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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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台。
夜深风重，怪盗基德站在建筑边缘，身后的斗篷猎猎作响，在地面上投下张扬变化的阴影。
短暂的沉默在空气中滋长，仿佛有一只看不见的猫爪子，将两人之间那根细线越搅越紧。
或许是怪盗基德轻松倾听的姿态散发出足够的善意，猫女将双鞭慢慢抽回，缠绕在手腕上。
这是一个暂时休战的信号，她走到一个适合对话的距离，双眼紧盯着对面的男人。行走间的姿态让怪盗基德想起了一位同样以猫为代号的怪盗小姐。
“你的枪法和你的手法一样精彩。我打赌那群条子们都要气死了。”
面对同行的称赞，怪盗基德露出一个坦然接受的笑容：“猫女？我听说你只对尖耳朵的艺术品感兴趣。”
猫女被黄色护目镜遮挡大半的脸上生动的露出了挑眉的表情。
“通常情况下如此，但我不会和钱过不去。”
她看着眼前这个刚从二百人眼皮子底下用近乎奇迹的手法完成一次偷窃的男人，敏锐的意识到不同于只会博人眼球的愚蠢新人，这个男人是风格独特强烈的成熟者，有着吸引哥谭这座热爱戏剧化风格的城市的潜质。
可以合作。
“我有个双赢的提议 ：我老板看上你的战利品了。你把刚到手的阳光宝贝交给我，我回去交差，你拿到一大笔钱。没有销赃的烦恼，没有抽佣，钱货两讫，如何？”
由于逆光的原因，怪盗基德的大半张脸被高礼帽的阴影遮挡，反而衬得他被月光照亮的半张脸越发俊美，散发出不羁而无所畏惧的气势。
听到猫女的提议，他就连嘴角微笑的弧度也没有一丝变化。
这个距离上，猫□□秀的夜视能力让她看到对面男人未被单面镜片遮挡的眼睛微微闪动，似是有些意动，于是再添筹码：
“我猜你的演出偶尔也需要一位猫女郎助手？”
怪盗基德并没有因对方的提议而放松警惕。
紧身衣的好处是你可以看清敌人身上没有披挂热武器，但经验丰富的战斗者不会忽略对方腰间的制式腰带隐藏的工具，以及一甩手就可以挥出的双鞭。
还有身后的尾巴。
刚刚不应该赶时间不关窗的。怪盗基德默默的想，这种敌暗我明的滋味，就算经历了再多次，也还是不好受。或者说，正因为经历过，才无法习惯。
就是不确定，身后下方隐藏在钢铁阴影中的人，是面前猫女的同伙，还是第三方势力。
虽然不是本意，魔瞳的钓鱼效果也太好了点。
“你提了一个任何魔术师都会心动的建议，女士。”怪盗基德半转过身，侧对着猫女：“可惜它是非卖品。”
谈判破裂，猫女也不显失望，腰腹发力，就要贴近强抢。
在她有所动作之前，怪盗基德持扑克牌枪的手竖在面前，比了一个“嘘”的手势：
“不过，如果你老板诚心求购，我也不是不能割爱。”
宁愿事后冒着遗漏的风险拦堵被偷走的宝石，也不愿意事前与拍卖行和出手者联系购买？又或者这是哥谭有钱人独特的保险措施？
怪盗基德不清楚这是否是陷阱，但他认为这条线索值得冒险。
原本计划追踪眼前的猫女确认对方身后的人，不论未现身的另一人是猫女的同伙还是第三方势力，追踪计划的可行性和具体方案都必须重新评估和调整。
猫女听懂了话中的暗示：对方不信任她，要和买家直接交易。
夜翼双脚撑住相邻的两根钢条，以一个近乎垂直的角度藏在阴影中，避风的同时监听上方的谈话。
十分钟前说什么物归原主，这就准备出手了？这家伙一定不是刺客联盟的人，一点都没有家族荣誉感，俄国那边也可以排除了。
听墙角的夜翼默默地在心中生气。
眼看楼顶开始了新一轮的讨价还价，夜翼不再等待，一甩绳枪，绳子末端的勾爪深深嵌入钢条，再一荡，整个人就借助惯性急速上升，双手持卡里棍，以猎鹰俯冲的姿势，向楼顶的二人扑去！
“自由交易时间结束！”
清脆的金属碰撞声一响起，怪盗基德就向侧后方跳步急退，与袭击者和猫女拉开距离。月色下，来人面罩深蓝色面具，一身蓝黑色紧身制服，肌肉的轮廓闪烁微光，正是夜翼。
好消息，夜翼不是猫女的同伙。
坏消息，据说猫女和蝙蝠侠之间存在罗曼蒂克关系，夜翼是蝙蝠侠的前罗宾，他俩的关系比同伙更亲近。
说不定回家还顺路呢。
怪盗基德略过了脑海中莫名其妙蹦出来的念头，拉起披风，卷落逼至身前的几支蝙蝠镖，又俯身躲过横扫而来的卡里棍。
他连续躲过几次棍势，眼看夜翼原地空翻起跳，又不得不矮身翻滚避开对方的背后锁喉，心中苦涩：
一个二个都是近战敏捷型加点，这让人怎么打！
