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时空轮渡（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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岸边的礁石与人群都在倒退，船尾荡开一片片悠然的余韵。而小晴坐在靠窗的位置，这时好友戳了戳她。
“干嘛，”小晴问。
“那有个帅哥。”好友冲她挤眼睛。
顺着好友暗示的地方看去，在她们斜对角的那一桌上坐了三个人，最靠窗的位置上有一个黑风衣一头卷毛的年轻人。
再旁边是一个圆脸浓妆的女生和一个导游打扮的男人。
那卷毛年轻人刚刚从小桌子上抬起头，眼神却颇为清醒地看向她们这边。
瞬间好友揪着自己衣服的力度都收紧了。
小晴：……
不过那卷毛男应该是随意扫了一眼，仅目光相接一瞬就移开了视线。
好友小声道：“帅吧。”
“还好。”
“……你帮我去要个v。”
“不要。”翻了翻白眼小晴果断拒绝，又不是她想加。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好友说：“去嘛去嘛，你胆子大！”
“要是有美女我就去了！”小晴说。
“现在你面前就有一个美女在央求你！”好友撒娇。
小晴一脸‘你在讲什么屁话’的表情道：“要点脸姐姐，你微信有多少鱼你自己心里没点13数吗？”
“讨厌，瞎说什么大实话。”好友故作娇羞。
这时小晴的手机电话铃响起来了。
“达咩！”小晴拿起口袋里的手机道，“要去你自己去。”
来电显示是一个没见过的号码，小晴皱了皱眉，以为是什么推销电话。
但是很奇怪的是，电话没有显示归属地。
准备按灭屏幕的小晴正将挂断电话，却手一偏，接着显示电话被接通了。
好吧，看来只有接电话了。
小晴跟好友示意自己要出去接个电话，随后把手机贴近耳边。
“喂，您好。”小晴说。
——滋啦滋啦，电流声。
没有声音？小晴耐着性子又重复了一遍，“喂？”
大概是对面信号很不好，一道带着电流的女声从手机里传出，被扭曲成诡谲可怖的声调。
“听…………得……小…………滋滋滋……暴风……雨……滋滋滋……的……滋啦………………”
那女声变调得厉害，勉强听出几个字音已经是极限，而且声调十分缓慢，就连电流声都像是被后期拉长过似的。
“恶搞电话？”断断续续的女声伴随着滋啦滋啦的电流声，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可怕。
这年头居然还有人搞这种无聊的恶作剧。
这样想着，小晴准备挂断电话，她还没离开位置多远就被挤回来了。船上大概有1/3的位置都是空的，偏偏一群人要却硬要到里面来。
真是的，没注意还有人在往外走吗？
不知道是谁先叫了一声，“快看咧！前面有一艘船！”
诶？小晴下意识探头往外看，呼吸一滞。
那是一艘破云而出的渡轮，冒着滚滚汽笛而来，耳边的声音好像都如潮退去，小晴仿佛听到了汽笛轰鸣和海水被撕裂的嚎啸。
但是再一眨眼，眼前哪里有什么渡轮？
眼花了吗？望着远处的海平面小晴心里疑惑。
“危……险……滋滋滋……暴风雨……滋滋滋……”
小晴吓了一跳，发现自己居然还没挂电话，随之而来的是心底仿佛被抽空一般的惊惧与慌乱。
就在这走神的顷刻间，狂风骤雨倾斜而至。船体被浪头拍打得倾斜，乘客不受控制地向另一边倒去，她的手机也飞了出去，等小晴艰难爬起来走到手机旁边发现已经黑屏了。
暴风雨？为什么会有暴风雨？明明刚才天空还是一片晴朗。
“往回开啊！快往回开！”不知道有谁凄厉惊叫。
航荣071才启航不久，按理来说应该是可以回去的。
但是来不及了，船员喊了一句：“驾驶室失灵了。”
“请大家自行逃命吧！”
这一句话却如给了全船人下了死刑。
