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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你当我是狗吗?" ...

  •   舞池的霓虹光影在甲板上明明灭灭,将三人围坐的圆桌切割成破碎的光斑。

      凌辰搅动着杯底的冰块,听着韩简乐与商时之间不自然的沉默,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商时手肘撑在桌沿,目光在两人紧绷的侧脸上来回流转,突然轻笑出声:"再待下去,这空气都要凝固了。要不我识相点,给你们腾地方?"

      韩简乐手中的吸管"咔嗒"撞在玻璃杯壁上,溅起细小的果汁飞沫。她抬头说道:"说什么呢?要走也是我们走。"话音未落,她已经起身,指尖勾住凌辰衬衫的袖口。

      突如其来的力道让他险些碰翻杯子,踉跄着被拽离座位时,还能听见商时在身后促狭的笑声。

      穿过沸腾的舞池,人群的热浪与震耳欲聋的音乐逐渐被抛在身后。

      海风裹着咸涩的水汽扑面而来,将韩简乐的裙摆吹得猎猎作响。

      她倚着雕花的船舷栏杆,望着远处海岸线若隐若现的灯火,发丝在夜风中凌乱成温柔的弧度。凌辰垂眸盯着甲板上晃动的倒影,海浪拍打船身的声响里,能清晰听见自己擂鼓般的心跳。

      "凌辰。"韩简乐突然转身,月光为她的轮廓镀上银边。

      她望着他刻意避开的侧脸,睫毛在眼下投出不安的阴影,"你今天一直心不在焉,是不是有什么事?"

      这句话像根细针,轻轻刺破凌辰强撑的镇定。

      他缓缓转过头,四目相对的瞬间,所有的委屈与不安如决堤的潮水般漫溢。

      喉结剧烈滚动,他听见自己沙哑的声音混着海风:"明天回S市后,你是不是又要躲着我?像从禾木回来那次,像从C市回来那次......"尾音发颤,带着孩童般的脆弱,"这次也会一样,对吗?"

      韩简乐的瞳孔骤然收缩。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那些刻意保持的距离,那些欲言又止的沉默,此刻都化作凌辰眼中的血丝,化作他微微颤抖的唇角。

      她忽然想起每次转身时,背后若有若无的灼热目光;想起深夜里对话框里迟迟未发送的消息。原来那些被她当作"理智"的克制,都成了扎在他心上的刺。

      "不会了。"她的声音轻得像怕惊醒沉睡的海鸟,指尖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抚上他发烫的脸颊。指腹擦过他眼下淡淡的青影,感受到他急促的呼吸喷洒在皮肤上。

      凌辰的睫毛剧烈颤动,像受惊的蝴蝶:"真的?"

