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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小猫蛋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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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渐生日在春节后七天,正处于陪着家里人拜完年的空闲日子,迟渐不打算在家过,迟卫争也尊重他的选择。
迟渐一觉睡到午后,洗漱完刚好收到姜野叫他过去的消息,过生日定的地点还是同往年一样的私房菜馆。
包间暖气开得足,迟渐一推开门就扯开了高领毛衣的拉链,露出线条利落的锁骨。
窗外难得的晴日,碎金似的阳光透过他微垂的眼睫,把那点没睡醒的戾气都晒得软了些。
“迟到半小时”蒋隅倚在沙发上转着手机,墨镜后的目光扫过他,“自罚三杯还是磕个头?”
迟渐不理睬:“滚滚滚”
姜野从果盘里抬起头,嘴里塞着车厘子,吐字含糊不清:“珩哥呢?他不都跟你形影不离的……”
话音未落就被陆晓一胳膊肘怼在腰上,后者挤眉弄眼地朝门口努嘴。
迟渐顺着他的视线瞥过去,喉结几不可察地滚了滚。
纪珩站在玄关处解围巾,黑色围巾衬得他脖颈线条愈发冷白。
他穿了件烟灰色圆领毛衣,狭长的眼眸在暖光里显得格外深,扫过包间时在迟渐身上顿了半秒,才慢条斯理地将围巾搭在衣架上。
“堵车”他言简意赅,走到迟渐旁边的空位坐下,指尖刚碰到沙发扶手,就被迟渐扔过来的纸团砸中膝盖。
“这么偏,堵什么车?”迟渐挑眉,脚还维持着纸团扔出去的姿势,鞋尖蹭过纪珩的裤管,“像故意的”
纪珩没说话,只是弯腰捡起纸团扔进垃圾桶,指尖不易察觉的勾了下那人脚踝,动作轻得像羽毛扫过。
陆晓轻咳一声打破沉默:“苏忘说他航班延误,估计得晚半小时”
“他还真回来了?”姜野瞪大了眼,“不是说最近都忙的要死,今年的生日回不来了吗?”
陆晓扒着果盘里的草莓:“谁让今天是咱们迟大少爷的生日呢”
他话锋一转,突然凑近迟渐,“姜野生日他都只寄了礼物,今天居然破天荒回来了?”
迟渐刚咬开的可乐罐“啵”地一声,气泡溅在手背上。
他甩了甩手:“陆晓,你知道你和半挂的区别是什么吗?”
陆晓问:“什么?”
迟渐:“没区别”
“你大爷的!”
“哎呦寿星爷”姜野说着偷偷瞟了眼纪珩,对方正垂着眼玩手机,侧脸线条冷硬,看不出来情绪。
林粥粥踩着细高跟进来时,带起一阵甜香。
她今天穿了条香槟色连衣裙,对着镜子拨了拨卷发:“我的天,你们都到了?我妈非让我带两盒吃的,说给你们补补,迟渐,生日快乐呀”
迟渐从善如流地接过来:“谢了,没下毒吧?”
“毒死你活该”林粥粥笑着拍他一下,目光在他和纪珩之间转了圈,“说真的,你俩今天穿得跟情侣装似的,都灰扑扑的”
纪珩抬眸,视线落在迟渐的工装外套上,他嘴角几不可察地弯了下:“巧合”
迟渐“切”了一声,掏出手机刷朋友圈,手指却在屏幕上悬着,半天没划动一下。
出门前他还给纪珩发了自己的穿搭,这人看着冷淡,心思细得跟筛子似的,准故意的。
包间里渐渐热闹起来,姜野和陆晓抢着点歌,蒋隅在旁边算酒水钱,林粥粥对着镜子补口红,时不时点评两句歌词写得太土。
迟渐靠在沙发上,看着纪珩坐在角落翻一本杂志,侧脸被落地灯照得柔和了些,睫毛在眼睑下投出一小片阴影。
“哎,同桌”迟渐突然开口,“你不是说有礼物给我吗?”
纪珩合上书:“等会儿”
“还藏着掖着?”迟渐挑眉,故意往他那边凑了凑,膝盖几乎碰到一起,“不会送我套五年高考三年模拟吧?”
姜野在旁边狂笑:“珩哥还能干得出这事儿?”