接着航荣犹如被大海拿捏的玩具，海面的波浪涌动，所有的等待都好像是为了给他们劈头一棒，像电影里演的那样海难来临时他们简直毫无反手之力。
原本以为只有暴风雨，直到航荣071被水龙卷掀起悬空的时候，小晴还是觉得自己太天真了。
不知反生了什么，等回过神后，小晴已经动弹不得了。
为什么会这么熟悉……身上被铁板压住，那是船顶脱落的钢板。
不仅是她们这边，那个卷毛男那边的位置的钢板也脱落了。而还有很多人刚出船舱就被卷上了水龙卷。
一幕幕像走马灯一般闪过。
混乱的人群、破损的船体与尖叫的求救声，构成了她死去前的最后一幕。
总觉得……一个荒诞的想法浮现在脑海，总觉得自己已经死了很多很多次了……
*
电话被挂断了。
与小晴那边断断续续的缓慢声音不同，乔忘她们听得的声音则又快又乱，根本听不出对面人说了什么。
她们尽量叙述了航荣上会发生的意外但是仅仅只是说了一半，那一点微弱的电信号就被挂断了。
“关于时间的猜想是对的。”林柯垂眸望着手里的话筒。
事实上，从电话能被打通的时候，她们就都意识到了一个真相。
乔忘：“我们还在同一个时空里。”
航荣071与幸福号在同处于一个空间。
无论电话是否被接通，只要能打，就说明电信号跨越了幸福号封闭的海域对接了航荣，50年前的人是无法与50年后的人对话的，所以答案显而易见——她们还在50年后。
而关于来到幸福号上，乔忘有两种猜想，一是通过水龙卷回到了过去时间的幸福号，而因为幸福号的时间已经被压缩，她们在船上度过的时间追平了50年的光阴，二是她们被救上时是已经失踪了50多年的幸福号，但是因为某种特殊的原因，幸福号与航荣时间是一样的。
两个假设的前提都是水龙卷是‘门’，但随之而来的问题是，为什么航荣被卷上水龙卷就回到了港口，而她们跳下了船却穿越了时空，摆脱了循环。
……又或者是她们身上有与其他乘客不一样的地方？
这些分析暂时还没有事实能证明，无论原因是什么样，现在只有一件事是确定的——现在并不是50年前，依然还在现世。
询问的话说了一半，接着门被推开了。张船长带人推开门，哗啦啦进来一群人，乔忘还没有反应过来，听见船员道：“就是这两个人，鬼鬼祟祟地要大胡带她们来电话。”
原来是有人看乔忘林柯可疑，带了张船长过来。
“眼下船上人瘟这么严重，你们怎么还乱跑。”张船长审视的目光扫过乔忘林珂：“希望两位解释一下，我下了命令不要出房门，为什么大胡还能被你们说服带路？”
这一说其余人都想起来，就是这两个被救上来的人，在甲板上最先看到昨天救生艇失事的乘客尸体。现在其他乘客都躲在房间里闭门不出，而乔忘二人还敢大摇大摆来看，不是好奇心太重就是有问题，显然其余人更相信后者。
“把她们两个押下来。”
乔忘错愕地看着张船长。
“你们同屋的女人失踪了。”
在其他船员要动作之前，林柯抢先出声道：“张船长，关于船上的困境我有办法解决。”
不仅是船员，就连乔忘都是一愣。
“相信你们很多人都听过鬼打墙吧，眼下我们就是说遇上了这种情况，不过幸福号的情况比鬼打墙要严重得多了。这片海域阴气太重，形成了一个闭环。”林柯说完还啧啧两声，煞有介事道：“难解啊，难解，被不干净的东西缠上了。”
怎么回事？林柯你在说什么啊！这种时候为什么玄学大师上线了！
“原本是闭环出不去也就算了，船上居然还出现了人瘟。”
“你在说什么！”张船长完全可以不理她，但是居然反应出乎意料的大，颇有几分被戳到痛处的样子。
无论原因是什么，船上的传染病要负最大责任的始终是船长，因为他的监管不力，现在已经死了不少人了。
“其实早在你们救上来时，我就知道幸福号会有此一劫，甚至还可能会有灭顶之灾！”
林柯说谎不打草稿，开口就是一套一套的。说谎的最高境界就是半真半假，事实上关于幸福号会出事，作为玩家的乔忘在被救上以前也猜到了一点，只是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
