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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邂逅 ...

  •   是幻觉吗?
      没有温度,没有痛觉,好像连情感也在逐渐消散。
      陈伟杰靠在透明墙上,时间流过,可周围的一切仍然一动不动,只剩下孤独。
      也许我只配拥有孤独。陈伟杰仰起头,止住眼泪再往下流,眨了眨眼,模糊的视线重新清晰,云朵还是浮在原地,任何的一切都是如此,好像自己什么都没有改变。
      “你在南方的艳阳里大雪纷飞。”
      疼痛感让陈伟杰只能轻声说话,不在调上的歌词脱口而出,他也不知道这个时候为什么还会唱歌,可能是面对绝望时的从容吧?
      “我在北方的寒夜里四季如春。”
      反正也出不去,早晚也都是死。
      “如果天黑之前来得及。”
      可是自己还有好多梦想,还有好多想吃的想玩的,可惜自己错过了那最美好的年华。
      “我要忘了你的眼睛。”
      北风呼啸,地铁口前,女孩手里握着半杯浓缩咖啡,咖啡在慢慢变冷,女孩的心也一样,被时间和寒冷不断啃食着耐心。
      女孩抬起手看了看手表,在等他十分钟吧。长发被风吹散,遮住她略带忧伤的眼睛,双瞳中好像含有泪水,抿着下唇摇了摇头,手指划过发丝。
      缥缈与虚无。
      热闹的市中心地铁口前,不少人路过她身旁都会多看两眼,那怕是女朋友就在身旁,还是会有男性撇过眼偷看。但女孩不以为然,好像这种事对于她来说已经习惯了,被当做拍卖品一样,被动接受他人的眼光。
      “你好?”男人点头哈腰地走到女孩面前,拿出手机示意着什么,“可以加一下联系方式吗?”
      “不好意思,我不方便。”女孩只是笑了笑,挥了挥手打发走前来示好的男人。对于这种事情也是见怪不怪了,追求者数不胜数——富家子弟,超级帅哥,可自己偏偏喜欢上一个穷屌丝,也不知道是什么毛病。
      姗姗来迟,男孩跑出地铁口,对着女孩尴尬地把手插进口袋,打底的纯白圆领卫衣,在搭配上一件黑白赛车服,宽松的黑色长裤上却没有什么装饰,可就是这么简单的衣服,对于男孩而言已经是精心打扮了。
      “睡死了差点,哈哈哈。”陈伟杰扭过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让你等我这么久。”
      “没事,我也刚刚到。”女孩本想露出点笑容,可是脸上的肌肉好像都有些冻僵了,只好面无表情地安慰着陈伟杰。
      “明明是我约的你,太……”
      “真的没关系,对了!你不是说好要送我生日礼物吗?”
      女孩故意扯开话题,拉起陈伟杰的衣袖甩了甩,好像在撒娇一样。
      “嗯,是这么回事。”
      “那你想好要送我什么了吗?”
      “还没有。”
      两人手牵手走进商场,女孩刻意地把陈伟杰拽向自己,让两人的距离变得零,不知道是风吹的还是怎么,女孩的脸微微泛红,眼神飘忽不定,但最终还是停留在陈伟杰的脸上。
      “嗯?”陈伟杰挑挑眉,望向女孩注视的方向。
      “你喜欢看书?”
      傻瓜!女孩啧了一声,因为陈伟杰的右上方正好是一家书店,便被陈伟杰误以为女孩是在看着书店发呆。
      “啊……嗯,挺喜欢的。”她不愿意说出真话,但还是故意把语气变得吞吞吐吐的。
      “那就去书店看看吧。”
      “啊……啊,好。”
      书店里十分安静,人也不算多,甚至可以用冷清来形容这家书店。
      陈伟杰本能地避开“教材”有关的书籍,拉着女孩的手直径来到书店尽头,这里摆放着捐赠书物,漫画小说名著甚至一些罕见的杂志都掺杂在这里面。
      “为什么你对这里这么熟悉?”女孩压低了声音,生怕给周围的人带来不便。
      “我无聊时经常会来这里看书,学反正是学不会,肯定要用其他的方式来充实自己的视野啊。”
      “这样啊……”
      “如果给你两个选择——一天就能环游世界或者一天就能读完全世界的书,你会选哪个?”