纪珩没理他,只是看着迟渐,眼神里带着点笑意:“比这个好”
迟渐心里有点痒,止不住的盘算,像被猫爪挠了似的。
正想着,包间门被推开,苏忘娓娓道来。他穿的米色风衣,头发剪短了些,更显得眉眼清俊。
看见迟渐,他笑了笑,眼底盛着暖意:“生日快乐,迟渐”
“你可算来了”迟渐站起身乐呵着。
苏忘把手里的礼盒递过去:“在巴黎转机的时候买的,看看喜不喜欢”
他的目光掠过迟渐,落在纪珩身上,微微颔首,“纪珩”
“嗯”纪珩点头,语气听不出情绪。
迟渐拆开礼盒,里面是块限量版的手表,表盘上嵌着碎钻,在灯光下闪得晃眼。
林粥粥惊叹一声:“这不是上次我在杂志上看到的那款吗?苏忘你也太舍得了”
苏忘笑了笑:“迟渐戴着好看”
迟渐“哦”了一声,随手放在桌上:“谢了啊”
姜野没心没肺地起哄:“这么久了,还记得他喜欢这种花里胡哨的呢”
纪珩的手机响了,他看了眼来电显示,起身往外走:“我接个电话”
迟渐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跟着他。
纪珩在走廊尽头站定,背对着他,身形挺拔,却莫名透着点疏离。
虽然听不清内容,但能看到他微微蹙着的眉,手指无意识地敲着墙壁,像是在说什么棘手的事。
“看什么呢?”苏忘在他身边坐下,递过来一杯汽水,“不喜欢那块表?”
迟渐收回目光,接过杯子:“挺喜欢的,就是太闪了,戴着像暴发户”
苏忘笑了:“你还怕别人说你暴发户?”
他顿了顿,声音低了些,“怎么今年突然多了人?和他关系很好吗?”
迟渐心里咯噔一下,面上却不动声色:“还行吧,同桌而已”
“这样啊”苏忘看着他,眼神里带着探究,“我还以为你们……”
“以为我们什么?”迟渐挑眉,语气带了点挑衅,“搞基?”
苏忘没料到他这么直接,愣了一下才笑道:“你还是这么口无遮拦”
迟渐没再接话,眼睛又瞟向走廊。
纪珩还站在那里,侧脸绷得很紧,似乎在跟电话那头的人争执。
迟渐心里有点莫名的烦躁,他很少见纪珩这样,这人总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好像天塌下来都能顶着。
纪珩进来的时候,脸色已经恢复了平静,身上带着点外面的寒气。迟渐往旁边挪了挪,给他腾了点位置,假装在看姜野唱歌跑调。
“怎么了?”迟渐用胳膊肘碰了碰他,声音压得很低。
“没什么”纪珩淡淡道,“家里有点事”
迟渐撇撇嘴,没再问。
“哎,寿星爷,切蛋糕了!”姜野关掉音乐,推着一个巨大的小猫造型的蛋糕走过来,上面插着几根蜡烛,“这蛋糕还是珩哥特意设计的,快许愿”
“特意设计的?”迟渐动作一顿,转而看向纪珩。
灯光暗下来,烛光映在纪珩脸上,把他凌厉的轮廓照得柔和了些。
纪珩倒没做过多解释,只是潦草道:“看着像你”
许望这玩意儿,信则有不信则无,他以往都秉持着许了就会实现的原则进行的。他闭上眼,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颤了颤。
希望纪珩永远只做迟渐一个人的春天。
蜡烛熄灭的瞬间,他感觉自己耳廓被一片温热贴了一下,他侧头,与纪珩对上视线。
姜野手疾眼快给迟渐鼻子上糊了块奶油,迟渐骂了一声就要糊回去。姜野一边躲一边笑,结果不小心撞到了陆晓,几人滚在沙发上,场面一度混乱。
蒋隅无奈地摇摇头,抽出纸巾递给林粥粥:“擦擦吧,溅你身上了”
苏忘看着闹成一团的迟渐,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随即又恢复了温和的笑:“一点没变啊”
纪珩没说话,只是默默地把迟渐身后的抱枕往他腰后塞了塞,防止他被撞到。
迟渐察觉到了,“干嘛?”
纪珩看着他,眼神里带着点笑意:“怕你摔着”
迟渐被他看得有点不自在,转过头去看蛋糕:“赶紧切蛋糕,饿死了”
林粥粥不了解详情,插嘴提了一句:“怎么没订芒果夹心的?这么没品?”
苏忘抿了口酒,温声提醒:“他芒果过敏,小时候为了口吃的差点没命”
“芒果那么好吃的东西也怪不得我忍不住”迟渐摸摸鼻子直言要命,转而又意识到不对的去看纪珩:“不对,你怎么连这个也知道?又调查我?”
