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爱杂货铺》悚憬

4、被罚扫厕所

　　闷热闷热的天气，坐着不动都会冒汗的季节，也因暑假的结束随之而去了。
　　秋天也束缚不了植物在夏天的颜色，它在人还不知道不关注的情况下，默默地用自己的方式提醒人们。

　　早晨的盐城中学内，可以说是学生们既哀伤又激动地声音传遍四方。高一的新生，高二高三的前辈，还是有一点差距的。
　　学生们穿着校服背着目前较轻的书包，在校园里走动，治愈的笑容，浓重的青春气息。

　　公告栏前站着一群高二升高三的学生，个个伸长脖子看那几张印着字的纸。
　　离人群一米外来得有点晚的五个人，易子夜额前的刘海随意搭下来，他单肩背书包，搂着一女生。

　　凌颜雨白嫩的手挠了挠像打了腮红一样的脸蛋，看着眼前黑压压的人群，吐槽道：“这些人都来得这么早的吗？连个缝都没有。”

　　凌颜雨努力花了几分钟才挤进人群中，一步一步挪到前面。她扫视一遍这几张纸，定睛一看，发现了自己的名字，再往名字右边看，得知自己被分到了三班。
　　她又往上瞅一眼，一行黑字投放在视网膜上，凌颜雨卧蚕变深，一个激动挂在旁边易子夜的身上，高兴地要起飞。

　　“叶子，咱俩终于不用‘异地恋’了！”

　　另一旁的三人一听嫌弃地瞅一眼，视线又立刻转移到公告栏上找名字，下一秒脸色说好又不算太好。
　　黎穆星抬手拍了拍凌颜雨的后背，语气凝重；“见色忘友。好消息和坏消息先听哪个？”

　　凌颜雨像是偷吃糖的小孩被家长发现了一样，听见声音立马从他身上下来。
　　“坏消息。”

　　“我们四个这次不在一个班了。”
　　“啊，那好消息呢？”听凌颜雨的声音，情绪明显变低。
　　“咱俩在一个班，她俩在隔壁班，我们不用再爬楼梯了。”

　　这时，挤进来了一位男生，底盘不稳，摇摇晃晃，正巧撞到了黎穆星。
　　她踉踉跄跄往前走了几步，差点摔倒。
　　“卧槽，吓死我了。”

　　“对不起，这位同学你没事吧？”男生上前道歉。
　　黎穆星转身对上他的眼睛。

　　寸头，耳钉，五官......这是那张照片上的人的复制黏贴版。

　　她沉默片刻回应：“没事。”
　　男生向易子夜走去，勾肩搭背，“老易，我起晚了哈哈哈。”

　　黎穆星下一秒便又看向公告栏，寻找他的名字，一行清晰明了的字“白萧寒4班”
　　她轻笑。

　　帅哥对不住了，不要怪我不在乎你的脸。

　　前两年一直没缘分分到一个班，也不是隔壁班，两人隔着两层楼，但好得比牛郎织女好一些。
　　也因此没被发现谈恋爱的征兆，高三老天眷顾好不容易在同一屋檐下。同在一个班级即使小心翼翼，也还是逃不过有心人的眼睛和耳朵。

　　某一天......

　　黄昏的残阳托付于晚霞，灿烂外表的掩护下透出点点哀愁。余晖撒进教室，彩云千变万化。陷入沉思的风景总会在教室窗外呈现。

　　落日余晖恰巧落在凌颜雨清爽的发丝上，微微发棕。白皙的小手托着下巴，眼神飘忽不定。

　　赖薇一抬手看了眼手表:“下节晚自习，该去叫他们了。”
　　刚走几步路，她突然停住。

　　要是去叫指不定他们找到我头上，还是找个人去比较妥。

　　赖薇一眼睛放光，满校园四处望，突然锁定目标，瞳孔里装着白萧寒。
　　不远处身穿以灰色为主体，袖子一半灰一半红校服的男生手插裤兜，嘴里含着柠檬味的阿尔卑斯棒棒糖。
　　留着帅气阳刚的寸头，他竟轻松驾驭这种头型。左耳垂处带着的银色耳钉增添了几分拽。

　　她屁颠屁颠儿地跑向他。
　　“萧寒同学，帮个忙，去叫3班凌颜雨和易子夜去校长室，谢谢。”她气喘吁吁地，生怕她还没过来，白萧寒就先一步走了。

　　“为什么让我去？易子夜怎么了？”白萧寒停住脚步，手从裤兜里抽出，握住糖棍拿出，冷冰冰地口吻。
　　“我也不知道，可能表扬他们吧。因为你是他兄弟所以我拜托你去，校长让我叫，我不太好意思，谢谢了。”赖薇一担心他不答应，用真诚的眼神盯着他。

　　“行吧，我去，不客气。”

　　树荫下，窸窸窣窣的被风吹动的树叶摩挲声，白萧寒侧着脸，清晰的下颚线。
　　他将棒棒糖放回嘴里搁在塞牙上使劲一咬，“嘎嘣”一声，糖碎在嘴里，柠檬味慢入整个口中。

　　“太感谢了。”赖薇一半鞠躬道谢。

　　3班——
　　“哎哎哎，教我写一道题呗。”

　　易子夜立在凌颜雨桌前，右腿叠在左腿前，重心放在左腿上，双手撑着桌面。
　　额前懒散的刘海被窗外的一阵风吹得凌乱，一束阳光洒在他的脸上，鼻梁越发高挺，笑眯眯地，卧蚕越发明显。

