物种最好的方法。

　　她告诉了自己很多之前完全不了解的，关于人类的事：

　　[“对待人类，你不能高估。我们寿命短、弱小容易死，而且私欲重、知错难改……总之一大堆缺点，所以一百年已经是我们大多数人诚信忠诚的极限。”]

　　[“人类的许多情感是很低劣的。所以那些不那么低劣的情感就十分珍贵。”]

　　[“这是人类的一种生存手段。在见到对方时打招呼，奉承对方，顾及对方的面子，不说对方会生气的事……这样人人都会喜欢你。”]

　　[“亲人、恋人和朋友，是有了以后不会再孤独的人……什么是不孤独？你哪回独自品茶时，如果会想起我，那你此刻就是不孤独的。”]

　　“人类，很奇怪。”他对她说。

　　她说人类其实很无聊的，他观察久了就会发现。

　　他对她口中“珍贵的感情”十分好奇，于是与她达成了约定，她给他最独特的感情，他予她人类中特别的庇护。

　　一人一神的日子过得十分惬意，她说人这一生能看到的好春光的次数是有限的，他想到百年后，眼前笑着把花插到他耳间的她就将不存于世，那一刻，他忽然明白了人类眼中漫山遍野桃花的美。

　　也许，他可以和她看完这百年的景。

　　04.

　　然而，在一次驱逐来犯魔神回来之后，她却离开了。

　　人类，都是这样轻视约定的物种么？

　　并不是不能寻到她，可被欺骗的摩拉克斯有点恼火。他没有留在曾经居住的洞府，在接下来的几年里，他继续踏上云游的路途。

　　几年间，他又观察了许多人类，或许是因为对于人类的许多认识最初都是从她而来，这之后见到的每一个人类身上都能看到她的影子，软弱的、顽强的、善喜善悲的，虚伪的、真诚的、复杂矛盾的……

　　曾经她口中“无聊”，却是最让他感到吃惊的部分。人类的大部分时间，好像都在忍受，他看到困苦中挣扎的人类，想到曾经的她忍受饥饿、忍受寒冷、忍受疲累、忍受疼痛……乃至忍受死亡，却从没放任自己像野兽一样活着。

　　祂好像真正学会了“爱人”。

　　就在偶然出手救了因洪灾逃亡到自己领地附近的人类时，他又看到了她的身影。

　　她跪在人群中，姿势虔诚畏服。

　　他走到她面前，发现她在发抖。

　　这只是人类面对魔神时的正常反应。

　　问及离开的理由，她说他们都有各自的职责，她只是像人类一样活着，他也已经知道自己要做的事。人类和魔神，终究很不一样。

　　摩拉克斯感到有什么随着他对这句话的领悟随风而去了，可没等摩拉克斯想明白那是什么，他看着她的笑，什么也没抓住，至余下几分怅然，像入口的茶。

　　05.

　　她身边的异性很刺眼，他将其归于这有违他们之间约定的原因。

　　年轻的魔神的领地意识随之叫嚣，又正值摩拉克斯实力走向巅峰的阶段，他在短时间内将自己的领地附近好好清理了一番。

　　领地自然而然地扩大了，他觉得这样也不错，至少她轻易不会离开自己的身边。

　　他以为她会信守诺言，却不想迎来了她的背叛。

　　她受一个火元素魔神的指示，在他不设防时设计要杀死他。

　　“为何背诺？”他看着没入胸膛的匕首，难以接受这样的背叛。

　　被神力震开的她从地上颤抖着爬起，对他叩着响头，向他求饶。

　　他的眼神很冷，却还是没有第一时间杀死她。

　　她用的寻常匕首根本伤不了他，他却感受到了疼痛。

　　背叛总是要付出代价，没等摩拉克斯出手，那边火元素魔神发现事情败露，在她身上点燃火焰试图灭口。

　　在“惩罚”和下意识“庇护”的双重心理下，他将她用石珀封印起来。

　　06.

　　后来，摩拉克斯成了“帝君”，带领仙人和土地上的人们建立起了繁荣的璃月。

　　石珀陪他走过了漫长的岁月，在魔神战争的末期偶然丢失，再也没有找到。

　　他在喝茶时会看着空荡的手心出神，然后发现她也许对他说过许多谎，但其中也有很多事是真的。

　　比如，他们当初在破落小屋饮茶时，她火光下的神色，时隔几千年，他依旧记得清清楚楚。

　　在一个飘着小雨的白天，他走在璃月街头，听见一名商人对他雇佣的员工说：“你已经履行完了自己的职责，去好好休息吧。”

　　于是，魔神摩拉克斯，成了人类钟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