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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 ...

  •   江任之呼了一口气,“你是被人下药而至失忆,而你最爱之人也因此惶惶不可终日,几乎快要绝望之时,日夜盼望,最终还是得以相见。但却形如陌路——”

      形同陌路的人,怎会如此情深依依地留在原地而不走,只求听取对方一句亲切的慰问,可惜的是,这句慰问,或许也许永远也无法实现了。

      如晴天霹雳般,江任之的一番话让安定顿时陷入了困扰与惊讶之中。

      尽管他早已做好了接受真相的准备,但结果还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虽不知江任之所说的是否全为事实,但若是的话,那么安定之前猜测娘亲与安家上下都在对他隐瞒着的事情便是他因爱失忆之事了。

      江任之见安定躲避他,没了刚才那般跋扈,索性坐在了石椅上。此刻安定也不知如何是好,既然已经得到答案,安定也不想再留下来便转身作势要离开。

      “干嘛走得那么急?不想知道那个你爱的要生要死的人是谁么?”

      安定面不改色地说:“如今不重要了。”

      闻言,江任之的身体明显震了震,脸上露出怪异之色,随即嘴角上扬,轻‘哼’一声,像是嗤笑居然还残存着一丝回归以往的幻想,“好……确实不重要了。”说到最后,无声无息了,只有无限唏嘘在他眉间缠绕。

      此刻月明星稀,夜黑沉得幽暗,直教人气闷难受。

      安定轻叹一声,像是吐尽了所有的力气,只说道,“缘分至此,何必执着。”他能说的话不多,毕竟对于他来说,江任之同其他的陌生人并无区别。

      江任之眼里透露出最后的黯然绝望,心脏那儿强烈地抽动了一下,一下,一下……

      回至房中,不知是否在回来路上染了寒风,头疼病比往昔来势汹汹,不知不觉间便陷入了昏昏沉沉之中。

      翌日。

      因昨夜辗转反侧,难以入睡,以致一早精神不佳。

      摇晃得厉害的马车更是加剧了头疼病的发作。

      马车未停,便听见远处姗姗而来的脚步声,似是急速,也听得气喘声。帘子还没被掀开,外面有人说道,“恭迎安公子!”

      那人话刚落,又有一人说道,“少爷,请下轿。”是小石头的声音。安定循声掀帘,果然小石头精神饱满地恭候在一旁,只待他下轿。

      可惜昨夜未能安睡,一早又带着头疼痛赶路,只觉外面阳光似乎亮了些,不禁气喘难耐,几乎快要晕歇。暂且再在马车上休息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来。

      尔后便随小石头和刚才的那人引进了那江府的大门内。

      江府内早已站了许些前来祝贺的达官贵人,人人衣着不凡,华丽奢侈,金色靡靡。

      安夫人熟悉的身影便在大堂左边远处旁,跟一个脸有花白胡须的人说话。那人神情神清气爽,虽看上去有些年纪,眉间器宇不凡却不输于比他年轻的人,挺拔身姿饶是让安定不禁有敬畏之心。

      安定强作精神地走过去,娘亲见到,立即满带喜悦,对花白老人恭敬说道,“江大人,此儿便是妇人的孩儿,安定。”

      江大人转身望向安定,脸露惊讶之色,瞬间嘴角一笑,“哈哈,没想到都长得如此高大了。”伸手轻拍安定的肩膀,另一手背手,偶尔点点头,“还真的岁月不饶人哪。想当年最后一次见你,你不就还是个手臂长度的婴孩而已。如今啊,哈哈,没想到长得如此五官标致。”

      娘亲随江大人一起赔笑,而安定则是尴尬十分,是否他们这里的人都不曾知道他失忆了?娘亲见安定未有声色动静,也知他的尴尬,旋即扯开了别的话题。

      呼。

      宴会之上,虽未曾正式开始,但也门庭若市,恭喜贺喜之话比比皆是,但却听得心烦。

      “少爷!”一个跳跃的身影在江府的大门前引起了安定的注意,是石头。安定点头示意让他走到侧旁少人的廊道。

      石头随安定去到一个较为僻静的花园,呼了一口冷气,这月的天气总是不饶人的寒冷,“晚宴何时开始?”