“你要做什么？”走开船长也不是个傻的，林珂的一番话如果只是激怒他那也太自不量力了，而且也毫无理由。
“我一上来就看到了你们船上有此一劫。想要活下去，接下来就要全盘听我的！”
这样带着命令的话，由林柯说出来却十分的浑然天成，好像她就是专门干这个的一样。
从始至终林柯的漆黑眼睛就没有离开过张船长，一种幽深的压迫感几乎要让张船长晃神。
“你……”张船长手指微微颤抖，指着林柯道：“你是什么人！”
屋内所有人目光都聚集在林柯身上，总觉得这看似年轻的女生背后大有来头。
各种眼神都有，怀疑的、探究的、希翼的、紧张的……
“福生无量天尊，”林柯早就等着质问了，回答道，“我是四处游历的崂山道士，师从武当山。”
林柯回答的铿锵有力。
这话一出口，把周围的人都震撼了。
是啊，因为会术法的道士，那么一切古怪行为都有迹可循了，甚至还可能救他们于水火之中，难怪敢大放厥词，而且不把张船长放在眼里。
在她说完的一刻，乔忘发誓自己真的差点没憋住笑。
你居然能顶着这个挑染的头发和个性的单侧耳坠说自己是道士？虽然她之前也开玩笑问过林珂是不是道士，但她真的只是开玩笑的啊。
要命的是好像屋里头不少人都被唬住了，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
见状乔忘觉得更好笑了，低头憋笑，肩膀一颤一颤地耸动。
林柯置若罔闻，继续忽悠道：“这不仅仅是幸福号的劫数，也是我的劫数，船长你也一定看到了这海域不同寻常的地方吧。”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忽略张船长面如菜色可能这话更可信一点。
林柯抬手点了点眉骨，乔忘看出她是在暗示张船长的阴阳眼，张船长的面色在短短几秒里青白红转了个遍。
怎么回事？难道张船长能看到什么吗。
林珂的双眸紧紧盯着张船长，幽深漆黑瞳孔仿佛是摄人心魄的黑夜。
“我是道士，现在你们要听我的。”
不出所料看到张船长神情恍惚了一下，林珂又说了一遍，“我是道士，你们要……”
“我们要听你的。”张船长陷入那黑色瞳孔里，毫无知觉地重复了一遍林珂的话。
与此同时，林珂的正方体耳坠上一丝看不见的暗芒滑过，迅速扩大到四周。
催眠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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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两人出了通讯室，乔忘问，“你刚刚说的是真的吗？”
“当然，”林柯理直气壮：“全是编的。”
乔忘：“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林柯说：“有什么好笑的。”
“你之前跟我说你不是道士的啊。”乔忘道。
林柯：“对啊，我确实不是啊。”
“你不去当道士真的可惜了，简直是……”
林柯接口，“招摇撞骗的好手？”
乔忘惊喜，“对对对！我就是想说这个的，你好懂！”
“是你太好懂了。”林柯语气讽刺，“现在船上所有人都相信我是了。”
“你干了什么？”
“我把给张船长下的心理暗示复制到了其他人身上。”
当然这个其他人不包括乔忘。
乔忘好奇问，“用你的新手道具？”
“用的‘魔方’。”
之前在航荣上跳海的时候乔忘就知道林柯的新手道具叫‘魔方’，是一个正方体耳坠，没想到功能还这么多。
乔忘对新手道具没概念，毕竟自己也是新人小白，但是跟林珂对比起来，自己那张破纸就不免显得寒碜了，果然人和人不能放一起比。
“你之前说可以救幸福号，是真的吗？”乔忘踌躇一会儿问。