　　凌颜雨放笔，猛然起身，右手大拇指与食指比成数字八抵在下巴，倾身盯着他上下仔仔细细看了一遍，右手忽地从下巴离开挪到了易子夜头上空，手掌轻轻拍了下他的头。
　　微风轻轻拂过凌颜雨微红的脸颊，几缕八字刘海头发贴在脸蛋前，小嘴一撇：“敲了你的脑袋后，是不是清醒多了阿？”

　　易子夜微微一怔，而后手离桌面，揉了揉她被阳光照得发棕的头顶，忽地笑起来。
　　他带着笑声说话：“雨点子既然知道我明明会还要向你请教的原因，那就让我得逞一次吧。”

　　“教当然是可以了，那请您别再叫我雨点子了，我老听成泥点子。”凌颜雨一本正经地发出令人心动的声音。
　　“好，我专属的泥点子。”易子夜拉出她同桌的凳子豪不客气地坐下。

　　情侣们秀恩爱，单身狗吃狗粮。横批：我很无辜
　　押不押韵，对不对上不知道，反正我很饱。
　　一旁的黎穆星坐在自己的位子上一脸懵逼，满脸写着“我不认识你们”，猝不及防的狗粮往她嘴里喂，她别过头当什么都没看见。

　　“易子夜凌颜雨，校长有事找你俩。”拖着音，拽中又带点闷骚温柔的男声，白萧寒忽然出现在3班后门，倚着门边。
　　易子夜闻声看向后门一脸没睡够觉样子的大兄弟，“已经傍晚了，老萧你还没睡醒？马上就去。”

　　凌颜雨悄咪咪地往黎穆星那挤：“穆星，不会有什么不好的事吧，校长不经常点人的……”
　　“没事，我陪你去。”黎穆星从座位上“噔”得弹起来。

　　白萧寒眼尖瞥见了黎穆星的小动作：“你去校长室干什么，他俩自己去就行了，多个人跟个添麻烦似的。”
　　“我没说我跟着他们进校长室，请这位同学不要随便解读他人的动作。”

　　黎穆星倚靠桌边，双臂交叉于胸前，亿点点冷淡又小的音源传入他的耳朵里，她微微带卷的低马尾显得过于乖巧且高冷。
　　白萧寒也懒得跟她计较，快速扫了她一眼便转身回隔壁班。

　　黎穆星放下手侧身挽住凌颜雨的胳膊：“走去校长室，愣着干啥。”

　　楼下，换了个位置，易子夜牵着凌颜雨的小手，不敢握得太紧害怕稍一用力就弄疼她了。
　　黎穆星孤独地存在于离情侣五米远处紧跟着。

　　……

　　校长室——
　　“咚咚咚——”
　　“进来。”
　　“校长，您叫我们有什么事吗？”易子夜凌颜雨异口同声礼貌询问。

　　“没事我叫你们来干嘛，喝下午茶？看看这都是什么。”他的手离开沙发并抬起，指着桌子上的录音笔和照片。
　　“什么？”他俩盯着桌上的一摊东西瞠目结舌。

　　“有人举报你俩谈恋爱了，解释解释吧。”
　　“不是，我中午那时是快要摔倒了，易子夜只是以同学的身份扶我。”凌颜雨紧张地搓了搓她那双小手。

　　校长没说话，看了他们两眼，便倾身拿起录音笔站起，走到凌颜雨身旁，把它放在她耳旁按下按钮，一段话在凌颜雨耳畔响起。

　　杂七杂八的声音：“都听说了吗？隔壁班凌颜雨和易子夜在一起了......”

　　黎穆星身子忽地从贴着门到站直。
　　什么玩意儿？？中午那群人的话还被录下来了啊，谁这么有才。
　　而后又粘在了门上。

　　“......这。。。”凌颜雨难以启齿。
　　“凌颜雨，不用解释，我们确实在一起了，不丢人。”易子夜拉起她的手十指相扣，一本正经对校长说。

　　“你当我校规搞出来是给你们欣赏的？”校长火噌噌往上涨，狠狠一拍桌。

　　“我们在一起双方家长同意，而且我们成绩并没有下滑，在学校里不会做出出格的事，不会影响学校的风气，那群八卦的人无非是——”他故意拖长音调，“眼红呗。”

　　几秒后易子夜又冷冷补了句，“您以为这校规真的管住学生了？半个学校的人估计都恋爱了，您怎么不时时刻刻拿个放大镜去研究暧昧的两个同学。”

　　放？放大镜？？
　　凌颜雨随他说话时间眼睛越瞪越大，听到最后用十指相扣的手，指甲猛掐易子夜的手背，第一次见他这么怼长辈。

　　“这是你跟长辈说话的态度？出事了我不管，学校和你们没血缘关系，家长都懒得管你俩，考不考大学跟我没关系。”校长表情管理异常，语气语重心长，叹了口气。
　　“谢谢校长了！！”他们一块鞠躬道谢。努力憋笑，偷偷地乐。

　　“有俩条件。”校长果然贼，坏笑。
　　“第一条件是，你俩扫一个月厕所，一个男厕一个女厕，是在中午吃饭的时候，你俩就饿着吧。”

　　齐声：“行，半天不吃饭都行。”话中明显带着一丝笑。
　　“后一个条件你们慢慢等着。”校长微笑中透露着杀气，话中有话。

　　左耳牢牢地贴在门上听着的黎穆星止不住姨母笑，乐呵呵的，好似比他俩还开心。

　　晚霞已散尽，操场的亮点在于仅剩他们三个乐呵呵的傻子笑着跑回去上晚自习……