      “回少爷的话,是申时。”

      虽是花园,但花少得可怜,几乎皆是低矮小草。园中有一小池,池内的水略带些许发绿,但也看得清悠闲游荡的红斑鱼在游动。池上坐立一凉亭,深棕色瓦砾环住了亭的顶檐,四张石凳围着一张铺了点尘埃的石桌。

      石头见少爷不作声走到凉亭,他立即跑到去前面,用袖子擦了几次石凳,“少爷,请坐。”

      安定的头又开始犯疼,眉头不禁稍微一皱。石头见状,以为自己做的不对,脸色顿时煞白,“少、少爷,是石头做错了什么。”双手不自觉地抓紧了刚才擦拭石凳的袖口,双眼看看少爷又看看旁边干净的石凳,完全惶恐的神色。

      安定知他畏惧,不禁一叹,缓缓说道,“一早赶路,有点累了。”

      石头一听,眉头顿时解开,立即找江府的管家安排了厢房给少爷休息。

      时至傍晚黄昏,吃过药后,安定的头疼才稍微好了些。

      安定以身体不适辞却了晚宴之邀,也乐得自己一人清闲。毕竟这里除了娘亲以后,几乎都是陌生面孔,去也无益。

      偌大的江府,或许只有前庭才是最热闹的。而后院,似乎冷清得很,偶尔一阵凉意吹来,甚是刺骨。石头一直在旁侍奉左右,大气也不敢喘,只低头听令。

      看着也觉厌倦。

      闲游回去厢房,已经入夜。江府的人甚是细心,刚开门便见到一桌热腾腾额饭菜,菜式别致,似乎特意制作一番。

      唤退石头,独自一人留在房中。白色蜡烛的烛光摇摇曳曳,犹如步姿稚嫩的小女孩一样,看得人甚是温暖。

      “吱呀——”外面有一声树枝被踩断的声音。

      安定心头不禁一紧,想起了与江任之对话的那夜。不过才一天时间,怎的觉得隔了千秋万世般的长久,或许这就是古人所说的度日如年吧。

      过了好一会儿,外面再无其他声响,安定紧张的心才稍微放松了下来。

      或许是他多虑了。

      安定独自拿起双筷,看着眼前彩色各异的佳肴,确实不知从何下手才好。牡丹花瓣轻轻点缀青瓜柳肉丝,味道确实不错,微辣的红椒甚是抢眼,可惜吃不得辣。

      虽吃得滋味,怎的觉得少了些什么。

      对,独自一人而已,为何还要思量吃什么呢?

      “安定。”

      身体因这句话而颤抖了一下,神经再次绷紧,安定连忙环顾四周,不见有任何动静。

      是错觉吗?

      他不能十分肯定是否为错觉。但是石头是在外面的,若是有人喊他的话,估计石头也能听见的。安定站了起来,故作镇静地走到房门,深呼了一口气,像鼓足了勇气似的,缓缓将门打开。

      门外阵阵凉风扑面而来,枯萎的落叶从树梢悄然而下,那样的安静,不发出一丁点儿声响,除此之外,没有其他人,连石头也不见了。

      “石头?”

      居然不见踪影了?难道是去—— “咻!”

      “啊!”

      “安定——”

      安定才回神,身体已陷入了一个温暖的怀里,他抬眼,一双深情至极的眼神直直地落在他的身上,目光没有一丝移动。

      江任之!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安定惶恐而慌乱地推开他,却不小心往后倒在了地上。

      门槛上,江任之高大的身影遮盖了他的身躯,夜色笼罩了他的样貌,黑暗遮掩了他的神色。

      江任之的闯入让安定瞬间便慌了神,只听见江任之开口道,“我是来找你的啊。”说话如此的轻慢,不似从前那般张狂,隐约带有关心之意。

      安定不解,却也不想深究。挣扎起来后,他对江任之退避三舍,“这里不是你胡来的地方,趁着没人发现,你大可立即马上离开这里。否则休怪我喊人来抓那你!”

      江任之靠近一步,“我只要我的安定。”

      安定轻哼一声,“这里没你的安定,请你马上离开这。”

      江任之不语,却气势逼人,不断向安定靠近,每一个步伐强硬而不屈,屋内被风肆虐的烛影在江任之的脸上强烈摇晃,阴暗与光亮之间替换,令江任之的面容看起来狰狞无比。

      一步……

      两步……

      眼看着越走越近,安定害怕得失声般的,半天喊不出一个字。

      “壁咚!”巨大的撞墙声震慑了安定的心神,安定以为是天崩了,回神却发现不过是江任之手‘轻轻’地拍了后墙一下而已。

      双臂之下,安定已不能呼吸正常。

      “江任之,你到底要作甚!”

      江任之神色不改,依然强硬,“还我的安定,只要把安定还给我,我再也不会打扰你。”

      安定道: “我看你是疯了!石头!石头!”

      一声声的呼喊,外面竟无人应答,“石头!进来!”两声,外面依然鸦雀无声。安定顿时恐慌,旋即一想,不吓出了一身冷汗,抬头眼神凶狠,

      “你把石头抓到哪里!”

      江任之说道,“他对你很重要么。”

      “我再问你一遍,你把石头怎么了!”

      “你为何不关心我的感受,为何要关心他人。我明明就在你眼前。”

      安定奋力推开他的身躯,“你这疯子!”吼出了他对此人的不满,更逼得他呼吸不过来,神经开始失去了理智。他用仅存的意识把持自己混乱的思绪,只为逃出此人的控制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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