林珂讥笑：“你怎么不想想你自己。”
乔忘：“……”
真是至理名言，自己都自身难保还想别人，而且她居然把林珂唬人的话当真了，那可能只是林珂说出来骗人的。
林珂突然莫名发问，“你害怕的时候会想什么？”
乔忘不确定地想了想，“……心里默念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
“……”
林柯微笑：“那你现在可以开始念了。”
“？”
乔忘心里疑惑，我有什么需要害怕的事？
“这游戏想玩我们，那我们就玩个更大的，”林柯的脸上笑意逐渐扩大，甚至还……有一丝跃跃欲试的兴奋？
乔忘不知道为什么觉得预感很不好，不是对游戏任务的，而是对林柯的。
之前看林柯笑她还会在心里夸一句美女，现在想的是，你不要冲我笑啊啊啊啊。这种要倒霉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我们去怎么来的，就怎么回去。”林柯的墨黑瞳孔因为兴奋而扩大，“你想救他们吗？”
救幸福号上的乘客……她们是通过水龙卷来到幸福号上的，难道幸福号也可以通过水龙卷离开这个鬼地方吗？
“你不是想救他们吗。”林珂看乔忘呆呆地没有反应，又缓声说了一遍，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乔忘。
“……可以吗？！”乔忘不可置信，“你是说我们要带着幸福号离开这里？！”
“不是我们，是你。”林柯强调，“你带着他们回去。”
“我要做什么。”
“一件事。你只要做一件事——回到航荣071上，然后航荣启程后，你让船员开回幸福岛港口，”
林珂做了一个夸张地表达惊喜的肢体动作：“然后你就通关了。”
玩家的任务是乘船到港。只要乘上船后让船返航，回到起点的港口，从字意上当然也算是‘到港’。
乔忘瞪大双眸，不可置信地喊道：“这样不算卡bug吗？！还能这么操作？！”
天呐！那要是她们一开始就按这样的方式来，是不是很快就通关了。
“理论可以。但是一开始用这种方式通关评定等级肯定不怎么样。”幸福号与航荣还处于同一空间里，自然也可以相互交汇。林珂似乎看出乔忘在想什么，开口解释。
“那你怎么办？还有幸福号。”
乔忘感觉自己又在紧张了，心口怦怦跳，掌心冒汗。心里紧张的时候连带着控制不住的生理反应。
“我跟你说过对不对，水龙卷是一扇门。”
“而我的眼睛能看到磁场。我现在告诉你幸福号所处的空间是三角形。”
三角结构是最稳定的空间结构，现在水龙卷的存在是幸福号唯一能出去的破绽，而且会定时出现。
“现在这扇门被堵住了，我要你去把门后的‘东西’挪开。然后我会指挥幸福号穿过混乱的磁场，离开这片时间被压缩的海域。”
东西……
“‘东西’是……”乔忘嘴唇微颤，说出自己心里的揣测：“航荣071！”
因为航荣071的循环磁场堵住了水龙卷的出口，而所有想要离开的救生艇上的乘客都都逃离不开这片海域，他们遇上水龙卷后并没有出去。
只要乔忘回到航荣上，让航荣回程，幸福号赶在水龙卷消失之前穿过去，就可以达到双赢的结果。
“如果你害怕，现在还可以反悔。”林柯道：“我们可以选择一个折中的办法，就像刚来的时候一样，在水龙卷出现后跳进去，回到航荣上，然后让航荣开回港口，游戏会判定通关，循环也会结束。”
游戏通关后，水龙卷会随着循环消失而消失，幸福号自然会被永远留在这里，彻底与外界分离。
这些话林柯没说，但是不言而喻。
“去。”乔忘说，“我选planA——我们去救幸福号的乘客。传染的瘟病对船上的人来说是致命的，但是对于后世来说，肯定不是什么难题。”
无论是否救幸福号，都要通过水龙卷这道坎，区别在于林柯是否跟她一起，没道理离开林柯她就做不好这件事了，虽然两个人确实会更有安全感一点。
林柯静默片刻，先前异样的兴奋已经褪去，毫不意外地道，“好吧，你知道自己要面对什么。”