      韩简乐没有回答,只是踮起脚尖,手掌轻柔地覆上他的发顶。

      发丝在指缝间柔软微凉,她听见凌辰闷闷的抱怨:"你当我是狗吗?"却没有躲开。

      "你可比小狗可爱多了。"她笑出声,眼尾弯成月牙。

      远处的音乐声渐渐停歇,人群开始散去,邮轮的汽笛声穿透夜色传来。

      "该回去了。"韩简乐收回手,却在转身时被凌辰突然拉住手腕。

      他的掌心滚烫,仿佛要将这份温度永远烙在她皮肤上。

      两人并肩往回走时,甲板的木板在脚下发出细微的吱呀声,海浪声里,藏着比海风更温柔的承诺。

      咸涩的海风还萦绕在发间,凌辰与韩简乐并肩走回餐桌。

      商时倚着雕花椅背,指尖摩挲着玻璃杯上凝结的水珠,目光如探照灯般在两人交叠的影子上逡巡,最终化作唇边若有若无的笑意。

      不多时,安绮柔清脆的笑声由远及近,江念挽着白白的手臂,裙摆沾满细碎的星光。

      白白掏出手机飞快敲击,傅南的身影很快从旋转楼梯拐角处出现。

      当众人踩着摇晃的舷梯回到码头,夜市的霓虹已彻底苏醒。

      糖炒栗子的焦香、冬阴功汤的辛辣与椰子冰淇淋的清甜在空气中纠缠,人群熙攘如潮水。

      凌辰默默走在韩简乐身侧,看着她被安绮柔拽进首饰摊,到时针悄然指向九点,海浪声里终于传来江念的催促,众人这才拖着装满回忆的购物袋,踩着月光返回酒店。

      次日清晨,热带阳光穿透纱帘,将行李箱上的贝壳挂件照得发亮。

      九点钟的退房大厅里,StellarShift的工作人员们忙着清点设备,行李箱滚轮在大理石地面划出细碎声响。

      当车队驶入机场高速,韩简乐望着窗外飞驰的棕榈树,手机相册里未发送的照片随着颠簸轻轻晃动——那是凌辰在海洋馆偷拍她喂海龟的侧影,此刻正在相册里安静地发光。

      S市阴沉的天空压得很低,飞机轮胎与跑道摩擦出刺耳的声响,仿佛也在为这场归程奏起沉重的乐章。

      舱门开启的瞬间,潮湿的空气裹挟着熟悉的城市气息扑面而来,与众人记忆里T国热烈的海风形成鲜明对比。

      几个工作人员拖着印有公司LOGO的行李箱,在商务车前点头致意后迅速消失。

      剩下的女孩们聚在出租车等候区,江念的防晒披肩还带着T国阳光的味道,商时倚着行李箱,目光慵懒地望向远方;安绮柔正兴致勃勃地翻看着手机相册,嘴里滔滔不绝地分享着在T国拍下的有趣瞬间,时不时还模仿起当地商贩夸张的肢体动作,惹得众人忍俊不禁。

      韩简乐安静地站在一旁,听着同伴们的欢声笑语,思绪却不自觉地飘向身旁的凌辰。

      他沉默地站在阴影里,身姿挺拔却难掩疲惫,医用固定带若隐若现地从衬衫领口探出,无声诉说着旅程中的意外。

      就在这时,一阵低沉的引擎轰鸣声打破了轻松的氛围。

      一辆黑色大G如黑豹般沉稳地停在众人面前,哑光车漆在昏暗的天色下泛着冷冽的光泽。

      车门打开,顾熠辰和沈杰相继下车。顾熠辰戴着银框眼镜,周身散发着商务气息;沈杰则嘴角挂着玩世不恭的笑,举手投足间透着随性不羁。

      韩简乐和安绮柔对视一眼,从对方眼中读出了了然——她们猜到,这两人定是来接凌辰的。

      而江念和商时还有一旁的白白傅南则满脸疑惑地打量着突然出现的两人,还没等她们开口询问,顾熠辰已经大步上前,接过凌辰的行李箱,动作干脆利落,全程未发一言;

      沈杰则熟稔地搭上凌辰的肩膀道:“走吧。”

      凌辰微微侧身,目光落在韩简乐身上,喉结动了动,声音低沉而沙哑:“我朋友他们来接我了,我先走了。”他的眼神里藏着一丝不舍,还有几分欲言又止的纠结。

      韩简乐强压下心头的失落,努力扯出一抹微笑,轻声回应:“好。”话音刚落,黑色大G便如离弦之箭般驶入车流,很快消失在众人的视野中,只留下一串尾气在空中飘散。

      江念望着远去的车子,忍不住感叹:“凌辰那么帅就算了,连认识的朋友也都是帅哥。”她的话音刚落,两辆滴滴车恰好抵达。

      众人拉着行李,依次上车,朝着公司宿舍驶去。车内韩简乐望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发起了呆。

      另一边,黑色大G的车厢内气氛略显凝重。

      顾熠辰专注地握着方向盘,眼神如鹰隼般盯着前方;沈杰则转过身,上下打量着凌辰,眉头紧皱:“你说说你,去趟T国,怎么把自己折腾成这样?”