      “嗯……”
      这听起来十分幼稚的问题却让女孩撑着头努力思考着,好像这是什么千古难题一样。
      “环游世界吧。”
      “不错的选择,”陈伟杰点了点头,“环游世界还是读完全世界的书,其实都是正确的答案。”
      “人们总是匆匆忙忙,忽略了这个世界带给他们最美好最初始的幸福——风景。”
      “欣赏风景时总能让你停下脚步,让你眯着眼看着夕阳染红天际,枯枝落叶、鲜花盛开,都能让你仿佛只身一人前往只有花海,充满阳光的森林。”
      “你会留念那些风景,你甚至不愿意与他们告别,但太阳总会落下,鲜花也总会凋零。”
      女孩不解地望着陈伟杰,想说些什么却又插不上话,只好呆呆地点点头。
      “那你一定很喜欢某道风景吧。”
      “我选择读完全世界的书。”陈伟杰露出骄傲的神情,摇晃着食指。
      “那为什么……”
      “因为有那么一道风景好像土匪闯进我的视野里,让我抬起头离开文字,她好美,美得让我想把她占为己有,让她成为只属于我的风景。”
      “但是太阳总会落下,鲜花也会……”
      “所以我更要珍惜她在我眼前的时间,让她的美永远定格在我的大脑里。”
      女孩红了脸,扭头躲过陈伟杰致命的视线,但眼睛还在不断瞟动着,看看地面又看看陈伟杰,试图让心跳平静下来。
      “那那那……”
      “愿意成为傻瓜书虫眼里最美的风景吗?”陈伟杰伸出右手,像是骑士迎接着公主,露出胜负已定般地笑容。
      “我我我……肯定愿意啊!”女孩依旧扭着头,伸出手搭在陈伟杰的手心上,“说出来的话就不像没读过书的……”最后一句话女孩嘟着嘴小声说到,脸部的温度缓解了之前等待时肌肉的僵硬,腼腆地低下头,内心却恨不得马上抱住对方。
      记忆却戛然而止,他还是依旧靠着透明墙,望着天空,陈伟杰突然感到一丝不可思议——原来自己还会说出那样的话吗?
      “穷极一生做不完一场梦。”
      缓缓闭上眼睛,陈伟杰期待着死亡,好奇死后的世界是孟婆送汤还是天使迎接,不过按自己现在的样子可能下地狱也会被恶魔嫌弃。
      “不要给我闭上眼睛!”
      只听见玻璃碎裂的声音传来,伴随着轰鸣声尘土飞扬,陈伟杰吓得赶忙睁大眼睛,惊恐地左右张望。
      顶上的透明墙像是玻璃一样碎开,被女人击穿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金色的头发以及听不懂的语言,陈伟杰瞬间断定这绝对不是本地人。
      女人重重砸向地面,架开双手,摆出随时都会进行降服敌人的姿势。只见陈伟杰面前显形出一只大型猫科动物,原本空无一物的空地突然出现一只比自己大两倍的老虎,还张着血盆大口面对着你,陈伟杰这个时候不被吓尿已经算是十分勇敢了。
      但这只老虎好像跟陈伟杰在动物园见到的不太一样,原本橙黑相间的皮毛却是像是白纸一样干净,就连眼睛口腔也全都是白色。
      老虎低吼一声,扭头转向前来碍事的女人,俯下身子,重心压低,做出攻击姿态。
      女人也开始有节奏的摆动身体,双脚切换着前后位置,呼吸的节奏跟着步伐吐吸,这就是一瞬间,陈伟杰根本来不及眨眼,老虎的后腿瞬间发力蹬向女人,獠牙露出,正准备咬向女人。
      可对方只是向右横跨一步躲开冲来的老虎,对着老虎的脑袋甩出一技右摆拳,拳头像是击打在墙壁上一样,发出“砰!”的闷声,可这显然没给老虎带来多少伤害,被女人击中后,只是跳向一旁拉开距离,摇摇头又回到了刚才的姿势。
      一人一虎,双方像十分默契般保持着两米的距离来回渡步。
      这对女人非常不利,尤其是力量上的差距,女人目测也就刚过一米七,因为身穿运动背心,陈伟杰能清楚地看见那跟自己小腿一样粗的手臂,以及女人大腿上健硕的肌肉。
      金发碧眼,一副标准的美人脸,冷切的眼神蕴含着杀气,小麦色的皮肤使她的身体线条更为靓丽。
      老虎高高跃起,伸出利爪扑向女人,可女人却并未闪躲,只是调整脚步,架起双手,眼睛扫向老虎的胸口,等到双方距离只剩下半米时,女人突然启动,伸出双手抱向老虎。
      就好像摸了润滑剂一样,女人敏捷躲过老虎的两只利爪,双手钻到胸口处,只见女人手臂青筋暴起,一手抓住老虎胸口的皮毛,一手拉向其右爪,抓住皮毛的手瞬间向右拽去。
      虽然是肉眼可见的健硕,但女人却把相当于自己两倍重量的老虎死死摁在地面上。
      右手在上扣住老虎的手臂,左手伸向下方握住关节往上一点的部位。刚才还在空中挥舞利爪的老虎下一瞬就被拖入难缠的地面战,女人扭动身体,让老虎的身体与自己形成九十度。