她漆黑瞳孔望着乔忘，仿佛试图要从这张陌生又熟悉的脸上找出一丝犹疑之色。
“当然。”肯定的回答。
乔忘知道自己要孤身面对的是什么——汹涌的暴风雨，随时丧命的危险以及承担全船人的性命。
“如果没有来到幸福号上也就算了，但是既然来到了这里，不做点什么总觉得会遗憾吧。”
“希望你不要后悔。”
“起码不会有遗憾。就像你说的，我们要玩就玩个大的。”
她毫不畏葸地回望向林柯，神色坚毅果敢。
＊
从发现根本开不出这片海域起，张船长就下令要停止航行减少燃料消耗。
她们并没有等很久，不会儿远处天空出现一条水柱，那水柱就如她们在航荣上看到的一样，连着海面与天幕，打破海面的平静。
船员并不知道她们要干什么，但是还是按林柯的要求，给乔忘安排了救生索，可能是不放心，他们站在甲板上远远地看着乔忘和林柯站在护栏旁边的动作。
“我跟你说的你记住没？”
乔忘复述：“机会只有一次。我一定要在航荣071启航后让船回去，而且要阻止航荣被卷入暴风雨里，否则我又会陷入循环，而幸福号不能通过水龙卷。”
林柯点了点头，抬手抚过左耳垂，那正方体耳坠化作一道暗色流光落到林柯手中。
等乔忘低头一看，林柯手中的耳坠已经变成了一个只有黑白灰的三阶魔方，那魔方十分小巧，宽度只有林柯的一指长，带着一种瑰丽吸睛的金属质感，当然也不排除是林珂的手太修长了，指节好像也比一般人要好看。
林柯递给乔忘，道：“拿着‘魔方’，它会保护你，带你找到方向。”
原来林柯的耳坠真的是物理意义上的魔方，她之前还以为是名字……接着乔忘心里涌起一股感动，林柯居然把自己的新手道具给了自己。
她怔愣地接过林柯手里的魔方，在短短相接的一瞬间，林柯手指的温热和魔方的冰凉一齐传递到乔忘手中，林柯的指腹擦过乔忘掌心，仿佛也有一种勇气被传递过来了。
自己好像在接过什么重大意义的存在，这一刻捧在手里的不仅仅是林柯的信任，还有完成任务的艰巨责任。
乔忘心里感激的活都涌到喉咙里了，然后林柯无比冷酷道：“你可以跳船了，快点。”
乔忘：……
水龙卷来了——不是像之前从远远地海平面出现，而是已经逼近了幸福号。它的中心漩涡牵引着海水，无数暗流涌动交汇，在中心形成一个幽深涡心。
原先站在甲板那一侧的船员也将惊奇讶异的目光转向这条通天水龙。
想到自己一会就要跳进去，乔忘紧张地咽了咽口水。
林柯语气真诚：“需要我踹你一脚吗？”
乔忘毫不怀疑她说到做到。
“呃……不，我自己来。”
“我可以给你再下一个心理暗示，让你觉得跳下去是一件很容易的事。”
乔忘拒绝：“真正的勇气是不需要催眠的，对吗？”
无声的沉默。
乔忘：“在跳下去前，能问你个问题吗？”
林柯半边眉毛抬起，头微微偏向另一侧看着她。
“你为什么要救幸福号？”明明有更安全的选择不是吗？为什么要提出这样一个置自己于险境的选项。
“都是算计罢了。”林柯转头凝视蔚蓝海面之上的冲天水柱，语气冷淡：“我救他们肯定比回到船上要拿到更好的通关评价。”
乔忘听得一愣一愣的。
“你不要太天真了。你有没有想过，也许我也一直在骗你。我又不是什么好东西。”
林珂说这话的语气很是怪异，既不是嘲讽也不是自黑，可是又又别的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在酝酿。
乔忘腰上已经绑好了救生索，保证她在落入海面之前的安全，确认了一下牢固程度，乔忘心里踏实了一点。
“可是，我觉得你是个好人。”露出一个微笑，乔忘听见自己这样说。
看似沉郁淡漠，游离于所有人之外，但却十分可靠啊，是遇上危机时可以毫不犹豫托付背后的存在。
话音刚落，她旋即朝苍茫大海纵身一跃，消失在众人面前。
作者有话说
第39章 时空轮渡（十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