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接近》十二望舒

5、犹少年

　　聚会也在一片吵闹的欢声笑语中临近尾声，整个晚上余圆圆抓着林时刨根问底，誓要让他把这几年缺失的信息补回来，林时也耐心地给她们讲了他这几年在英国的生活事迹

　　高考的三人正常发挥，对各自出来的成绩都挺满意，余圆圆填报DN的园林景观设计专业，按她说的她这人最爱布局，某种程度上这个说法也有点关联

　　林时去的英国巴斯大商学院留学，后来在外企里当金融分析，周身妥妥地镀上了精英的光辉，

　　而沈昭则是继续留在北京，家里按头填报的工商管理，顺利考上了FD，毕业后去的美国西北大学进修，两年多完成学位回来就垂直落地，心安理得地当个游手好闲的败家子了

　　她很清楚，有些自由她是允许放弃的，能走捷径就绝不会浪费时间绕弯路，没什么远大的抱负，全以自己当下的感觉为准则，相对于大部分人来说，现在的她有更多维度的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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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陆续续跟同学告别后，沈昭和林时一人一边扶着醉醺醺的芋圆走去停车场，一顿操作后终于安顿好她，然后开车送他们回家

　　沈昭看了眼后视镜里安稳睡觉的余圆圆，转头跟副驾位的林时说：“这次回来打算待多久”

　　林时犹豫了下，“不太确定，有可能一两个月，也有可能半年，看公司情况决定”

　　“那还是有时间的，刚好现在芋圆工作也安排在北京，有空可以找我们聚聚”

　　她直视前方专注地开着车，语气愉悦，林时看着飞驰的夜色在她眼波流转，乌黑柔顺的长发绕到耳后，耳朵白里透红，脸部线条干净柔和，清香雾中余音袅袅

　　他露出微笑郑重地答应：“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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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起他们上次见面的时候已经是4年前了，恍如隔世…

　　“我以为芋圆会来”

　　“她可能怕自己会哭”她扯了扯嘴角笑

　　“谢谢你来送我”

　　林时右手垂立夹着登机牌拢了下行李箱到脚边，眼眸焌黑看她，仿佛在等她说什么

　　“那，祝你前程似锦”

　　他盯着她碧波般清澈的眼神，风吹过脸颊的发丝，

　　他突然冷不丁地抛出一句

　　“其实高三最后一段时间，你没再跟我们走，是在等他吗”

　　沈昭对上他紧锁的目光“你知道？”

　　“当然知道”

　　林时自嘲一笑，他当然知道，

　　每天放学的黄昏，在站牌旁两个被拉长的身影，再到后来，女孩孑然一身依旧固执地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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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以前短发很可爱，现在留长了更有气质了”

　　想起她高中时候还是及下巴的短发和搭在眉睫上方的齐刘海，眨着黝黑明亮的大眼睛，露出一副困惑慢热的神态，憨态可爱极了

　　“真巧，我也这么认为的”沈昭歪头眨巴眨巴眼睛得意地说着

　　林时看她对他的夸赞照单全收，摇摇头抿嘴笑了出来，沈昭一般待人都是礼遇有加，不露声色，让人感觉平近舒服，但相处久了会知道她那是收着情绪，不亲近也不疏远。

　　只有在熟悉的朋友面前，她才会偶尔展现她的臭屁模样，即使是这样，林时还是感觉到她身形环绕的落寂。

　　她陪伴在他们高中最朝气蓬勃的青春岁月里，总是无忧无虑，该学习学习该玩闹玩闹，没怎么听她提起家里的事，连她自己心底的事情都很少说。

　　只知道她父母分居，以前是在杭州跟母亲一起生活，后来因为学习转回北京，寄住在爷爷家

　　沈爷爷很疼她，每次他们到她家玩，总是给零花钱叫他们买好吃的回来，他们在她家无拘无束地看电视玩游戏吃零食，累了就躺沙发上眯一会，也不怕会有大人盯着。

　　芋圆最喜欢去她家玩，基本上学校，家里以及沈昭家贯穿了她整个高中的活动路线

　　“你现在还跟沈爷爷住吗？”

　　“没有了，爷爷身体没以前好，他现在跟我爸住，家里时常有人在也好照应”沈昭不疾不徐地解释道

　　“那你呢？”

　　“我？我工作地方离得远，就自己出来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