怪盗基德一手拉起披风横在身前，一手持扑克牌枪瞄准，发出休战信号：“停下，我不想和你打。”
所幸猫女也站在他这边，拎着鞭子在旁助阵：“你情我愿的交易也归蝙蝠管吗？”
夜翼向猫女打了个招呼，又盯住略显狼狈但仍然从容不迫的怪盗基德，凝视他与哥谭夜色格格不入的白色装扮，还有看起来过于年轻的轮廓。
“有勇气对整个哥谭下挑战书的人，你还是第一个。蝙蝠侠肯定气疯了。”
夜翼突然想到了什么，对怪盗基德投来审视的目光：“对了，你知道蝙蝠侠吗？”
怪盗基德笑了笑：“我并不是你们的敌人。”
“你来哥谭的目的是什么？你为谁工作？”夜翼紧追不舍，继续收集情报。
这是一个新奇的问题，通常人们只会问他，他究竟在寻找什么。但他对答案并不陌生。
为了回到江古田 ，为了找到潘多拉，为了查明父亲死亡的真相，为了摧毁神秘组织，为了喜爱怪盗基德的人们。
“我从来只为自己工作。”
怪盗基德这样回答。
夜翼闻言颇有些苦恼：“这可不是坦诚交流应该有的样子。说实话，你的演出非常精彩，美国达人秀会为你全部亮灯的。——而不是非得在哥谭寻找刺激。”
“现在，你是直接交出宝石，还是我用拳头帮你？建议你选择后者。”
就在这时，通往楼顶的楼梯口传来一阵喧嚣，砰的撞门声中，一队搜捕小队冲上天台，四下散开，很快有警员发现了楼梯口背面另一侧正在对峙的三道身影。
“发现目标，目标在天台，有两名同伙。重复一遍，目标在天台，有两名同伙。”年轻警员举起对讲机报告。
“蠢货，那是夜翼！”资深警员赶紧纠正，“夜翼和目标正在对峙，请求支援。”
或许是空旷地带不用担心误伤，对讲机那头下达了开火的指令，警员们毫不犹豫地开枪射击。
猫女第一个选择撤退，她闪身躲入高楼建筑的投下阴影里，消失之前留下一句话：“刚才的提议仍然有效，小心别被蝙蝠们抓住了。”
虽然子弹刻意避开了夜翼的方向，但仍然有些准头不太好的小麻烦。夜翼一个侧身闪避躲开流弹，眼角余光看见怪盗基德助跑几步，前倾，丝毫未停顿地从天台边缘倒了下去。
倾泻的子弹失去目标，一时停止。夜翼趴在建筑边缘探头，看见一片白色三角滑翔翼打开，逆势拔升，飞上天际。
夜空中怪盗绕天台半圈，俯视楼顶的众人，带着白手套的右手食指中指并起，轻点太阳穴挥出，是一个轻佻又挑衅的致意。
怪盗基德的心情不错，找到两颗魔瞳的目标完成了一半，和本地双重意义上的执法者交手并全身而退，虽然和猫女的交流被打断了，但以后还有机会。
他手握着操纵杆，突然感觉滑翔翼的尾部有一股巨大的力量，滑翔翼不堪重负，被扯着斜斜下坠。
怪盗基德回头看了一眼，差点没被吓崩扑克脸。
滑翔翼尾部动力伞的部分缠上了一枚钩爪，马达的动力艰难带动机械旋转，将钩索越缠越紧。绳索的另一端，缠在夜翼的手臂上。
救命啊，这可是离地几百米的高度，要不要这么拼！
眼看将要坠机，怪盗基德从怀中掏出扑克牌枪，艰难地瞄准钩爪绳发射。但那绳索不知是什么材质，极其坚韧，扑克牌的角度太小，绳索尾部又坠着一只晃来晃去的大蓝鸟，切割工作进度异常缓慢。
滑翔翼的尾部可以拆卸，但新的动力部位还在下一批购物清单上。怪盗基德紧急思索，试图再挽救一下他的装备。
夜翼凭借绳索荡在空中，却像飞鸟一般灵活惬意。他一边尝试在高楼间的凸起卡住另一根钩索，一边还有心情调笑：“先生，你超载了，请停飞接受罚单。”
他们已飞过一个街区，前方是几幢新修建的公寓楼，很适合降落。
有什么东西从怪盗基德的脸旁飞过，他伸手一捏，发现是一枚在滑翔翼伞面上弹飞的蝙蝠镖。
哈，怪盗基德勾起了嘴角。
这就是“以子之矛，攻子之盾”吧？
滑翔翼的高度已经很危险，怪盗基德勉力控制操纵杆，斜斜撞向一栋公寓楼的侧面。
夜翼翻滚卸力，落在其中一处阳台上，撞翻了小桌椅和几盆花草。三角滑翔翼已经飞过公寓楼侧面，他抵着墙，用钢扣将绳索固定在栏杆上，用力一拉，拉了个踉跄——
绳索的另一头断面平滑，熟悉的痕迹，夜翼看一眼就知道是蝙蝠镖造成的。
夜空中，哪还有一点白色的影子？
车厢和老化的铁轨摩擦，发出哐啷哐啷的摇晃声，向灯火渐熄的夜色深处驶去。
寂静的车厢里只有几个疲惫的乘客，戴着耳机，沉浸在电子的世界中。
黑羽快斗坐在座椅上，轻喘着平复剧烈运动后的心跳。他单手托腮，支在缺失了玻璃的窗沿上，望着逐渐后退的高楼和路灯，心中有些遗憾——
可惜了他特制的扑克牌，现在彻底无法回收了。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七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