      凌辰望着车窗外灰蒙蒙的天空,脑海中闪过韩简乐在游轮上温柔的模样,语气平淡:“意外,没想到会受伤。”

      遇上红灯时,顾熠辰轻敲方向盘,语气不容置疑:“先去医院复查一遍,确保没事。”

      凌辰点点头,沉默片刻后,开口问道:“工作室最近怎么样?”

      “挺好的,凌大设计师。”顾熠辰故意拉长语调,话语里带着几分调侃,却难掩对好友的关切,“你就安心养伤。”

      医院的长廊弥漫着刺鼻的消毒水味,顾熠辰和沈杰一左一右地陪着凌辰,脚步匆匆。

      因为提前挂好了号,各项检查得以顺利进行。CT室内,凌辰躺在检查床上,看着头顶的仪器缓缓移动,思绪却飘远了。

      重新拍完片后,三人来到叶医生的办公室。顾熠辰双手抱臂,倚在窗边;凌辰坐在椅子上,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膝盖;沈杰则焦急地站在一旁,率先开口问道:“叶医生,他的情况怎么样?”

      叶医生盯着电脑屏幕上的片子,语气沉稳:“肋骨骨折,不过恢复得还算不错,不算太严重。固定带要继续佩戴,养个一两个月基本就能痊愈。这期间疼痛是正常现象,切忌剧烈运动,到时候再来复查。”说罢,又详细地叮嘱了许多注意事项,从饮食调理到日常作息,一一交代清楚。

      医院的自动门在身后缓缓闭合,风裹挟着消毒水的气味扑面而来。

      顾熠辰将车钥匙在指间转了个漂亮的弧度,解锁声划破暮色:"先去吃饭?订了你们上次说的那家餐厅。"

      沈杰拉开副驾驶车门,不忘回头朝后座调侃:"凌总这伤筋动骨的,得好好补补。"

      凌辰陷在真皮座椅里,颠簸的车行道让肋骨处泛起隐隐钝痛。

      他望着车窗外飞速倒退的霓虹,忽然想起韩简乐在游轮上说"这次不会了"时的样子。

      指尖悬在键盘上方片刻,凌辰终于打下:"到宿舍了吗?"发送键按下的刹那,仿佛将一颗忐忑的心也寄了出去。

      与此同时,三十公里外的公司宿舍楼里,韩简乐刚把行李放好累瘫在沙发上,手机震动的瞬间,她几乎是扑过去抓起手机,屏幕亮起的瞬间,唇角不自觉上扬。

      "嗯嗯",她飞快回复,又鬼使神差地补上一句:"你们去野火里了?"发送后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唐突,耳尖泛起可疑的红晕。

      而此时的凌辰正盯着手机屏幕轻笑,顾熠辰透过后视镜瞥见这一幕,无声地与沈杰交换了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去了医院做检查。"凌辰打字时,拇指在键盘上停顿了一下,想起叶医生叮嘱时严肃的表情。

      几乎是眨眼间,对话框上方弹出"对方正在输入"的提示,仿佛能看见韩简乐蹙着眉焦急等待的模样。

      "怎么样,医生怎么说?"消息框跳出的瞬间,凌辰仿佛听见了她带着鼻音的追问。

      他将手机贴在胸口缓了缓,才继续回复:"还好,还是需要带着固定带修养个一两个月。"发送后,他盯着屏幕上不断闪烁的输入提示,心跳声逐渐盖过了车内的音乐声。

      "哦哦,没严重就好。"紧接着是一个卡通形象放下巨石的表情包,石头落地的"咚"仿佛也砸在了凌辰心上。

      他摩挲着手机边缘,"现在和他们去吃晚饭了,你晚饭?"发送完这条,他望着逐渐驶入餐厅停车场的车,忽然觉得肋下的疼痛都变得温柔起来。

      韩简乐蜷在沙发里,手机屏幕的冷光映着她微微上扬的唇角。指尖在键盘上轻快跳跃,发送完"等会去苏沐言她们房间吃"的消息后,她利落地起身,对着玄关的镜子整理了下微乱的发丝。