      各种动作应接不暇,陈伟杰看着女人一瞬间就压制住了老虎,咽了口唾沫,可想而知女人的身体素质有多么的炸裂。
      可下一秒的场面更是肯定了他的看法——女人左腿伸向老虎颈部,但老虎却已一个难以形容的方式硬生生拽动头部,张开嘴咬住女人的左小腿,鲜血喷涌而出,血腥味迅速传入陈伟杰的鼻腔,但女人的表情丝毫没有变化,只是使劲拉起小腿,撕拉一声,小腿的肉留在老虎的嘴里,而女人的左腿又恢复了活动。
      老虎瞪大眼睛看着已经露出森森白骨的小腿,下一秒就被女人控制住颈部,左大腿死死压住老虎的脖子,右腿也同时扣住老虎胸口。
      女人瞬间发力受紧双腿,胯部不断上挺,关节的疼痛让老虎不断挥舞着左爪,但怎么挠也只是触碰到女人的皮毛而已,气急败坏的老虎扭动着身体,试图挣脱女人的控制。
      可这些也只是徒劳,女人身体后仰,完成“起桥”,老虎的关节处不断发出咔咔的响声,口水从口中流出,痛苦地左右摆头,虎啸声响彻整个空间。
      标准的十字固,已控制住对手手臂来完成目的,不断挺胯,直到对手认输为止。
      但女人的对手并不是普通人类,而是一只足足有三米长的老虎,女人下压老虎胳膊,只听清脆的一声——“啪”!老虎顿时发出震天撼地般地怒吼。
      局势好像已经完全倒向女人这边,女人松开双腿,往老虎的身上使劲踹出一脚,作用力让她和老虎都在地面上滑行半米后停下。
      女人一个鲤鱼打挺顺势起身,本以为会停下来恢复体力,但她却像不知疲倦一样冲向老虎,全身力量集中在右腿踢出,被击中的老虎身体扭曲在一起,口中吐出鲜血,这一脚威力十足,老虎的许些内脏可能已经被女人踢得损坏,在地面上翻滚着试图躲开女人的下一次攻击。
      但女人像是未卜先知一样,完美的预判到老虎闪躲的方向,右腿一技下踢,只听见“砰”的一声,老虎的头歪过一旁,颈椎凸起一块,女人准确的命中老虎的下颚,用这一踢结束了战斗。
      龟裂的痕迹从透明墙的四周裂开,玻璃渣子不断从天空中落下,只见透明墙炸开,天空的云朵恢复了运动,街上的行人也都如无其事的继续行走着。
      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刚才女人与老虎搏斗留下的伤也全部消失,小腿肉还是长在女人腿上,甚至连疤都没有。
      陈伟杰瞪大眼睛,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老虎呢?这个女人又是谁?
      老虎的尸体也消失不见,只留下气喘吁吁的女人以及坐在地上失神的陈伟杰。
      “你没事吧?”女人用着厚重的俄罗斯口音说出中文,说话时还带着点弹舌。
      “没事……”
      “您好,刚才所发生的事请务必不要外传,这会对您造成十分的不便,为了您好。”额头上流过汗珠,女人递给陈伟杰一张名片,上面印着——『梦中人』三个醒目的大字,以及联系电话。
      “如果您再遭受『梦境』的困扰,请第一时间拨打我们的热线。”
      陈伟杰想起自己被困在神秘空间时,电话怎么打也打不通,甚至信号都连接不上。
      “放心,我们会有办法找到您的位置。”女人露出自信的笑容,伸出手拉起陈伟杰。
      就只是感受女人单手的拉力,莫名的紧张感就迎面而来,陈伟杰甚至觉得女人拉起自己可能都没用力,就像是拎鸡仔一样。
      “谢谢嗷。”陈伟杰傻傻地笑了笑,看着女人远去的背影,不禁低下头沉思。
      我……何时才能实现自己的梦想?
      从小到大,陈伟杰无时不幻想着变成英雄拯救世界,可现实却给他狠狠地抽了一巴掌,耳光打得很响,响得陈伟杰永远放弃了幻想,变成为了生活工作的机器,只有金钱才能让他开心那么一会,也就只有吃饱喝足后,他才会坐下来回忆自己曾经的一切。
      “等一下!”陈伟杰跑向女人,人字拖拍在水泥地上,拍得很响,好像每一步迈出,陈伟杰都放下了什么。
      女人回头看向陈伟杰,这是她第一次在完成任务后被别人叫住,一般人见到她不应该早就跑得远远的吗?
      “请问……”陈伟杰气喘吁吁的停在女人面前,双手撑在膝盖上,“怎么样,才能加入你们?”
      “嗯?”女人愣住了,呆呆地看向陈伟杰,家乡话不由自主地脱口而出,“你有病吧?”
      “怎么样,才能加入『梦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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