纪珩没回答,只是放下叉子起身:“我有点事,先走了。”
“啊?这就走了?”姜野瞪大眼睛,“玩都没玩呢”
“家里有点急事”纪珩站起身,拿起外套递给他个礼品袋,“迟渐,礼物记得拆”
迟渐心里那点烦躁突然涌了上来,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可能是气纪珩不告而别,也可能是气他什么都不肯说。
他抬起头,语气有点冲,但脏话转到嘴边的瞬间又憋回去了,只回道:“知道了,你走吧”
纪珩的脚步顿了顿,回头看了他一眼,眼神里带着点无奈,又有点别的什么,快得让迟渐没抓住。
他没再说什么,转身走了出去。
门关上的瞬间,迟渐觉得包间里的音乐和笑声都变得吵起来。
他拿起身旁的礼袋颠了颠,有点沉。
“怎么了?不高兴了?”蒋隅看出他脸色不对。
“没有”迟渐拆开礼袋,里面是个黑色的丝绒盒子。
打开一看,是个手工做的微缩模型,还原的是学校操场旁边的那棵大榕树,树下还蹲着两个小人,一个穿着校服,背着包,另一个站在旁边,手里拿着本书。
迟渐的呼吸顿了一下。
“这是什么?”林粥粥凑过来看,“做得好精致啊,纪珩送的?”
“嗯”迟渐的手指轻轻碰了碰那个背着包的小人,眼眶有点发热。
纪珩走后,迟渐觉得没什么意思,玩了没多久就想走。
蒋隅看出他的心思,帮他打圆场:“行了,今天也差不多了,让寿星爷早点回去休息吧”
“哎?不等我唱完这首歌吗?”姜野不乐意了。
“你回去群里唱吧”迟渐抓起外套,“走了”
苏忘站起身:“我送你吧,正好顺路”
“不用,有司机,你快回去休息吧”迟渐摆摆手,拿起包就往外走。
出了会所,冷风吹在脸上,迟渐打了个哆嗦。
他掏出手机,想给纪珩发个消息,问问他家里到底出什么事了,手指在屏幕上敲了又删,最后还是没发出去。
云叔堵车了,还没到,他摩挲着手里的模型盒子,路灯的光透过车窗照进来,能清楚地看到那两个小人。迟渐的手指轻轻戳了戳那个拿着书的小人,嘴角不自觉地弯了弯。
只要有纪珩在的地方,就像整个世界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是一场无疾而终的约会。
正想着,手机响了,是纪珩。
迟渐的心跳漏了一拍,赶紧接起来:“喂?”
“到家了吗?”纪珩的声音有点哑,背景里似乎有风声。
“还没,在等车”迟渐说,“你到家了?家里什么事啊?”
“嗯,刚到家”纪珩顿了顿,“家里人在忙,纪小鱼有点不舒服,现在在医院”
迟渐心里一紧:“严重吗?”
“没事了,不要紧”纪珩的声音柔和了些,“礼物喜欢吗?”
“不喜欢”迟渐扯了扯围巾,声音发闷,混杂着风声。
“不喜欢啊?”电话那头一贯冷冽的声线带上些许柔色:“那你想要什么?”
迟渐沉默许久才闭眼像豁出去了一般:“你当我生日礼物,好不好?”
纪珩瞬间像是被按了静音键,直到云叔在对面冲他招手,声音才从听筒传出来:“好,明天再补过一个生日”
他顿了顿,“迟渐”
“干嘛?”
“生日快乐”
迟渐的心跳突然快了起来,像是有烟花在胸腔里炸开,他笑了,在云叔放的歌中捂住听筒低声回了句:“谢谢男朋友”
纪珩的小巧思也就只有他能get到了,像榕树叶一样,密密麻麻,遮天蔽日。
回到家他爸和林芩早不知道又去哪了,屋子里空空荡荡的,只有迎接他的半挂,他换了鞋躺在沙发上盯着房顶发呆。
手机屏幕亮了一下,是纪珩发来的消息:
【曼陀罗:没调查你,是想了解你】
迟渐一愣,但还是很快就意识到这是在回答生日会上的问话。
【迟渐:为什么想了解我?】
【曼陀罗:喜欢你】
他笑了笑,按住语音拖长尾音叫了句:“纪——珩——”
对面过几秒才回了消息。
【曼陀罗:知道为什么今天的蛋糕是猫吗?】
【迟渐:为什么?】
【曼陀罗:迟渐,你叫我名字的时候,像小猫撒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