      另一边,凌辰盯着手机屏幕上跳出的消息,嘴角的弧度不自觉加深。

      他发送了个憨态可掬的"哦哦"表情包,仿佛这样就能传递出自己此刻的轻松。将手机揣回口袋时,金属按键硌着掌心,却不及心里泛起的那抹甜意明显。

      餐厅内,水晶吊灯洒下暖黄的光晕,将大理石桌面照得流光溢彩。

      沈杰斜倚在座椅上,摇晃着杯里的饮料,目光如炬地盯着对面的凌辰:"我说你这一趟T国回来,整个人都透着股春心荡漾的劲儿。老实交代,和那姑娘有进展了?"

      凌辰低头搅动着面前的浓汤,汤匙碰撞瓷碗发出清脆声响,氤氲热气模糊了他眼底的笑意:"有大进展,但是还没有在一起。"

      话音未落,沈杰已经夸张地拍案而起:"我的天!大进展?快说说,发展到哪一步了?亲了抱了还是......"

      顾熠辰推了推银框眼镜,看似沉稳地吃着菜,实则余光一直留意着凌辰的反应。

      见好友耳尖泛红却默不作声,终于也忍不住开口:"从实招来,我们可等着听独家八卦。"在两人灼灼的目光下,凌辰脑海中闪过韩简乐在海洋馆踮脚亲吻的画面,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

      他端起水杯轻抿一口,试图压下心头翻涌的甜蜜,却在开口讲述时,连声音都浸满了温柔。

      与此同时,韩简乐推开苏沐言房间的门,扑面而来的是火锅蒸腾的香气与姐妹们此起彼伏的调笑声。

      安绮柔窝在懒人沙发里,手机屏幕蓝光映着她八卦的笑容;苏沐言系着可爱的小熊围裙,正往锅里下毛肚;祁溪澈则倚在吧台边,调着色彩缤纷的鸡尾酒。

      "小乐乐可算来了!"苏沐言眼尖,立刻丢下汤勺,三步并作两步冲过来勾住韩简乐的胳膊,"快说说,这次泰国行是不是超浪漫?我们可听说凌辰英雄救美了!"

      韩简乐被拉着坐在餐桌旁,夹起一片嫩牛肉放进锅里:"英雄救美也可能是救商时啊。"

      "少来!"安绮柔放下手机,朝她翻了个白眼,"凌辰救商时纯粹是因为没有人敢下水。"三人齐刷刷地盯着韩简乐,目光灼热得仿佛要将她看穿。

      "我说,凌辰是不是喜欢你啊?"苏沐言突然凑近,眼睛亮晶晶的。

      韩简乐抿了抿唇,没有立刻回答。

      安绮柔滑动手机屏幕,头也不抬地说:"这还用问?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凌辰看乐乐的眼神,黏得都能拉丝了。"

      祁溪澈将饮料推到她面前,眼神带着探究:"乐乐,你怎么想?"

      韩简乐轻啜一口酸甜的果汁,感受着冰凉的液体滑入喉咙:"走一步看一步吧,现在......还不是时候。"她垂眸望着杯中旋转的冰块,睫毛在眼下投出小片阴影。

      其实她比谁都清楚,自己对凌辰的感情早已如深海暗涌,可想到与公司尚未到期的经济约,那些炽热的情愫只能暂时深埋心底。

      好在姐妹们立刻默契地转移了话题,火锅咕嘟声中,四人开始分享在T国遇到的趣事:夜市里会说中文的可爱摊主、安绮柔差点被鸽子抢走的冰淇淋、江念在海滩拍的沙雕表情包......

      欢声笑语里,韩简乐暂时抛开了心中的纠结,全身心沉浸在与好友相聚的温馨时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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